《宝盆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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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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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儿皮笑肉不笑:“我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为你这样的吃醋。”

于是两个人电光火石互相吐槽携着手儿在鞭炮声中举行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拜礼。扇儿被送进洞房后,百无聊赖,肚子又饿,只顾拿房中的果糕来吃。

待卫茗进房时,摆的整整齐齐的糕点果子已经一塌糊涂,他嘲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房里刚刚进来一头野猪!”

“你说的没错,可不刚刚进来一头野猪么。”

卫茗一时语塞,不过也不是很气恼,闲闲靠在立柜旁问:“我原先以为你会想尽办法逃走,看来你还有几分义气。”

扇儿道:“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来这纯粹是想换一种生活环境,一个地方呆久了,也觉得厌倦。”

卫茗笑:“这个你不消愁,以后有的是机会到处闯,只是都是荒凉险恶地方罢了。”

“那多谢你。”

“你睡罢!以后有事就会来找你,你在府中不要想动什么手脚,本分点,不然我眼里认得你是我媳妇,手里的刀不认得!”

“我知道了。”

几天后扇儿知道那个黑里俏是个什么人物了。卫茗在卫所的住宅挺大,仆妇差役也有近百个,都是由两个人管着,一个是他的管家卫忠,还有一个是他的奶娘孙妈妈,而那个黑里俏是孙妈妈的孙女,叫孙若兰。

扇儿腹内好笑这样一个黑炭,也叫若兰,难不成是烧糊了的?

孙妈妈很得卫茗信任,卫忠管外头的钱粮,府内的事务几乎都是由她包了。那孙若兰仗着有这层情面,觉得自己做不成大太太,姨娘还是很有指望的,再加上卫茗从没传过绯闻,这让她不禁产生某种幻想——少爷是在等着她长大!结果等着等着把扇儿给等进来了。

孙妈妈每天都是一副死人脸,虽然保养得当没有太多皱纹,却好似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活力成了一滩死肉。扇儿每次看到这张死人脸杵在跟前的时候,就想起以前看过的杂志上打肉毒杆菌失败的案例图片。

“……以上是卫府的规矩,还请少奶奶记住了。少爷有吩咐,没有他的命令您不得随意走动,这一点切记。”

扇儿没搭理她,她冷冷扫了扇儿一眼,毫无感情地转身就走了。

能惯出那样的孙女儿,她也好不到哪去。扇儿早用窥隐蜂把卫府打探了个遍,和看3D电影一样爽快,还不费力气,把一切情况掌握在手心。

卫府大,华丽,比起以前的吴宅都要好上许多倍。朝云卫所实在是个穷地方,街道上的房屋还没有临安镇多,人大多都面黄肌瘦穿得破破烂烂的,好多军爷甚至屁股后头都露出些里衣布料来。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卫茗,其他几位千户的住宅依然很不错,这种对比使得扇儿深深鄙视这群人,对卫茗也更加讨厌了。还好卫茗每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不落屋。偶尔回来一趟,也不见她,把她整个丢的无聊起来。

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她坐在窗前,看红鸾往鸟笼里添食儿,假扮成媛儿的若虚鼠在一旁打瞌睡,也不知是不是太闲的缘故。这次媛儿消失得太久了,扇儿若不要若虚鼠顶上,又会多废一些口舌。

说起来媛儿的伤怎么样了呢?……扇儿眼皮微沉,她之所以这么轻易地答应嫁给卫茗,其中的原因是极为隐秘复杂的。

其中有一点很重要,沈垣对她并不是情爱,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然而在这种前提下,她却忍不住在内心深处依赖他,渴求他,不断告诉自己只要有沈垣,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沈垣很厉害,有他在就不用担心了……

每当这样的念头出现,扇儿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吴宅的日子太安逸,继续呆下去,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哭着乞求沈垣陪伴她不要离开她,像一切抛却理智与自尊的女子,可怜又下贱。

但是抛弃一切为了那虚幻的自由离开吴宅,拒绝卫茗,后果更加可怕。先不说吴致远的前途会怎样被折断,以卫茗的心性,留个全尸都是赏脸。媛儿不知所踪,自己这点雕虫小技还不够卫茗看的,以武成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扇儿在前不久达到九元未央真经第二层后已经毫无疑惑了。

她在怕,怕很多东西……极端的脆弱往往容易变成极端的强硬与偏执,内心的渴求和理智的呼唤使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饱受尖锐矛盾的折磨。她对自己说,换一个新环境,接触一些新的人,心胸或许就会开阔许多,再也不会执着于狭隘的情思了。

或许吧。

扇儿又平静了下来,给自己的心灵又戴上了那个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粉皮面具。人与命运的抗争从出生到死亡从来就没有中断过,此刻的她被命运调戏着,总有一天,她会反攻回来。

☆、29第二九回

不知道是不是孙妈妈刻意叮嘱过,那若兰一直没能来找扇儿麻烦,整个院子里都安安静静的。扇儿敏锐地察觉府里的人似乎洞穿了她和卫茗的实质关系,虽没有当面撕破脸那种严重事件,却也没把她当回事。不说服务态度,就连送来的饭食器具,脂粉头油,都是极为敷衍的货色,有时候红鸾抱怨几句,那送来的媳妇就不阴不阳道:“卫所小地方,咱们就是想给少奶奶置办,也没法子呀。”

红鸾被气了个半死,扇儿微微一笑,自己拿出银子来要红鸾去外头买了最好的使用,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钱财是硬通货,古人诚不我欺。自从府里的下人渐渐得知少奶奶出手阔绰后,脸上也活泛热络了许多,一些胆大的,不顾孙妈妈的禁令,经常时不时往扇儿那儿献殷勤。

“少奶奶你脚炉有些冷了,奴才给你添些好炭儿来?”“嗳哟少奶奶往这边走,那里才冻上,滑着!”“少奶奶,那孙若兰在外头处处嚼您舌根子哩!”

扇儿每次都是微笑听着,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卫府里有一小群人开始围绕着扇儿转了,扇儿的尴尬局面正式宣告被打破。

孙若兰躺在孙婆婆膝上,一边享受着祖母给她掏耳朵,一边抱怨道:“她一个小门小户女儿,哪来这么多钱财?我听说就是给她跑个腿儿买几个胭脂,都能拿几钱银子跑路钱!”

“你知道什么,她原先是吴府的大奶奶,也是有钱过的。看来深受那姓吴的宠爱,把钱财分与了不少,不过照着这派头,怕是支撑不了几个月,好戏在后头。”

“什么?她以前嫁过人?”若兰猛地坐起,被挖耳勺弄痛了耳朵也不顾,眼睛睁得奇大:“一个二婚头,卫大哥是瞎了哪只眼,才看上她!”

“你当少爷是真娶她么?”孙妈妈脸上除了淡淡的蔑视没有其他表情:“里面的事你不用问太多,只要你以后好好听我的话,不要再做出那样自砸自脚的蠢事,我保证少爷一定会把你纳为妾侍的。”

若兰委委屈屈应了,又抱着孙妈妈开始撒娇:“她也就是皮子比我白些,其他哪里赶得上我?等我嫁给卫大哥后,一定给他生十个八个儿子,把她赶出去!”

孙妈妈露出一点笑意:“你以为你是猪啊,生这么多。”

“祖母真是的!”

扇儿双手托腮,认真地用窥隐蜂看完了这场祖孙俩携手演绎的生动话剧后,打了个哈欠又歪在榻子上。冬日闲闷无聊,也就这点子事可以打发时间了。

“大哥那边的新居怎么样?”

“奴婢上午才去看过,青石砖的院儿,里头糊得雪白透亮的,还算将就儿。我把奶奶叫我送过去的匣子给了吴爹,他眼眶儿红半天哩。”

“周姨娘宋姨娘还好么?赵氏兄妹呢?”

“有吴爹看顾,哪里还个不好!宋姨娘脸上都是笑,迎香已经收作她干女儿了,疼得和亲女儿一般。周姨娘也红润了不少,还有那元普,硬给我塞了几个炮竹,要我带回来给小姐玩,还嚷嚷问什么时候才能学武功。”

“这孩子。”扇儿笑了一阵,心下盘算那些银票估计能支持吴致远重兴家事了,道:“希望他不要再搬家了。”

“可不是哩,都说家是个定心骨,房子住久了也是个根基儿。老四处跑,心里也是凄凉的。”

主仆俩人说着悄悄话,扇儿扯着手里的暖筒子,想起了一桩趣事,忽的笑出声来。

“你们在说什么,这般笑容满面的?”卫茗的声音忽的传来,只见他披着墨色鹰羽大氅,头发束成马尾,脚下蹬着皂色茧绸缎面绒边儿避雪靴,身后跟着俩打扮得和钢铁侠一般的盔甲士兵进了房间。

红鸾和“媛儿”给他见了礼,扇儿拿帕掩嘴笑道:“你身后跟着的两位大哥好生吓人,看得我心里惶惶的。”

卫茗脸上写满“你够了你少来我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的表情温柔答道:“既然娘子害怕,我叫他们暂时出去便是。”

两个“钢铁侠”双眼射出激光一般的东西,扇儿顿时觉得浑身无法动弹,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扒得干干净净观赏鉴定了一番。

他们相互望望,点点头,离去了。

扇儿拿起一个花瓶就往卫茗头上砸去。卫茗似乎早有防备,轻而易举接着,看了一番后道:“这瓶子是你陪嫁来的?好颜色。”

扇儿转怒为笑:“今个儿风吹得太邪乎,连爷都屈尊来了,有什么事?”

“你收拾一番,晚上和我们一起出发。”

“去哪?”

“不该你问的,少问。”

“要带多少东西?咱们出去多久?”扇儿莫名其妙开始兴奋起来,虽然有些云里雾里,好歹是第一次远游诶!

“一个包袱就行,不是出去游山玩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简明概要回答了几句后,卫茗把房内打量一番后:“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笼络人心,过得舒舒服服的。”

扇儿道:“夫君不疼,只有自己多宠着点儿自己了。”

卫茗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了。

若虚鼠给扇儿使了个眼色,扇儿会意,支开红鸾后问:“你可是有话要说?”

若虚鼠点点头,道:“夫人,恕在下无能。这两人修为虽在我之下,然而我却不能敌。”

扇儿叹气道:“是我不争气,我知道你是盆子的手下,他尚且还要受我所制,你又是受他所制,功力自然被限制了大半。”

若虚鼠道:“夫人勿要自责,以夫人聪慧,九元未央真经必能早日突破九层,到时候神君元神全聚,便无人可挡了。”

“但愿如此吧……你应该还有别的想说的吧?”

“是。”若虚鼠附到扇儿耳边,唧唧哝哝说了几句话,扇儿顿时双眼放光……

夜晚卫茗来接扇儿的时候,不由得楞了一愣。只见扇儿早已束起头发,穿了男儿衣装,身上搭着个小包袱笑嘻嘻看着她。

平时扇儿女子装扮偏于柔弱,是卫茗顶厌恶的,如今竟有种耳目一新之感:“你这样穿不错,以后要他们多做几套给你。”

扇儿道:“你果然喜欢男人。”

卫茗大怒,一把扯过扇儿纤细的手腕:“少胡说八道!上马!”“我靠,你轻一点!”

挣扎拉扯中,扇儿被卫茗拽到了侧门外。本来卫茗考虑到她不会骑马,给她安排了一匹较为温顺的“疾风”,但是扇儿方才的话让他火冒三丈,便直接把自己骑惯了的其他人死都别想靠近的胭脂马“雷怒”指给她:“你就上那匹!”

从身边几十个人的倒抽气声中,扇儿大概明白这个鼻孔喷气的家伙是相当不好惹的。她冷笑一声,低声道:“彭彭和丁满!”

两个傀儡武者自从和沈垣拼死取来的神秘彩珠融为一体后,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们拥有了**的神智,能够和扇儿进行神识上的交流;面貌由粗陋简单变成了英俊貌美,武力值增长近百倍不说,更是拥有了一项极为彪悍的技能——化神期以下修仙者都无法察觉其存在!

扇儿实在想不出给他们取什么名字,偶然一天吃到野猪肉干锅,就随随便便道:“彭彭和丁满。”

于是,悲催了。

彭彭和丁满在扇儿令下,开始合力压制那匹想要疯狂踹扇儿的“雷怒”。夜色中的众人借着稀薄的月光看到,一向桀骜不驯颇有其主人风范的“雷怒”,居然发出悲鸣,开始抖瑟着朝扇儿跪下,让她上马。

扇儿看了卫茗一眼,他脸色极差,冷冷道:“够了,你还是换一匹罢。”

扇儿才要转身,卫茗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箍得紧紧地险些把她的腰给搂断:“你有这工夫念咒,还不如留点精神对付那群人。”

扇儿拼命推开卫茗,尽量使自己离他冰冷的盔甲远一些:“你有这工夫看我笑话,还不如团结点干正事。”

这话俩人都几乎是用牙齿缝说的,声音低得可以,并且那姿势太暧昧,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卫茗疼爱新婚夫人不仅连马都会察言观色甚至情动控制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的版本了。后来京城广泛传诵这个名段之时,卫茗极为后悔为什么当初不一脚把扇儿踢到“疾风”背上去。

扇儿上了“疾风”,心里别提那个得意了。她本是个马屁都没拍过的人,还是让彭彭和丁满附身加持在她身上,才玩得极为顺溜。技高人胆大,开了武者外挂的她和“疾风”之间的配合度堪称爆表,花样百出,连跳跃过山涧的姿势都那么优美动人,卫茗身边那些跑马的汉子们都啧啧称赞。

卫茗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厮杀的时候还能这么玩就好了。”

扇儿道:“我不会杀人,你若是害我被杀了,没人替你呼风唤雨。”

卫茗不答,抽了“雷怒”一鞭子和扇儿拉开了距离。

一路上的确异常凶险艰辛,扇儿方向感极差,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跟随着马队即将去往何方,只知道路越来越难走,每天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

已是离开卫所后的第四天夜晚,卫茗和汉子们和往常一般随便猎了些野味,在篝火上烧烤起来。那些东西没有认真调味,有的糊了,有的油厚少盐,扇儿最初的新鲜劲过后,实在不惯像他们那样粗鲁撕扯着吃,她觉着时机差不多到了,便从储物戒指里变出几个特大篓子来。

篓子里面装的东西,是护主心切的红鸾为扇儿路上准备的。扇儿一一揭开篓子上盖着的布,里面所散发出来的香味顿时吸引了篝火旁那堆人的目光。

一个篓子里装着十只烧鸭,十只烤鹅,十只烧鸡,一只鲜羊腿,一扇猪肉;另一个装着一袋米,五十个馒头,五十个花卷,五十个大饼;第三个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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