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搞不到战防炮。这就是他们需要面对的国情。
古地问韦涛,用75野炮可以打日本人的小战车不,韦涛说可以,但是要在近距离内,摇平了炮口打。问题在于打了以后来不来得急转移,土城内没有多少空间可以运动,可以想象,一旦炮兵暴露,就很难从日军炮兵联队的火力打击下幸免。这些炮可都是宝贝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古地下了决心,对身边的袁维绪说:“告诉韦涛,这一战咱们挺下来了,我想办法给他弄155榴,现在他藏着这些野炮也没用,反正炮弹也就这么多,要是我们都挂了还得便宜日本人,让他先把那些个垃圾战车给我打了,在鬼子的炮火报复之前,能轰死多少鬼子就给我轰死多少!”
日军34联队联队长鸣户龟次大佐中佐没有想到他的第一波进攻,竟然连个外围阵地都没有拿下来。当战车大队的战车靠近对方阵地时,支那军队竟然把75野炮推到步枪射程之内,摇平炮口疯狂的轰击“皇军”的战车。说起来九四式骑兵装甲车和九二式装甲汽车的装甲真的是很薄的,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火炮的轰击?看来支那指挥官很有应对装甲力量的经验,宁可被报复性炮击毁掉屈指可数的野战炮,也要先摧毁“皇军”的战车,否则,这些战车在对付步兵时,杀伤力就显得太可怕了。而跟在战车后面的步兵也遭到了那几门野炮的近距离轰炸,尽管炮兵联队的炮弹很快就将那几门野炮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但是他的第一波攻击几乎就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冲到阵地边上的步兵,被支那军队强大的机枪火力成片的射杀了。不知道支那军队用的是什么型号的重机枪,这种机枪的射速高得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他们的机枪阵地转移得很快,使得炮兵的火力打击往往都落空。这该不是德国人卖给他们的秘密武器吧?
围场外围有南北两个主阵地,分别由古地支队的3营和苏矜诚支队的1营把守。当鸣户龟次的联队主力在北面古支队3营阵地前受阻的时候,他的第2步兵大队在南面也收到了强大的阻力。很显然,无论是他,还是旅团长阁下,对这支被包围的支那军队都低估了。
古地一点也不介意敌人低估他们,要是对方一直低估到不用炮火准备,不用装甲车开道就直接把一整个联队的步兵推到他面前就更好了。乘着鬼子还没有长教训,在其第二波攻击开始之后,古地命令3营放弃第一道防线的坑道。因为常在网上看小说,尤其是穿越小说看得多,那些大神们穿到过去用过的各种战法他大都记得住。这个坑道就是为日本人精心设计的,坑道本身很深,在靠北的一面多挖出了一个阶梯,可供部队站在阶梯上向北射击。但是当鬼子自以为勇武的跳进坑道中之后,发现以他们的身高根本无法向南面的敌人射击。而古地的3营撤到第2条坑道里之后,就可以很从容的将手榴弹往前边的坑道里扔。而且这些手榴弹是古地捡到的天才米曜加工过的,杀伤力比别的部队使用的手榴弹强了很多。一时间,只看见他们丢弃的坑道里火光一片,鬼哭狼嚎,3营的战士们直呼过瘾。
如果古地知道鬼冢笠原少将要求他的部下在24小时内血洗围场,他一定会鄙视这个老鬼子的。从上午鬼子的进攻发起开始,10个小时过去了,鬼子的34联队在屡屡遭受打击之后,竟然都还没有把围场外围的两个阵地拿下来。尽管古地和苏矜诚的部队自身损失也相当惨重,但是阵地还在,这就够鸣户龟次这个小乌龟暴跳如雷了。加上旅团部几次语调不善的责问,这小乌龟急得切腹的心都有了。
第一一二章 夜袭是咱们的看家宝
鸣户龟次固然是暴跳如雷,古地的日子却也很不好过。首战多伦,他损失了一个营,围场外围他一个后卫营又被日本人吃掉,这一天苦战下来,坚守北面阵地的3营也损失得差不多了,从第7军带出来的这3千5百人,到现在算上伤员,也不过两千出头。而且弹药的损耗也相当的大,尤其是“33式”通用机枪强大的火力背后是大量的弹药消耗,炮兵营的弹药也已经不够一个基数了。苏矜诚那里,南面主阵地已经摇摇欲坠,苏矜诚几次打电话请求把他的主力1营撤到内线休整,都被古地拒绝了。可以想象,这家伙现在的脸色该有多难看。不过还好,苏矜诚受过良好的军校教育,服从性那是没得说的。龙承邦的部队打日本人肯定歇菜,但是对他以前在宇文家族下面的旧同僚,又是没有退路的绝境,还是有一口气要撑的。
张总指挥的命令是死守待援,可是援兵呢?多伦的那些老弱病残,还是指挥部直属队那4千人?或者,还有别的援军?古地想不出来。
从清早打到傍晚,日军没有放缓进攻的迹象。苏矜诚又打电话请求撤出南面阵地,他已经陆续的添了差不多3个营进去了。现在,那里几乎成了一个血肉磨坊。古地的背面阵地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副团长黎渺亲自带了一个营增援进去,也眼看着也要打光了。但是,现在还不是全线回收的时候,这才刚开打呢,就放弃外围阵地,围场一个小县城,没有什么纵深,几千人近万人要是全挤在一起不是等着挨日本人炮火吗?
而这个时候,一支部队正沿着伊逊河谷地悄然北上,承德方向的帝国军虽然有所察觉,但是此时日本人的主力在围场,他们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很多人其实搞不明白这场战争的实质,它究竟是一个国家中不同势力的武装为了争夺地盘而发动的局部战争,还是一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全面战争?
东北的实权人物宇文觉公爵死后,他最信任的下属司马炙首先投向了日本人的怀抱,他手下有20万部队,还实际的掌控着吉林和黑龙江两省,在宇文公爵的旧部中,也只有他最有取而代之的实力。现在,日本人接受了投怀送抱的司马炙,并且准备策划东北独立,建立“渤海王国”,由司马炙出任“国王”。在日本人的大力支持下,司马炙这个准“国王”运用他手中的军队,迅速的扫平了不愿和他走同一条路的宇文家族的旧部,自知实力有限的,也纷纷表示臣服。现在司马炙就等着登上“王位”的那一天了,不曾想那些打算改旗易帜的人还没有死绝,又掀起了风浪,更没有想到南方的国民政府会派出正规军来帮助那些残兵败将。热河的局势究竟会怎么演变,司马炙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午夜之后,日本人总算停止了攻击。这十几个小时,对身处围场这个小县城的每一个中国军人来说,都十分的漫长。当然,这指的是还活着的人。在外围阵地拼死抵抗的同时,围场县城周围的内线阵地也丝毫没有闲着,他们正在加紧修筑工事,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遇安兄,”苏矜诚一来到指挥部就大倒苦水,“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部队伤亡太大了。”
古地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反问:“那你认为怎么打?”
苏矜诚一时无语,他心痛自己部队的惨重损失,但是他当然也清楚守住外围阵地的重要性。说实话,对于他的部队能坚守外围阵地整整一个白天,他自己都有点出乎预料。很显然,即使是他这样的军中骄子,在心中也不自觉地将工业化现代化的日本军队神化了。旧帝国的军队在日本人到来后就是出工不出力,这倒让他们省心了不少。
“有希望突围吗?”抽了一支烟,苏矜诚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困守孤城,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是最难熬的。他的烟已经抽完了,古地从口袋里摸出自己剩下的半包丢给了他。
“指挥部再次指示,要我们固守待援。”古地在告诉苏矜诚的同时,也摸不准指挥部打的什么主意。难道说将有大部队赶来,等他们在这里将日军拖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打一场歼灭战?日军一个独立混成旅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张总指挥显然不是那种很有魄力的勇将,至多只能是中规中矩,能够得到上级的信任,对下属也尽心尽职的不失厚道的将领。如果能歼灭日军18旅团,不但承德唾手可得,东北局势也可能发生大变,就算是最高当局,又有这样的气魄吗?他敢不敢就让围场这个小地方,变成一场全面的民族战争的开端?
“待援?”苏矜诚忍不住有些不满,他也看不出援兵在那里。心想还不如下令叫我们死守殉国干脆些,把心横了,倒也不用再瞻前顾后。当然,作为中央系统的军官,说这样的话那可是犯忌的。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他还是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突也突不出去。”作为联合指挥部参谋长的袁维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就算打开一条缺口冲出去又怎么样,就靠我们的两条腿,能跑多远?别忘了,日本人还有整整一个骑兵联队没有动,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一个战车大队舍不得拿出来。不过,突围指望不上,组织一场夜袭,动摇日军的前进阵地,减轻外围阵地的防守压力,还是有文章可做的。”在夜间组织反冲锋,那可是新7师的传统。
苏矜诚之前还在想突围,这时候却马上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的,说:“冒险,太冒险了。”
袁维绪哼了一声,心想,战争本来就是冒险,你是没有主动出击的勇气吧。同时她又觉得有些悲哀,就连出身中央嫡系,代表着国防军的未来的青年军官,都没有这种主动出击的勇气,难怪历史上这个国家所遭受的蹂躏竟然会有八年之久。而在他们身处的这个时空,会不会更长久呢?
夜袭?为什么不呢?不要说这是袁维绪的建议,就是以古地在新7师养成的脾气,也没有只挨打不还手的。尤其是他现在面对的还是那些有人形没人性的禽兽,其实这么说也不对,说他们有人形也还是抬举他们了。而且,凤冲霄的1营还是装备的自动武器,那是一水的汤普森啊,在近战中对三八大盖的优势无疑是十分明显的。虽然1营现在也只剩一半的编制,但是这一天都让他们闷在后边当预备队,他们早就坐不住了。
“小凤凤,”古地把凤冲霄找来,搂住他的脖子,那股亲热劲让旁边的人很是怀疑指挥官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倾向,当事人更惨了,就差当场把古地当作了“偶像”——呕吐的对象。“你今天一定闷坏了吧?我想过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荷尔蒙分泌会严重失调的。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一定会很喜欢。白天鬼子的炮兵不是打得很欢吗?你的好兄弟韦涛那些野炮全都哑了,要他带着一伙没有炮的炮兵去冲锋不现实,所以呢,就要你去给他报这个仇了。”
站在一旁的苏矜诚何曾见过如此的指挥风格,一时间完全傻在那里了。
“去敲掉鬼子的炮兵联队?”凤冲霄好不容易挣脱了古地的胳膊,刚刚松了一口气,又让古地最后的一句话搞得把心悬了起来。
袁维绪说:“经过今天白天的计算,鬼子的这个炮兵联队不是师团级别的炮兵联队,估计有24门75野炮和12门75山炮。在咱们的炮兵哑火之后,他们的位置基本上没有移动过,应该在这里——”她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划出了一个位置,接着说:“我们会让黎副团长带一支部队发动佯攻,掩护你迂回穿插。你的任务是穿插到敌人的侧后,能够将摧毁敌人的火炮最好,不能全部摧毁,也要让他们的炮兵战力大幅度缩水。另外,尽可能的袭击他们的指挥系统。凤营长,”她严肃的说:“此去九死一生,你和你的部队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凤冲霄整理了一下着装,立正敬礼,说:“支队长,参谋长,这是军人最好的归宿,敬礼!”
古地摆了摆手,说:“九死一生,还有一生,你得给老子回来,别忘了,你还欠我很多赌债。我可不会跟你来人死债清这一套。”
袁维绪在旁边白了古地一眼,说:“别跟他废话,马上准备,半个小时后出发!”
“是!”凤冲霄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袁维绪有些难过得闭上了眼睛。怎么还这样啊,自己早已不是新兵,战场上的生死看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呢?
“太疯狂了,”苏矜诚在一边喃喃的说:“这样的用兵方式根本就是疯子的行为。”
“矜诚兄,”古地嘿嘿一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战争是不讲规则的,能出人意料,往往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在军校太久,打起仗来一丝不苟,这是你的长处,但是少了咱们年轻人的锐气啊。”
第一一三章 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凤冲霄的突袭成功了。第二天,落到“救国军”阵地上稀疏的炮弹说明鬼子吃了很大的亏。本来因为鸣户龟次的“无能”而差点命令他切腹谢罪的鬼冢笠原少将发现他面对的支那军队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前一天的战斗说明了他们的坚韧顽强,夜间的突袭又让他看到了一种勇气和魄力。而且,这还是围场里三支拼凑起来的支那军队中兵力最少的一支,也是昨天的战斗力让鸣户龟次的联队损失最大的一支部队。
“能查出支那军队的指挥官是什么人吗?”鬼冢笠原少将问他的参谋长坂本健一郎。
坂本大佐回答说:“目前还无法得到详细的资料,只知道正面的支那军队此时的编制是‘华北民众救国军’第1支队。根据支那人的习惯,这应该是第1军的部队。第1军是他们的中央嫡系部队,装备好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不,”鬼冢笠原少将习惯性的摸了摸胡子说:“不是装备的问题,他们的战斗欲望很旺盛,有一种敢和皇军一决高下的勇气和自信。我倒是觉得,南面那个阵地的守军更可能是第1军的,他们装备齐整,进退有度,那是一种天子近臣的气度,可是作战风格显得有些古板,缺乏一种冲击力和狠劲。这个第1支队应该来自支那的第7军,他们的军长曾经带过一支有名的‘暴徒师’。”
坂本大佐点头说:“是,旅团长阁下高明。不过他们和皇军相比,还是显得天差地别。”
“坂本君,”鬼冢笠原少将说:“这个时候把鸣户君撤下来,等于命令他切腹,再给他一天的时间,一定要结束这场战斗。就由你代替我到前面去给鸣户君鼓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