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帕蒂亚今年也只有二十三岁,一直被自己的随从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吃过多少苦头,依然保持着少女的娇憨性子,听云烨这么说,眼睛里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对于书院的宏伟,希帕蒂亚惊叹不已,一直说只有雅典神庙可以与之比肩,这让云烨对这个女人的劣根性多了一层认知,那就是嘴硬,还死不认错。
“雅典神庙除了几根破柱子,一些破雕像还有什么,最多就是坚固这一条可以说说,还总是被当成金库使用,你拿它来和我的书院比较,是在羞辱我,再说了,雅典神庙又不是你们埃及的,少拿来充数。”
“你对我们很熟悉啊,为什么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是大唐的侯爵,是一支舰队的统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学院的创建者,知道你们那些琐事是应该的,你只是一个关在屋子里的小女孩,不知道也是自然。”
希帕蒂亚大怒,嘴里又开始叽里咕噜的说土话,有些晶莹的口水都喷在了云烨的脸上,云烨举起袖子遮挡,好不容易等到她平静下来,才发现旺财已经把她们拉到了书院的大门口。
“旺财啊,这是大门,咱们需要从侧门进出,怎么忘了?”云烨在旺财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万分不情愿的旺财只好继续往侧门走去。
“我昨晚跟窈娘学了一些礼仪,只有贵客才能走大门,难道我不够尊贵?为什么我作为教授不能走大门?你这是歧视,是对西方学识的不尊重,停下来,我们就从大门进去。”
云烨叹了口气,只好让旺财停下,要不然这个死女人会从马车上跳下去,自己想找苦头吃,由得她了。
云烨坐在大门前的棚子里等希帕蒂亚出来,这个时间用不了多少时间,一盏茶的时间就够了。
果然,挠着后脑勺,气急败坏的希帕蒂亚从右面进去,又从左面走了出来,回到云烨面前愤怒的说:“谁把迷宫安在了大门上,难道说里面会有一个吃人的米诺斯牛?”
“你说的那个混蛋就是我,这东西是两个人打赌之后的产物,现在迷宫是静止的,我没让他们发动机关,要不然你这会早就变成尸体,被杂役从里面拖出来埋花树底下了。”云烨很无良的嘲笑希帕蒂亚,这女人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学不会谦卑怎么进书院当老师,要知道李纲,玉山,元章,离石,金竹这些先生那个不是宗师,和一个女人共事,她必须有近乎完美的性格。
“有人走过去吗?我是说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云烨指指自己的鼻子:“在下就做到了,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是算了,我不准备让你在这里露宿,这对一位女士来说是不道德的。”
“凭什么你能走进去,我却不能,这里只是一些简单的几何变化就是了,如果他们不动,我总会找到正确的路径,刚才我已经找到了一些头绪,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从大门自己走进去,对了,如果我走进去,会有什么样的礼遇?”
“书院的大钟会敲响十二下,书院的所有先生和学生都会来祝贺一个新的牛人诞生,如果你想的话,这是你打入书院圈子最快的法子。”
“那我就解开这个谜题,你给我准备些吃的,这个迷宫有点难度。”
云烨打发门口的守卫去食堂里那些吃的回来,自己躺在棚子底下的长椅上对希帕蒂亚说:“吃的马上就来,包括饮料,我先睡一觉,解不开的话就告诉我,我们从侧门进去。”
第10节 宽容如海
秋老虎在肆虐关中,在丝丝凉风里睡一个好觉是何等的惬意,一觉醒来,满身都是臭汗,下到东羊河里美美的洗了一个澡,穿上黄鼠拿来的换洗衣物,要了一大碗加了冰的醪糟,边喝边去书院大门看希帕蒂亚的表现。
汗水粘着头发,浑身都是土的希帕蒂亚坐在大门口往嘴里塞包子,涂了蔻丹的指甲灰蒙蒙的,再无一丝优雅可言,样子很可怜,她的小侍女努力的在给她扇风,见到云烨远远地过来,就把包子全塞到嘴里,又一次倔强的走进了大门。
跟在云烨后面端着盆子的黄鼠问:“侯爷,这个胡子女人疯了?书院的大门要是谁都能进去,就不会成为书院三难之首了。”
“什么时候有这么个说法?我怎么不知道,说说。”
“书院的门,元章的文,学生的臭脚天下闻,就这三样,小的也是在店铺里听其他学生说的,其实大门好说,没事干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大门碍不着谁的事。
元章先生最近在和颜家的先生拿着龟壳在研究,说是已经认出来两字了,上回半夜时分,硬是把小的喊起来,说是要喝酒庆祝,让我婆娘给弄几个可口的菜,元章先生对鼠楼这两个字还满意,就是颜家先生认为有什么蛇鼠一窝的意思,名字晦气,为什么元章先生那样的大学问人认出两个字,就高兴成那样?小的搞不懂,总之他们喝了一宿的酒。
您也知道,现在的小子踢球就没个完,大夏天的踢完球,也不知道到河里洗洗,嫌太累,回到宿舍就睡,您想想,那屋子还能住人吗?小的琢磨着是不是再开个洗澡的地方?找几个伙计给他们伺候一下,您说有没有钱赚啊?”
“只要你的洗浴城没有女人就行,你要是敢给我弄女人进去伺候,我会打折你的腿,不是吓唬你。去掉这条你的生意还是可以做的,书院里八成都是富家子弟,你要是让他们买月票,就是一买买一个月的那种,生意一定兴隆,毕竟好几千号人呢。”
“那就卖一年的,如果可能,从进书院开始卖起,一买四年这样多好,收一次钱就好,小的认为他们不会在乎的。”
奇怪的看看黄鼠,这混蛋现在也成人精了,后世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干过,不少挣钱,尤其是洗澡,理发,黄鼠什么时候也去了后世?
希帕蒂亚再一次徒劳无功,只是手上的白纸多了好多的线条,小侍女扶着她回到凉棚底下,见到黄鼠盆子里的醪糟,让侍女接过来,来不及倒碗里,举着盆子就喝,喝完了用袖子擦把嘴,对云烨说:“我找到诀窍了,是哪个混蛋把立体几何用到这里了,倾斜角被做成平面,平面被弄成倾斜角,再利用人的双腿不一样长的特性,故意迷惑人。”
说完抬起脚,云烨这才发现希帕蒂亚在自己的左脚上绑了一个木片,怪不得刚才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
“全部反着走才走到一个大门跟前,上面的那些数字又是谁弄得?九个数字有多少种排列方法你不知道,这么干已经不是在考学识,而是在考体力,我搬了一下那些数字,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搬动,设计这东西的人无耻。”
“本来很轻松,后来一个聪明的学生认为,来闯迷阵的都是些闲的蛋疼的家伙,精力过于充沛导致的无意义举动,所以就把助力系统去掉了,还特意吧连杆和水池连起来,只要搬一个数字,就刚好把一桶水倒进水槽里,好浇花。”
“我现在就找我的随从来搬这些数字,最多一晚上,我就会找到规律,你等着敲钟让学院全体到大门口来迎接我吧,对了,晚上我还要吃包子,味道很好,多给一些,我家里快二十口人呢,马上找人送我去十九号小楼,我要回去洗澡,吃饭,休息!”
云烨挥挥手云家的仆役就跑了过来,按照侯爷的指令带着狼狈的希帕蒂亚去自己住的地方休息。
“侯爷,这个胡子女人本事不小啊,居然能找到门,您知道她是什么来头。”黄鼠站在云烨背后恋恋不舍得看着远去的希帕蒂亚,对她丰满的身材很感兴趣的样子。
“少做白日梦,那个女人可不是你几个钱能买来的,她马上就是书院的先生了,专门教授算学和机关术,说不定还有她们的土话,人家是陛下邀请的观礼嘉宾,收起你的色心,这才有了几个钱啊,就开始打别的女人主意了,也不怕你老婆半夜阉了你。”
“侯爷说哪去了,我就是瞅着这个胡子女人长得漂亮,多看两眼也就是了,您说咱们要学他们的土话?有这个必要么?书院里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学的。”
“不学也要学,要是都不学,将来怎么到她们那里去骗钱?咱家里的东西现在越来越多,总要找个可以售卖的地方吧。前几年琉璃多好的价钱啊,如今你家都拿来装酒,都卖成麸子价了,侯爷我看着心疼啊。”
黄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侯爷说的很有道理,拿一个酒杯子就能换四五匹宝马的时代的确没有了,听说高丽国因为这个事情,砍了好多权贵的脑袋。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学会了土话,再去骗远处的土人,说不定自家的酒盅又会值钱起来。
会到书院见到了喝茶的几位老人,云烨第一句话就是明日有一个靠自己智慧闯过迷阵的西方学者,需要大家一起去迎接。
“哦?我书院又要多一位好先生了,能闯过迷阵看样子对算学和土木机关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高人,这的确需要隆重欢迎。”
李纲对于书院有新的先生加进来一向持欢迎的态度,前提是这位先生不能误人子弟,否则他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老先生现在年纪大了,只是偶尔讲一两堂课,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是被仆人推着在书院里闲逛,逛了这么久,也不见老先生有半点的烦闷。
看到学生用功就欢喜,看到学生调皮也欢喜,看到受罚的学生就心疼,好多时候都给洪城讲情,对那些孩子不要过于施压,都是难得的好孩子,多教育两回就会改过,没必要总是在书院里垒假山,上回看到暴躁的洪城拿脚踹学生,大怒的老先生被仆人推着轮椅绕着圈的追杀洪城,直到洪城被他拿拐棍抽了满头包才平息。
这样的结果就是再倔强的学生,在李纲的面前都是绝对的恭敬,书院里经常可以看到李纲一群学生围在老头子的轮椅跟前,听他讲道理,或者一大群半大的小子抬着轮椅,嘻嘻哈哈的带着老先生去看球赛,少年人里面夹杂着以为皓首老者没有半丝的违和感。
“可是新来的先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云烨把这个重磅炸弹在老头子们的中间点燃,就想看看老头子们吃惊的表情,或许会有几个破口大骂的。
“你确定这个女子独力破了书院的迷阵?”元章先生就问了这一句,其他人面色如常,云烨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几位比高僧还要看破红尘,对他们来说,学问才是第一位的,至于学问的载体是骷髅也好,是红粉也罢,这是末节,不用多想。
想到了这里,云烨就吧希帕蒂亚的悲剧讲给了老先生们听,听罢故事,几个老先生齐齐的叹口气,李纲拍着腿说:“学问从来就没有顺顺利利的传播下来的,有学问就会有疑问,有疑问就会有纷争,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不一样,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这就造成了世界上学派林立,孔子都有诛少正卯的时候,遑论其他,这孩子进了书院,你们多照顾一些吧,可怜的娃娃吃尽了苦头,既然西方容不下她,就让她在书院里好好地做学问吧,看她能不能在书院里发展出属于她的学派,西方的学识,在我大唐生根发芽,老夫乐见其成。”
书院是宽容的,正因为有李纲这样心胸宽广如海,仁德如山的长者掌舵,才不至于让书院步入歧途,这几年快速的发展,却没有留下后遗症。
元章先生作为接替李纲先生的人,自然不会小气,特意安排书院的杂役们在迷阵里挂满了灯笼,还留下几个军士替她们守卫,书院的饭堂还专门遣人过来问要不要留饭。
许敬宗从不会错过关心后进的机会,特意跑过来寒暄,虽然希帕蒂亚的美貌让他有一瞬间的分神,但是老许还是很好的展现了自己的风度,笑呵呵的和希帕蒂亚闲聊了两句,就说不打扰希帕蒂亚学者的研究,回头就隐没到黑暗里,虽然站在树背后偷看希帕蒂亚的臀部流口水有些丢人,但是从树后面走进光明里,又恢复成和蔼可亲的模样,和几个看热闹的学生一起回到书院,谈笑风生中暗自琢磨,要不要去长安市上买一个胡人的侍妾回来?
第11节 美女老师
书院总是被悠扬的钟声唤醒,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他固有的节奏,该晨跑的晨跑,该读书的读书,皇帝陛下来的时候,那些贪吃的少年嘴里的包子也没有从嘴里拿出来,筷子上插着馒头,饭盆里装满了粥,咸萝卜条子就泡在稀饭里,用嘴叼上来一条子在嘴里嚼的咯吱咯吱的,剩下半截舍不得吃完,又吐回饭盆,继续咬馒头。
这就是把自己的饭费输掉的下场,书院里从不禁止赌赛,你可以赌别人的学业超不过你,你也可以赌自己跑的最快,你哪怕赌自己比别人尿的远也没问题,但是,绝对不要有麻将,骰子,扑克这些纯粹的赌具上场,只要被抓住,垒一座假山是最轻的处罚。
看到别人吃鸡蛋,喝八宝粥,买肉包子,自己啃咸菜也必须心服口服,愿赌服输,是书院的另一条规则,这里是聪明人的游乐场,如果认为自己做不了聪明人,那就做一个老实人也好,被骗的时间长了,怎么也会涨一些见识。
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端着饭盆的学生都在朝着大门看,有些还不停的看掉在钟楼里的大钟,那里有一个仆役随时准备敲响那口钟。
有一个胡人美女在挑战书院的大门,听说已经闯过了迷阵,现在正在破解最后的密码锁,虽然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离书院的记录还很遥远,但是光是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就足以吸引这些精力过剩的小子们。更不要说这个美女还在挑战书院的第一难。
见美女不能不梳头,不洗脸,穿着脏衣服,所以今日的学生都是面貌一新,有显摆的还弄了一把折扇插在领子后面蹲在地上刨稀饭。
眼看着连杆高高的扬起,就差最后一个环节就要脱开,李纲先生坐在轮椅上笑吟吟的准备看着一个新的记录诞生,那就是女子记录,想必这样一来,对书院的那些懒散的学生会是一个极大的促进。
李泰一脸不屑一顾的神情,在他看来,女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繁衍后代,好女人就是长得漂亮能生养这么一条标准,其他的全是扯淡,瞎猫碰着了死耗子才打开书院的大门,什么都说明不了,自己当年可没用这么久的时间,至于公输先生的帮助被他用春秋笔法一带而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