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淡定自若地蹲着看好戏,茅厕里的人大概是解决完了,开门时发现打不开了,低吼:“是谁!”
小鬼大喝一声:“是你大爷我,居然敢欺负我们老大,今天我们老大就让你瞧瞧他的真厉害!”
徐若愚挑起眉头斜睨向小鬼,呵,她就说自己的名声怎么这么差,原来是有人不遗余力地给她宣传的啊。
小鬼正兴奋,没注意徐若愚异样的目光,他推了一把秦殇,“还不动手。”
秦殇后知后觉地哦了声,然后慢吞吞地拉动手上的绳索,绳子划过齿轮上面的木桶,木桶应声翻转,里面的污秽全部倒进茅厕里。
就听里面哗啦啦地浇淋,还不是传来咒骂声,“徐若愚,我和你势不两立!”
记得那时年纪小 003 莫非真爱?
茅厕里传来的声音很是清脆,好在陈寒一的涵养还算不错,没有爆粗口,但他满腔怒火中全是宁折不弯的三观,痛声喝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奸恶歹毒之辈,你爹在朝堂上残害同僚,你在书院里欺负同窗!要不是仗着自己有个一品大员的爹胡,敢作非为,不然你自己有什么能耐,其他人又怎么会对你隐忍不发!”
关于父亲徐维家的资料,徐若愚脑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和当今圣上玩断背外,其他的事所知甚少,他们父“子”俩一个月都见不了几面,对彼此的事向来都是不闻不问,也无怪乎小萝莉会如此痛恨他的父亲,就连徐若愚自己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徐维家亲生的?
但听陈寒一那番话的意思是说她爹是个佞臣了?
佞臣,自顾有帝王男宠之意,以徐维家现在的官爵做派,这个说法最合适不过了。
徐维家仗着皇上的宠爱,怎么可能不恃宠而骄,做出排除异己的事,就从那个家就可以看出来,府邸占了整整一条街,腐败到拿夜明珠当帘子的卧房,太不低调了。
不过,徐家三代为官,皆是奸臣出身,到了徐维家三十多岁就入内阁成了一品大学士,太子少师,根本不需要旁门左道来维权,他何以和皇上鬼混到一起了?
莫不是真爱?
徐若愚打了个寒噤,在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阴谋论,她下意识想到,该不会是老皇帝为了拔出徐家这个毒瘤,才会舍身取义收了徐维家,然后故意对他放纵,带有一天证据全齐,再连根拔起!
她做演员前是研究中国古代史的,就是硕士论文都是写的是帝王心机,徐若愚知道一个帝王的狠绝……
若真被自己猜对了,她就不得不为这个新家的未来好好谋算谋算。
身旁的葛小贵突然啐道:“陈寒一,放你出来也行,只要你下跪给我们老大斟茶认错,从此以我们老大马首是瞻,我们老大就同意放你出来。”
葛小贵桀桀坏笑个不停,百里钊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而笨老四两眼发呆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
演戏多年,谁人是虚情假意,徐若愚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葛小贵有些问题,不说他是世子身份,居然会委曲求全对别人身边伏低做小,就是他出的坏主意却打着徐若愚的名号,把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让她做替死鬼,就显得太别有用意了。
方才葛小贵要把木桶拉翻都让秦殇动手,他小小年纪就如此滑头,心眼还真是挺多。
不过现在她也没什么心思计较别的,那粪坑里还有个冤家呢。
陈寒一喝道:“徐若愚,你暗箭伤人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服!”
徐若愚低低一笑,“好呀,那我们来单挑,用公平的方式来一决胜负。”
所有人都是一愣,陈寒一也没开口说话,三个拜把兄弟像是看怪物一样乜过来。
“老大,这……不太好吧。”葛小贵撇了撇嘴,徐若愚自然看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你身体还没恢复,冒然去单挑,怕是对你不利。”
徐若愚正不爽,抬起腿踹向他的屁股,“废话什么,你是老大我是老大,你去把陈寒一放出来。”
葛小贵摔了个狗趴地,完全没料到徐若愚会吩咐自己去,不过以她向来乖张的性格做出什么反常的事都不觉得奇怪。
他忍下反感,笑嘻嘻地爬起来,“好好,我去。”
看出他眼中的隐忍,徐若愚的笑意更深,等抽出空来,看她不把这小子虚伪的外衣一点点脱光,让他满大街去裸奔!
离茅厕门口越近,葛小贵喉咙就一阵阵发紧,真是太恶心了,不等走上前,他一脚踢开木棍,拔腿就跑。
小小的一道木门再也隔不住那恶臭,随着风刮过来,都能熏得人一个跟头,连笨老四都忍不住捂住鼻子,喃喃低语:“臭。”
所有人都后退,唯有徐若愚不退反进,想从陈寒一满身的污秽中看清他的长相,可是……
她都找不出语言来形容眼前的“屎”人,反正就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陈寒一,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即使是满身污秽,陈寒一也不忘昂首挺胸,带着满身骄傲地俯视着她,好似在说:别想趁机逃跑。
陈寒一明亮的眼眸一下刺痛了徐若愚的自尊,被一个小小少年轻视,她心里十分不爽,“那我们今日就用单挑的方式一决胜负,我若输给你,以前的事两清,我们彼此既往不咎,我也不会再对你死缠烂打!”
“那我输了,你又想做什么名堂?”
徐若愚笑笑,陈寒一果然不傻,知道自己有后招。
“你要是技不如人,就乖乖的认我做老大,以后听我的吩咐。”
陈寒愤恨地抹了一把脸,“这不公平!”
徐若愚眯起眼睛,“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的事。”
陈寒一气得满目通红,“就算我输了,你也休要纠缠于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一个三观十分正派的少年,实在无法把那“断袖”或是“龙阳之癖”说出口。
不过看他三分含羞七分恼怒的样子,倒觉得调戏起来挺有意思,大概这些官二代早就知道徐若愚的父亲和皇上之间的暧昧了,但是谁又敢说什么!
翎国从开国以来就好男风,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对陈寒一如此循规蹈矩的人来说,这比要他命还可怕。
之前说了,徐若愚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她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多年,见过更肮脏不堪的事,断袖之事实在不以为耻,更何况再不好那也是现在身份的父亲。
自从进入角色扮演,徐若愚已经自动开启纨绔又猥琐的性格模式,演起来实在没有违和感,她呸了一声,“老子纠缠你,那是瞧得起你……”
“你……”
“你什么你!你可以选择不单挑,我只当你是怕了我要做缩头乌龟,我也可以看在你不战而败的份上,以后放你一把。”
“谁说我怕了!”陈寒一咬牙切齿道:“比就比!”
果然是年纪小经不起激。
没想到向来口齿伶俐的陈寒一居然也有结巴的时候,躲在远处捂鼻子的另外三个少年瞠目结舌地看过去,徐若愚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她今天战斗力怎么那么强?
------题外话------
其实这个文的背景和上一篇是一样的……
记得那时年纪小 004 太极品了
鉴于陈寒一一身污秽,徐若愚把单挑的地点选择书院后的人工湖里,她实在无法忍受和脏东西打架,而且她可不敢小觑这个少年,无论年纪大小,女孩子总不如男子的力气大。
若是水里就不一样,再加上她前一世的跆拳道底子,她就不信制服不了个他!
趁着陈寒一不注意,徐若愚勾起狡黠的笑,一脚把他踢进湖里,陈寒一猛地呛了几口水,脸上的污秽干净不少,他从湖里冒出来吐了口水,“徐若愚!你耍诈!”
“亏别人都说你是小神童,连兵不厌诈都不知道吗?我看你学了一肚子学问,不过都是些纸上谈兵。”徐若愚嘲讽地勾起嘴角,“我事先说好谁认输就算对方赢,可没说不许耍诈!”
“你!”
陈寒一飞快地游到湖边,也想来一招出其不意拉她腿脚下水,却不想徐若愚忽然扑进水里跳在他的身上,把他压进水中,一把抓起陈寒一的头发往水里按压……
岸边上的三兄弟看得是瞠目结舌,葛小贵咽了几口唾沫,伸出大拇指来,扬声道:“老大你真牛!这么臭都不嫌弃!”
百里钊看着水里搏斗的徐若愚,她丝毫不受葛小贵的捣乱,徐若愚看似没有章法,但每一个下都制辖住陈寒一的动作,全是狠招,幸亏她年纪尚小,若是大一些,指不定陈寒一早就一命呜呼了。
好半晌儿,他才酷酷地说了句,“老大的招数很厉害。”
葛小贵虽然一肚子坏水,但比起威远将军之子的武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居然说徐若愚那个没脑子的草包厉害,葛小贵不屑地撇撇嘴,老三的眼睛也被屎糊住了吧!
与此同时有人听到打斗声都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看去。
“太不像话了!书院的风气都被徐若愚这坏小子败坏了,居然还把寒一也拖下水!真是自不量力”
那人气得胡子都歪了,站在他身后有两个少年,其中一人突然拦住他,“请夫子等下,他们胜负还未定呢。”
书院的老夫子有些汗颜地说:“让太子殿下和孝亲王笑话了。”
说话的少年身边站着比他矮几分的小个子,他抹了抹眼角,指向湖中的身影,一本正经的脸上掩饰不住激动,“小皇叔你瞧,那就是我的好朋友小鱼!”
太子殿下十分欢脱地往前跑了过去,老夫子恨恨地咬了咬牙,这个徐若愚无时无刻不给书院惹麻烦,可是没办法,连皇上都亲自为大学士之子说情,当初还是按照皇子的身份进了书院,谁敢反对!
风月书院看似是民办的,但创办人是福泽女皇陛下啊,真正的掌控人还是皇家,而且作为皇子的培训基地,谁违抗皇上的圣旨。
老夫子追着前面一身明黄色锦服的少年跑过去,“太子殿下小心路滑。”
落在后面的孝亲王眯着眼睛,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浅笑,那个……就是朝中一品佞臣,保皇党之……子吗?
湖里殴打的两个小子已经开始混战起来,渐渐地徐若愚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个身子怕是平时不怎么锻炼,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她需要速战速决才行。
陈寒一察觉到徐若愚的走神,拉起他的前襟将其拖入水里,人工湖很大,他们两个人又一阵扑腾到了湖中央最深的地方,很快徐若愚的身影就如绑了一块大石头坠入湖底。
岸上的人无不惊慌地暗叫了声糟糕,更不用陈寒一看到徐若愚沉入湖中后就没出来,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他是有心想整治一下徐若愚,上次他也不过是气极才出手重了些,事后还有些担心他有没有大碍,今天看到他没事反而还松了口气,虽然他的行为还是那么恶劣,可是他们只是说一决胜负,他万没有想过有杀他之心!
正直的陈寒一绝不会有那么坏的想法,他急红了眼游了几下,大喊:“徐若愚!你不要装死,你给我出来!”
就在葛小贵几人要跳湖救人时,忽然之间,陈寒一感觉到有人拉住他的脚脖用力一拽,他立即跌进湖里,只听哗啦一声骤响,一道靓影猛地跃出水面中,弹跳在阳光下的水珠闪耀出五光十色的光,反照着那人的脸柔美明媚,仿若一条美人鱼般俏皮而又多情。
在场的每一个人被她的美震惊得呼吸一窒,而这时徐若愚已纵身跳到陈寒一的后背上,抓着他的头发往水里按,大叫道:“认不认输!”
“我……”陈寒一呛了口水,满脸纠结,苦不堪言,话都说不清楚。
“你是认呢?认呢?还是认呢?”
徐若愚抓着陈寒一的头发拎出水面。
这时大家才算松了口气,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抽了抽嘴角,他这话说的陈寒一有别的选择吗?
徐若愚并不是玩心大起,而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寒一自己知道,她依旧纨绔嚣张,但觉不是以前任由人利用的草包!
从今以后,她只能欺负别人,没人可以算计到她头上,不然只有一条路!
徐若愚毫不手软地又把陈寒一死死地按进水里,“说,认不认输!”
陈寒一心中屈辱,但更是痛苦,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不想承认输都没办法!
在徐若愚又要故技重施时,他屈辱地喊道:“我输了!”
“认输就好!”徐若愚也干脆地应了声,不再下黑手,拉着陈寒一上了岸。
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就此结束,徐若愚赢得并不轻松,但是她最终还赢了!赢得诈而不坏,还算光明磊落,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即使打架的事常有发生,也赢过许多次,可是徐若愚哪次不使坏下绊子!
众人再次感觉到徐若愚和以往不同了。
徐若愚背对着众人,走到陈寒一面前,问:“你服不服?”
她浑身湿透,陈寒一也是狼狈不堪,徐若愚这才看清陈寒一的长相,眼前的少年长了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是方正不阿,目光透着傲骨,但是比起她的那三个兄弟是在逊色许多。
也不知道之前的小萝莉到底是被陈寒一的哪个特质打动芳心了?
陈寒一咬咬牙,“我输了就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就说,可是你要是为非作歹,我就死也不会同意的!”
徐若愚勾起嘴角冷笑,“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你连我都打不赢,又什么可傲气的,我现在就让你去打一头熊来,你能办到吗?我之前觉得你有些才华,但现在看来不过是空有其表,太过傲慢自满,被众人叫了几声什么小神童的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怕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吧!翎国从开国皇帝到当今圣上,就是福泽女皇都以武治天下,平日里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我都替你臊得慌!”
陈寒一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黑,眼珠睚眦欲裂,随时都像是要发狂的样子,众人默默替陈寒一默哀了下,怎么平时口齿伶俐的小神童在个草包……哦不,若说以前徐若愚是个草包,那他这番话简直让人刮目相看,不敢小觑啊,他把小神童骂得毫无还嘴之力,简直如有神助呀!
陈寒一憋了半天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到,徐若愚的一番话简单而又击溃了他以往的骄傲和自信,让他心中所有的三观都面临崩溃瓦解……他竟连个纨绔子弟都不如!
这可怜的孩子怕是到死了那一天都不会知道这个真相,他面前站着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更不用说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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