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阿薰阴冷地开口,子渊的仇,她要讨回来!
“王妃!请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阿薰一边说,一边泪水不停地流下来,要她怎么冷静,敌人就在眼前,不杀连陌,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眼前倏地又闪过几道红色的影子,把前路挡住了!
带着她逃走的冰部杀手此刻处在被包围之中,他冷眼看着四周的人,冷笑道:“要带走王妃,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吧!”
“不!”阿薰奋力挣扎开,抽出子渊给她的宝剑,指着那几个炎部的人,“带我去见连陌,你们谁敢伤了他,我立刻自尽!”
“王妃!”那人冲上来,想抢走她手中的宝剑。
“走!”阿薰握紧了宝剑,黄金剑柄上装饰的宝石坚硬地硌着手心,她目光犹如锋利的剑光,瞪着那几个炎部的人。
炎部杀手们非常有默契地让开一条路。
冰部杀手紧紧握起拳头,脚步像被钉住一样,不肯移动分毫!
阿薰走向炎部杀手,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倔强地站在雪地里不肯移动的白衣男子,决绝地转回头,跟着炎部的人一起离开!
抓到希望!
旷野的风吹过来,白衣片片扬起,犹如层层重叠盛放的白莲花。
皑皑白雪中渐行渐远的红衣人,很快便被黑夜隐没了。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雪,凄冷的风雪慢慢从天空飘下来,染着无尽的凉意,漆黑的天,宛如一只流泪的眼。
是悲欢离合吗?
雪地上一顶红纱软轿静静地停在那里。
阿薰走向前,脚步踩在雪地上,积雪深陷下去,发出碎纸一样的声音。
红色的纱轻轻动了动,几声单薄的咳嗽声溢出来:“阿薰,你终于来了。”
手中的宝剑在颤抖,这把剑,跟在子渊身边,杀过多少人,饮过多少血,多少人惧怕它的锋芒?
“连陌,你是连陌吗?”她咬着牙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他们说的话,我都不信,只信你和东豫王。”云墨清澈没有杂陈的声音像飞落人间的雪花一样,带着不属于俗世凡尘的清净气息。
阿薰冷笑:“你不可能没有想起来!否则你不会用这条计策!”
“那是潜意识中的想法,”一只晶莹修长的手指挑开纱帘,一身雪白衣裳的云墨像个无害的婴儿一样露出清俊的脸庞,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苍白,和平时玩闹嬉笑的云家二公子截然不同。
阿薰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紫鸢之毒,下毒者与承受者同生共死,可连陌好好的在这里,那么子渊……。忽然之间抓到一丝希望,阿薰差点儿扑过去,好好查看一下连陌到底有没有事。
云墨侧着头,看着她眼睛里突然升起明亮的光,和刚才死灰一样的绝望完全不同,有些迷惑:“阿薰,进来吧,外面很冷的。”
天哪!她刚才一定是被那把火吓得失去理智了!居然一心只想着杀了连陌报仇!好险,如果这个时候没有想起那个毒,那子渊死得才冤枉呢!
不过看到连陌脸色这么苍白,子渊一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必须快点儿找到子渊才行!
算计
脑子飞快地转动,连陌没有恢复记忆,这个时候的他还是那个单纯的云家二公子,虽然被炎部的人找到,可是决定的权利还是在他手上!
“云墨……。”
“上来。”云墨抬起眼睛,眼中是不容她反抗的冷光。
阿薰后退一步,宝剑横档在胸前:“你别逼我,否则我就自尽!”
“你自尽了就再也见不到东豫王了,咳咳咳……”云墨轻咳几声,忽然间轻轻地笑起来,“我与东豫王,果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出事了,我也活不成。”
阿薰怔怔地看着他,等着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心跳得飞快,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玥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不择手段杀了东豫王,”他眼中有淡淡的光华在流转,嘴唇苍白的犹如千里皑皑的白雪,唇瓣一张一合,吐出几个清晰地字,“我与连玥各守一方,他抓东豫王,我抓你。东豫王是神族后裔,烈火不焚,原来他早就计算好了。”
“不可能!”阿薰不可置信地看着连陌,“你在说谎!连玥是怎么知道紫鸢之毒的?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他是聪明人,早就派人潜入锦都,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他早就知道了。”
“那你快派人拦着他啊!你是公子墨,炎部有那么多高手,怎么可能拦不住……连陌!”阿薰一个箭步冲上去,正抬眼望着她的连陌忽然像一滩烂泥软倒下去。
“陌!陌!”阿薰摇晃着连陌的身体,他在她怀里紧闭着眼睛,嘴角慢慢溢出一股血丝,在苍白地脸上更显得怵目惊心。
“公子!”炎聆把连陌抱过去,一掌拍在他背上,慢慢渡过去真气。
阿薰站起来,不顾一切冲出去,炎部的人立刻从四面八方拦住她。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就不会放你……离开……。”连陌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身后断断续续。
阿薰大哭起来:“连陌!你想怎么样?子渊快死了!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败北
“你救不了他,”连陌弯起嘴角轻轻地笑了,“我和他既然要一起死,那你只能陪在我身边……我不允许你去陪着他……。”
风雪交加,凄厉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乱了阿薰的衣服和头发。
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冷,彻骨的冰冷。
红色的纱在风雪中飞舞如烈焰滔天,连陌从软轿里看出来,里面温暖的火光氤氲了她的视线。
她举起剑架在脖子上:“你休想!”忽然,后颈上一阵剧痛,眼前红色的软纱铺天盖地地飞舞过来,聚集在眼前。
连陌淡淡的眼神看着她……
天旋地转,阿薰身体软软地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子渊……你在哪里?
死神之翼缓缓收起,大火过后的岸边堆积了无数焦黑的尸体,冲天的焦臭味在空旷的大地上久久飘散不去,黑烟漂浮在天空中,阴霾如厉鬼。
大军撤退后还余阵阵马蹄声在空气中震颤,仿佛不久前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错觉一样。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灰暗的颜色在天边渐渐转淡。
远处的圣山渐渐露出轮廓,高大,雄峻屹立在天地一方,仿佛遥不可及。
震北大军的旗帜在天地间分外鲜明,蜿蜒在天地间。
大雪地上,军队慢慢地前行。
大将军昊衍的马飞快的奔到中间的黄色大轿前,跟着轿子慢慢走着:“皇上,如何处置东豫王?”
“朕自有打算,先带回帝都。”连玥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昊衍看了看后面缭绕着黑烟的地方,皱起眉。
和公子墨的合作,果然十分顺利,那是个不择手段的男人,以后遇到,若是成了敌人,那才最惨呢!
不自觉又看了一眼明黄色的轿帘,此时此刻被俘虏的东豫王,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十四岁随东豫王出征,亲眼见过东豫王的威风,天地之间唯我独尊,他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有人打败东豫王,可是想不到,他竟然会败在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公子墨手上。
蒙汗药
轿子里连玥侧躺在软垫上,漆黑的眸子半睁半闭,黑色的袍子松松地披在身上,轿子里的暖炉烘托出一片柔和温暖的气氛。
“皇叔,我从小就听人说你是战神,小小的年纪就可以立下无数战功,父皇说你将来一定会是辅佐我的良将,我一直不信。看吧,现在你已经不是战神了,只是我手中的俘虏。”
连玥抬起眸子,看着轿子另一侧闭目躺着的男人,苍白地脸上隐隐透着如玉的光华,即使是没有生气地躺着,也有一种风华绝代,让人不敢逼视的气质。
“我从小就讨厌你!你高高在上,拥有一切!最后就连我喜欢的人都爱上你!”连玥阴狠地抬起眼,冷厉的眸子盯着子渊的脸,“我不杀你,我只想看看,你变成世间最肮脏的人,阿薰还会不会爱你!”
一抹冰冷得笑慢慢从连玥眼中渗透出来,像倾吐毒液的毒蛇,鲜红的蛇信透着危险的气息!
*******
马车又颠簸又摇晃,似乎行走在很坎坷的道路上。
阿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颈很疼:“天……。”这个是什么地方?花纹繁复的木雕,漂亮的流速垂下来,一晃一晃的。
额头上好像有汗,想伸手擦一擦,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好沉重,像被什么用力往下坠着,根本抬不起来!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她是在梦中吗?
“子渊……。”试着喊出子渊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一点儿都不像她的声音。
身旁有什么动了动,她看不到,脑袋都无法转动一下。
哦,上帝!她不是被人下了蒙汗药吧!
“连陌!连陌是你吗?”她嘶哑着声音胡乱喊叫,昨天最后的记忆是和连陌在一起的,那现在,她应该是和他在一起!
天哪,他要带她到哪里去?子渊还在那条小溪那里等着她呢!
非礼
“嗯……。”轻声的呢喃就在耳旁,连陌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朵后面,痒痒的,让她烦躁无比!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了我!”阿薰提高声音大叫,却发现自己嗓子里只能发出模糊暗哑的声音。
“我们在回帝都的路上。”连陌的声音很压抑,像是胸膛里压抑着什么,说一个字,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阿薰听出虚弱的味道,更加焦急:“你怎么了?”连陌出事,子渊也会出事!她当然更担心子渊!
“没事儿。”连陌轻声说,单手支撑着身体看着她,“你渴了吗?声音好哑。”他转身去端水杯,手指无力,杯子拈在指尖微微颤抖,他低下头喝了一口,俯下身,慢慢靠近阿薰。
“你干什么!!??”阿薰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缓缓压下来的连陌俊美的脸。
连陌没有停下动作,压上她的唇,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出来,沾湿了她的唇。
阿薰紧紧闭着唇,不肯开口喝连陌用这种暧昧方式喂过来的水。
“唔唔唔……。”喉咙里发出抗议的声音,身体动不了,不能逃开,阿薰差点儿晕过去。
他的唇温热柔软,和他眼中淡淡的温润一样让人心动,可是她知道,这双眼,变成公子墨时会多么可怕!
热水顺着脸颊躺下去,落进脖颈间。
连陌抬起头,看着她,嘴唇上带着湿润的茶水,晶莹地,似乎是花瓣正在盛开:“你昏过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喂你的,你很乖,不会抗拒。”
阿薰的脸腾地红了!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居然在她睡着的时候吃她豆腐占她便宜!!!!还给她下了药,让她不能动,不得不接受他的非礼!真是岂有此理!
“你无耻!谁让你这样喂我的!我不稀罕!”
连陌望着她的眼神淡淡笼着一层忧伤,看了片刻,忽然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脸颊,亲昵地厮磨:“阿薰,原来这么难受……。”
一错再错
天!他的脸是火球吗?为什么这么烫?
“你,你是不是发烧了?”阿薰忍不住问,现在的连陌似乎有些迷乱,摩挲着她的脸,像妩媚的小猫在撒娇。
连陌亲了亲她的脸,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喃喃地说:“东豫王是烈火不焚,可是我……他被烧得时候,我好难受,好疼……。”
阿薰瞬间明白过来,他看到子渊被大火吞噬的那一瞬间,实际上就是他在被烈火焚烧,那种感觉反噬到连陌身上,会让他疼得感同身受,加上子渊落入连玥手中,又不知道吃了什么苦!所有的痛苦都加诸在连陌身上,他当然很难受了!
阿薰很想把他推开,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快意,咬着唇说:“连陌,因果报应,都是会有的!”
连陌把脸埋在她颈窝里,粗重地喘着气,忍耐着极大的痛楚:“我究竟……做过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恨我?”
阿薰咬紧牙,那些事情,想起来都会痛,何况再说出口呢?
那不仅仅是子渊一个人的痛,也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连陌,你已经错的太彻底了,请不要……请不要一错再错……
“陌,放了我吧,不要再错下去……。”
“不要……为什么你不能陪着我?阿薰,这个世界上我只觉得你和东豫王是我熟悉的,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害怕。”他紧紧抱着她,用尽了身体上所有力气,就是不愿松手。
心里被什么撞了一下,颈窝里有湿润的感觉,很凉,在凄冷的冬天,像一块寒冰。
“陌,事情已经注定好了!我不喜欢你,我不会陪着你,就算我和你一起死了,下辈子我也会恨死你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感受到连陌的眼泪,她的泪水也在下一刻崩溃了。
“下辈子我不管,也许我是个坏人,已经没有下辈子了,所以今生今世我不会放开你!”他抱得更用力,湿热的唇贴上她脖颈的肌肤,慢慢地,细细地吻着。
我不喜欢他!
阿薰抗拒得想缩开身体,可是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话,只能任由连陌掌控。他的吻像带着灼热的火,燃烧着经过的皮肤。
“你做云墨多好,为什么你非要这样?”阿薰歇斯底里地哭出来,“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喜欢的人是子渊,你喜欢子渊……。。”
云墨怔了一下,很慢很慢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你害死子渊,等你恢复记忆一定会后悔的!”
“不可能!”连陌摇着头,有些畏惧地靠后一些,离开阿薰的身体,“我不会……我不喜欢他……。”
……………。
记忆中有个很微弱很微弱的声音在轻轻说:“皇叔,我……爱你……。”
……………。。
连陌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脆弱,像冬天岸边的芦苇,脆弱得不堪一击:“不!!!”
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的不会的!
“子渊之毒,不正是为了得到子渊才研制的吗?”泪水流出来,横淌过整张脸,她没有办法擦一擦,只能任由泪水把整张脸都染花了。
连陌心里开始渐渐动摇,他虚弱地撑着身体。口中反反复复念着‘不可能,不可能’,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动摇了……
头忽然之间像要炸开一样,疼得撕心裂肺,连陌抱着头蜷缩起身体,低低地呜咽着,呻吟着,马车一路的颠簸中,他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飞鸟,在地上无助地瑟缩,颤抖……雨水来了,把全身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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