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相公的。现在可倒好,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见到相公了。相公啊……我想你的腌肉了啊!
古蛮就在遗憾失望以及悲伤的情绪下跟着一群粗汉赶路了,而张三木则是——
“你慢点啊,你慢点啊,喂!前面有人!放手!放手!放着我来驾马!”坐在朱小蕊驾的马车上面根本不用担心太多问题,因为只要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生命安全问题!
在张三木之前的人生生涯里,他从来不会相信会有一个人把马车赶的跟跳崖一样,涵盖了速度与激情,使其二者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紧紧抓着木板,张三木真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甩出去了,甩!出!去!了!
“大蕊,大蕊,你不要激动,小心前面,好好看路,好——”那么大块石头在那,到底她是怎么熟视无睹地英勇而无畏地直接往前冲的!救命啊!
“三木!三木!三木!”
就当张三木捂着额头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蓦地听见了朱小蕊大声的哀嚎,而且是哀嚎的三声。
一瞬间,张三木心里只剩了三个字——完蛋了!
果然,抬头看去一瞬间——
“嘭!”
“咣!”
“当!”
“啊!”
最后一声,那是朱小蕊的哀嚎……
站在旁边看着已经散架的车轱辘以及呈“大”字状躺在地上的女壮士,张三木拍着胸脯,幸好自己刚才跳车了。然后……他满脸哀痛地走上了前,旋即转身哀切地抱住了马脖子,“大黄啊,大黄,你受伤了么,是我不好啊,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啊,大黄……”
“你个死没良心的张三木,抱着一匹马哭都不带来拉一下姐的!”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靠不住的啊!
“刚刚就跟你说慢一些了,现在撞上树了怪谁?”
看着张三木那一副贱样,朱小蕊觉得如果以后自己对男人绝望,那绝对是这个臭没良心的造成的!绝对是!
从废墟里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所幸她有着强健的体魄,在马车四分五裂的情况下,都只是轻微的擦伤,轻微的——“哇,痛!痛啊!!!!你轻点会死啊!!!”看着帮自己擦药膏的张三木,朱小蕊两眼飙着泪,可却还是不忘威胁到,“你是要痛死姐啊,小心我捏断你的脖子,捏断——啊!!!!救命啊!!!”
“叫也没用好么?”张三木一脸的正经,可心里却是乐的就差叉腰大笑了,终于报仇了啊,看着实在是太让人开心了,“要是不把药膏涂开,等会就会淤青的。”
“那你也轻点,轻——”你不要跟揉面团一样地揉来揉去啊,“哇!救命啊!”
那一夜,只能在树林里堆个篝火过夜的两个人就在朱小蕊满含泪水的哀嚎之中度过了,极为精彩!
“大蕊,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着急,到底想去哪?”靠着那棵好像被朱小蕊撞歪了的大树,张三木半合着眼问道。
“去……去……去找地方避难啊。”
对于朱小蕊的谎言,张三木极为不屑,“你是想去找夙卿少爷?”
☆、过去那些陈麻烂谷的事
“你……你说……你说……”支支吾吾了半天,朱小蕊两眼一闭,“好啦,我就是想去找夙卿少爷。”
张三木先是一愣,但随即便笑了起来,“难道你的心上人是夙卿少爷?啊哈哈!”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自己的亲哥——
朱小蕊张口就想否认,可仔细一想便皱起了眉头。她的生世是个秘密,那么自己和夙卿老哥的关系自然不能公开了,所以……
“当然不是了。”
朱小蕊虽然回答的鉴定,但是之前的犹豫却是被张三木看在眼底,最后只是笑的更大声起来,“大蕊,你可别做梦了,众人皆知夙卿少爷是有婚约的!”
呀哈,老哥竟然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她怎么不知道?
“谁?谁家姑娘这么幸运!”朱小蕊撇着嘴嚷嚷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失望的表现,可事实上她是不甘心啊。这么美貌的男子,可惜了竟是自己的血亲,不然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啊。错过任何一个美男,都是一个作为外貌协会会员的损失啊。扼腕,痛哭!
“夙卿少爷刚出生的时候便与长公主订了娃娃亲,不然你以为庄主为何到现在还没把他赶出府去?”张三木舀着木棍戳了戳篝火,神色淹没在一片夜色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被赶出去?”他不是云湖山庄的少爷么?
看向茫茫夜色,张三木了然无趣,遂挥着树枝侃侃而谈道,“反正无聊,不如从头说起。”说罢便看见了朱小蕊冒着精光的一双眼睛,后背不禁有些发凉,“这云湖山庄前庄主,啊,也就是夙卿少爷和姚茗儿小姐的爹,在四十年前曾是朝廷中的一名让任何国家的人听了都闻风丧胆的悍将,征战沙场多年从未败过,敌军只要听说是古将军领兵必然军心大乱。”
哇塞!不得了!原来俺爹这么厉害!朱小蕊顿时觉得自己从一名乡下人升级成了城里人。
“当年古将军偕同家眷出征。”看着朱小蕊迷茫的眼神,张三木无奈解释,“就是古将军带着他的夫人一起上战场了!那时古夫人怀胎六甲,古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后看不到自己的父亲所以坚持要随行,可是在一次敌军偷袭的时候古夫人为了保护腹中胎儿而身负重伤,最后虽然夙卿少爷被生了下来可是古夫人却是没有坚持下来,古将军伤心欲绝,遂——”
“等等,为什么你说的好像亲眼见到一样?”朱小蕊挠了挠头,纯真善良地看向张三木。
玩着树枝的张三木不怒反笑,“因为这事……是个人都知道。”当初这事可谓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天晓得眼前这个还在云湖山庄带了些许日子的人怎么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好好说人话!”一脚提到了篝火,点点星火闪动,映得朱小蕊那张带着些许怒意的脸格外的红。
“那我继续说了啊,你别老打断我。那时古将军伤心欲绝,回京后便立刻抱着刚出生的夙卿少爷跪在宫门口请求景帝同意让他告老还乡。景帝心中不忍可却也不想强人所难,遂准了他的请求。然而看着仍在襁褓之中的孩儿,景帝心中愧疚,遂赐下了婚约,待长公主年满二十时便入京成亲。”
“那……那长公主还有多久才满二十?”
“还有不到七个月便是长公主二十岁的生辰。”
还有不到七个月……不到七个月,夙卿哥哥便要入京成为人夫了,这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一想到好不容易有个哥哥了,竟然还没撒个娇耍个赖求疼爱什么的,朱小蕊低落得脑袋都快陷进两膝盖中间去了。
张三木看着她那副模样,眼底的嫌弃可谓是平时的十倍一百倍,而嫌弃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某些不明的情绪,“你要舍不得夙卿少爷,你可以陪嫁啊!”
“陪嫁?”有这种东西么?“陪嫁不是女方的么?”
看见朱小蕊一听见可以陪嫁以后便如同打鸡血一般抬起了头,张三木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然让夙卿少爷把你当聘礼送去皇宫也不错啊,不过宫里可容不下你这样粗鲁野蛮的人,估计刚进去几天就会被嬷嬷们给打——”可想而知了,张三木得意忘形,话还没说完便揉着耳朵求饶了起来,“啊!你轻点,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哟……”
“你才粗鲁野蛮,你全家都粗鲁野蛮,老娘可是淑女,听好了,老娘是淑女!”朱小蕊凑上前一字一顿地格外强调“淑女”二字,她这么可爱善良,怎么可能是粗鲁野蛮呢。
“好好好好好,我错了,我的姑奶奶,我错了呀。”在张三木连连求饶之下,朱小蕊这才皱着眉头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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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流氓,你刚才说,庄主要不是看着夙卿少爷身上有婚约,不然早就把他赶出去了是什么意思?”
“呐,我刚才的故事还没讲完呢,谁让你打断我的。”被朱小蕊狠狠地瞪了一眼,张三木腹诽不已,这淑女二字到底跟眼前的这位女壮士有什么关系呢,“古将军带着夙卿少爷一路向东,便从成都一直到了再来镇,或许是走累了,于是古将军便在山上建下了云湖山庄。”张三木顿了顿,才继续道,“建完了山庄,古将军仅有的积蓄也用的差不多了,虽然景帝赐了不少珍贵之物,可是却也不能典当或是换做生活所用之物,于是古将军便开始做了布匹生意。那时正是江南布业大兴之时,加之古将军名声在外,未有几年便已然有所小成,而就在这个时候,姚素芳出现了!”张三木以一种一道惊雷乍现的方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吓的本是昏昏欲睡的朱小蕊一下子跳了起来。
“听到庄主的名字,你就这么激动么?”看着朱小蕊惊讶的模样,张三木暗暗笑了起来,但随即便正色道,“那时候姚素芳只是一名绣娘,虽是绣得一手好刺绣,可是却是因为家境平寒差一点被她爹娘卖去青楼。”看着朱小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张三木轻轻咳了两声,“当然这里的故事都是听街坊们说的。后来自然就是姚素芳遇见了古将军,然后古将军对她很是倾心,在孤身那么多年后终于娶了一位夫人,听到这消息就连远在成都的景帝都派人送来了贺礼。随后一年,便有了姚茗儿小姐,古将军可谓是疼爱有加,后来……后来便是在姚茗儿小姐周岁过后没几日便有一妇人带着一女童上云湖山庄认亲的事了,我之前与你说过。”
“嗯。”这个事她清楚的很,因为其中那个龙套——“女童”便是她自己!
“或许正因为此事,古将军与姚素芳的感情越发不好,时常争执,郁结难去,尔后未过一年古将军便因旧疾而逝去。当然这还不是重点,于理来说作为庄主的古将军病逝了,理应其长子也就是夙卿少爷掌管庄中事项,可是那时候姚素芳披着麻衣便在灵堂之上以夙卿少爷尚且年幼之由将庄中大小权力都揽入了怀中,并且更耐人寻味的是,她竟然在古将军还未入土之时便宣布姚茗儿小姐由‘古’姓改为‘姚’姓。”挑了挑眉,张三木的眼底一片意味深长,“这么做,可想她到底有多绝情了。”
原来姚茗儿之前姓古,古茗儿,古茗儿,股民儿,貌似也没比“要命儿”要好多少,哎……真不知道这爹妈都是怎么取名字的,是亲生的么?
“她这么明目张胆地霸占了云湖山庄,就没人反对么?”
“谁来反对?那时候夙卿少爷尚才五岁,而庄中众人不是被收买了便是胆小怕事,自然也就没人出来说话了。况且……”张三木不得不承认姚素芳此人虽不是好人,但是在笼络众人这一方面上,她当真是极为在行,“况且每年她都拨出好几万两给再来镇的众多商户与佃农,加之平日里再有些小恩小惠,自然没人再提起当年的事了。纵使别人再怎么说这姚庄主冷血无情,但也有这么一大片人心心念念地将她贡为活菩萨。”
真是笑话。
那三八会是活菩萨?那她还不成如来佛祖了!朱小蕊一想起当日她刁钻刻薄的模样便想扎个小人然后舀针戳戳戳,戳的比那容嬷嬷还要狠,还要绝!
“夙卿少爷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云湖山庄落入那恶婆娘手里么?”朱小蕊好不服气,这云湖山庄明明就应该是夙卿的,明明是应该姓古的,凭什么现在是那俩妖孽母女在那翻云覆雨!
看着朱小蕊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样子,张三木不禁笑了起来,可笑过之后,眼底却是多了一分深邃,“你就那么在乎夙卿少爷么?”
“哈,主仆一场嘛,自然——”
“你真打算去寻他?”还没听朱小蕊废话完,张三木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他可没耐心听她那些烂理由。
“毕竟在山庄的时候,他也对我不薄——”
“云湖山庄的人都不去寻他,庄主现在更是想着他客死他乡呢,你就不怕把夙卿少爷找回来了,她更加不待见你?”
“她嘛,老娘看她一直很不爽了,老娘才不怕——”
“那你是非要去了?”一瞬间,张三木的声音竟是低沉了几分,可是以朱小蕊的大条来说,她是绝对不会发现这些的。
“当然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决定去向呢,不如——”
“那你一个人去吧!”将手中的树枝直接丢进了烧的“啪啦啪啦”响的篝火之中,张三木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没入了黑夜。
“喂,喂,臭流氓你去哪啊?怎么是我一个人去啊,明明是我们,我们两个人去啊。喂!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站在篝火旁,朱小蕊想要追上去,可是夜太黑了,而张三木走的又急,只是几秒钟的事情罢了,她便已经看不清他的去向了。
三木啊,你去哪了啊?
☆、黑衣人
站在原处,朱小蕊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四周,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非常文学*站在空荡荡的森森树林之中,她竟是茫然的好像变成了磐石,动不了丝毫。月色弥漫,却是平添寒意。
“三木,你快回来啊。”哆哆嗦嗦的,朱小蕊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但是……看着漆黑一片的周遭,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黑屋子里,四周是冰冷的铁墙,唯一的光亮便只是身前这堆翻着昏黄的篝火。
可是就在下一瞬,朱小蕊突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向自己挤压过来,好像那无形的铁墙突然挤压过来一般,让所有的一切都分外的拥挤,就连空气都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救命,救命,救命……
蹲下了身子,朱小蕊抱着自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该不会这树林有什么野兽怪物的,然后……朱小蕊都不敢往下想!这是唯一一次,朱小蕊是那么那么地希望那个上帝失手才会创造出来的张三木,赶紧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出现?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现,为什么——
“姑娘,你没事吧?”如墨的夜中突然传来了一个温软的声音,就好似坚硬的寒冰之上突然划过了一阵暖流,让几乎晕厥的人突然有了希望。
朱小蕊一听到声音便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直接飞奔向了声音的出处。
姜月只是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哭咽声,这才循声而来。刚走进便听见那人竟在哆哆嗦嗦地低喃着什么,好奇之下出声竟是……竟是……
“姑娘,你……”看着怀中的人,姜月有些惊讶地出声可下一刻便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