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何其羡慕这个从小就让他深恶痛觉的人!
说完话后夏清歌的笑意越发的明艳娇容,她并未在看向凤飞郎,她了解他的无奈,了解他此时的难处,因为他的感受挣扎她曾经也曾有过,所以,他才会成为她的知己,有的时候看到凤飞郎她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白雪,一样的性子温和,一样的漠然一切,一样的看似无害却充满剧毒。所以从出发点时,她就知晓,她和凤飞郎只能是朋友,是一对惺惺相惜的朋友。
缓缓迈步走到了慕容钰的跟前,朝着地上摔得四脚朝天的两人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看你,本来是教训猪狗不如的东西却不想误伤了箫小姐和宋小姐,这岂不是让别人以为箫小姐和宋小姐连畜生都不如了么?”
慕容钰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摇了摇头“当时真应该看清楚了在下手的,不该、实在是不该!”
看着他十分无辜的模样,夏清歌的笑意越发浓郁低头朝着箫玉蝶和宋玲娣看去“两位小姐没事吧,我善通医理,不行的话,现在就让我帮你们看看吧。”夏清歌走至箫玉蝶的身边,作势蹲下身子就打算拉过箫玉蝶的手腕,却被对方猛地躲避开来。
箫玉蝶此时疼得似乎整个骨头都散架了一般,双手强自撑着自己站立起来,随即扶着旁边的一块岩石,而宋玲娣似乎更惨了一些,此时都还陷入昏迷当中。
“箫小姐,我还是帮你看看吧!”夏清歌看似十分关心的模样。
“不——不用!”箫玉蝶抬眼对上夏清歌含着温柔笑意的瞬子,心里瞬间冰凉。
“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怒的声音传来,让众人的视线都一致看向了他,慕容逸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杨家兄妹四人和慕容策、欧阳文瑾、欧阳昕瑶三人。
“七殿下——七殿下,你要救救小女——小女快被夏清歌打死了。”箫玉蝶一看到来人后,整个身子随即一软,跌入了慕容逸的怀里,后者温文有礼的将箫玉蝶搀扶起来,尽量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才抬眼看向一旁的夏清歌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清歌似乎并不意外箫玉蝶能说出那种颠倒黑白的话,她耸了耸肩“你看到的样子!”她对慕容逸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随即不再看他。
“这么说真的是你将她二人打成了这番模样?”慕容逸脸上一片阴霾,看到夏清歌如此无事他的存在,憋在心口的怒意瞬间爆发。
“箫小姐不是长着嘴巴的么?你继续说啊!给七殿下好好说一说我是怎么打你的,不过,你在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牙齿,省的上牙和下牙在说谎时不小心磕碰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夏清歌冷冷撇了慕容逸一眼,随即扫向躲在他怀里的箫玉蝶。
对于慕容逸这个男人,她早就没有什么所为的恨了,她此时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只是不爽而已!
懒得在多看身边这对烂人,夏清歌走到慕容钰的身边“我困了,咱们走!”
“嗯!”慕容钰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抬头撇了箫玉蝶一眼,后者躲在慕容逸的怀里颤抖了一下。
“七殿下,刚才箫姑娘和宋姑娘是被紫玉打伤的,你若要追究此事找我便是。”说完这句话,慕容钰再不停留,拉着夏清歌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慕容逸的眼神晦暗难测,心里暗恨,慕容钰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他早已经习惯,可是夏清歌对他的态度着实让他难受,她为什么面对自己时总是会那般冷漠?
一把推开怀里哭哭啼啼的女人,慕容逸有些烦闷的转脸看向一旁的凤飞郎“凤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凤飞郎沉默不语,眼神一直追随着刚才离去的两人,良久之后,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和缓的笑意,这才转过脸看向慕容逸“七殿下,箫小姐将来可是您的侧妃,到了您的府上,还是好生调教一番的好,今后切莫因为她而坏了您的好事!”
说完这番讥讽之语,凤飞郎在不多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开,清风拂拂,吹起了他那蓝白相间的长衫,依旧的温润如玉,依旧的俊逸非凡,可看着那独自离去的背影,似乎总能透露着一股惆怅和落寞!
也许一旦错过就是一生一世!如果他够洒脱,如果他够坚定,是不是结局就不是如此结局?
不!他不信命运,早晚有一天他会赢得那个女人,到时候他会将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喜欢,此生他之宠她一人!
“七殿下,你要相信玉蝶的话,刚才真的是夏清歌先挑叛的,还打伤了我和宋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箫玉蝶眼看慕容逸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她急忙轻声细语的解释。
“箫小姐,今后若无事,你还是少出门走动,多在书房内看看女诫吧!还有蝶衣,你现在立刻回去帮母妃抄写经文,在没有将《金刚经》抄完之前最好不要随意出屋走动。”慕容逸暗自忍着一口恶气,强自把那股恨不得将箫玉蝶剁成肉酱的气愤收敛下来。冷漠的说了一句话后甩开箫玉蝶拉着他绣袍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七殿下——。”箫玉蝶伤心欲绝的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讨厌夏清歌,讨厌他总是站在暗处偷偷注意那个贱女人,她有什么错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蝶衣看着凤飞郎绝尘离去的身影,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涩,同时眼神内划过一道暗色,都是夏清歌,如果不是她,清书哥哥怎么会对她这般冷漠?
看了慕容蝶衣和箫玉蝶一眼,欧阳昕瑶暗自摇了摇头,眼神平静无波“宋小姐伤的不清,还是早些送回房间吧,我略微懂一些医术,看看能不能将她医治好,若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只好去求慈慧大师了。”
杨子伊点了点头“昕瑶妹妹说的不错,咱们这就将她抬回去吧。”
“这宋小姐不是杨兄未过门的妻子么?我看这抱美人回房的事情咱们其他人不易插手,还是杨兄亲力亲为的妥帖一些。”欧阳文瑾摇摆着手里的侍女纸扇,一派的悠闲风流之色。
叶檀、柯佑林随着德妃回宫了,若不是他还要时刻盯着身旁那根木头,他早就回京城找乐子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憋在这深山上一待数日。
杨思远不悦的撇了欧阳文瑾一眼,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这个女人和他粘上关系,低头朝着地上昏死的女人看了一眼,杨思远嫌恶的撇开了脸。
“大哥,欧阳世子说的是,我们女儿家的力气小,想要抱着宋小姐回去实在是有些犯难,如今也只有你最为合适了。”杨子伊温声开口,她自然知晓自家哥哥极其讨厌这个女人,可家族里的联姻哪里轮得到他们做主,而且杨思远又是庶子,若他不是杨府的长子的话,可能连被家族重视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杨思远阴沉着一张俊脸抱着宋玲娣离开,杨子墨和杨家两姐妹紧跟在身后。
“既然没我什么事情,我就回房间补眠去了,五殿下,我妹妹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可不希望在出现昨晚上那种事情,不然昨天那一架还没完。”欧阳文瑾优雅的摇摆着手里的折扇,看似说话轻描淡写,可眼神深处的警告之意在明显不过。
“好了哥哥,你昨晚上不是没睡好么,今早上一直在嘟囔着,赶紧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欧阳昕瑶害怕自家哥哥和慕容策在大打出手,急忙拉扯着欧阳文瑾,让他先行离开。
“母亲说的果然没错,女大不中留啊!”欧阳文瑾一脸的叹息,随着欧阳昕瑶的嗔怒,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五哥哥,咱们走吧!”欧阳昕瑶眼见欧阳文瑾离开,方才呼出一口气来,今日一天看着他二人均是对着彼此冷眼旁观,她夹在缝隙里可真是不好受!
“嗯!”慕容策收回了视线,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丝阴霾一闪而过,可心细如发的欧阳昕瑶还是捕捉到他的不对。
两人一路静默不语,这样的气氛对于欧阳昕瑶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慕容策不喜欢说话,面对陌生人时,他几乎可以当一个隐形人一般不存在,可就是他从小这般性子才使得她总是喜欢情不自禁的去扑捉他的身影,猜测他的想法,十几年下来,他越发的沉稳内敛,而她却似乎越发的看不透他了。
“五哥哥,你说清歌小姐和钰小王爷是不是很般配”快走到宋玲娣的门口时,欧阳昕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侧过头十分认真的观看着慕容策的神色,可对方的眼神依旧是那般深不见底,不过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他的眼睛还是细微的颤动了一些。
欧阳昕瑶苦涩一笑“不知怎么的,看到小王爷和清歌小姐在一起的画面,我就及其羡慕他们,小王爷对清歌小姐可真好,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细致入微的对待一个女孩,不过清歌小姐为人谦和,性格直爽,我觉得他们两人倒真是般配的紧!”
“走吧!”慕容策打断了欧阳昕瑶的话,大步超前走去,站在原地的欧阳昕瑶静静看着远去的那一抹玄色背影,那个人还是从前她喜欢寻找的人,可如今她似乎懂他了,也或许距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知晓有这么一天,也许他心里会住进去一个人,她曾经幻想过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因为只有她才是那个一直守候着他的人,她一直坚信她能溶化了他周身的寒冰,可如今,事实不如人意,他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却并不是她,凄然一笑,欧阳昕瑶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将胸口的赤痛缓解下来。
抬脚跟上那抹身影,眼神从未离开,她曾经说过,无论他爱上谁,她依旧是原来的欧阳昕瑶,依旧是那个喜欢看着他发呆,喜欢在一群喧闹的孩子里寻找那个躲在墙角看着别人玩闹的身影。
——
夏清歌一路跟着慕容钰的身后朝着他们居住的院落走去,和刚才的好脾气完全不同的家伙此时正阔步走在前面,丝毫不会注意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受伤的人。
哀怨的撇了那个背影一眼,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刚才还一脸阳光灿烂的,怎么转瞬间就阴云密布了,简直比海啸还要及时!”
“你在嘀咕什么?”慕容钰不悦的回转身撇了她一眼,夏清歌抬头怒瞪回去“我在说有个人似乎精神失常了,要不要帮他看看病!”
“从你手里出来的病人怕比精神失常还要来的恐怖。”慕容钰冷笑一声,在不多看她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夏清歌愣了一下,随即气愤的跟着他的身后进入院子,她发誓,对于这个阴晴不定的死小子,这几天她都会坚持和他保持冷战,先开口的先输,看谁比谁厉害!她集结了几千年的文化熏陶,就不信还斗不过一个古人了!
冷哼一声,夏清歌忍着脚上的疼直奔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慕容钰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想要进去却一直没有推开门,一直在听到后院传来一声关门声时,他方才咬了咬牙,暗恨这女人一点都不温柔,随即也一把推开门进入了屋内,反手一挥,房门“砰”的一声紧紧闭气!
第五十八章 惩罚的吻
傍晚时分
夏清歌悠闲的躺在屋内的软塌上,手里捧着一本医书,软塌旁的小茶几上还摆放着一盘子剥好壳的核桃仁,这是她让无双包好带来的,给了子伊和小月一些后,她还为自己留下了一些零嘴打发时间,核桃仁旁边摆着一盘小沙弥送来山上种植的樱桃,此时她的模样远远看上去闲暇惬意,显然丝毫未曾受到某些人的影响。
慕容钰进入她的房间后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通透明亮的眼神明显的暗淡下去,他一整天都郁郁寡欢,本以为她也会同自己一样,却不想,他忍不住来找她,她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慕容钰暗暗咬牙,确切的说,没有他在身边烦她,她似乎活的更滋润了!
夏清歌听到门口的动静并未抬头去看,眼神依旧十分专注的看着书,偶尔还伸出纤长的玉手拿起旁边的鲜果吃上一口。
慕容钰越看越生气,最后主动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医书,低头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夏清歌缓缓抬眼撇了他一眼,不急不慢的坐起身穿上鞋子,随即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转身朝着床上走去,自她刚才撇了他一眼之后就在没有多看他一眼。
慕容钰原本强自伪装的平静瞬间坍塌,看着悠闲的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又直奔着床边走去,坐在床沿不语,伸手一把揭开了盖在夏清歌头上的被子。
“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一见我来了就躺在床上装死人。”
夏清歌晶亮的瞬子微微轻闪,一抹精光瞬间闪过,勾唇冷笑“你夺走了我的书,我没事做自然要睡觉了。”
“你就不能和我说话?”慕容钰气恼,他夺走她的书就是让她注意到他的存在,可她却更加不在意他。
“和你说什么?怒吼你一声,质问你凭什么夺走我的书?”如果从前她不了解他,绝对会毫不思索的和他大吵一架,可如今的她早已经不会像从前那般,有了从前的血泪史,她早已经在屡次被这家伙恶整后总结出了一个规律,漠视是报复敌人最好的方法!
所以,今天这冷战她一点都不生气,她知道她越是不在乎、越是开心,他越是着急生气,既然她保持好心情就能收拾这个家伙,她何必还傻乎乎的找气受?
“你——!”慕容钰怔愣,瞬子里闪过一抹差异,从前他只要像今日这般打扰她,她不都是极其恼怒的暴跳而起和他算账么?怎么今个儿她完全不在意了?
“你什么你,钰小王爷,如今天色已晚,小女要休息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就寝吧!”夏清歌坐起身极其轻柔的打断了他到嘴边的话,随即一把从他的手里夺回了被子,重新盖在身上,侧过身子闭上眼,原本她躺下来只是为了让慕容钰更加生气,却不想刚闭上眼睛困意就紧接着传来,昨晚上和这家伙在房顶上看了一场香艳大戏,回来的晚来,早起又很早就被德妃身边的兰香、兰蕊唤醒,如今看来她是真的该好好睡一觉了。
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慕容钰的脸色更暗了一些。
随即瞬子轻扫了夏清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轻浅的笑意,他脱下鞋子也跟着和衣躺了下来,随即伸手扯过一半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还不走?”被慕容钰的动作惊醒后,夏清歌满是愕然的看着面前神色清冷的绝色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