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干净的东西是要闹肚子的。”
白衣人瞪大了眼,一双清泉般的凤目内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清洗的绝对干净,而且东平湖的鱼多半是从嘉玉江上顺水游过来的,所以即便鱼儿的个头较大,却极其鲜嫩,要不然这凤仙楼何必开在东平湖的边上?”
白衣人心里暗恼,这个小丫头,她知不知道,他可是从未伺候过任何人的,他辛辛苦苦打了鱼,在费劲的将鱼儿清理干净了拿过来烤给她吃,她竟然还不领情?
随即带着一丝孩子气,他伸手从夏清歌的手中夺过木棍,就着夏清歌咬过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觉和他平日烤出来的还要美味。
抬头郁闷的看向对面,而夏清歌却极其开心的咯咯直笑,看到那个似乎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人也能这么斤斤计较,夏清歌突然觉得,他也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吧,起码他也是需要赞美的。
最主要的,夏清歌这次算是报复了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猜透她心思的郁闷之气了。
白衣人很快反应过来,随即又重新换上他以往的邪魅淡然“既如此,那大小姐就莫要吃在下的鱼了,省的你真的闹肚子了还要责怪我的好意。”
摇了摇头,独自吃了起来,这时候倒是该夏清歌气闷了,她一手又重新夺过白衣人手中的木棍,带着挑叛和得意的眼神,当着白衣人的面狠狠的咬了一口鱼肉。
白衣人面上显现的十分意外,可那双黑亮的眼神里却满含着笑意。
看着那一张小嘴猛嚼着口中的鱼肉,那一张一合带着油光的粉唇似乎是他见过最为诱人的红唇。
就这样,夏清歌在赌气中将一整条大鱼都吃了个精光,只可怜的留下了一条还算完整的鱼骨架。
白衣人啧啧称奇,看着她那一脸满足的模样,他暗自摇了摇头,从前他还觉得这丫头还算的上是个淑女,虽然暗地里十分敏锐机警,手腕毒辣,不过在明眼人眼里,她的淑女形象还是保持的不错,不过现在他似乎要彻底改观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这女人的肚量怕也是他们男人难以想象的吧!
两人将烤熟的鱼肉都吃的干干净净的,当夏清歌见到白衣人的吃相时,心里微微有些窘态。
想起自己刚才为了挑叛他,竟然大口大口的吃,而他却极其优雅的一点点的吃起来,这样的反差,似乎绝的她真的不太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衣人抬眼看了一下天色,随即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想来那些找不到你的人定然认为你被湖水冲到了下游去了,你打算如何?”
这时夏清歌才真正的开始考虑自己眼下的事情,夏瑜涵定然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她何不利用这次机会?
想到了什么,夏清歌冷冷一笑“我自然要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半夜时分
夏清歌被白衣人安全的送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衣人离开后,夏清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姜嬷嬷、巧兰、无双和袭春四人正一脸愁容的等候在屋子里。而当夏清歌进屋后,是姜嬷嬷第一个看到她的。
“天哪,我就说我的姑娘不会有事的。”姜嬷嬷在看到夏清歌这一瞬间,眼泪立刻流了下来,这一晚上府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后晌午时,二小姐极其狼狈的回了府,后来无双和袭春更是眼睛哭的红肿的进了紫霞院,到这时姜嬷嬷和巧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梁姨娘就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随即一番嘲讽后就派人在大小姐屋子里一阵翻找。
姜嬷嬷知道,梁姨娘一直眼红与杨氏留给大小姐的那份嫁妆,如今大小姐死了,她只要将那份字据找到了就能前去认领。
姜嬷嬷一气之下和梁姨娘争吵了起来,后来屋内被梁姨娘的几个手下翻找的杂乱不堪,最后梁姨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哄哄的走了。
夏清歌一听之下震怒不已,狠狠的一掌敲在旁边的茶几上,心里暗道,好一个梁心婷。
“无双、袭春,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
两个丫头皆是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奴婢们今日没有保护好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夏清歌清冷一笑“既然知错了,就回去好好想一想,下次该如何做事,我要提醒你二人一句话,看清楚如今的形式,切莫走差了路,想一想朱云、瑞珠的下场,下去吧。”
这时无双抬起头脸上满是真挚“奴婢知道在大小姐的心里一直认为奴婢二人是梁姨娘安排的人,其实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与袭春皆是老爷为大小姐安排在身边的暗卫,今日奴婢们没能及时营救小姐,害小姐身陷险境,奴婢们一定会在书信中向老爷禀明此事,也会按着府中暗卫的规矩前去请罪。”
夏清歌眉宇微微皱起,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无双“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二人是我爹派来的?”
这时袭春向前跪了跪,将自己的衣袖轻轻撩起“小姐请看,这个标志皆是老爷身边暗卫的图样,奴婢和无双都有,在小姐八岁时,老爷安排奴婢二人前去保护,奴婢们是安插在梁姨娘派去的几名丫头当中的。”
夏清歌低头去看那上面的图腾,是一只暗红色雄鹰的图案,夏府的祖先听说是少数民族的游牧人,后来跟着先帝征战天下,最后才改成了汉人。
这只雄鹰是夏家人的图腾,父亲和二叔、三叔身上都有,而他们的暗卫也用了这样的标志,只是原色上稍有不同,而父亲的雄鹰就是暗红色,这样的纹身一旦印在身上就再也弄不掉了。
这么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父亲派到她身边进行保护的,夏清歌心里深思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等荣国公府老太君的寿宴一过,她就写一封信送往父亲那里,到时候真假自然能够分辨。
若是真的,夏清歌看了无双和袭春二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若是真的,她不但如虎添翼,而且还能借着两人的嘴将梁心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间接的传给父亲知晓。
夏清歌虽然知道这个未见过面的父亲是疼爱她的,可是她也没有忘记夏瑜涵也是他的女儿,而且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
从这一点上出发,想要父亲知晓夏瑜涵和梁心婷的恶毒实属不易,这还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收起了思绪,夏清歌低头看向二人“这件事情我会去查实,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切记,不要将我已经回府的消息泄露出去。”
“是,奴婢明白。”
等无双和袭春退下去后,巧兰将屋门关闭,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巧兰颇为怪异的行为。
“巧兰,你为何一直低着头?”
姜嬷嬷看了一眼巧兰叹了口气,夏清歌见此便知道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姜嬷嬷没说呢。
“嬷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嬷嬷怜惜的看向巧兰,随即将整个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本她奉了夏清歌的命令一直守在紫霞院不曾出去的,可是夏清歌走了不长时间,门外的三等丫鬟央儿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告诉她巧兰在垂花门那边被几个婆娘打了。
她当时心急就跟着跑了出去,到了那里时就看到巧兰爬在地上,好几个婆娘压在她的身上,手里还拿着银针狠狠的往她的身上扎。
说道这里姜嬷嬷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她这辈子没有嫁人,巧兰这丫头算是她守着长大的,几乎已经把她看作了自己的女儿,如今看到她这般模样,自然心疼的很了。
夏清歌听了姜嬷嬷简单的叙述,心里早已经气愤难当,她走到巧兰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当那张在她记忆里原本清秀绝伦的脸被打的面目全非时。
她仅存的一点理性也消失殆尽。
“小姐您还是莫要看了,奴婢没多大的事情。”
夏清歌丝毫不听劝,又拉起她的衣袖,当看到胳膊上那大大小小的红点时,夏清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大骂一声“千杀的狗奴才真是恶毒,巧兰你说,究竟是哪几个婆娘干的?我定让她们不得好死。”
巧兰看出夏清歌现在的情绪十分激愤,她急忙福身道:“大小姐切莫为此事生气,您忘记了么,奴婢可是会武功的,今日挨打是奴婢自己愿意的。”
夏清歌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将她扶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等子意气用事之人,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何会弄成这样?”
她知道依着巧兰的身手,对付几个婆娘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巧兰没出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如果夏清歌没有猜错,巧兰多半还是顾虑到了她。
巧兰紧咬着嘴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开口道:“奴婢知道,今日奴婢不跟小姐说,您也一定会去查的,今日之事是奴婢先开的口,所以,即便是小姐打算给奴婢出气,那几个婆娘也一定会矢口否认她们早先说过的话。”
“她们说了什么?”
夏清歌虽然问了出来,但是多半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形。
巧兰心思聪慧,绝对不是那种性格鲁莽之辈,能让她气愤的原因恐怕一定是那几个婆娘说了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情来。
巧兰抬眼看向夏清歌,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大小姐,奴婢说了您切莫生气,更不要为奴婢去出头,不然奴婢是绝对不会说的。”
夏清歌点了点头,巧兰得了保证才将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奴婢去前院找那个小丫头雪儿,在回来的路上就看到几个婆娘闲着无事坐在一棵榕树下纳凉,当时奴婢急着回来并没有在意,但是,当奴婢走进时却听到了她们口里说的话竟然是在侮辱小姐您,我一时气愤就忍不住上去理论。”
“那个齐妈妈牙尖嘴利,颠倒黑白,她不断的造谣生事,说大小姐故意为难府中姨娘,苛待庶妹,更是将姨娘罚去闭门思过。她不停的在那里无事生非,奴婢就气不过上前打了她一巴掌,结果旁边那几个婆娘就一拥而上,将奴婢团团围住了。”
夏清歌此时的情绪渐渐稳定,对于那几个婆娘故意抹黑自己毫不在意。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入定一般陷入了沉思之中。
姜嬷嬷看了巧兰一眼,随即走到夏清歌跟前:“大姑娘,这件事情绝非巧合,听巧兰的叙述老奴觉得今日这事情蹊跷。”
夏清歌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
再次抬头时,脸上的神情似乎清明了不少“嬷嬷说的很对,这件事情怕是那些人故意为之,而巧兰却成了别人下手的目标了。”
巧兰点了点头,也十分赞同夏清歌的说法“奴婢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那群婆娘群拥而上时,奴婢突然明白了,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像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奴婢一样,所以,当时奴婢并没有急着还手,就怕她们有什么阴谋。”
夏清歌十分心疼的看向她青紫一片的脸“委屈你了,你放心这个仇我记下了。”
巧兰似乎是想要表示自己没事,所以还笑了笑,但是这一笑却更是扯动了伤口。
“嬷嬷,赶紧拿我房间里的青玉膏来给巧兰擦伤,以免落下疤痕。”
“是,老奴这就去。”
等姜嬷嬷拿了药膏为巧兰上了药后,三个人这才开始仔细的分析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们三个一致认为这件事情和夏瑜涵脱不了关系。
夏清歌脑海里突然记起一件事情,她看了看巧兰和姜嬷嬷一眼,仔细的分析到。
“夏瑜涵将我约了出去,而我却留下了嬷嬷在紫霞院内守着,这时候,巧兰出事了,嬷嬷被院子里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叫了出去,这时候紫霞院几乎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在这里,看来夏瑜涵今日的目的不止是要了我的命,她还做了二手准备。”
姜嬷嬷一听心里跟着一紧,气愤道:“这个该死的央儿果然是那边派来的眼线,看待会老奴不去撕裂了她。”
“不必,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以免打草惊蛇。”
姜嬷嬷听了夏清歌的分析也点头赞成。
“大姑娘,老奴刚才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一回来就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既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这就奇怪了,二小姐究竟是要找什么?”
“对了,我的那件绣品可是标好框了?”
“已经弄好了,今日后晌午老奴亲自去让那里的师父给标好的。”
“嗯,嬷嬷拿出来我瞧一瞧吧。”
姜嬷嬷点了点头,急忙从里屋搬来了那间绣品,夏清歌将绣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低头挨近绣品仔细的闻了闻,又转身拿起一根蜡烛在绣品上来回的晃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姜嬷嬷惊呼一声“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这件绣品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那鲜艳如血的颜色覆盖在整个秀品之上。
巧兰看到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转为愤怒“这个二小姐可真是卑鄙无耻,怎么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如果大小姐没有发现的话,那后果——”
她不敢在继续说下去,但是三人都明白,如果夏清歌真的拿着这份绣品前往荣国公府送给了杨老太君,那么她的名誉就会彻底毁了,并且可能因为此事荣国公府会彻底和大小姐断绝联系。
夏清歌不自觉握紧了手,暗自庆幸她前世擅长用毒,所以才闻出了这件绣品上摸了一种藏青。
前世她就知道这种东西,它是产自西藏的一种矿物质,将藏青砸碎后用清水泡过就能成为一种类似与颜料的东西。
但是它区别与颜料的地方就在与涂上去是透明的,只有在一定温度下才会出现本来面貌。
她只是好奇夏瑜涵是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
“大姑娘,这下子如何是好?您明天可就要前往荣国公府了啊。”姜嬷嬷十分焦急,更是暗恨自己着了别人得道。
夏清歌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礼尚往来,这一次我自是要还给她的。”
“姜嬷嬷,我写一个方子,现在已经是亥时,你务必按照上面写的帮我将这些东西弄到手,一般的药铺子怕是都打烊了,我听说清风堂似乎每天都有人守着可有此事?”
姜嬷嬷急忙点头“是有此事,清风堂的药材很多都十分名贵稀有,所以那里每天都要安排两个小厮守夜。”
夏清歌一下子放心不少“那就好,你现在赶紧出去,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出去找我,这样明日我也有名正言顺回府的理由。”
姜嬷嬷一听,脸上一喜“老奴明白,姑娘请放心,老奴绝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