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槙很快过来,顾双绝也被冒雨请了来。
“顾老,她没有大碍吧?”谢陌往常每次一病倒就要拖很久的。这里是军营,毕竟没有宫里方便。这么跟着走萧槙有些不放心。
顾双绝打个哈欠,“没事儿,吃了药明天、最多后天就好了。”
“顾老,您再看看。她身子骨弱,哪有这么快就好的。”
顾双绝又摸了下脉,“真没事,这十来年阡儿都用我留下的方子在帮她调养,虽然前几年大病一场,但是底子还是打得不错的。这几个月她到处跑,身体比从前娇养着反而好多了。我当年就说交给我带回山上,准保健健康康的。谢相跟夫人又舍不得。”不就是淋点雨么,大惊小怪的。
顾双绝开了方子,小六子去熬了来,萧槙看着秀如喂了。熬药这事还不敢就交给秀如去办。
顾双绝说发了汗就好了。
“小六子,你给她另找个地方睡。还有,丁刚的事,按计划进行,务必要和他说清楚。”
“是。”
把人都赶出去,萧槙开始脱衣服,行军床太小了,他索性把谢陌抱到地毯上,枕头也拿下来枕着,又拉了被子给两人盖上。发汗嘛,当然是两个人更快一点。
“孩子…孩子…”谢陌迷糊中呢喃道。
萧槙极力搂紧,劝哄道:“陌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要多少有多少。”从前谢陌一心一意想生孩子,他先是让她喝洗胎药,后来她和那个御厨做手脚怀上了,他又左劝右劝希望她不要,最后实在拗不过她才答应把孩子留下。可到最后也没能保住孩子。
如今,谢陌不要他了,他却是真的很想再跟她生孩子。孩子是联系两个人的纽带,有了孩子才是完满的。有了孩子,谢陌就不会总想跑了。而且也就练不了什么清心咒了。去他的海晏河清,他等不起了。谢陌骂得对,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要是连让老婆安心生孩子都做不到,他还算个男人么。只是,陌儿如今还肯不肯和他生孩子?
萧槙想到这里有点蠢蠢欲动,女人嘛,有了孩子自然就安分了。她难道还挺着肚子到处跑么?肚子大了,她还能装男人?
“陌儿,咱们生个孩子吧。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萧槙伸手去解谢陌上身的白布。这个,是下作了一点。可是,最有效不是么。
白布一层层的松开,谢陌还在嘟囔‘孩子,丁柔你杀我孩子,我要杀了你。’
萧槙作恶的手停住,没脸再继续了。还在发烧呢,而且孩子是谢陌的一个心结,他这么不经她同意就……回头怕是真的把人越推越远了。
白布也差不多全解开了,萧槙去把肚兜找出来给她穿上。这样舒服点,好喘气!至于自己,苦命啊!现在的谢陌抱在怀里跟个小火炉一样,还不自知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这是引火烧身啊。萧槙觉得自己是在极乐与无间之间被拉扯着……忍不住了!谢陌你自找的,不是我欺负病人,反正是要发热,这样热得更快些。
正想为所欲为之际,谢陌却是睁开了眼睛,冷笑一声,“萧槙,你的所作所为配做我孩子的父亲么?”
萧槙如遭雷劈,什么绮念都飞走。半晌才道:“我抱着你睡,帮你发发汗,不然你就要病倒了。”见谢陌不再理会,这才小心翼翼的抱了上去,却是不敢再做其他了。他搞出那么多事,对她不好,害得孩子也没了,他的确是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至少,在谢陌原谅他之前,在没有彻底将后宫肃清之前是不配的。
旁边的营帐都陆续拔营了。谭记摸了摸额头,让先开拔,反正有几万人呢,皇帝总能赶上出发的,却不能全军在这里等着。
昨晚一直没有睡好以至于睡过头的萧槙打理好谢陌和自己,的确是赶上了出发。反正也没剩下什么人了,都是他的人,便直接把昏迷的谢陌抱到了自己马车上。至于秀如和小虎被他打发另坐了一辆车。
顾双绝过来看,得知谢陌还在睡,便蹙了眉头说要深入检查。
“已经不发烧了。”萧槙从车窗伸出脑袋。这个老头子不是宫里的御医,不太买他的帐。而且老头子还是谢阡的师傅,脾气比谢阡还硬呢。好容易看到老头子转身走了,萧槙把车帘放下。再看一眼依旧昏迷的谢陌,萧槙交代了一句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不许打扰,然后滑下身子搂着谢陌补眠。
谢陌是直到夕阳西下才睁开眼的,这回比在马车里撞了还要难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身后是温热的肉垫,马车平稳的行驶着。
“水!”
萧槙跟听到天籁似的,赶紧端了温水来喂。他起先一觉醒来,就一直看着谢陌,心头嘀咕怎么还不醒,好容易才看到她眼睛睁开。
“饿了吧,有温热的燕窝粥,一直温着在,我喂你啊。”萧槙的态度小心翼翼的,讨好的意味十足。
谢陌闭着眼,吃完了一碗燕窝粥。
“还要不要?”萧槙温存体贴的问。
谢陌摇摇头,试着动了动手指,总算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但是,还是得躺在他身上。
“我后悔了!”
萧槙凑近问,“后悔什么?”最好是后悔离宫了。
“后悔我小时候干嘛老往宫里跑,不然也不会跟你这个混世魔王那么熟了。”
萧槙一滞,然后说:“那我还是会向你下手的。所以,你注定是我的。”无他,就冲她的出身,他也会下这个手的。只是那样,他也不会丢了自己的心。可是,也少了许多可以让他笑甚至哭的快乐。
“那就不必搞成今天这样了,我也可以跟贤妃学学。把皇后这个职务当最高女官来做。”
萧槙想了一下,贤妃在他心底压根就不是个女人,她就是个得力的下属。如果他和谢陌的关系变成那样,人生的乐趣就少了一半了。
到了晾马城,依然住军营里。谢陌‘病了’所以一整天都没有露面。也不知道丁刚的事萧槙都办妥了没有。对她淋了场雨就病了两天的事,军营中的统一口径是,‘文人啊,脑子再够用,身体跟不上也没法子’,都成了操练时的反面教材了。
谭记说他的兵不能那么文弱,不然你就得像谢二公子一样,谈笑间就把大事办成了,那你就可以风吹吹就倒,雨淋淋就病。
宁耘想笑,谭记也是话赶话就说到这里了。这要让谢陌知道了,一定把谭记瞪上几眼,然后找一堆歪理出来把他驳得哑口无言。
见谭帅半日没说完,宁耘急了,他本想赶紧汇报了就回自己的前军那边去,这样就遇不到皇帝了。皇帝日理万机也不至于想到要去逮他回来教训。可他到了跟前,皇帝要是知道了,能不让人把他抓到跟前收拾一顿解解气么,也许还能顺道解解乏。
当年被二皇子按在腿上拿戒尺痛揍了一顿后,他就有点怕他了。皇帝舅舅都舍不得打他,爱护得很,就是这个二表哥,前三下痛得他哇哇叫。
关雄新过来,“云将军,皇上召见。”皇帝最近心情顶不好,所有人都格外小心怕自己出错成了撒气的对象。这位‘云将军’此时出现明显可以充当出气筒,所以一听到他到了中军大帐的消息,立马有人报告了萧槙。谭记和皇帝到了晾马城,自然又住到了中军里,这样才便于指挥。上次跟着后军走,那是因为要等着去接皇后的皇帝回来。
宁耘看着关雄新,忍不住担忧,他这回怕是撞刀口上了。
“宁二少,容小的提醒您一句,要是能劝说得了皇后,您还有活路。”关雄新小声道。
宁耘跟关雄新这些人那也是老熟人了,看情形现在明显是皇帝现在正怒气高涨着需要一个出气筒。肯定是跟陌陌又闹上了,舍不得打媳妇,要打他出气。
“皇上现在到了军营,在朝堂上哄文人那套都放下了,宁二少小心点。”
宁耘哀嚎一声,敢情皇帝如今已经入乡随俗把那套斯文面孔都收起来了,如今到了军营崇尚的是武力征服。
进入大帐,宁耘站一边看着,皇帝一身练功服正在打木桩子,出拳踢腿相当的有力,霍霍有声。
他的眼往内室瞄,陌陌应该没在里头,在的话皇帝不会整出这么的动静,在的话皇帝也不会浪费时间打木桩子,肯定找她相亲相爱去了。他听到风声了,谢二公子如今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比谭帅还红。每每宿营,帐篷就在皇帝左近。现在是皇帝专用的谋士。
又过了一阵,萧槙才停下手来,冷冷的一眼朝宁耘扫过来,后者立马很狗腿的上前递毛巾递水。
“小耘,听说你长进很大啊。这才两年多,你就升到偏将了,不错!朕没看错人!”
受了表扬,宁耘也有点激动,他是有点怕皇帝,那那种怕是敬畏,他还是很服他的。尤其当初正是皇帝慧眼识人让他到军营里历练,这才让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所以,这份知遇之恩他铭记于心。他可不想一直当公主母亲的‘招妹’。
可是,他跟陌陌那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当然也不能出卖她。而且看她在宫里强颜欢笑,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他是左右为难啊!
果然皇帝夸了一句,下一句就直接问:“知道皇后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朕?”
宁耘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行了,不用在朕面前追溯你们的友情。哼,谢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朕,你居然也跟他们一伙。”
“皇上,臣不是劝着她给谢家写了家书么,想着皇上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的。臣又不能明着告诉皇上,不然不是逼着她跑么。那个时候又没有旁人,万一她半道出点啥事怎么成啊。”
“你就不会瞒着她,偷偷告诉朕一声啊?”
宁耘挠头,“臣从小在陌陌……”在皇帝恶狠狠的目光下,宁耘赶紧改口,“在皇后面前就只有被她耍着玩的,臣心里藏不住事。这不是怕万一么。真出了事臣怎么担待得起?知道她一个人领着个半大孩子跑了上千里路,臣差点被吓死。您是不知道谢大哥来了臣心头那个大石落地的感受啊。总算是把那烫手山芋交出去了。”说的都是真话,能取信于人。
“来,陪朕练一场,那些侍卫都不敢真的动手,畏首畏尾的。”
这不还是要揍他么。好在,这是可以还手的。
宁耘也去换了一套练功服,陪皇帝在宽敞的大帐里过招。
真是不留情面,把他当仇人打。皇后千里迢迢来投奔他这个青梅竹马,皇帝自然是不爽的,可是用不用下手这么狠啊?简直是往死里打啊。
宁耘擦掉嘴角流出的血,继续揉身扑上。他的功夫有一半是跟着皇帝练出来的。他哥不敢打他,府里宫里的侍卫也都不敢打他,每次较量都让着。他觉得没劲透了,便跑去偷看二皇子练武,被摔打了几年终于成才了。等皇帝尽兴的时候,宁耘已经一瘸一拐外带鼻青脸肿了。
“听着,以后皇后有什么事,你知道必须马上告诉朕,你怎么瞒住她那是你的事。”
还得做探子啊,宁耘苦着脸,“是!”
“留下来吃晚饭,你的身份也是时候告诉军营里其他的人了。”
陪皇帝吃饭的时候,终于惹得皇帝表哥不再板着脸了。他本来就鼻青脸肿的,又被涂了青青紫紫的药,脸上一下子精彩纷呈起来。
萧槙看着说道:“你还是别顶着这样一张脸在军营了走来走去了。”
宁耘巴不得可以赖在这里,他现在公布了身份也算是军营里一个名人了。回头人人都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得了。
过了一会儿,小六子进来禀告,说谢陌晚上吃了两碗粥,还吃了不少小菜,吃得挺香的。
萧槙‘嗯’了一声,自从谢陌恢复体力又对他冷淡起来。不,是比之前还冷淡。之前好歹还能当他多年老友一般玩笑,现在就剩客气了。哼,他下半辈子缠定她了。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或是不软不硬的。总之绝不要跟她相忘于江湖就对了。要是带不走她,他就不走了。
宁耘过来探望谢陌,走路还不太利索,看样子被揍了。谢陌很难得的愧疚了,就像那次宁耘被萧槙用戒尺揍了一顿一样。宁耘这幅形象太、太惨了。给沐阳姑姑看到了得气得拿眼刀杀萧槙。看着宁耘脸上五颜六色的,她很想笑,但这太不厚道了,只有忍着。
“我看皇上的意思,是要跟你耗下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总不能不回京。放心吧,在你这位二表哥心头,江山才是最重的。”
宁耘蹙眉,“可如今天下最紧要的便是打败梁骁叛军这件事了。朝堂上的事有淮王、有陈相,还有云太师,皇上便是在这里多好些时日也是使得的。”
“不要以为朝上有那三人就多稳定,皇帝迟迟不归,那三人中间必定会出事。至于我,实在是不想再回那个牢笼了。如今妞妞已经远嫁魏地,他还能拿谢家来威胁我不成?他这回是打着温柔笑意哄我回转的念头来的,一时也不会使出打晕了带走这么下作的手段。那我就还有法子可想。”要不是被梁骁知晓了身份,她怎么可能此时还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军营里,与萧槙咫尺之遥的地方。而且萧槙还故意的借着办苗务的事把哥哥给弄走了,让她求助无门。
师傅也好,段大哥段大嫂也罢,如今都在效力于谭帅麾下。这样的高手用得好了一个可以顶百个,她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让他们带自己离开呢。所以现在,她才只有坐困愁城。
不由得想起了梁晨,又苦笑一下。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样的,世间男儿不都是一个样么。梁晨他就真的言行一致,舍得下万里江山?要知道如今梁骁可是占了先机,而他是梁骁嫡长子。如果江山真的异姓,便极可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那她谢陌岂不是再次沦为别人的战利品。
宁耘离去后,谢陌勉力走出营帐往旁边明黄色的大帐去。如今,某人和谭记推心置腹长谈之后是挂了个御驾亲征的名义,只是对军务一概不干涉而已。他每天的事儿,除了处理六百里加急的文书,倒只剩下了来纠缠自己。
她走到小六子跟前,“小六子,你进去通报一声吧。”
“娘娘,您直接进就可以了。”
进去以后,看前厅没人,谢陌便往内室走。
水汽缭绕中看到萧槙的裸背,当然,谢陌不是头一回看到。
萧槙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她会主动来找自己的样子。谢陌恍然觉得看到了当年的云贵妃似的,侧面颇有几分撩人。
“你都好了?干嘛用这么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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