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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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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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软软的、胆怯的,惶恐的嗓音,让卫长风的心墙轰然倒塌。

他抽回手指,在他失落惊恐的眼神里落到了她的眉心,慢慢地抚摸着,良久,才轻轻点头。

“好,我们试试。”

“谢谢。”许雪樱呜咽出声,双手掩面,泪水疯涌。

她二十三了,老姑娘了,别人都已成了当家主母,儿女绕膝,她却一直在等待等待等待……等完这个,又等那个。

她可以挑一个富贵人家,嫁过去,拿着粹银号给她的底气,抹平眼前的路,让那富贵人家以她为尊。

但她做不到,她是这般地珍重着情宜。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她从来不否认,也不怕别人嘲笑。被轻视了就是被轻视了,气过恨过恼过,还是舍不得去让那个人伤心生气。就站在众人的轻视里,看他和别人幸福。

许雪樱觉得,她或者就是这样的人吧,没办法狠毒,也没办法像母亲一样强势,所以她注定要辛苦一些。

她不求深爱,不求回报,只想有生之年,得到他的青睐。

而且,她不是那么差的女子啊!

“别哭了。”卫长风被她的眼泪攻击得丢盔弃甲,忍不住说:“我们好好试试,不要哭了好吗?我心中虽有阿九,但也只能做兄长……我……”

“不要说阿九……自阿九出现,我的日子就成了这样,表哥喜欢她,你也喜欢她,没有人肯喜欢我。我很讨厌她啊,但我又不得不喜欢她。因为你们都在喜欢她……”许雪樱呜咽着,偏过头,把脸埋进了枕中。

“雪樱……”卫长风抿抿唇,手掌摸到她的脸颊上,不知说什么好。

许雪樱抽泣着,不再说话。

卫长风的手指插

在她纠缠的发里,一点一点地给她分开打结的发尾。不时会扯到她的头皮,她也不出声,只是这样躺着,呜咽着哭。

好多好多的委屈,都在这烛光里涌出来了。

“我给你洗

头吧。”卫长风突然说。

许雪樱转过头来,愕然看着她。

“你给我洗过,我也给你洗。”卫长风的嘴有些僵,说话都不利索了。

许雪樱直直地盯着他,突然间哇地一声,哭声更大了。

“这、这、这不洗了,不洗了……”卫长风跳起来,慌得想逃。

“洗啊,洗啊,要洗。”许雪樱挣扎着要爬起来,拽着他的袖子不放,“洗头,洗脸,洗澡,你给我洗吧,让我干干净净地和你开始。”

“你本来就很干净啊。”卫长风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很脏啊,好多天没有洗过了。我本来就不好看,还要这么脏地面对你。”许雪樱哭着说。

“那就洗吧,我让小彩过来。”卫长风的脸突然胀红了,扭头就冲外面叫。

“你说给我洗的,我给你洗过,你也要给我洗啊。”许雪樱抱住他的手臂,半边身子借着他的力仰了起来。

“这个……这个……”

“我们已经成亲了呀,我伺候你洗过了呀。”许雪樱抿抿唇,期待地看着他。

就听阿九她们的话吧,让生米煮成熟饭吧,煮熟了,他也不能再后悔了。

“我……”卫长风又尴尬,又为难,又心痛,又迷茫。

“蠢,洗啊,哪有这么蠢的人,还想我进来摁着你们不成?天下哪有这么别扭的人!”外面传来了泠涧恨铁不成钢的骂声。

两个人身子都是一震,慌忙松开。一个缩进了被子里,一个躲到了桌子后。心跳如急鼓,在这寂夜里渐渐跳得一致。

“小彩,小彩。”卫长风一身发烫,大步出去。

“啊,啊,大皇子,怎么在小景的屋子里?我刚找了一圈,没找着郡主啊。”小彩披着一身雨水从外面冲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叫,“郡主回来了吗?淋着雨了吗?为什么没在灼王妃的屋子里啊?”

“郡主要梳洗,备水。”卫长风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许雪樱上半

身探出榻外,瞪着一双红肿的泪眼,正失望地看着他。

“我给你洗……”卫长风咬牙,低低地说了一句。

“洗头就好了,我也要脸。”许雪樱的手指缩回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锦被随着她的抽泣起起伏伏,让卫长风忍不住担心,她再哭下去,这被子也要被泪水给浸透了。

小彩不知出了什么事,探头往里面张望了几眼,不肯去烧水。

“大皇子,先别管小景了,赶紧找郡主吧,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

“小丫头,别坏了大皇子和郡主的好事。”

泠涧从长廊那头走来,用折扇敲小彩的脑袋。

“啊……”小彩摸着额头,往里面看,“那是郡主吗?郡主在小景的床上吗?小景呢?”

“小景啊……小景不在了。”

卫长风想到青鸢的飞鸟传信,低低地说。那小客栈里烧死的姑娘,只怕就是小景。

“啊?什么啊?”

小彩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被泠涧拎着肩往台阶下丢。

“你这罗嗦的小丫头,再问,小心我掌嘴。”

“好嘛,不问不问嘛,烧水嘛。”

小彩嘟着嘴,拎着被雨水浸湿的裙摆往厨房里跑。

“哎,想成全你们的好事,还得我在这里盯着,我什么苦命啊。”

泠涧摇头晃脑,啪地打开了折扇,往卫长风脸上扇风。

“扇什么。”

卫长风羞恼交加,一掌推开了他的手。

泠涧以折扇掩唇,偷偷笑。

“给你降降火,我看你快烧着了。”

“滚。”

卫长风忍无可忍,出手便打。

泠涧飞身跃起,一把药粉洒出,扑头盖脑地往卫长风的脸上浇。

“什么东西?”卫长风怒吼。

“助兴之物,包君满意……哎呀糟了,忘了郡主大病未愈,可经不起这样的猛

物啊,大皇子忍着点,别太生猛啊。”

泠涧的声音穿过了风雨,钻进卫长风和许雪樱的耳中。

“泠涧,你给我滚回来。”

卫长风冲进风雨中,可是只见大雨瓢泼,哪见这狐狸的影子?

“真是……祸害。”

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双手掬了雨水,飞快地在脸上搓。也不知是何物,他越想洗去粘在脸上的粉末,肌肤就越滚烫,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

扑通、扑通、扑通……

难以控制。

“要羞死了。”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是许雪樱挣扎着爬过来了,把门死死槛住,不让他再进去。

“该死的,帮倒忙!”

卫长风恨恨甩袖,往外奔去。

得赶紧去弄点井水泡泡,压压这一身火气。

大雨浇啊,浇不灭他心里开始滋生起的暖意。

万丈红尘,有一心疼他的女子相伴,或者真是一件好事。不刻骨铭心,也不轰轰烈烈,就在寂寞烟花里,他们走近了,牵手了,亲吻了。

如此甚好。

好似能白头。

——————————————分界线——————————————

穆飞飞俯跪于大殿中,身子微微抖动。

那高椅之后,缓缓转出一道她日思夜想的人影。她一震,略带哭腔,唤了一声。

“主子。”

“带了好东西回来了。”

高陵熠把高陵丹放到龙椅上,低眸看她,瞳仁中是惯有的淡漠疏离的笑意。

“泗水城机关图,粹银号的印章。”

穆飞飞立刻捧起了铁匣子,膝行往前,恭敬地捧到他的面前。

“呵,功力见涨了,你这一走,他们不就知道你盗走了东西?”

高陵熠挽起袖子,接过了铁匣子,晃了晃,听到里面玉印碰到铁盒的声音,唇角噙了一朵笑意。

“他们只知我逃了,不会知道丢了什么。在京中,他们现在也没有发现丢了边

防图。”穆飞飞赶紧磕头,紧张地说。

“是吗。”高陵熠把铁盒递到高陵丹手中,沉声说:“皇上,这就是你能得天下的宝物。有这些忠心的死士,是你的福气。”

高陵丹嘟了嘟嘴,眨眨大眼睛,有些害怕地看向穆飞飞。

“你的脸怎么回事?”高陵熠缓步跳下高阶,负手背后,绕着她走了几圈,眉头微拧,“变不回来了?”

“嗯……”穆飞飞呼吸急

促,惶惶抬头。

“可惜。”高陵熠眉头拧得更紧,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可惜了一张好脸。”

穆飞飞怔住,这张脸难道不漂亮,不美艳吗?这一年多来,不知迷倒了多少富家人。可是,他不喜欢?

“当初选你,就是因为你的脸平凡,也算是万花丛中一抹清新,如今弄成这样,真是可惜。”

他弯下腰,一指轻抬她的脸,仔细端祥,惋惜地说。

穆飞飞又开始发抖,眼角有泪珠缓缓凝结。

“可是,属下的脸已经毁了,被刀割坏了,主子见着,只会厌恶……”

“哦?这样啊。”高陵熠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挥手道:“你下去吧,依然回紫衣侍里去。”

“我……我能不能伺侯主子?”穆飞飞急了,往前急爬几步,捧住了他的衣袍。

“你想?”高陵熠低眸看她,似笑非笑。

“想,”穆飞飞连连点头,双唇颤抖。再卑微,也忍不住爱啊。

“可本王不想啊。”高陵熠抽出袍摆,拔腿就走。“把皇上抱好,他应该去学认字了,本王要出发了。”

一名紫衣侍上前来,抱起高陵丹就走。

“去哪儿啊,主子去哪儿啊?”穆飞飞爬起来,急追几步。

“拿了图当然要办事,你随紫衣侍出发。既然回来了,就记着本份,为国效忠吧。”

高陵熠头也不回,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跃身上马,一张面具扣到脸上,遮去他这副妖惑众生的脸。

穆飞飞失望地垂下双臂,别说夸赞了,连一记温和的眼神也没有给她啊。

高陵熠拥有一颗石头一样的心脏,还有固执的性子,想撼动他这个冰石做的人,穆飞飞道行不够。

“还要怎么做?还要怎么做?”她喃喃地念着,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别作梦了,生为紫衣侍,死为紫衣鬼。”一名紫衣侍拍了她一下,丢给她一把刀,“上马,走了。”

“是啊,生为他的人,死为他的鬼。”她抬起泪眼,悲伤地念了一句。

为了这份情,她已堕入了魔道,不得回头,哪怕肠穿肚烂,她也不能回头啊。

“对,变成顾阿九,变成顾阿九……”她猛地一震,用近乎疯狂的眼神看向前方。

“你念叨什么,还不快走,主子最厌恶有人拖拉。”紫衣侍们策马往前,有人扭头看她一眼,拧了拧眉,大声吆喝道。

“走。”她一咬红唇,翻身上马,继续追逐她那遥不可及的背影。

就算触不到,也要紧紧跟着。

她也只剩下这一点执念了,若执念散去,她会立刻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月光下,淡雾弥漫,萦绕山涧。从这里穿过去,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大漠边界。高陵熠以前就想得到大元城地库,这回有了边防图,大军一路过关斩将,十分顺畅,再有十几日就能打到大漠之境了。

到时候他要亲手推开那扇神秘的门,坐拥宝库里所有的珍宝。

不,他不贪财,他就是想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看别人一贪如洗,可怜兮兮。

他就是坏,他是恶魔,他乐于当这样的人,高高在上,令别人惧怕,如此才能骄傲地行走于人世间。

泉水很凉,他站于泉中,清洗一身尘埃。月光和着从高处跌打下来的水花,一起碎进他的眼中。

一名紫衣侍捧着干爽的衣裳走近高陵熠,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主子,穆飞飞她……她与我们同住一起,不太方便吧。”

“为什么?紫衣侍中不分男女。”高陵熠淡淡地问。

“主子不记得了吗?她已是主子的女人了。”紫衣侍提醒道。

“嗯?”高陵熠眉头微拧,不悦地说:“胡说什么。”

“是真的。”紫衣侍小声说:“主子当日中了埋伏,她与我们一起护着主子逃到了村里,在那里,她给主子解毒了。”

“该死。”高陵熠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他并不喜欢穆飞飞,他可不愿意和不喜欢的女子红鸾帐中一度欢。

“所以,她是主子的女人,与我们在一起还是不太方便,毕竟我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还是让她过来近|身伺侯主子吧,主子身边也需要有个女子服侍。”紫衣侍又劝道。

其实这些人跟了高陵熠十多年,哪会不知道他的喜好,穆飞飞入不了高陵熠的眼,可是他们又迫切地希望有这么一个女子,能让高陵熠淡化掉阿九的身影。

生死相搏,怎么能有弱点?

他们争了这么久,不能再输了,也输不起了。

高陵熠掬了把水,浇到了脸上,淡漠地说:“赏你了。”

“啊?”紫衣侍愕然,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为她求情,如此关切她,想必你心中有她,所以赏你了。他日大局一定,本王就封你为大将军,她就是你的将军夫人。”高陵熠冷冷瞥他一眼,把他的心事完全揭穿。

紫衣侍扑通一声跪到水中,不敢再出声。

“再多管闲事,小心你本王缝上你的嘴。”高陵熠似笑非笑,手指在他的头顶敲了敲。

“是。”紫衣侍连忙磕头,在水里磕头,可是要把脑袋埋进水里去了。

高陵熠一直盯着他,直到确定他已无法再憋气了,才从他身边走开,“起吧,睡去。”

紫衣侍如释大赦,从水里站起来,长长地呼气。

众人不知这边出了什么事,都噤若寒蝉,远远地跪着,等他穿过众人,到了单独搭的简单帐篷边才敢起来。

穆飞飞跪在人群后,悄悄看他,心里又痛又满足。

能这样近地看着,多好啊。

痴痴看了半晌,只见他的帐中钻出一只白色长尾雀,那是小珍珠?她怔了一下,定晴看,果然是那小家伙。

高陵熠在它的脚上拴了一根金链,带它出来溜溜。

小珍珠已试过千百回,挣不脱,飞不远,所以索性不飞了,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肩上大喊。

“小珍珠要吃的,小珍珠要吃的,你要饿死小珍珠吗?”

“就饿死你了。”高陵熠手指掐住它的嘴,眼底却是笑意。

“小珍珠饿死了,阿九和小十就恨你,恨死你了。”小珍珠扭着脑袋,挣开他的手指,凶狠地大叫。

高陵熠有一时的恍惚,怎么和阿九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凶悍呢?

“呵呵。”他又笑了,向前一伸手,大声说:“拿米来。”

“要吃青稞。”小珍珠连连点头。

“青稞。”高陵熠打了它的尾巴一下,还是改了口。

侍卫用小碗装了青稞过来,小珍珠跳到了侍卫的手腕上,把脑袋埋进了青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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