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屋里呆着,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轩辕杉点头,只安静的看着她。
淇安忽然有些心慌,不敢与那样的视线接触,转身刚要打开门又停住,“明天,明天我就跟你走。”说完也不等轩辕杉的回应,打开门急急地走了。
“淇安?”战烈有些奇怪,淇安都已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了,怎地还没看完?
“别动!”淇安按住了他的头,战烈果然乖乖的不敢乱动,可是头仰的好酸啊,淇安什么时候能看完?
也不知道淇安在那研究些什么,好半响,才听见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眉头一暖,是她的头贴了上来,软软的,热乎乎的,很舒服。
“战烈!”她轻声唤道。
“嗯!”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答得有些模糊。
“你能相信我吗?”
“相信。”
“那么今晚治疗的时候,你能不能散去全身功力,再疼也不能运功抵抗。”
殊知练武之人自有护体神功,若是散去全身功力无异于将性命交于他人之手,若非极为亲近信任之人,实在是太大的冒险。
“嗯!”战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随口应了一声。
淇安心底一叹,终究还是个不解世事不懂人心的家伙。伸手拍拍他的头,“傻小子,下次再有人这样问,要想好才能答,至少要找信得过的人护卫着才行,哪能就这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你小命只有一条,要多珍惜点,懂了没?”
战烈点点头,没告诉淇安,别的人哪个敢在他头上拍来拍去,近他身体一点都早被做了花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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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仅以此章,感谢那些不嫌弃星的慢动作,还不离不弃的亲们:
星想说明的是,只要有时间,一定会加油的,不敢轻易承诺,只不过没有信心一定能达成
驱毒
淇安在不安,从下午太阳一落开始,轩辕杉就看出来了。她坐一会,站一会儿,左走走,右走走,似乎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他想要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看他一眼,视线一转,就再也不看向他了。
他伸手拉拉她,她干脆闭上眼睛。
他呆立着,有些叹息,口不能言的痛苦,此刻才能体会。
淇安,淇安,有的关心,不能诉诸于口,你就可以随意的拒绝么?
淇安想了好久,终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却在看到轩辕杉的脸色时怔了一怔。
极安静的脸上,还挂着朦胧的温和。
心中一动,她上前一步,却终是没有再靠近,“你今晚睡床上吧,我不回来了,他的眼睛,会折腾上一夜。”
轩辕杉看着她,也不动,只眼睛里有光幽幽闪着。
微微有些无措,淇安张张嘴,又闭上,愣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你小心些,我先走了。”低下头转身要走,却被拉住,轩辕杉盯了她一会儿,叹口气,放开她,才比划着,
“你是去治病的,对不对?”
淇安点头。
“所以你自己不会有事吧?”
淇安怔了一下,有些诧异,很快又点头,“当然,不会。”
轩辕杉没有再追问,看着淇安小心翼翼的出去,又锁上了门,黑暗之中,他站了很久。
如果什么事也不会有,那么她到底是在为什么坐立不安?
水雾缭绕中,战烈赤着上身坐在桶里,一张脸蒸得红通通的,他左手捏住淇安的衣角,攥得紧紧的。
淇安低头扫视了一眼,轻声道,“感觉怎么样?”
战烈半仰着脸,“淇安,痛。”
“再忍一忍,今晚一过眼睛就可以好了。”
“好了就能看到淇安了吗?”
鼻子有些酸,“嗯!”
“好,那我不痛。”
淇安持针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咬着牙将最后一根针插入了他的百汇穴。战烈脸色一白,额头上大滴的液体砸了下来,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淇安,不痛。”他还要笑着说。
淇安低下头来,拍拍他的头,声音有些哑,“那就好,痛的还在后面。”
随着金针的转动,水渐渐变冷了,淇安叫人来换了很多次水,直到凌晨时分,才给他穿上干爽的衣服,在床上躺好。
“战烈,不管呆会听见感觉到什么,你都能答应我不说话不动吗?”淇安蹲在床头,贴到他耳边问。
战烈向她的方向侧了头,“淇安会在这里陪着我吗?”
“我是大夫,在治病的过程中当然会在啊。”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战烈闭上眼睛,笑了,“那我就不怕了。淇安让我说话我才说话,让我动我才动。”
淇安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拉开衣袖,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臂来。
将手臂伸到战烈眼睛上方,极快的用刀划了几道,又从床头的甁中倒出一些药粉来,整个房间顿时盈满雪莲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屋外的树枝忽然动了动,不过屋内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不会武功,一个散去了功力跟常人无异。
淇安缓缓俯下身去,将那鲜血直涌的手臂放到战烈眼睛上,血还带着热度,一滴一滴的流进他眼里。
战烈鼻翼轻轻一动,脸上尽是狐疑,有些不安,淇安连忙用另一只手在他额头上重重按了一下。
战烈立刻安静下来,谨记着淇安先前的话,果然不再乱动了。
淇安脸色渐渐发白,那血涌进战烈的眼里,又溢了出来,顺着脸侧流向发间,将枕头都浸红了一小片。
淇安抿着嘴,一眨不眨的盯着战烈的眼睛,似乎那血液不是从她手上流出来的一样,神情都没变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淇安眼神忽然一凝,弯了嘴角,有什么东西蠕动着顺着那血液爬了出来。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像蚂蚁一样顺着那血液往淇安的手臂爬去。
什么叫做万蚁钻心,淇安总算是体会到了,紧咬着的下唇,渐渐有血色浸出,疼得紧了,一滴眼泪顺着脸侧掉一下,“啪”的一声打在战烈眼敛上,溶入血液里,瞬时不见。
只到那只手臂渗着血的地方,变成了黑色,而且那黑色还有顺着手臂往上蔓延的趋势,淇安视若不见,只看着战烈的眼敛周围变得平滑如常,再没有什么东西爬出,才飞快的取出一根金针扎在上臂。
然后取来一盆清水冲去战烈脸上的血,极小心的凑近了观察。
浅浅的气息喷在战烈脸上,淇安不觉,战烈的脸却渐渐涌上了些血气,有些发红。
看了一半天,才极仔细的将刚刚药瓶的药倒在他眼睛里,又取过早已经准备好的纱布,给他缠好。
这才皱着眉,将整个下臂都在发黑的手直接泡进先前战烈蒸浴的大桶里,泡着,只是那刺痛袭来,忍不住的轻呼。回头看见战烈动了一下,连忙喝道,“不许动。乖乖躺着。”
战烈躺着没敢再动,心里却惶恐极了。
淇安这才安心的转回头来,拿了一块木塞含进嘴里,抬起左臂,倒了些药粉上去,然后取出刀子,将伤口处已经腐烂的黑虫刮了出来,额头上大汗长淌,身体都抖得发颤,她咬紧了嘴中木塞,极快的刮了下去。
直到黑色刮尽,又有新鲜的血液红红的流出来,她才停了手,倒上药粉,抓起一块纱布走到门边,拍了拍门口守着正在打瞌睡的侍卫,把手往前一伸。
侍卫睁开眼来,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看看里面躺着的战烈,却又有些了解的点点头,同情的看她一眼,替她裹上了纱布。
淇安收拾好,又拉上了衣袖,觉得头有些发晕,她轻轻揉了揉额头,才转回头进了屋。
“好了,战烈,可以说话了。”
战烈极快的坐了起来,伸手就向她扑来,却刚好抓到了她的右手,顿时停住了动作,摇了摇,“淇安,刚刚放在我眼睛上的是什么,怎么感觉像是人的皮肤?而且,我还闻到血腥味,没事么?”
淇安不动声色的拉着他往床上走,心里有些松软,“能有什么事,那都是为你治病用的东西,跟你说也不懂,你乖乖去躺好,睡一觉,醒来就可以把纱布取掉,你就能看见东西了。”
本来已经快要躺下的身子又蹦起,欣喜若狂的拉着淇安连连问道,“你,你说我可以看见了?”
淇安绽出一个笑脸,忙按住他,“你现在听话躺着,就可以了。”把染了血的枕头抽了出来,将旁边的移了过去,放到他头下。
战烈顺着她的手,躺了回去,眉间尽是喜意,“淇安,醒了就可以看见你了吗?”
“是啊!”
“淇安,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你累了吗?”
“那当然,一夜不睡还能不累?你好好躺着,我也回去休息了。”
战烈长脚一踢,就抖开了被子盖到身上,“淇安,我躺好了,你回去睡吧。”
淇安倒是不忙走了,她帮战烈把被子掖了掖,然后俯下身去,帮他理了理头发。
气氛有些奇怪,战烈唤道,“淇安?”
淇安眨眨突然变得酸涩的眼睛,“战烈,你答应过我吧,以后不可以随便做花肥的?”
“嗯,淇安说的什么,我都记住了。”
“那就好,不过,欺负你害你的人,你就不用介意的,随便你想怎么做花肥就怎么做。”
“好!”战烈兴奋的猛点着头。
淇安重重的揉了下他头发,“看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哪有那么多人能让你找着借口变成花肥的。”停了一下,又说,“其实战烈很可爱啊,只是有些时候过于偏执了而已。”
“淇安,偏执是什么?”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要保护好自己,也不要随便做花肥就好了。你好好躺着,我先走了。”
忽略内心涌起的不舍,战烈连忙缩回刚刚还揪住她衣服的手,“好,淇安去休息,先去吃早饭,今天一天都不准人去打扰你,晚上我再叫你一起吃晚饭。”那时候,应该就可以看见淇安的样子了吧?喜滋滋的想着,巴不得快点睡完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她了。
“战烈,再见!”淇安轻声说道。
“快点去睡啦!”战烈吼了一声。
淇安笑笑,又望了他一会儿,才捡起那带着血迹的枕头,出门了。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那枕头扔掉,淇安这才慢慢走了回去。
就在淇安离开后不及,那个枕头又被人捡起,颤抖的手指抚上那血迹,轻轻一碰又极快的收回。
淇安推开了门,迎接她的,居然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床上整整齐齐的,根本就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初见
轩辕骥携太子妃进宫,这才知道皇上设宴不止是他,连其他几个皇子公主,平日亲厚的几个大臣也进宫了。
远远看着洛怀礼,轩辕骥止住了脚步,扬高了眉,对着太子妃笑道,“你没记错吧?今天果然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父皇宴请的人不在少数啊。”
太子妃略略皱了皱眉头,“芊语真的没有想到是什么日子。”
轩辕骥没有说话,因为洛怀礼已经走过来了,行了个礼,满是疑惑的问,“今儿是什么事,刚在宫门碰见几个同僚,都是一头雾水,我爹也说半点消息不知。”
轩辕骥朝着随后而来的洛英略一点头,提脚向前走去,“刚刚问李公公,只说父皇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暗自摇摇头,拿那个偶尔童心未泯的皇上大人没有办法,怕是没什么喜,只有惊吧!
转过一个拐角,轩辕骥正与洛英两人说着什么,冷不防另一方向冲来的一团不明物体,直直撞入他怀中。
“太子?”侍卫惊呼声起,轩辕骥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皱皱眉头,低头望去,与小孩揉着额头的视线一对,顿时一愣,随即火大的抱起小孩往洛怀礼方向一扔,喝道,“洛怀礼,看好你儿子!”
事起突然,洛怀礼手忙脚乱的将凌空而来的孩子接住,一边说道,“臣哪里来的……。”余下的话却突地消了音;看着怀中的孩子;惊愕的张大了嘴。
洛英回头看看;也是脸色一变;原因无他;那孩子与幼时的洛怀礼;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活脱脱就是洛怀礼的翻版。轩辕骥与洛怀礼自幼熟识,难怪匆匆一扫之下,就认定了二人关系。
轩辕骥也是在话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洛怀礼似乎还未有子女。
众人正在心头疑惑之际,凤定已经匆匆追了出来,一眼看见洛怀礼怀中的朗儿,轻轻舒了一口气。眼光一扫,看见了一边的太子,连忙一礼。
“殿下。”
轩辕骥奇道,“咦,皇叔回京了么,怎么先前一点都没听说?”莫非父皇就是为这事设宴?
凤定摇摇头,“王爷有事在身,尚未回京。”
轩辕骥一笑,“那倒还难得了,十八卫不是从不离皇叔身边的么?”
凤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朗儿,嘴里应道,“属下护着小王爷进京。”
轩辕骥含笑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不对劲,回过头来,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小王爷?”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就只见朗儿招手,唤了一声,“凤定。”
凤定顾不上回答太子的问话,一个闪身就到了洛怀礼面前,伸手要从他怀中接过朗儿。
洛怀礼下意识的手一紧,抱着朗儿侧了侧身子,直到对上朗儿狐疑的视线,才知晓自己做了多么奇怪的动作。
凤定沉声道,“洛将军,小王爷还是凤定来抱吧。”
顿了顿,洛怀礼才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了凤定,那一刹那,只觉得怅然若失。不由得哑然失笑,怎么今日这般反常。
朗儿搂着凤定的脖子,一双眼睛却安静的打量着洛怀礼。
洛怀礼看着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洛英出手拉出了他,“怀礼。”
洛怀礼侧头望望,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那个孩子挺逗人喜欢呢!”
洛英也是一笑,“是挺有缘的,长得有几分相似!”
轩辕骥倒是没在意他们父子俩的对话,只看着凤定走出老远,才摇摇太子妃的手,“芊语,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望望天,“太阳没从东边落下呀,皇叔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大一个儿子?”
到了御花园,老远就听到皇上的大笑声,走得近了,才看见皇上正端着杯子喝酒,一边说着什么,而那孩子竟然坐在皇上怀中,皱着小脸,“皇帝伯伯,这个不好喝。”
皇上一边大笑一边诱哄道,“男子汗大丈夫,就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朗儿要多锻炼,别跟你爹一样,喝一点点就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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