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迹像,太子殿下怀疑是武林中人动的手脚,派了军队寻找一番之后,却仍然没有踪影。”
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宝儿,淇安忽然向着莫若开口道,“军队去哪里寻找了一番?”
莫若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小七没那么好骗,早晚总要知道的。
“桃花坞!”
手一停,淇安心中一惊,却又强自压了下去,“不是说那桃花谷中机关重重吗?”
“一把火而已,并不需要太复杂。”
淇安猛地站起身来,失声道,“你……?”
莫若直视着她的眼睛,毫不闪躲,“桃花谷中无一人逃出。”
那满山的桃花,那满眼绚烂的繁华,还有,还有那火焰般的少年,竟然都,都……
淇安只觉得嗓子堵得厉害,看着莫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杉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淇安身边,看着她,“淇安,你早知道要有所取舍的。”
“人命,在你们看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心里又痛又怒,明知道不该,却是忍不住那奔腾翻滚的情绪,
轩辕杉安静的看着她,唇渐渐抿紧。
良久,却又缓缓放松绷紧的线条,轩辕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双手抬起,扶住她的肩,“洛怀礼和战烈,淇安,你会如何取舍?” _
淇安看着他,嘴唇一动,想说的话却又消失于舌尖。
轩辕杉却笑了,“淇安你总是心软,可是这世间总有许多不舍不忍不能却不得不去做的抉择。”
莫若跟着笑了,“小七你不该这么急着生气,应该听我把话说完。桃花谷中的确无一人逃出,可是我们后来清点,死去的全是谷中打杂的仆役,其余人等,跟怀礼一样,统统消失不见,半点踪迹也无。”
眼睛徐徐向长卿看去,长卿只得低了头,“六公子也传了书过来,淮安境内,并无异动。”
太子弹了弹手指,“桃花坞总坛中少说也有上万人,居然一夜之间全数消失,小七,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若叹口气,“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龙怜才会出此下策,不惜以生命作注,也要萧家出手。淮安境内,如果连萧家也查不出来,就再没有其他人有能力办这件事了。”
夜很深了,轩辕杉还没有回房,哄着宝儿睡下,淇安才走出门来。
只见一个身影静静的立在院中,夜风掀起他的衣衫,微微扬起。淇安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
轩辕杉身子一震,却没有转过头来。 l
淇安将头靠在他背上,轻声道,“我选你。”
轩辕杉微微低下头去,覆上了她环在腰间的手。
淇安闭上了眼睛,“不管是洛怀礼,战烈还是别的谁,我都选你。”
轩辕杉转过身来,眼中有星光点点,“即使知道洛怀礼曾经为你坚守至此?”
“我错怪他了。”淇安握紧他忽然有些僵硬的手,“所以以后绝对不犯这样的错误。如果要是有别的女人来抢你,我绝对不让,让长卿凤定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将那女的远远的给我送走,最好在你身上写一个标语,嗯,就写为萧七所有,任何人等,不准来抢,连想想都不行。如果你做了什么让我伤心的事,就罚你两天不准吃饭,给我写个两千字的悔过书。轩辕,我要永远这样拉着你,除非你赶我走,否则今生今世,绝不会再放开你了。”
轩辕杉缓缓笑了,犹如忽然盛开的昙花,美丽得让人晕眩,“好!”
最后几个字,是他俯到她耳边说完的,“今夜,宝儿没有哭。”
淇安只觉得两颊发烫,抬眼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轩辕杉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很快移开,“什么都不要想,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
今日龙怜的事,洛怀礼的事,也够她累了,轩辕杉打横抱起她,向房间走去。
放手
或许真的有许多事,不忍不舍却不得不选择。
天色微明,轩辕杉慢慢醒来,睡意仍浓,脸侧有气息暖暖的拂来,低头看去,淇安枕在他臂间,头发盖住了半边脸,睡得正熟。
轩辕杉看着她,一瞬不移,竟似看得痴了。
好半响,才稍稍收拢双臂,将头靠了上去,鼻间荤绕着熟悉的幽香,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起。
轩辕杉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那温暖馨香直入到了心底。
如果每一个睁开眼的瞬间,都能见她这样幸福安静的模样,于他,也是幸福的极致了吧。
“淇安,淇安……”他在心里不停的唤着,只觉得每叫一次她的名字,心中的爱意便浓上一分。
淇安忽然动了动,无意识的伸了伸手,却刚好落在一个温暖的物体上。
手下的触感不对,淇安疑惑的张开眼,却直直撞入一双温柔的眼里,“轩……唔!”
轩辕杉俯下头来,吻上了她的唇,带着稍稍的急切。
淇安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像是得到了鼓励,轩辕杉身子绷得紧紧的,顺着她的唇慢慢缓下,在她颈边摩挲着,留下细密的吻。
那火热的唇游移到她起伏的曲线上时,淇安忍不住轻喘了声,只能无助的抓着他的衣襟,“轩辕!”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轩辕杉抬起头来,看着她潮红的脸,只觉得身上的热度一阵高过一阵,能听到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修长的身躯压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去她额上的薄汗。
情迷之际,一阵响亮的哭声在旁边的小床上响起。
两人停住,都有些气息不稳,轩辕杉脸上有些懊恼之色,吸了一口气不太想理,正要俯下身去,那哭声却像是变奏一样更加刺耳。
淇安闭闭眼睛,平复了一下气息,伸手推了推他,“宝儿醒了。”
轩辕杉抱着轩辕宝儿,又一次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这家伙要这么快就来呢?
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小家伙的,因为他的到来,新婚之夜一推再推,新婚燕尔那一年的缠绵也要一推再推。
他娶了心爱的女人一年,到现在,却连拥抱都成奢望。
淇安双颊发烫,抱过宝儿,不敢看轩辕杉。
低头看着孩子小嘴一动一动的吸着奶水,才暗骂自已糊涂,宝儿出生不到40天,怎么能过夫妻生活呢?抬眼瞟瞟轩辕杉,心底无奈的叹气,或许自家老公真的太诱人,她也逃不脱这诱惑了。
轩辕杉坐了过来,拥着她和宝儿。
淇安侧头在他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现在不可以,要满42天。”
看着她羞红的脸,轩辕杉微微坐天了少许,好半天,才凑到她耳边道,“你没说,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我讲。”
心底却是大大的舒了口气,幸好宝儿醒了,要不然伤到她可如何是好?这么一想,只觉得那小家伙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淇安没有说话,当然没有人给他说。这时代的男人,有谁会控制着自已的欲 望守在怀孕的妻子身边,三妻四妾总有能为他纾解的,再不济,那红楼翠馆也多的是。
只有身旁这个傻瓜啊!淇安幸福得有些想哭。
轩辕杉和太子他们来往得更加频繁了,淇安知道,是因为洛怀礼的事。
“轩辕,要不我们离开京城了吧?”有一天,她这样问他。
轩辕杉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忽地一笑,“我答应过她,就会做到。”
“可是轩辕……?”她还想说什么,他却凑上前来偷了一个香,
“没有什么可是,等此间事了,我们就离开。我不想欠着别人的,也不想你欠着。”她要欠,也只能欠着他的。
更何况,举头三尺有神灵,当日长卿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他怎么可能任那样的阴影在她的生命里出现。
夜很深了,轩辕杉还坐在书房,看着白日里莫若送过来的消息。
有些东西,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隔着迷雾看不清楚。
“轩辕!”淇安端了一碗汤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样子,连忙将碗放下,轻轻的按上他的额头。
力道柔软适中,轩辕杉舒展了双眉,嘴角慢慢弯起。
“有什么进展没?我看你跟莫大哥他们一天进进出出好几趟。”
轩辕杉坐直了身体,摇摇头,将桌上的宣纸铺开,
“想不明白,桃花谷中数万人的踪影全无,洛怀礼悄无声息的失踪,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实在是太奇怪了。”
顿了顿,又从书桌边抽起另外一封书信,看了看淇安的脸色,还是递给她,“你再看看这个。”
萧六在洛怀礼经过淮安时,曾经见过他,却说只是大家一起喝喝酒,很快就分开了。
轩辕杉皱了皱眉,“这事透着奇怪!”
的确很奇怪,淇安又把书中的书信看了一遍,按道理讲,因为她的事,萧家的人是不太应该会想去和洛怀礼有什么私人来往的。
不过,她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怀疑六哥?”
轩辕杉没有讳言他的怀疑,“从他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让人跟着他。”
淇安没有说话。
轩辕杉接着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始终有些怪。”
“哪里怪了?”淇安问他,她自已因为不是真正的小七,所以没办法判断。
轩辕杉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的偏过了头,“感觉!”
他没说,是萧六看着她的神情,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实在,太不像一个兄长对妹妹该有的。
桃花谷,萧六,洛怀礼……
淇安看着宣纸上轩辕杉写下的一串名字,心中一动,“轩辕?”
轩辕杉抬眼看她。
淇安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一些事,有些踌蹰,却还是试探性的问出了口,“你说,这世界有没有可能造出和别人一模一样的人?“
目光凝住,轩辕杉沉吟半响,缓缓摇了摇头,“一般的易容只能易相貌,再高深一点,或者可以易体形,但是要完全一模一样,包括声音,神情,行为,却几乎是不可能的。”
淇安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个人失忆了呢?那么是不是只要外表就可以了。”
轩辕杉顿住,好一会儿,才在纸上写道,“世上真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做到一模一样?”
笑容里渐渐多了一些悲哀,淇安的嘴里都有了苦味,“战烈可以。”
轩辕杉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半响,平静下来,快速的在纸上写了些什么。拍了拍手,很快有人进来取走了。
书房里很静,淇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轩辕杉站了一会,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淇安反握住他的,慢慢握紧,“轩辕!”她低低的叫道。
能够明白她此刻所有的不安和一切复杂的情绪,轩辕杉叹一口气,将她拥入怀里。
淇安闭了眼,一句也不想说。
有些人有些事,果然是不忍不能不舍不愿却不得不作出抉择。
曲终
“娘,爹去哪里了啊,怎么好多天都不回来了?”
朗儿摇着淇安的袖子,不停的问。
淇安拍拍他的头,“他有事去忙了,很快就会回来。朗儿盼着爹了么?”
“嗯,爹说了要带朗儿去选一把剑的,再不回来要错过了。”
错过?淇安疑惑的看向长卿。
长卿抬了头,“京城第一世家的品剑大会,就在明日举行。五年一次,罗尽天下名家所出的宝剑,王爷曾经答应小少爷要在品剑大会上为他选一把剑。”
哑然失笑,淇安捏了捏朗儿的鼻子,“就你这小身板,还没有剑高呢,拿把剑来做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咱们再拿啊。”
小家伙迅速的红了眼睛,坐到一旁扭着头生闷气。
淇安睁大了眼睛,朗儿这样闹脾气,还真是少见的经历啊。
她走过去,蹲下,将朗儿的头的扳过来,“朗儿生气了,为什么啊?”
朗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她,大大的眼里,尽是委屈。
伸手捏捏他的脸,“咱们家朗儿这是怎么了,嘴巴都撅得可以挂瓶子了,来,告诉娘,谁欺负你了?”
朗儿扁着嘴,眼泪开始叭嗒叭嗒的往外掉,“娘都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朗儿了。娘天天抱着弟弟睡觉,哄着弟弟吃东西,唱歌给弟弟听,呜~~”自顾自的说着,越说越伤心,最后索性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朗儿一直乖巧多事,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才几岁的孩子,淇安轻轻的搂住他,“怎么会,朗儿才是娘的心头宝,是娘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比喜欢弟弟还喜欢么?”
“那当然,娘最喜欢的就是朗儿了。”
“娘骗人!”朗儿闷了一会,也不哭了,直接丢出来这一句,“明明弟弟就很可爱,朗儿都很喜欢,娘怎么会不喜欢。”
这小家伙,原来是因为自已太喜欢宝儿了,所以才生出了危机感,淇安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那如果朗儿不喜欢娘去喜欢弟弟,娘就不喜欢他了。”
朗儿吸吸鼻子,才搂着她道,“不要,娘要继续喜欢弟弟,不然弟弟会哭的,弟弟哭起来好可怕。”
“好,那朗儿跟娘一起喜欢弟弟好不好?要不然娘就不喜欢他了。”
“好!”过了一会儿,又说,“娘,那你陪我去看宝剑好不好,我想要,我盼了好久了。”
奇可是现在这种时期?淇安有些为难。
书“娘,爹说了,这是身为男人应该得到的礼物。”
男人的礼物么,淇安叹一口气,转向长卿,“可以出门吗?”
长卿点点头,看着她和朗儿,“小姐任何时候都可以。”
“娘,你看那边。”
“娘,你看这个”
……
一路上,小朗像只快乐的小鸟,在马车里滚来滚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就连跟在马车旁的长卿,嘴角也染上了淡淡笑意。
淇安实在被晃得眼花,一把扯过朗儿搂在怀里,“朗儿,你就稍微停一下好不好?”
朗儿咧着嘴躺在她怀里,舒服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娘,你说长兰姨被留在家里照顾弟弟,会不会哭鼻子。”
淇安伸出两指捏捏他鼻子,“你以为长兰姨像你这么调皮啊?”
朗儿不服气的揉揉鼻子,“朗儿才不调皮,朗儿最乖了。”
淇安还要说什么,马车忽然“呯!”地停住了。
“长卿?”淇安唤了一声。
“小姐,没事,你不要下车。”长卿的声音很平静。
远处,隐隐听到刀剑声,“娘!”朗儿有些紧张的扯扯她的衣襟。
“没事的!”淇安搂紧了他,“长卿叔叔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