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城一听,也来了火气,冷声道:“朕以为母后善良,却不想如此狠毒——”
“本宫善良?!独孤城,是你弄错了吧?众所周知,初雪才是皇宫最善良的一人。只可惜,最善良的那个竟是凶手嫌疑犯。你作为皇帝,循私已是不对,如今还要以相同的道德标准来照顾你的女人,不免可笑。这件案子,本宫今日审定了!”叶盛夏冷眼直视独孤城:“你有种,就在今日撤了本宫的太后之位!”
他的一掌
独孤城看向初雪的腹部,也看出叶盛夏在气头上,如果跟她硬来,他以后想要这个女人原谅就难了。
思及此,他拉着叶盛夏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母后,看在孩子的份上,这个案子可不可以容后再审?”
“不可以!”叶盛夏不退不让,口气强硬,没有转寰的余地。
“那你是不是存心想要初雪腹中胎儿的性命?!”独孤城脾性不好,见叶盛夏强硬,火气也冲上心头。
“好说,本宫正有这个想法。初雪已是害人精,若是这个小杂碎——”叶盛夏话未说完,独孤城一掌高高扬起,就要扇下。
叶盛夏不怒反笑,迎上自己的俏脸,凑到独孤城跟前道:“你和她生的孩子就是小杂种!”
不想叶盛夏如此不留口德,独孤城再也忍不住,一掌狠狠扇在叶盛夏脸上。
叶盛夏被扇得头晕眼花,唇角更尝有血腥。
但脸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
她以为自己最多和独孤城打个平手,他喜欢她多少,她喜欢便也是多少。
可惜,是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否则她被他掌扇的瞬间,心怎会疼得如此厉害?!
独孤城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她唇角的血色,以及她眸中闪过的痛苦。
他不是有心的,只是被她过份的言词所激怒。
毕竟他是皇帝,这个女人说出这等过份言词,才令他一时失控。
“母后……”他不舍地抚上她沾血的唇角,才碰上,便被她大力推开。
她眸中有掩饰不住的厌恶,冷声道:“独孤城,别用你的脏手碰本宫!”
独孤城脸上浮现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没人开口说话。
独孤湘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启齿。
叶盛夏看向怔在一旁的初雪,冷声道:“关于本宫宫外遇袭一事,本宫会查个究竟。若是你做的,本宫绝不会手软。若不是你做的,本宫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独孤湘忙追了上去。
见独孤城还怔在原地,初雪忙对独孤城道:“皇上,这件事是你对不起太后,你还不快追?!”
只要孩子
独孤城怔忡地看着叶盛夏的背影,嗫嚅道:“她现在一定恨死朕了。现在朕过去,只会惹她伤心,待她心情平复了些,朕再前往。初雪,你怀有身孕,先回屋歇着,朕命御医为你看诊。”
“都是臣妾不好。若非臣妾,皇上也不会和太后闹得这么僵,”初雪眸色黯然,突然用力抓紧独孤城的皓腕:“臣妾本不想说出有孕一事,就怕引出祸端。臣妾现在只想做一个好母亲,皇上也知道,臣妾是庶出,自小遭了不少白眼。现在臣妾唯一的心愿,只想保护好孩子,其它什么,臣妾都不要了。”
说着初雪跪倒在独孤城跟前,眸色恳切:“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许多事。不可否认,臣妾甚至想做皇后。因为臣妾自小遭受了不少白眼,以为只要有权势,初家的人便会后悔当日那般待臣妾。这一月臣妾想了很多,这个孩子更是来得及时。只要保孩子平安,就算皇上将臣妾放逐,臣妾也无怨无悔。至于太后说的什么遇刺一事,真的不是臣妾所为,臣妾要为孩子行善积德,又怎会在这种时候害人?”
“先起身。那个案子朕会审理,身子要紧,太医很快会来流雪居,届时好好检查身子,需要什么,尽管对太医院提出。”独孤城搀扶起初雪,带她进入流雪居。
他心神有些恍惚,总想起叶盛夏离开时的绝然眼神。
是他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他伤了那个女人的心。
可如今初雪确实怀有他的孩子,他也想起,当年初雪曾经对他说过自己在初家的处境,她想要权势的迫切心情。
他也记得曾对初雪说过,最想看到他们的孩子生得如何好看。
只是没想到事隔多年,他们才有了这个孩子,却是在他喜欢上叶盛夏之后。
很快太医来到流雪居,替初雪诊脉之后,对独孤城道:“雪妃娘娘确实怀有身孕有两月,只不过身子虚弱,受不得惊,需得好生调养,方能保住龙嗣。这期间不能受惊扰,安心养胎,微臣这就开些安神养胎的补药,每日定时服下,便可无恙。”
一朝得势
“好生照顾初雪,她和孩子若有什么问题,朕唯你们是问!”独孤城说着起了身,对初雪柔声道:“初雪,好好养身子,朕隔日再来看你。”
“是,皇上!”初雪垂眸回道。
独孤城赞许地点头,这才起身,打算离去。
“皇上……”初雪却在此时拉着独孤城的衣袖,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朕若做得到,定会答应你。”独孤城柔声道。
“臣妾只是想说,皇上若腻了臣妾,将臣妾打入冷宫也不要紧,只请好生对待臣妾的这个孩子,莫让他被人欺侮。臣妾只有这个心愿,请原谅臣妾的这点私心。”初雪犹豫片刻,这才说道。
“放心吧,安心养胎,朕先回了。”独孤城对初雪露出温柔的笑容,在初雪的行注目礼下,举步离开了流雪居。
独孤城一离开,初雪对在写药方的太医道:“这位大人,方才回香受了杖刑,有没有好的创伤药能减轻回香的痛楚?”
“下官这就命人去太医院拿,请姑娘稍等。”太医知道初雪现在是后宫的红人,不敢怠慢。
“奴婢不要紧,只是一点皮肉伤,只要娘娘没事就好。”回香嗫嚅道。
“皮肉伤也可能成大伤。回香,你要养好身子,本宫和腹中的孩子都需要你好生照顾。只怕是怀上龙嗣也不见得是好事,当务之急,是要小心保护腹中的胎儿,让他安全生产。”初雪轻叹一声,愁绪轻染眉梢。
“娘娘吉人自有天像,一定能安全生下小皇子,为皇上添子嗣。”回香柔声安慰。
这厢太医已开好药方,回香忙接过,本想派其他人去太医院抓药,后来想想还是不妥,决定自己前往,亲自煎药。
药是最容易动手的东西,如今最重要是保护小皇子,这样她家主子才能母凭子贵,在后宫占得一席之地。
回香再回来,才知独孤城派了赵太医再为初雪看诊。
赵太医接过药碗,试药后方道:“回香,娘娘身边需要人照顾。以后煎药的事由太医药的掌药太监煎就好了,有下官试药,你尽管放心。只要服了这几剂药,娘娘的身子好些了,便无需再服药。”
心生去意
“有劳赵大人费心。”初雪说着对回香使了个眼色。
回香会意,拿了一些银绽给赵太医。
赵太医死活不愿收,回道:“为娘娘看诊是下官的本份,绝不能收取报酬,娘娘的好意下官心领了。”
初雪见状,不再勉强,便道:“也罢,以后还请赵大人多多照顾,小皇子需要赵大人。”
“是,娘娘。”说完,赵太医便去忙碌。
这厢初雪留在流雪居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那厢叶盛夏回到凤清宫,甩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脸痛,心中更是郁结。
“娘娘的脸怎么了?”音儿初见叶盛夏红肿的脸,吓得不轻,追上来问道。
叶盛夏无论去到哪里都不需要她们跟前跟后,说是不喜欢被人看管。这会儿叶盛夏被人打成这般,她们做宫人的也有责任。
玉儿也想问,随后冲进来的独孤湘急忙制止:“玉儿音儿,你们去凤玉宫拿玉肌膏,就说我想要的,速去速回。”
“是,公主。”玉儿和音儿同时应道,出了凤清宫。
独孤湘则跟着叶盛夏进入寝室,安慰叶盛夏道:“盛夏,别恼了。你越恼,初雪就越得意。她现在母凭子贵,莫说我皇兄以前和她有过恩爱的日子,就算没有那段前尘往事,皇兄也不可能抛下初雪不理会,毕竟是有了龙种。我就是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好命,闭宫不到一个月,居然有了身孕。”
“今日我算是看清了,独孤城心里就是有她。看到初雪怀孕,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打我,我恨不能一脚踹死他!”叶盛夏将自己抛在凤榻上,四肢躺下,突感有些无力,轻喃道:“我越来越觉得,不只是这座皇宫不适合我,就连这座皇宫的主人也不适合我。可是就这样离开,我不甘心。”
“所以你不能现在离开。如果你现在走,正中了初雪下怀,皇兄就会被那个女人霸占了。想想多不值啊,不为自己,你也要为天下黎民着想,我总觉得让初雪得势,以后就不得了,指不定我独孤王朝的江山都会毁在那个女人的手里。”独孤湘尽量夸大其辞,就是想让叶盛夏留下。
出宫带着拖油瓶
叶盛夏一记粉拳打在独孤湘身上:“以前觉得你跟你那个皇兄一样坏,现在发现你比他可爱多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聊得来的朋友,如果你决定离开,把我带上一起走,好不好?”独孤湘抱着叶盛夏,使命往她怀里钻,对她撒娇。
叶盛夏哭笑不得地看着怀中的女人:“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哪有出宫逍遥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
她还以为独孤湘长大了,原来这性子还是跟一个孩子一样,爱耍赖。
“我现在已非清白之身,皇兄若是怕我嫁不出去,随便给我安排一个男人,那我这一生岂不是毁了?就算要嫁人,也要嫁自己中意的,否则我宁愿不嫁。所以我觉得还是在宫外比较安全。”独孤湘对叶盛夏笑得谄媚:“盛夏,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届时你走,记得带我一起,不准抛下我一个人。”
“再说吧,我可不敢担保什么。”叶盛夏没好气地推开独孤湘。
玉儿和音再回,手上拿着玉肌膏。独孤湘自告奋勇,替叶盛夏抹药。
叶盛夏脸上的疼痛感很快消失,红肿也隐去,叶盛夏新奇地看着,笑道:“这东西不错,你在哪里得来的?”
“就是那姓宋的呗。那时为了讨我欢心,给我送了玉肌膏,说是美容。”独孤湘在叶盛夏的唇角摸上药膏,便收了手。
“湘儿,说实在话,你恨不恨宋君?”叶盛夏好奇地问道。
“曾经有一点怨恨,可是后来好了。现在只把他当成一个过客,总有一日我会遇到一个比他好的男子,只可惜要找一个不嫌弃我非清白之身的男子不容易。”独孤湘淡笑回道。
再提起宋君,心里并没有多少感觉。
只道自己遇人不淑,但她又庆幸是宋君解救了她,真是矛盾的心理。
“你的命不好,我同情你。现在好了,我跟你一样遇人不淑。你我是难姐难妹,或许将来我出宫,是该带着你这个苦命人一起。”叶盛夏笑道,拍了拍独孤湘的香肩。
“盛夏,你说这次是不是初雪对你下的毒手?”独孤湘倏地转移话题,问道。
主动出击
“不像是她。初雪如果有心要杀我,怎会如此大意地落下回香的香囊?总感觉有人故意要栽赃给初雪。初雪想要除去对手,事实上她在后宫最得宠,也有人见不得她得势。若是杀了我,又能嫁祸给初雪,岂非一举两得?!”叶盛夏若有所思地回道。
“我也发现这个疑点。原来你想对初雪用刑是假,其实是想试探皇兄的心向着谁。”独孤湘这才恍然大悟。
她就说,依叶盛夏的聪慧,没理由发现不了这个疑点,叶盛夏原来另有打算。
“若是不试,我就不会知道初雪在他心中如此重要。我没想过要做某个女人的替补,独孤城给了我当头棒喝。虽然吧,人有时糊涂点日子会过得更开心,可我还是想明明白白地活着。不说男人,没意思。现在我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想嫁祸给初雪,而这个人,够狠,藏得很深。”叶盛夏美眸半眯,沉声道。
与其这样被动,不如主动出击,找出那个凶手。
届时她报了仇,走的时候便不再有遗憾。
“湘儿,我觉得初雪怀孕是个机会,指不定能令对方露出马脚。”沉吟片刻,叶盛夏说道。
“你该不会想利用初雪引出真凶吧?!”独孤湘瞪着叶盛夏问道。
“有何不可?”叶盛夏淡笑反问。
“你和皇兄已经有了误会,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我怕你和皇兄的误会加深,便宜了初雪。”独孤湘说出自己的忧虑。
“独孤城作为一国之君,也是成年人,自己会思考。如果我们之间因此加深误会,这证明我和他之间确实有问题。就算没有初雪,也会有其他人会趁虚而入,届时结果也一样。湘儿,你说呢?”叶盛夏直视独孤湘的美眸说道。
独孤湘想了想,点头回道:“说得也是。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会支持皇兄。”
“这还差不多,是朋友。”叶盛夏笑了笑,心情变好。
“这样吧,你去帮我做件事,在皇宫散播一则消息,就说我后天要去流雪居送礼。若是也想去探望初雪的妃嫔,可以随我一起前往。”叶盛夏决定速战速决,当下有了决定。
引蛇出洞
独孤湘连连点头,回道:“你说得对,被动不如主动,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不信那个高手不露出马脚。现在我就去办这件事!”
她要为自己报仇,不找出这个凶手,她寝食难安。
她和叶盛夏一样,都是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女人,有仇必报。
“等等,你做得干净一点,不要让人怀疑。”叶盛夏不放心地拉住毛躁的独孤湘。
说实话,要这个女人办事,还真有点不放心,就怕她的戏演得太过,反而引人怀疑。
“放心吧,你以为我真这么笨啊。以前我在后宫可是呼风唤雨的,这次刚好可以让我大展身手!”独孤湘灿笑如花,在叶盛夏的俏鼻上摸了一把,这才大刺刺地离开了凤清宫。
叶盛夏看着独孤湘的背影,失笑连连。
她以为,跟独孤湘在一起,比跟独孤城在一起更快乐。
这日叶盛夏很快便收到消息,听说独孤湘在御花园大肆宴请各路朋友,那个大嘴巴还说现在跟她是好朋友,更扬言说她要在后天去看望初雪,而这是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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