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哪儿有啦!”霍熙儿咯咯的笑起来,挥舞着双手与苏沁沁打闹着。
“还撒谎呢!”苏沁沁不满的哼了一声道:“我就说嘛,你半月前就回京了,居然一直都不曾去看我,原本我心里还纳闷呢,这会我算是明白了!你有了心上人,当然要把我靠边站了!呵呵,你还不老实交代!”
“没有,就是没有!”
“真的?”
“真的真的!”
“我不信!”苏沁沁笑着凑在霍熙儿身上使劲闻了闻,好笑道:“瞧瞧,都开始涂脂抹粉的打扮了,这不是女为悦己者容是什么?还不交代!”
“哪有!明明人家没有涂脂抹粉好不好,沁沁姐冤枉人家!”霍熙儿一边笑一边躲,听到苏沁沁这么说心中反倒突然有了底气,这句话她绝对没有撒谎,她真的没有涂脂抹粉啊!
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夏连昭突然掀开帘子闯了进来,见状吓了一跳,叫了声“沁儿!”忙大步过来,毫不犹豫将霍熙儿拎着推往一旁,小心翼翼的将苏沁沁拥在怀中护着,朝霍熙儿皱眉道:“这么大个姑娘家怎么还这么没点定性?沁儿怀着孕你还这么闹她!”
霍熙儿撇撇嘴,被夏连昭一瞪眼吓住不敢吱声,朝苏沁沁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笑嘻嘻丢下句“沁沁姐,我回头再找你玩!”一溜烟去了。5
看到夏连昭紧张的望着自己,苏沁沁心中又温暖又好笑,依偎在他怀中笑道:“我没事,你吓着熙儿了!”
“哪里吓着她?我怕她吓着你和我儿子了!”夏连昭挑了挑眉,一手拥着她,另一只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小腹。
苏沁沁抿唇微笑,与他相视,二人目中尽显暖暖温情。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骤然微微紧绷,夏连昭慌得不行,连忙问道。
“不是,”苏沁沁笑了笑,含糊道:“就是坐的时间有点长,有点儿累了!”
“都是那疯丫头闹的!”夏连昭白了她一眼,连忙扶着她小心躺下,将羊绒织毯拉过来为她齐胸盖着。
苏沁沁安稳躺下,便笑着说要休息,让夏连昭出去。夏连昭一笑,俯身轻轻吻了吻她,唤那守在外头的两名小宫女进来方出去了。
苏沁沁神思有些恍惚,默默的望着前方出神。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来,霍熙儿身上的那股淡淡香味她曾经闻到过,就是那一夜夏连昭不在、黑衣人闯入东跨院卧室的时候,那黑衣人身上也有那股淡淡的香味。
如果霍熙儿真的与那黑衣人有关,那黑衣人会是谁?是霍府的人还是其他?苏沁沁手心一紧,不敢深想。
转眼过了年、开了春,苏沁沁的身子越发的臃肿起来,到了四月份的时候,已经高高的隆起,进出都小心翼翼的了。
夏连昭紧张不已,一有空就在家里陪着她、守着她,生怕她有半点儿闪失。
不料,四月底的时候,江南官场爆发出一件巨大的贪墨案,上至总督,下至县令,整个江南官场似乎没有几个不被牵涉其中。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将这趟差事派到了理郡王和夏连昭身上,命他二人以钦差的身份立刻下江南展开调查。
理郡王府上一切好说,夏连昭却甚是放心不下苏沁沁。还有两个月,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夏连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回来。听说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他不知道没有他陪在身边,他的沁儿该怎么办?
尽管苏沁沁也很不舍他远离身边,但圣旨已下,有道是皇命难违。而且,这趟江南之行对理郡王和夏连昭都十分重要。
因为江南一直以来是安亲王父子的地盘,这些年来富庶的江南为他们父子俩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财物支持,只要搅浑了江南官场,扳倒那些大员,就等于断了安亲王父子的财路!
苏沁沁便软语柔声直道自己无妨,让夏连昭放心南下,她在府中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为他把孩子生下来。
夏连昭尽管内疚,在一番大动作之后,明卫暗卫将苏沁沁身边安排得水泄不通,然后不得不恋恋不舍的离开。
“沁儿别担心,我一定会在你生孩子之前赶回来!等着我!”
苏沁沁嫣然一笑,连连点头,“我等着你,你放心好了!江南之行凶险,你要小心。”夏连昭笑笑,“别牵挂我,没有人能伤害我!”
两人依依惜别之后,苏沁沁几乎就没出过东跨院,整日闲了只在院子里、廊上散散步养胎,努力走动锻炼身体,好让生产的时候顺利一些。
自打年前那场风波以来,睿亲王妃也安分了许多,一府中的婆媳俩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江南之行甚是不易,安亲王父子虽然人在京中,实则暗暗遥控操纵着江南的一切。那是他们的财源,他们用于各种活动的经费三分之二以上来源于江南,若江南势力被毁,安亲王父子则元气大伤或许再无复原的可能。因此夏连昭与理郡王在江南的这一场战斗与周/旋格外艰难。直到六月份苏沁沁生产,夏连昭也没来得及赶回京城。
苏沁沁腹中胎儿一直养得极好,也许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却在生产前半月左右不留神摔了一跤,将东跨院上下众人几乎不曾吓死。
众人不敢想象,万一世子妃和腹中孩儿因此有个什么闪失,世子爷回来肯定得杀了她们陪葬。
此事也惊动了睿亲王和睿亲王妃。两人一起前往东跨院看望苏沁沁。
苏沁沁如今是世子妃,腹中孩儿如果是男丁则是夏连昭的嫡长子,也是将来王位的继承人,甚至可能是皇位的继承人,睿亲王再不喜欢她,也不得不重视她腹中的胎儿。
睿亲王和王妃来的时候还带了名太医前来。苏沁沁坚称自己身体极好,睿亲王妃却坚持让她把脉,还亲切的笑着说了许多的安慰话语,当着睿亲王苏沁沁也不便推辞太过,只得勉强答应了。
不想,那太医把脉之后脸色大变,直言苏沁沁的胎位不稳,需好好调理,需用针灸治疗,否则恐怕有难产的可能。
这一席话将苏沁沁和红药、莺儿等人唬得神色大是不安。
睿亲王也急了,皱眉道:“你们这是怎么搞的?这么多人都照顾不好世子妃!若是这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怎么向你们主子交代!”
众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睿亲王发作了一通脾气,当即便命睿亲王妃亲自照料苏沁沁的胎儿。苏沁沁微微抬眸瞟了睿亲王妃一眼,却见她亲切和善的冲自己笑。苏沁沁试着巧辩两句,话没说完就被睿亲王生气的打断。苏沁沁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这屋子布置得甚好,沁儿你就不必搬动了,依旧住在这儿吧!横竖我每天也没有什么事,每日过来看看,照看你好好休息、喝药便是!你看如何?”
睿亲王妃笑吟吟道。
“有劳母妃了!”苏沁沁强忍着不快点了点头。
睿亲王妃果然每日都过来,有时候还带些煲的汤、做的糕点或者新鲜水果前来,这些东西,苏沁沁自然是都不入口的,每次变着法儿婉拒。虽然每次最后都能找了理由推脱过去,但日日如此应付下来,亦觉心力交瘁,精神有些不太好起来。
章节目录 第217章 赌约
生产的时候,苏沁沁果然难产,足足生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上午才将孩子生了下来。5孩子刚刚啼哭开来,产房中却是惊慌失措尖叫成一片,苏沁沁竟然大出血!鲜血迅速染红了床褥,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屋里屋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苏沁沁凄惨的叫声。红药、杜若等急得脸色惨白眼泪直掉,外间等候的睿亲王妃也白了脸色胆战心惊,忙忙亲自到观音菩萨和祖宗面前上了香磕了头,只盼菩萨和祖宗显灵,一定要将世子妃给救回来!
菩萨和祖宗没有听到睿亲王妃的祈祷,下午的时候,苏沁沁便因失血过多而死亡,东跨院上上下下众人哭成一片,红药、杜若、莺儿等几个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红药与苏沁沁感情最好,竟一头往墙壁上撞去,亏得众人眼疾手快拉住了,虽救回她一条性命,额上却是碰得流血一片!
睿亲王妃拭泪叹息一番,赞了句“难得!”命人将她好生扶下去包扎休息。
刚刚出生的孩儿是个男婴,孩子像是也感觉到了母亲的离去一般,放声哇哇大哭,谁也劝不住。
睿亲王妃见状,便言这屋子里不祥,命奶娘和两个大丫头抱着小世子跟自己走,命唐嬷嬷留下来帮着处理后事槊。
睿亲王妃一走,飞燕等对唐嬷嬷便再无半点恭敬之色,甚至充满敌意与怨念,不许唐嬷嬷插手。
唐嬷嬷暗暗撇嘴,心道这短命世子妃自己没福干我屁事,你们这些小丫头子便是迁怒她也活不过来了!唐嬷嬷乐得偷闲,索性在屋子外头抄手游廊上闲坐着,等事情差不多了,看着天也黑了下来,便回睿亲王妃那边回禀。
“你可亲眼看见了,她真的死了?”如亲王妃双眸炯炯,眼神明亮而锐利,面上哪儿还有半点悲戚之情,只余浓浓的快意砌。
“主子,绝对错不了!老奴亲眼看着的!还有那些丫头们,一个个哭得都快断了气,怎么做的了假?”唐嬷嬷也满脸是笑。
“要真哭断了气就好了!”睿亲王妃哼了一声,终于放下了心来,阖目微笑道:“这会儿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主子您英明妙计,那短命世子妃怕是做梦都想不到——”
“住口!”睿亲王妃猛的睁开眼睛厉声喝道:“她死于产后血崩,与本妃有何关系!”
“是,是,老奴失言,老奴失言!”唐嬷嬷吓得脸色一白连连告饶。
此时,窗外忽然刮过一阵阴风,明明关上的窗户噼啪作响被风吹开吱吱呀呀摇晃着,屋中烛火一片摇曳,在墙壁上、地上摇晃着浓浓淡淡的黑影。
睿亲王妃和唐嬷嬷都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变了脸色惊呼起来。
“还不快将窗户关好!”睿亲王妃恼羞成怒喝骂道:“怎么做事的!”
“是老奴不是,老奴不是!”唐嬷嬷头皮发麻,慌忙上前将窗户关上。
主仆两个面面相觑,心跳的都有些异常。
“主子,那孩子——”唐嬷嬷试探着问道。
“先别管!先别动他!”睿亲王妃突然有些惴惴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好像苏沁沁就站在这屋中的一角,正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她。
她闭了闭眼,随后猛的睁开,缓缓扫视过室内,喃喃冷笑道:“你活着时我都不怕,我就不信一个死了的鬼还能做耗!”
睿亲王妃强作精神,若无其事,没多久睿亲王也回来了,得知消息半响说不出话来,睿亲王妃也泪眼盈盈,好言劝了他一番,二人一同用过晚膳,睿亲王便闷闷不乐的回书房去了。
睿亲王妃心中甚是不屑,知道他定然是去琢磨着该如何将这事告知他的儿子,好好的送他出了门,自回屋打发时间。问了几句世子妃的后事,让明儿一早报往宗人府,又看了一回小世子,便洗漱安寝。
烛火熄灭,只留了一盏在角落里用纱罩罩着,屋内的一切都朦胧下去只见暗影。睿亲王妃躺在床上,却觉心跳加速、心烦意乱,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到白日里在东跨院所见,耳畔似乎还隐隐传来苏沁沁那凄厉的叫声。
她心中烦乱之极,索性翻身坐起,扬声叫人!
不料,她叫了两声却无人应答,屋子里空荡荡只有她的声音的余音,一声一声回响在她的耳中,敲击在她的心上。
睿亲王妃呼吸一滞,情不自禁的感到身上升腾起一股冰冷的凉意,她轻轻的发着抖,强作胆子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余音刚落,屋角那仅余的一盏灯无风自灭,屋中顿时陷入一片沉沉的黑暗,睿亲王妃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有一只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一时间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猛然闭上眼睛,匀了匀气息,随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勉勉强强可以见物适应了屋中的黑暗。她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感觉,大大的呼了口气,猛的拉开帐子欲走下床去。
不料,刚刚下床,一阵阴风无地而起,凉凉的吹动她的衣襟,凉凉的吹过她的身上,睿亲王妃毛骨悚然双手交叉抱在一起,猛一抬头,竟看见眼前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影直直的站在面前,她凄厉的尖叫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你、你、你别过来,你是人是鬼?”睿亲王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拼命的缩着身子向后爬去。
那影子一言不发,也跟着她僵直的飘了过去。
“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睿亲王妃唬得肝胆俱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影子“咯咯”的尖笑两声,梗着声音直愣愣道:“你害了我,却问我是谁?母妃,咱们今儿才相别,你就忘了我了吗?”
“苏沁沁,你是苏沁沁!”睿亲王妃唬得几乎昏死过去,浑身不可控制的发着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死命的摇着头,涩声道:“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害你!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血崩,不是我,不是我!”
“我也是刚刚才知晓,”那影子依旧一动不动,声音又直又僵:“这十来天,你明着说照顾我,陪着我,实则在你和那个老婆子的衣裳都用毒熏过,所以,我才会血崩,我说的可对?”睿亲王妃脑子里“轰”的一下血液尽数直冲脑门,瘫软成一团,惊恐的睁大眼睛。
只有鬼神才是无所不知,这是只有她和唐嬷嬷知晓的秘密,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晓!
睿亲王妃终于彻底的崩溃了,相信是苏沁沁的鬼魂来找自己算账!她尖声的求起饶来,求苏沁沁饶她一命!
苏沁沁却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盯着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屋子里蓦地烛火大亮,睿亲王带着丫鬟婆子从外头进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冷冷的盯着地上狼狈不堪、抖成一团的睿亲王妃。
睿亲王妃愣了愣,猛然惊觉自己中了计,顿时面色惨白,尖声叫着“王爷,王爷!”
睿亲王厌恶的摆了摆手,命人将她拿下。
“这个赌你赢了,你刚刚生产,身子还弱,回去好好歇着吧!”睿亲王转身又向苏沁沁说道。
苏沁沁瞥了一眼地上披头散发的王妃,答应一声由莺儿等扶着去了。
睿亲王妃做梦也想不到,自半月前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夏连昭和理郡王在江南与安亲王父子进行着暗波汹涌的争斗,苏沁沁深知,如果安亲王府的江南财源被毁,接下来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