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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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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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便趁着混乱退回了自己房间。只是,这样一个男子在队伍中,那一干人等早就手脚发痒,平日里清醒时候还好。那时候,那些人个个都喝得高了,那小店又是被商队整个包下了的,酒劲上来头脑一热,那些人那些个明的暗的想法,哪里还能克制的住。。。。。。

说道这里,江南风的声音不自觉的停了一下,一片黑暗中,屋内只听得到两个人浅浅的均匀的呼吸。恋雪头下的枕巾早就被眼中的泪水湿浸打透,她要紧紧咬住被子,才能克制住不让哽咽之声宣泄出一点。

那是她心爱的人啊,那是江南风啊!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初钟岩第一次和她们搭讪之时,江南风那挺的笔直的脊背,和袖子下握的紧紧的拳头。那个眼神清澈的江南风,那个气质干净的江南风,那个看上去总是优雅端庄的江南风,在以前那些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会被生活逼迫到那种程度!他那样淡然的男子,竟然需要……去曲意逢迎……才能保全自己……甚至,连保全也做不到……右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胸口,恋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压抑的简直透不过气来,她简直不敢去想象……

月光打不透窗户,散到屋内便只剩下了些些许许的光亮,模糊的几乎让人分辨不出。黑暗之中,静默似乎也失去了界限,让人感觉不出沉寂的长短。时间也许是过去了许久,也或许不过是一个停顿的空白,混沌之中,江南风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那腔调依旧是淡淡的,感觉不出一丁点颤抖或者压抑的痕迹。

他几乎已经记不清房间的门是怎么被打开的。他的小厮,那个还只是个孩子的男孩颤抖着缩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世界便是一片天旋地转。他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房间里瞬间便充满融合了浓重酒精味的腐臭,他的脊背下面是凉凉的地板,无数只热切的手拉扯着他的衣服、手臂和脚腕,让他动弹不得,皮肤几乎一下子就暴露在大量冰冷的空气之中,身体还来不及本能的颤栗,更多的手便已经探上了他的身体,开始上下摸索,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能听到乱成一片的轰轰的嬉笑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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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可避免的腥腻包裹却并没有到来,甚至,那些原本在身上游走的手也在顷刻之间尽数退去。带着一丝略微的风,一件尚且带着温热的褂子在下一刻便轻柔的包裹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一只结实强劲的手用力的将他从冰冷的地板上拉了起来,身体在下一秒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四周一片沉默,他的头被牢牢的按在那人温热酥软的胸口处,耳朵里只能听到唰唰啦啦的衣料摩擦声,和一边杂乱无章的脚步远去的声音。

四周渐渐陷入安静,空气中只剩下一些细细微微的呼吸可以辨别。他慢慢的止住了周身的颤抖,待发觉手脚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便立刻挣扎着想从那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那人似乎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愿,感觉到他的动作,便很有风度的放开了他,并且算得上体贴的后退了一步。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一路组队,他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个从没和他搭讪过的女人,是西部地头蛇钟家的人。

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衣冠不整,但他还是将脊背挺的笔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他便微微的向面前的女子屈膝福了福身,尽力维持着自己的音调,尽量让声音保持着平稳:

“奴家多谢。。。。。。钟小姐搭救之恩。”

听了他的话,那女子一顿,不带一点轻浮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凌乱,之后很是客气的答道:

“江公子不必客气,叫我钟君便好。”

☆、过往(二)

钟君。这个名字他在天池的时候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西部地头蛇钟家分家的嫡长女。听闻,钟家本家的年轻一辈人才凋零,而分家却出了一个相当沉稳强势的女子,隐隐有取而代之本家之势。这话,说的便是钟君。

虽然他本身没有印象,但若面前这个女子当真是那个钟家分家的嫡长女,那么,她以前倒是很有可能在天池见过他的。

下意思的用手臂环抱住自己,裹紧了身上的褂子,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未接话,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钟君对他的沉默似乎并不意外。顿了一下见他没有接话的意思,钟君也只是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江公子对我应该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之前在天池,我倒是曾远远的见过公子几次。”

闻言,他身形未动,嘴唇也依旧是抿得紧紧的,看上去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

钟君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开口。又打量了一眼他的狼狈,面前的女子几乎是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不打扰了,好好休息,放心她们不会再来了之类的话,接着便点头道辞迈脚绕过了他,推门出了房间,又反手将门带了上。

听到门在身后嘭的一声关了上,他这才放软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颤抖着嘴唇深深的呼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小厮。

衣服已经被撕的破烂成了几条,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那孩子的身体哆嗦着缩成了一团,畏缩在床沿的一角。注意到他看过去的视线,那孩子终于是松开了紧咬的见了血丝的嘴唇,呜呜的低声哭了出来。

深深的闭了闭眼睛,正了正精神,他集中精力迈动自己依然打着颤的双腿,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床边,慢慢的伸出双手将那个孩子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一遍一遍的低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门外便响起了均匀的叩门声。那小厮的身子一震,拿着刚收拾好的行李的手一松,包裹随之便嘭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的手指亦是随着那一声一声的叩门不受控制的一抖,抬眼却是看到身侧的孩子那稚嫩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定了定神,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他弯□将包裹捡起来紧紧的握在手里,稳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门外站着的人却是钟君。看了一眼开门男子面无表情的脸,视线又扫过男子手中那紧紧握着的包裹,钟君的脸上微微的迸出一丝笑意。向开门的男子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钟君的语气听起来亲切又不会热络:

“起来了么?收拾好了就准备出发吧,我在门口等你们。”

那是他们那次路途的最后一天,也是唯一没有被任何人搭讪打扰的一天。看着钟君护着他们两人走出小店,本来吵杂忙碌的前院在瞬间便安静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或是呆愣或是意外或是玩味或者其他什么的看向她们三人,一时之间整个队伍的鸦雀无声,气氛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钟君态若自如的拎着两个男子的行李,几乎是亦步亦趋的将两个男子送入马车。甚至,是她亲手掀起的车帘,伸手依次扶着两个男子的手臂将其扶上马车,然后向他们两个人微微的一笑,转手放下了车帘。

坐在马车中,他听到钟君唤了自己的随从,交代了一些自家的事情,听到很多人翻身上马的声音,听到车娘挥舞出的鞭子在空气中发出的啪啪声,也听到马蹄和车轱辘行走在石路上发出的各种声音……气氛依旧安静的诡异,一路上,竟然没有人说过一句关于昨晚的事情,甚至,没有人提起过一句关于他们两个男子的事情。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明滨城天池驿站。这边马车一停,他便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到钟君干脆利索的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傍若无人的直径来到他的车前,一抬手挑起了车帘,看着他们两人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直到将两个人送出驿站,钟君都没有再和他们说过什么。临终,她只是在驿站外面找了一个本地的马车,付了铜板并交代车娘,带他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马车转了一个弯,再也看不到为止。在一个相对繁华的路口叫了停,他带着小厮跳下了马车,左转右转的拐过好几道街口,之后又叫了一辆马车,一边和车娘搭着话问着地形名胜之类,一边研究下一步的路线。

在车娘的介绍下,避开了主街道,他带着小厮找到了一家位置在巷子中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小客栈,好在进去后发现那客栈虽然门脸比较小,但价格便宜、房间干净,而且,距离他要去的地方也不算太远。

好容易算是安顿下来,他的小厮也总算是将一颗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到底是个孩子,有什么心思脸上都是藏不住的。那孩子一开始还只是默不作声的收拾整理着两个人的包裹行李、换洗衣服。到了后来,到底还是按耐不住,筹到近前来,闪着眼睛问他:

“南风哥。我看那个叫钟君的女子,一表人才的,为人又好,为我们解了围,又没图什么……我。我们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闻言,他低下头,仔细看着面前这个有着一副甜蜜嗓音的孩子,慢慢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月儿,那个钟君,她说过在天池之时就见过几次,想必是认识我们的。何况,她那样的女子,就是有些想法,又如何会表现的如其他人那般下作呢?那样的世族女子不比旁人,我们若不是打算投靠与她,便万万不能留有余地。暧昧不清,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记得,若非万不得已,不要过多的接触深入世族大家的人。你要懂得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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