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当户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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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当户不对-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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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动用武力的师弟,对我来说是越来越危险了。死对我来说无所谓,可是师弟还活得好好的,我怎能扔下他自己走了呢?

“自然。”

对于师弟怡然自得的神情,我有些败于下风的不快,不过,算起来,这也更加说明,师弟他了解我。如此想着,心情忽然舒爽了很多。

当夜天牢内所有人都睡死了过去,包括内里的狱卒,但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无异常,我并没有对那些在外头巡逻的兵卒下药。

反正以我的轻功,就算带着师弟,逃过这些眼线,仍然轻而易举。

我带了个与师弟身形差不多的男人进了天牢,拿他把师弟换了出来。

“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师弟全身找了个遍,只找到了一排银针,那是爹死前交给师弟的冰魄针,治病救人的神器,不论什么样的烈火都烧不化,“呵,这东西不错,不怕被烧得辨识不清。”

“你要放火?”

“不然,怎么能随便找个人,就能让他们以为是你呢?”

“你。。。。。。”

我不想再与师弟啰嗦,直接点了他的睡穴,从他身上拿走冰魄针,塞入那个替死鬼怀里,扛着师弟出了天牢。

师弟比想象中的重,为了方便行事,我不得不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放下他,再回到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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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下手中的火把,轻巧地跃入黑暗之中。

几次来回,也没人能发现我的踪迹。这多亏了我那死去的爹,为了教师弟习武,连带着顺便教了我。可惜我不愿让他如愿,只学轻功,其他的一概不学,不然也不至于总是败在师弟的手下。

我再次扛起师弟回转身,发现天牢所在已火光冲天。

阵阵哀嚎传入我的耳内,仿佛入了阿鼻地狱。

看呐,师弟,为了救你一命,我手上又多了多少条人命。可你不会在乎,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只有那个沈慢。

我无所谓地牵了牵嘴角,既然你让我那么痛苦,我又怎能让你如此舒心?

菊花酿中除了化功散,还有忘忧草,师弟,你没有尝出来吧?正如我所言,给你用的药,我都会量身定做。

呵,师弟,我的用心良苦,你可有体会?

就让所有的过去,都随这场如阿鼻地狱的大火,化为灰烬。

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不再有仇视,不再有让你觉得不堪的回忆,亦不会有一个让你爱得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师弟,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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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心欢喜地看着师弟睁开眼睛,等着他问我他是谁。然后我就可以告诉他,我为他设计好的全新的一切。

可,师弟却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不是陌生和疑惑,而是冷漠。

“师弟?”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他依然沉默地看着我,我以为是我的药出了问题,却听得他说,“师兄,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记得我?”这,这不可能,我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你怎么会记得我?为了不让你发现酒中有忘忧草,我特意除去了它的味道,软经散又让你内力全失,你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师兄,你素来只喜研究毒物,你当然不知,幼时师父为我配制的药,向来以忘忧草为引,此次所服的分量,根本不足以让我失去记忆,况且,你为了去除它的味道,添了其他药物,更加减弱了它的药效。”

师弟的回答,让我向来引以为傲的制毒之技,显得如此粗鄙。我真的不得不承认,师弟的医学天赋,远胜于我。难怪在爹的眼里,我及不上师弟的一根头发来得宝贵。“赌什么?”

“就赌即使我失去记忆,只要你让我再次见到沈慢,我依然会爱她如斯。”

“呵,这对于我有何意义?”如今师弟没了武功,我有的是方法让师弟成为我的傀儡,我又何必如此自找麻烦。

“若我输,即使有朝一日恢复记忆,依然任你处置。”

“呵,任我处置?”我忽然对这赌约来了兴趣,“师弟,你可知任我处置是何意?”我故意说得暧昧不清,想要激起师弟的怒意,可师弟却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赢又如何?”

“那你从此再不离开东国半步,你我再无半点牵连。”

“好。”我没有考虑太久,便答应了师弟的提议。师弟是不是爱那个女人爱傻了,如此天真的赌约也{文}能想得出来。只要师弟{人}失去记忆,我有的{书}是办法,让师弟与沈{屋}慢无法再续前缘。我努力克制,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就以你与她再次相见的一年为限。”

“可以。从现在至赌约之期满,她有任何不测,即为师兄你输,你必须立刻为我恢复记忆。”

“师弟,我真是小看你了。”居然用此方法,引我来保护她,不过既是如此,我也不怕。

师弟见我答应了,闭上了眼睛。他一定是想到了那个沈慢,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了许多,“用药吧。”

第32章 此情此恨

天气愈见寒冷。

沈慢轻抚着微突的小腹,她的肚子一直不大,衣服穿得愈加多了,更没有人发现她已身怀六甲,连与她走的最近的唐妍晨都没有发现。她不想说,不想在他人的屋檐下,再给人增添麻烦,她只想要沈君然快些回到她身边。

可,沈君然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竟然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唐二公子每隔三五日便会来次别院,看望他的妹妹,以及她。

每次见到唐二公子,她总会忍不住问一句,可有外子的来信。他却始终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摇头,说没有。

接连下了两天的大雪。

今早终于停了,可天空阴沉厚重的云层依然未散。

沈慢裹着沈君然走前给她买的狐裘,还是不觉得多暖和,手冰冰凉的,不断地搓手,也不见有什么用。干脆裹了被子,窝在贵妃椅上看起书来。

“沈夫人。”

“银杏,你来的正好。”唐菲走后便是这银杏一直照顾着她的起居,是个极乖巧伶俐的丫头。“帮我告诉你家小姐,我今天就不去找她了,实在太冷了,我待房里看看书。”

“可是,别院来了客人,说是找您的。”

“找我?”沈慢心下诧异,会是谁呢。

“是珍宝斋的姨奶奶,特意来看您的。”

一听到珍宝斋,沈慢有些了然,可也更奇怪了,这大冷天的宝妞怎么会来找她呢?虽然宝妞这名字,沈慢是耳熟能详,可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宝妞。

“宝妞?”沈慢见厅内就坐了一个年轻妇人,心想,应该就是她了吧。

宝妞闻声转身,“可是沈夫人?”

沈慢浅笑着点头,“宝妞怎么来了,雪刚停下,路上多不好走。”兴许是以前在渔村说宝妞说得多了,见了面也不觉陌生,自然地寒暄了起来。

宝妞见沈慢穿了高领银色袄裙,身披着纯白的狐裘,一身缟素,黑发间只插了支白玉簪,心想看来沈夫人已经得知噩耗了。可看沈慢依旧唇露笑意,只以为她是在强颜欢笑,顿时哀从中来,眼眶都红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眼泪逼回眼眶。“最近天气太冷,特为沈夫人送来一块暖玉,以报当日沈大夫的救命之恩。”

宝妞的神情让沈慢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又怎能收下。况且,当日外子也已收了诊金,宝妞把这暖玉收回去吧。”

“沈夫人。”宝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开口道,“沈大夫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沈大夫最在意的就是你了,你就收下我们这份心意吧,别再推脱了。”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沈慢僵硬地笑着,感觉自己舌头都在打结了,“宝。。。。。妞,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沈大夫已经不在了?”沈君然怎么会不在了?

“沈夫人。”宝妞忽然扯着沈慢的衣袖跪在了她的面前,“我知道,要不是沈大夫救了我,也不会被大家传成神医,更不会被招去给公主医病,也就不会。。。。。。”宝妞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沈夫人,不管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

人死不能复生?

沈慢忽然觉得耳边没有了任何声音,宝妞在她身边无声地哭着,唐妍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不断地晃着她的肩膀,嘴里说着什么她听不到。银杏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还来了其他唐家的仆人,看着乱哄哄的,可都是无声的。

呵,她是在做梦对吧,这个梦太奇怪了,她很讨厌。

沈慢缓缓闭上眼,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黑暗。

沈君然,我想你了。

“醒了醒了。”银杏惊喜地喊着。

唐妍晨喜极而泣,“慢姐姐,你都有四个月身孕了,为何都不告诉我?”

沈慢脑袋里乱哄哄的,看了一圈房内站着的人,都是别院的奴仆,没有宝妞,那,真的是她做的怪梦吧?可心里为什么这么不安,“妍晨,我要见你二哥,你去帮我找他好吗?”

听到杨家姨奶奶口中的这个消息,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想慢姐姐和沈大夫是何等情深,她又要如何去接受这个消息。唐妍晨本来还担心沈慢会受不了打击,看着一脸平静的沈慢,稍稍放心了些,“二哥半月前赶往皇都了,相信再过几日便回来了。”二哥连她也瞒着,事到如今,她才明白,二哥为何会匆忙赶去皇都。

“那你二哥若回来,必是会先回你们唐家祖宅吧?”

“嗯。”

沈慢挣扎着坐了起来,颈间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下,伸手一摸,是块润滑的玉石,触手温润,就如沈君然掌心的温度。沈慢的手就这样僵硬地停留在自己的颈间,木然抬手,看着忧容满面的唐妍晨,“这……是杨家姨奶奶送的暖玉?”

唐妍晨无言地点了点头。

沈慢的视线瞬间模糊,眼泪不断地往眼眶外涌,紧紧抓着唐妍晨的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沈慢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唐妍晨看着沈慢泣不成声,也跟着掉下泪来,“慢姐姐,你。。。。。。你别哭,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为了沈大夫,也要保重身体。”

沈慢一手放在微凸的腹部,一直安静乖巧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悲伤,细微的胎动传到她的掌心。沈慢张了张唇,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喉间的酸涩,“我们去唐家,等你二哥,好不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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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礼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可更难的,还在后头,他要如何去面对沈夫人,那个瘦弱单薄的女子?

马车停了下来,唐安在车外喊他,“少爷,到府上了。”

他本该先去别院看望她的,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怎么去面对,于是,他选择了先回祖宅,迟一天,让她晚一天知道这个噩耗,也是好的。

唐纪礼跳下马车,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踏着台阶。

一个素色的裙摆跃入他的眼帘,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我要见沈君然。”

“你,你怎么在这儿?”

“二哥,我们都知道了。”唐妍晨从门房内走了出来。她一直陪沈慢在大门口等着二哥,从天刚亮的时候,沈慢就站在了这里。而她没有沈慢坚强,大嫂也不许她随着沈慢胡闹,于是,她只能坐在门房内等,让沈慢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前。看着那素白的背影,几次红了眼眶。

“带我去见他。”唐纪礼不答应,她就说到他答应为止。

“我已命人为沈大夫修墓,等入土为安了,你再去拜祭沈大夫吧。”他相信,即使是沈君然,也不愿意让她见到他现在的模样,“小妹,陪沈夫人进屋。”

沈慢甩开唐妍晨伸过来的手,抓住唐纪礼的衣袖,“我要见沈君然,我不相信他会这样扔下我,我要见他!”

“家门前,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一道威严的女声,打破了沈慢与唐纪礼的僵持。

“大嫂。”

唐何氏何盈面露不忍地看了眼脸色煞白的沈慢,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生生在这门前站了四个时辰,也许换了她也是做不到的,“二叔,于情于理,沈夫人都有权利去见沈大夫,带她去吧。”

“大嫂!”唐纪礼把大嫂请到一旁,“大嫂,我知道我擅自主张,于理不合,可……沈大夫的尸体惨不忍睹,我怕……”说着,看了眼平静得异常的沈慢。

“她已在这站了四个时辰了,所谓的望夫石也不过如此,带她去吧,我相信,她受得住。”丈夫常年在外,她打理唐家多年,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唐纪礼再次看了眼沈慢平静的眼眸,“好吧。”

义庄!

沈君然是戴罪之身,唐纪礼自然不敢把他往家里带,路过义庄的时候,暂时把他的棺木寄放在了那里。

沈慢仰着头,看着那两个漆黑的大字。她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会踏入这样一个地方,更没有想过,她来这里,竟然是来找他!

“进去吧。”唐纪礼站在沈慢身侧,不知为何,她越是平静,他就愈加不安。

天气寒冷,义庄内更显得阴冷不已。

一口金丝楠木棺,横放在义庄厅堂中央,与旁边几口破败的木棺形成鲜明的对比。

唐纪礼领着沈慢在楠木棺旁站定,“沈大夫遭此劫难,我难辞其咎,可我能做的,也只能是办好沈大夫的身后事。另外,我已经和大哥商量了,收你为义妹,我们唐家会好好照顾你,也算是对沈大夫有个交代。”

“开棺。”沈慢根本没有听唐纪礼在说些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能相信,这里躺着的,会是她的沈君然,她不相信。除非,亲眼所见,不然她绝不相信!

“你说什么?”

“我——要——开——棺。”沈慢看着唐纪礼,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唐纪礼几乎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皇都距此半月的路程,就算天气寒冷尸身不腐,沈大夫也……”也是面目全非,她能看得出什么。唐纪礼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沈夫人,让沈大夫走得平静些吧。”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扔下我,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沈慢低垂着头,颤抖的手,扶在棺盖上。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看着眼前的棺木,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落在棺盖上,滑入棺盖与棺体的粘合处。

滴答滴答——在这静得只有呼吸声的地方,那声音就如珠玉掉于木盘,沉闷而空灵。

唐纪礼袖中的手,已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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