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晚看着严芷苓攥紧丝帕,似是有些紧张的样子,脚步慢慢的走到她身边,声音压低,低得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道:“怎么严大小姐,看你这样子,似乎很是紧张?似乎很是担心害怕?”看了一眼面前的屏风,轻轻笑了一声,“严大小姐,你该不会是在担心,你待会儿弹奏不出……和画作相呼应的曲子吧?”
惊愕,萧晚晚她是疯了吧?
闻言,严芷苓手中的丝帕攥得愈加的紧,她转过头来不悦的看了一眼萧晚晚,毫不掩饰对萧晚晚的恨意,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哼,我害怕?我看你才不要害怕才是。萧晚晚,待会儿……你可一定要作出和画作相呼应的诗词来,要不然,你的废物名号,可就要永远背在身上了!”
萧晚晚毫不畏惧的挑眉,又是轻轻笑了一声,道:“严大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会作出诗词来的,一定不会叫严大小姐,还有在场的众人失望的。”看严芷苓的脸色剧变,变得很是难看,她勾了勾唇角,又道:“倒是严大小姐,严大小姐才是一定要奏出和画作相辉映的曲子来才是,要是奏不出和画作相辉映的曲子,那严大小姐……从此以后可能就要若晚晚之前一样,背负一个废物名号了。”
“你……”
“现在是在台上,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严大小姐……还是注意形象好一点。”严芷苓被萧晚晚刚刚的话,给气着了,一时不顾形象,差点就发飙冲萧晚晚怒斥了铄。
萧晚晚刚一待严芷苓开口,就出声打断了她,那眼里含着盈盈笑意的样子,真真是把严芷苓又给气了一把……
萧晚晚看着严芷苓又气又怒,却不得发作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笑意,气吧气吧,她现在越生气,那才叫越好呢。她只要生气了,那她待会儿想要发挥的水平,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她现在真是巴不得……她气得吐血才好。
严芷苓被萧晚晚真是气得不行,虽然不至于吐血,可是内心此刻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心境都无法平静,她狠狠的将手中的丝帕攥来攥去,揪来揪去,恨不得手中的丝帕,就是萧晚晚,可以任她为所欲为……
那立于屏风后作画的男子,待作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后,终于将画作作好瑚。
男子歉疚的声音传来:“严大小姐,三小姐,真是对不起,小生作画时间有些久,让你们久等了。”
萧晚晚目光看向眼前的屏风,他作画是作得挺久的,她在这儿站着都快要睡着了,要不是想着这是在台上,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想找个角落,坐下来睡上一觉。
不过,想到这也不是男子的错,他应该也是想把画作好一点,于是她微微笑了一笑,在旁边的严芷苓想要开口前,先一步开口道:“公子客气了,公子能上台为晚晚和严大小姐作画,晚晚和严大小姐感激涕零都还来不及呢,怎能受公子的‘对不起’三个字呢?公子客气了,实在是客气了。”
萧晚晚的一席话,让作画的男子在内心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而茶楼里的其他人,也对萧晚晚刮目相看了一下,没想到萧晚晚……竟也是这般大方得体的人,还真是叫他们有些意想不到。
严芷苓看着在场众人对萧晚晚露出的赞许目光,眼神阴冷的闪了闪,唇角划过一丝凉薄笑意,随后就看着萧晚晚,温柔道:“三小姐,公子既是将画作出来了,那咱们就赶紧去观看,赶紧将诗词和曲子演绎出来吧。”
严芷苓说罢,还伸手想要去拉萧晚晚,想要在众人眼底对萧晚晚示好。
萧晚晚看着严芷苓的示好,眼尾轻轻的挑了一下,快速伸过手去,拉住严芷苓伸过来的手道:“是,但听严大小姐的。”
严芷苓手在接触到萧晚晚的一瞬间,面上极快的闪过了一丝厌恶,而还没待她和萧晚晚走进屏风后面,萧晚晚身子紧靠着她,又在她耳边低低道了一句:“严大小姐,你可千万要奏出曲子来啊,你要是奏不出曲子来,那晚晚之前背负的废物名号,定得要让给严大小姐了。”
该死的,真是该死!严芷苓听着萧晚晚这话,原本就惊涛骇浪的内心,此刻更是刮起了狂风暴雨,她看了看旁边的萧晚晚,真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将她狠狠的甩倒在地上。
她努力的压了压想要朝她甩巴掌的动作,走到屏风后面,就抽出自己的手来,快速的上前,去观看那男子所作的画。
反正今日,只要她奏出曲子来,只要萧晚晚作不出诗词来她就算赢了,她就可以将萧晚晚的废物名号永远给她坐实了。
她相信上天是厚爱她的,一定是厚爱她的,因为上天都已经厚爱了她那么多年,都已经让她受尽众人的宠爱,受尽众人的追捧那么多年,相信这一次,上天也一样是厚爱她的,一定会让她得偿所愿!
然,她的这种想法,在看到男子所作的画那一秒,便彻底的幻灭了。
严芷苓看着眼前男子所作的画作,眉心紧紧的拧了拧,这一幅画作,虽是一幅难得的佳作,虽是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想要赞叹男子的好手笔,可是……她看着眼前画中所展现出来的场景,所展现出来的意境,她竟完全想不到……她所学的曲子中,有哪一首曲子,是可以和画相呼应的。
她呆呆的楞了楞,一时之间,眼里出现了紧张急切,又出现了不知所措的茫然……
萧晚晚看到严芷苓呆呆的看着画作的那副表情,便知严芷苓,没有什么好曲子能够展现画中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了。
她暗暗的笑了一笑,目光从严芷苓的身上移开,落到眼前……铺呈在桌上的画作。
画作……是画的一个男子,月夜坐于游廊上,仰头望着浩瀚天空,周围有从树上飘下的花瓣,洋洋洒洒落向地面的样子。
她看了眼这幅画,蹙眉思索了几秒,随即脑海里,便想到了一首词,可以表现出这幅画上所展现出的场景。
男子抬眸看了一眼严芷苓,还有萧晚晚,道:“严大小姐,三小姐,请问你们……看罢小生这幅画后,有什么好的诗词,和好的曲子能表现它吗?”
严芷苓拧紧了眉,手中的丝帕像是要掐进了肉里般,紧紧的攥在掌心里,她定定的再看了那幅画一眼,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眼身后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对男子的恨意,暗道他怎可画出这样的一幅画,随后就温声道:“公子且再等等,芷苓刚才虽是想到了一首曲子可以和这幅画遥相呼应,可是……芷苓想要以一首更好的曲子,来表达公子所作之画的意境,所以就请公子,且再等等,再等等。”
严芷苓的话,可谓是厚脸皮之极,萧晚晚听罢之后,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把。没有想到曲子就是没有想到曲子,什么想以更好的曲子,来表达那幅画的意境?她如今,就算是能弹奏出一首最简单的曲来,她萧晚晚……就算是佩服她了。
严芷苓话音落下,男子异样的看了一眼严芷苓,其实严芷苓刚刚所表现出的紧张与不知所措,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想到她乃是一名女子,他不好直接的驳回她,只得点头道:“既是如此的话,那但听严大小姐的。”
只希望这严大小姐,最好能够想出一首曲子来,要不然,她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台下月倾宇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一切,听闻严芷苓的话,月倾宇的嘴角冷冷的勾了一勾,严芷苓的为人,他可是十分清楚了解的,严芷苓……若是想到了能够和画作相呼应的曲,一定会第一时间,就站出来,向大家说明她有一首曲子可以展现画作的意境,而不是像现在……安安静静的站在台上,等到那作画之人问起时,还在推三阻四,以想一首更好的曲子展现画境为理由拖延时间。
月筠衍和月溪澜二人看着台上的情景,唇角也是异样的挑了一挑,月筠衍脸上扬着好看的笑意,眸里闪着兴味盎然的光芒,那严芷苓今日……可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了,想要坑害萧晚晚?她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月筠衍的目光,缓缓的落到屏风后萧晚晚透出来的身影上,静静等待着,萧晚晚出来给大家展示着她的才能……
萧晚晚鄙视的看了一眼严芷苓,怕严芷苓会耍什么花招,将此事就这么揭过去,她赶紧向作画男子笑了一笑,道:“公子,严大小姐既是要想好的曲子,就让她去想吧,刚好我这里,也有一首曲子,能够和公子作的画相呼应,要不就让我……先来演奏一遍这个曲子吧。”
“三小姐,可是你……可是你今次是作诗词的啊,这奏曲之事……”男子听闻萧晚晚有曲子可以附和他的画,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就面露为难,有些皱眉的道。
萧晚晚莞尔,“公子,我说我有曲子可以附和公子的画作,可是我也没说,我没有诗词能展现画中的意境啊?我可以边弹曲,边吟唱刚刚所作之词。”
萧晚晚说着,朝男子又是微微笑了一笑,不待男子回答,走到台子上放着的瑶琴前,便缓缓坐了下来,要为大家奏曲吟唱。
萧晚晚的举动,无不是让茶楼里的众多人惊愕傻眼,宋子德愕然的看着萧晚晚,呐呐道:“萧晚晚她是疯了吧?她是疯了吧?”
愚蠢,看她们要如何辩说
她一个根本就不会诗词的废物,竟然想要一边弹曲,一边吟唱她自己所作之词?她自己当真作得出来诗词吗?她骗谁啊?!
宋子德根本不信,不信萧晚晚,能够作出诗词来,一时看着萧晚晚,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而宋子德不信,宋子德狐疑,陈家那三位兄妹,更是不信。
陈佑婷鄙夷的看着萧晚晚,与自己身旁的两个兄长道:“就萧晚晚那样的废物,她怎么可能会作得出来诗词?她说她要吟唱她自己所作之词,我看她……就是在吹牛,就是在撒谎罢了!只是这撒谎,这吹牛,马上就会被揭穿了,我看她被揭穿的时候,她会怎样应付!”
陈佑婷说罢了这话,就更加鄙夷的看着萧晚晚,静等着萧晚晚……吟唱不出她所作之词,被大家唾骂赶下台时,她会露出的凄惨样瑚。
陈煜和陈康二人听着陈佑婷的话,都含笑不语,都只是在心中,默默附和了一遍陈佑婷的话,随后面上也都露着鄙夷之色,静等着看萧晚晚的笑话……
萧晚晚知道茶楼里的众多人都在心中狐疑着,都在心里不信着,她朝着茶楼里的众人看了一看,眼尾缓缓的扬起了一丝笑,随后慢慢拨动着面前的琴弦,开始弹奏了起来铄。
曲子流出,一时间原本因为萧晚晚的话而在低低议论的众多人,便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都静静的望着她这边,静静的聆听着……她弹奏出的曲子。
严芷苓从屏风后走出来,目光紧紧的盯着瑶琴前面的萧晚晚,看着萧晚晚素手拨动着琴弦,眼尾挑着浅笑,一副闲然自得,似乎很是自信,很是自信……她今日能够完成像她刚才所说的,弹曲吟唱词作,她眼里的恨意又翻滚了下,恨不得立刻上前,挥掉萧晚晚面前的瑶琴,让她再也弹奏不成。
萧晚晚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严芷苓,眼里隐过一丝别样的笑意,随后就慢慢开口,吟唱起她刚刚看到画时,所作出的一首词来。
“夜凉无眠,贪坐廊前,举目望星际。”
“星云璀璨,千年不移,笑尽人间风云。”
“繁花落尽,千年更迤,不知山河谁共与。”
……
曲调,与所吟唱的词重叠融合在一起,仿佛是世间最美的一首天籁般,让茶楼里的众人一时听着,忍不住听得陶醉了起来。
作画的男子此时也站在萧晚晚的面前,看着萧晚晚弹曲吟唱,一边在心里暗自赞叹着,萧晚晚果然是好才华,竟然能将他作的画,用词,和用曲……都完美的表现了出来。他今日,当真是对她这位……郾国人人知晓的废物丑女刮目相看了一番。
而一边,也若茶楼里的众多人一样,忍不住陶醉在曲子和词所营造出来的美好意境里,脸上因为这美好的意境,而缓缓的露出了一丝笑。
月倾宇在台下静静的看着萧晚晚,俊美倾城的脸上,慢慢展放出了一抹柔和与温暖,他的小丫头,他知道是满腹才华的,他知道她的才华,不仅仅限于……高超近乎大家一般的曲艺。
他知道,还有其他不一般的才能……
萧晚晚弹曲吟唱了罢,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茶楼里的众人,缓缓的鞠了一个躬,眉眼里扬着一抹……温暖人心,却又极度谦虚的笑。
茶楼里的众人,本就被刚刚萧晚晚所表演的曲子和词作所俘获,现在又看她这般温暖谦虚的笑,顿时不少人,都在心里默默为萧晚晚点着赞,觉得萧晚晚……是非一般寻常女子能够比拟,她的谦虚与温暖,一般寻常女子,根本就表现不出来。
严芷苓看到萧晚晚获得了茶楼里众多人赞美的目光,心里一时又是气,又是恨,她紧紧咬了咬口中贝齿,双眸隐着丝恨意的瞪着萧晚晚,脑海里此时不断的想着,要怎样才能让萧晚晚出丑,让她原本所盘算的一切,继续实现。而又要怎样,才能揭过她弹曲一事。
萧晚晚转过身来,看着严芷苓隐着恨意的目光,便知严芷苓……现在心里该是在想些什么了,她暗暗的冷笑了一声,偏眸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到面前,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曲子和词作吟唱中的男子道:“公子,刚刚小女献丑了,不知小女的曲子和词……可得公子的意?是否展现出了……公子画上所表达的一切?”
萧晚晚问得很是谦虚,态度也很是诚恳,顿时让男子对萧晚晚的看法,又好上了不少。
男子看了看萧晚晚,微笑道:“三小姐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太过谦虚了。三小姐的曲子和词……没有哪一样不是表达出了小生所作之画的意境。小生在此应该感谢三小姐,感谢三小姐……给我的画作出了如此美妙的曲子,还有如此符合意境的词。三小姐,小生在此多谢你,多谢你作出的曲子和词。”
男子说着,就朝萧晚晚,微微俯了个首。
萧晚晚轻轻的勾扯了下唇角,正要叫男子不必如此客气,可是她话在口中还没说出,那坐在角落里的宋小琪就道:“公子,你在和萧晚晚表达谢意之前,可否将你作的画,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让大家明白明白,萧晚晚作的词,还有曲,是不是真的符合……你画上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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