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耀笑着看向她道,“小凤终于肯抬头了?”
闻言,众人都看向她。
虾米?妙语再次低下头。
靠!老娘怕个屁啊!昨天不是想通了嘛,就是一时受诱惑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明天咱看上个更帅的,又受诱惑了也说一定。世界上的美色何其多,她要是吃了点豆腐就变成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混?怎么同家乡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交代?
这样想着,妙语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笑着抬起头来,向众人道,“我不过是低着头想事情罢了,大家何必大惊小怪呢?继续说啊!”
她的表情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众人虽然奇怪,也并没有深究。只因眼下这翎篁的事显然更能吸引他们。
“这样说出来有何意思?”颀耀故作神秘道。
“你自己知道当然没意思了!”妙语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们不知道的人才觉得有意思,恐怕他是想一个人放在心里偷着乐吧,小气!
“在下并非小气,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总是可以有乱七八糟的理由。
“只不过在下现在要去一个地方。”
啥?“你好歹把话说完了再去吧?”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把他们的好奇心勾了起来,结果却这样不了了之了?
众人虽然没有说,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颀耀接着道,“在下从来不说没把握的事,要去那个地方也正是为了确定翎篁的事。”
确定?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她?妙语眨了眨眼睛道,“也带我去吧?”
颀耀想也不想,回答道,“不好。”
“有什么不好?”妙语郁闷。
“你不会喜欢那个地方。”
“你不带我去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我知道。”
“你不知道。”
……
众人看着他俩的一唱一喝顿时满脸黑线。李四突然想到什么般看了一眼林风,林风只是淡淡的笑着,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说了半晌,颀耀叹了口气道,“若是姑娘去了不喜欢,那该如何?”
“随便你如何!”妙语双手交叉抱胸,大义凛然。
她说话一向不记得要给自己留点余地,这也是她常常吃亏的原因之一。
颀耀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凤以后千万要记得,‘随便你如何’这样话可千万不能乱讲。”他眼里跳动着的是明亮欢快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妙语一呆,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昨天的事。立马低下头道,“知道了!还不快走!”
“先等一等。”
“我们干吗来这里?”妙语一身男装指着前方的店面道。
是的,她现在又变成了男装。颀耀那一声“等一等”就是为了叫她去换衣服,她现在又变成墨羽了,做惯了陆小凤式的男人突然装成这么娘娘腔的男人,她一时还真有些受不了。
此刻,她才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女人还是认命的做女人吧,要做男人还是等到下辈子变个真正的男人来的实际。
然而,大部分女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男装癖的。只因这个世界无论多强调男女平等,你依旧不能否认,现在仍是个男系社会,男人在社会上享有的权利要远远的多于女人。
比如男人能光明正大的逛妓院,但女人却不行。
所以,颀耀要她扮男人的时候她便隐隐的意识到了什么。当现在站在“得月楼”的牌子下面她就更确定了。
“小凤不喜欢?”颀耀好笑的看着她。
“我……”妙语一楞,随即也不管他,大步走了进去,“谁说我不喜欢,本公子最喜欢这里了。”
靠!说什么确定翎篁的事?翎篁一个堂堂的侠盗,她心目中的“楚留香”,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恐怕是他自己想老相好了,所以才想了个借口来这里吧!还不让她来?
要是一开始是猜测,妙语此刻简直可以确定他就是来寻欢作乐的。
才走入大厅,无数双眼睛便投射了过来,有男人,也有女人。
妙语一楞,这是做什么?难道他们认出咱不是男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自己的扮相很失败后,她再也没有之前扮装的那种自信了。总觉得谁都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其实她大可以不必那样紧张。虽然她的装扮不是太男子气概,但只要相处的时间不长,对方的眼力又不是太厉害的话,最多以为她是个娘娘腔点的男人罢了。
更何况这个时代敢光明正大、不卑不亢逛青楼的女人也实在不算多的。即便有人觉得她疑似女人,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所以,众人都望向她,显然不是她想的那样。
只因众人望的并非是她,而是她身后的多情公子。
没想到逛个青楼也能见到传说中的四公子,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这当然是男人的想法。
到了睿城已一年,心心念念想的就是见到多情公子,但却从未见到,只能看满街的宣传画像而已,现在他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这当然是女人的想法。
颀耀皱了皱眉。
妙语还处于自我猜想的莫名其妙的尴尬中。
众人却已经蜂拥向前了。完全无视多情公子前方的妙语,将颀耀围了个水泄不通。
“多情公子,签个名吧!”
“我要握手!”
“我先!我先!”
“还有我!”
“你让开点!”
“你才让开!”
……
这情况……妙语楞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然后一只手突然拉起了她,一瞬间的功夫,他们已经在楼上了。而楼下依旧是人头涌动的情况。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留下这么一句话,身边的人也不见了。
什么跟什么啊?妙语还没有从这突然的变故中清醒过来。才进门就跑出一堆疯狂的人,然后颀耀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带着她上了楼,现在连他也不见了,下面却还是涌着一堆疯狂的人。
他这是去哪儿了?
等了半天,他依旧不回来,妙语胡思乱想的本能又回来了。
她为什么那么听话,他叫她不要动,她就真不动了?
他就这么把她晾在这了?现在可是在得月楼。等等……妙语一惊。
难道……他是找红玉去了?
一定是的。妙语越想这种可能就越大。
她死皮赖脸硬要跟来,他拿她没办法,所以只能带她来了。但是她总跟着他也不是办法,于是想了个办法脱身,叫她在这里干等,自己却去找红玉了。
她只顾着自己瞎想,却没有想过,颀耀若是想找红玉,什么时候都可以,何必特地选在她想来的时候来,还刻意“想了个办法脱身”呢?
但女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来是不需要逻辑的。
妙语越想越是气愤,她怎么能真的相信他傻傻的在这里等呢?
二话不说,就踏开步子找他去了。
你爷爷的!当她好欺负呢!竟然敢骗她?老娘今天要是看不到翎篁就跟你没完!她好歹是个姑娘家,本来是为了探听新闻过来的倒还说的过去,现在竟是为了一个骗局,却冒着反世俗礼教的危险跑到妓院里来了,影响多么恶劣啊!
但她似乎忘了,自己当初在姑苏跑到月楼去的时候可压根没想过什么世俗礼教。
一扇扇紧闭的门都被她一一踢开。房间里的人无一不莫名其妙,这一路上踢过去绝对是惊叫连连。有的房间里比较文雅些,一个弹奏,一个听曲;有的房间则比较限制级了,一个上面,一个下面……
妙语也不记得自己踢了多少扇门,反正没有找到颀耀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这时——
“公子是准备砸奴家的场子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妙语回头。
一个浓妆的妙人站在面前,一身宝石蓝的长衫,绣着精致的白色花纹,显然是出自名家的巧手。狭长的凤眼略微眯了眯,一手檀扇轻摇,一手则搭在另一只手的臂膀上。
“若不是公子的话,奴家早就不客气了。”她虽说着‘不客气’的话,却依旧是笑着的,你实在无法判断若是别人的话,她是真的会不客气,还是不过玩笑而已。
但无论如何,妙语至少还知道,没有一个老板会喜欢别人给自己的生意捣乱的。
可颀耀在哪里她也是不得不问的。
于是放缓了语气道,“实在抱歉,在下是想找颀耀的,不知羽老板是否见到他了?”她没有直接问是否在红玉那里,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羽裳一楞,“颀公子也来了?”
还给她装傻?你爷爷的!串通好的吧?但面上的工夫还是要的,于是笑道,“羽老板不要开玩笑了,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呢?”
羽裳挑眉。上次不把他的问题当回事,这次竟然敢不相信他说的话?随即冷笑道,“开玩笑?奴家从不开玩笑。”
什么?
“羽老板当然从不开玩笑,她的确是不知道在下也来了?”
这声音……
妙语回头。
颀耀?他怎么在这里?不应该……
无论如何,看到他妙语还是来气,忿忿道,“舍得回来了?”
颀耀看着羽裳道,“在下早就回来了,只不过小凤却不见了。”
啥?
颀耀走近一步,低头看着她道,“在下记得并没有忘记交代小凤要留在那里,是吗?”
切!妙语撇过头去,“你交代了,我就一定要照做吗?”谁知道你自己跑哪里快活去了。
颀耀叹了口气道,“那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你以为我很喜欢在这里吗?”就怕你舍不得回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但忘记了此次来得月楼的目的,甚至完全忘记先前还在跟某老板说话的,走的时候至少该礼貌或客气一下的。
“红玉,我可许久没被人无视过了。”宝蓝色的身影浅笑着抚琴。
红玉没有回答,只因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以她对主上的了解,他现在当然是在生气。而他生气的时候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不生气。
乐声突然停顿,琴弦震颤,竟有一根弦断了?
她却丝毫不惊讶,反而突然笑了起来,“红玉,我有些为你担心呢?”
红玉微楞。
“你这个非池中物的多情公子恐怕要成某个人专属物了。”说完,竟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祥瑞街上,妙语和颀耀一前一后的走着。
妙语已经尽量放慢步子走了,颀耀还是不跟上来,她越想越气。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脚步一停,回过头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颀耀仿佛早料到她会这般,挑眉,“小凤以为在下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不知道才来问你,知道了还要问做什么。
颀耀并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道,“在下自然是去找翎篁了。”
翎篁?妙语现在才突然想起这茬?随即疑惑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
沉默。
“那你干吗不带我一起去,要我留在那里等?”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嘛,她来就是想来看翎篁的,结果要她在那里等,这算是什么事儿!
“只因在下漏算了一件事。”
“什么?”妙语继续跟上他的步子。
“在下忘了自己是个名人,名人做起事来总是有许多不便的。”
晕!妙语脸上惊现条条黑线。他不要脸的程度还真不一般。
颀耀倒不在意她的表情,继续解释道,“在下本想来个出其不意,结果却打草惊蛇,若是当时还带着姑娘的话,连这点东西也带不回来。”说着,摊开手掌。
他的手里是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
妙语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终于承认自己的见识浅薄,不甘心的抬起头道,“这是什么?”
“这自然是翎篁的东西。”
老娘当然知道这是翎篁的东西,你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咱又不是白痴。随即白了他一眼道,“那请问这是翎篁的什么东西呢?”
颀耀有些好笑,“小凤不知?”
靠!又来?知道了还问你做什么!随即在街道上大吼道,“你到底说不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连更九天;每天N个小时对着电脑;某妙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出差顺便当做恢复元气See U:)
两人的关系
颀耀当然还是说了。
“雷公藤、大枫子、甘遂、荆芥、白芷、苍术、杏仁、半夏、厚朴以及茯苓。”
“啥?”听完颀耀的话,妙语整个就楞了。这是什么鸟语?从头至尾她只听到了一样东西,就是杏仁。但由此可推出,这堆东西至少是可以吃的。她实在很想再问问清楚,但看到颀耀一脸好笑的望着她,她的问题就马上吞回肚子里去了。
一直被他笑话咱不是太没面子了嘛!于是,现在她只能假装了解的皱眉思考。
颀耀好象真的被她骗了过去,接着道,“现在小凤总该知道,带着这么多药材,他若不是个药罐子,就必定是个大夫了。”
原来刚才那些是药材,她作为一个现代非医学专业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咱平时都是用胶囊的,对这种东西实在不了解。
妙语瞟了一眼颀耀,随即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发现咱的孤陋寡闻,不然丢脸可就丢大了,咱以前身体里的好歹是个神医,现在竟然沦落到连最基本的药材名字都不认识,说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
可是……“他为何会去青楼?”妙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到现在她还不懂,难道翎篁作为男人的一员,也有这个方面的需要?想到这里,她顿时一阵恶寒,怎么可能?他可是“楚留香”级别的,怎么可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呢。
颀耀笑道,“小凤的表情告诉在下,你定认为翎篁是个男人。”
虾米?妙语一惊,大步向前道,“难道他是个女人?!”不是吧,要是这样她的美梦不就全破灭了吗?
颀耀挑眉,“小凤希望他是个男人?”
“你不要扯开话题嘛!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要是女人实在是亏大条了。
颀耀并没有回答,回转身,故作神秘道,“无论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他会出现在得月楼却并非是小凤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迫不及待。
“小凤不要忘了,他是个小偷。”
“小偷?”妙语鄙视了望了颀耀一眼,“人家是侠盗好不好?”说的那么不堪干吗。
颀耀嘴角一弯,“侠盗难道不是小偷?”
无语。
“好好好,是小偷,然后呢?”和他多说也无益。
颀耀继续向前走,“要说偷东西,青楼岂非是个不错的选择?”
青楼?偷东西?
妙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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