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恶徒呢?可是现在我什么也顾不得,只能一个劲儿的向前跑。
不过才走到一个山坳处,就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正准备掉头向回走,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人跟上来了,难不成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他们步步逼近,我步步后退,最后我往下一看,只一步后面就是滔滔的泷江!而他们似乎料定我不敢再退,越发的向我靠近,我一闪神,脚步一悬空,心里唐突着,当下只有一个念头,这回惨了!!
那奔腾不息的江水在咆哮着,似乎只要一跌进去就会被吞噬。只是,在我完全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凌空大喊,“小心!”
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一惊!这个人,怎么也跟着下来了?!他难道不知道泷水也是很危险的吗?!
这时,我觉得自己只要一呼吸就吸进了江水,呛得难受,意识混沌不明,被冰冷包围着,整个人一直在抽搐挣扎,只能紧紧揪着身前的人的衣服,向他汲取温暖。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颈上一吃痛,竟昏睡过去了。
全身忽冷忽热的,又湿又重的衣服让我不舒服的辗转,才发现睡的地方也把背搁得难受,手下意识的想拨开,厚重的眼皮挣扎着醒了过来。
昏弱的光使周围看起来蒙蒙胧胧,摇曳的火光倒映在石墙上,凹凸不平的,上面布满了蔓藤,冰冷的身子让我忍不住向火靠近了些,才舒适的把紧蹦的神经疲软了下来,心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刚刚不是掉到了泷水里了吗?怎么在这里?对了,三哥?他怎么样了?我环视四周,原来是一个山洞,但是怎么看不见他?
我踉跄的起身,虚脱无力的身子无法行动得很快,突然感觉到害怕,一个人在这种荒野之地,恐惧渐渐涌上心头,颤声喊着,“三哥,三哥!你在哪里?”
还没有走到洞口,那个银白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了。只见他也是全身湿漉漉的,用金冠束起的长发此时披散开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妖魅惑人,黑子班的星瞳正紧紧的盯着我看。他的手上抱着一大捆柴火,原来是去拾柴火去了。
“你方才在叫谁?”他醇美的嗓音轻然的问道。
“没、没有啊,你听错了,我没有叫谁……”我喏喏的说着,转过脸,顿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我想我没有耳背,三哥是谁?你的夫婿?”没等我回答,他又轻声道,“你就这么想他?刚刚不晓得是谁搂得我这么紧的,可惜啊,救你的是我,他都不知道在哪里快活了呢?”他轻笑的打趣我。
“懒得跟你说!”洞口的风很大,我哆嗦着身子往回走去。亏我刚刚还那么担心他,现在又嬉皮笑脸的,真让人来气!
“已经死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上你的心?你很爱他?”我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却意识到他已经收起了笑意,沉声的开口问我。
我的脚步一停滞,人僵在那里,从不知道从他嘴里问出这句话会让我这么的难受,心揪得隐隐作痛。许久之后我才艰涩的发出声响,“你说得对!”空荡荡的山洞了回响着我的话语,时间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而后,我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轻捷的越过我的身旁,来到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添加着柴火,动作自然优雅,没有一丝丝的困窘,好像这样做的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他还用细长的木棍迅速的搭起了一个架子,才转过来对我说,“我的传信筒被水打湿了,可能要好一阵子才有人找到我们。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烘干,不然会得风寒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这湿衣服真是粘得我连呼吸都不顺畅,但是……瞄瞄他,叫我在他面前……现在的我做不到,只好赧然的立在那里,没有动作,也不支声。
可能他看出来我的忧虑,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烬,冷声说着,“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我到外面守着,你安心吧!”话音刚落,人已经不知所踪,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武功不错,只是,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回去要等人来呢?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说得对,感冒就不好了,还是先把衣服弄干了再说。
火堆烧得正旺,在劈劈啪啪的作响,晃动的火光照出人歪斜的影子,也让这个冰冷的山洞容进了一丝丝是暖意。我动作迅速的把衣服解下来,并把它们放到架子上烘干。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等再次回过神来,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看来是入夜了,凉风不断的灌进来,让我冷得直打哆嗦,所以赶紧把衣服穿上。看向洞口外面,他居然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可是这深秋的荒野是如此的冰冷,铁打的都熬不住了,何况他还经历了一番打斗呢?算了,还是叫他进来吧!
走出山洞口,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才纳闷他人去了哪里,突然听见脚边传来呻吟声,垂下头一瞧,咦,他怎么倒在地上了?
一惊,连忙蹲下身子,在洞内影射出的昏暗的火光中,看出他脸色有点不正常潮红,叫了他几声,可是他都没有回应,俊秀的五官此刻了无生气,伸手一探,不禁猛缩回来,怎么这么烫?
汗湿的的长发烫贴着,呼出的鼻息也如滚烫的岩浆般吓人,看来烧了有一阵子了,真是个傻瓜!怎么都不出声的?
我使尽力气想把他拖进山洞里,可是手刚往他的胸前一扯,就听见他难受的痛呼,再仔细看,才惊知自己的手已经沾上了殷红的血,心里一抽紧,他居然还受了伤?刚刚抱着柴火时还是那么的矫健爽朗,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么半死不活的了?这般的逞强是为了什么?
我的心被揪得难受,也顾不得以前的烂帐,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这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进来,让他靠近火堆,幸好先前的柴还有剩,我把火添旺了些,整个山洞顿时暖和起来。他慢慢开始发汗,但是眼睛还是闭得紧紧的,眉头也没有放松,看来很是辛苦。我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衣袍掀开,先是看到他左肩的那个胎记,眼一顿,再看胸口,有一道像是被被锋利的剑划出有些地方已经和腐皮粘在一起,才轻轻的碰着,他就不自在的呻吟着,看到他这样子,我的鼻子酸酸的,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
轰隆一声,把人吓得一震,不过一会,豆大的雨点就哗啦哗啦的落下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渐渐的泛起一片水雾,让黑夜更加的神秘起来。
撕下裙摆,帮他把身上的血污擦拭一下,手边没有任何的药物,只能做简单的包扎。他嘴张嘴合,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呢喃,阵雷声大得让我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只零星的听到,“你们都走开……这是我的……不准抢!”之类的话,神情十分的怆然,使人忍不住深究他在睡梦里遇见了什么。
我帮他擦汗,突然手腕一紧,低头才发现是他抓着我的手,眼睛注视着我,嘴里艰涩的说, “你……看了我的身体?要负责啊……”我才想呵斥他无聊,才发觉手腕的力道已经放松,原来刚才不过是他一时强撑着,先下又晕了过去了。我苦笑,这个人,连昏迷了也这么的不安分!
他就枕在我身边,兴许退了烧,也没有再呓语,安安分分的沉睡着。想起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三哥也是这么衣不解带的不眠不休照顾着我,让我突然觉得心里一暖。
时间滴答滴答的前行,也许是天公护佑,也许是他体质好,热已经退了,可是身上的伤没有经过处理,而且又泡过江水,再这样下去,让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不时的看向外面,到底什么时候才有人来啊?
才在我思考的当下,隐隐约约的听见外面有声响,难道是救援的人找来了?
眼波才动被人猜
这时,天已经大亮,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只留下点点稀落的雨水滴落在树叶上,嗒嗒作响。“爷……爷……您在哪里……”本来稀嚷的叫喊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而且锲而不舍的。这里当初可能是为了防身,才找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而天泷山脉的地形又是很复杂,估计他们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找到。
我挣扎着起身,想出去探探究竟,若真是他们的话,还可以让他们早点发现我们。可是我人还没有站直,就被一股力量给拽了下来,连忙垂眸看下去,发现他已经睁开眼,而且似乎恢复了清明,两眼直勾勾的瞅着我,这时的他不是像三哥般的刚毅,也不是像靖候般的妖冶,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像被人抛弃的孩子的无辜神情,菲薄的红唇喃喃的对我说着,“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语气是耍赖也是哀求着。
这话深深的撞进了我的心底,心念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来安抚他,温柔的说道,“恩,你再睡一会,我不走的。安心睡吧!”说完后一愣,随即恼自己干嘛这么的迁就他?!可是再想拉开他的手说话的时候,他竟然又枕在我的腿上睡着了。饱满的天庭,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眼睛现在安静的紧闭着,好像在享受着这一份难得的静谧和安宁。
当他们一群人进入山洞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英俊却狼狈落拓的男人正枕在一个也同样不修边幅的女人旁边,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睡得香甜甜的,可是这份安静却让人无情的打破了。
他们都惊愕的看着我,不,正确的说,是看着我们两个周围这么诡异的气氛,而我,同样的也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首先看见的是天北,据我的猜测,他应该是他的得力手下,所以主子失踪后他的出现我并不觉得奇怪。可是却惊讶的发现,成大和炀,还有那个惊澜商号的神秘老板也随后跟着进来了。当下把山洞挤得人满为患,大家面面相觑,竟一时无言以对。
成大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像个雕塑般的沉默着。而炀的神情是担心也是恼怒,有点我不懂的情愫在渐渐滋长着。最奇怪的就是那个人,一脸的高深莫测,此时正用复杂的眼光在看着我,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在思索着什么。
山洞的气氛诡秘幽深,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跟他们解释我们此刻的亲密?“他……受伤了……所以……”我断断续续的说着,还不时的观看他们的表情。
天北似乎恨不得要冲上来了,而成大则是皱着眉头,那人也是一脸凝重。炀毕竟是年少气盛,整个人已经快步的向我走来,还“不小心”的把我身边的人推开一边,一脸担心的问着我, “乔,你有没有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他探探我的额,然后有左右打量着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抿嘴说,“我的脚好麻,肚子好饿……”
“这就好……这就好……”他边呐呐低语,边帮我理了下头发衣服,动作自然得让人以为他本来就该如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般。
“扑哧”,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声,然后是所有人都在闷声低笑,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傻的话,脸烫得酡红,真想钻到地底下。
我回眼看了那个人,发现他也正细细的打量着我们,看见炀的动作以后,本就深沉的眼眸更是深了几分。
而我身边的人早就被天北等人扶起来,安置在一旁。这时,只见他幽幽的转醒,缓缓的睁开眼,看见这么一群人,先是愕然,随后即恢复了以前所见的侯爷的气派。
天北率先单膝下跪,向他请罪,“属下没有能够保护好爷,愿意接受责罚!”
他摆摆手,冷声道,“罢了,也与你无关,不过十日内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他冷不丁的看向我,然后又快速的转开,那双幽邃的眼眸,让我浑身一颤。
“是的,爷!”天北沉着的应声。
随后,他似乎看见了什么,竟不顾身子的虚弱,挣扎着起来,被天北稳稳的扶着,还朝成大的方向高呼,“你怎么也来了?”语气充满了惊讶,也带着点喜悦。
这时,那一头一直伫立冷看着的男人,也就是惊澜商号的老板出声道,“都过了傍晚了,连你的人影都见不着,不来找我怎么放心?”他淡淡的语气透出的居然是浓浓的关心。
我不免深深的向他看去,心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与他有约的不只我一个?这惊澜商号的老板跟龙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真是摸不透……
“哦,不过,看来他是等不及了!连这么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魅惑的声线似乎想把人引进深渊,“可惜啊,没能让他如愿以偿。”语调是轻柔的,可是狠厉的眼神迸出精光,似乎有什么猎物被他瞧上了,危险而妖媚。
“恩!”那男人微微应了一声,好像已经对他说的事情了如指掌,也不感到惊讶,道“也许是。不过,这件事等你回去养好身体再说,还有下次可不许再胡来轻率了!”然后就负着手转身走出了山洞,雨后的清风将他的衣袍吹起,飘扬飞舞,那一霎间,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已经看清世界的飘然之人,潇洒的踏风而去。
我才刚想追问乔饰坊的事,他仿佛身后有双锐利的眼睛般,声音扬来,“柳老板受惊了,那件事情,等过几日再商榷也不迟。”话落间,人已经不见了。
龙靖先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思,然后又敛起神来,对天北说,“你派人送柳老板他们回去吧!”说得正经肃然,全然不像只有我们两个人时的轻佻和放松,仅只于是对一同落难的人照顾而已。
一路上,炀紧紧的护着我,连成大也亦步亦趋,生怕我随时消失似的,让我哭笑不得。
“炀,别这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管!你每次都说会好好照顾自己,每次都让我担心得不行!真怕我一个不留神,你就不见了!”他非但没有松开我的手,还把我拥得更紧,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了。
“炀,松手!我快呼吸不过来了!”闻言他果然乖乖的松开,“对了,你们怎么会跟那个人在一起的?”不是说他轻易不见客人的吗?
“我们一直等一直等都不见你,怕你遭到什么不测,所以就顾不得什么了,硬是闯了进揽月楼去,让那个人把你交出来。谁知他居然说也等了你大半天的。我们才知道出事了。不过,为什么那个靖侯爷也跟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