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轻乔栖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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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轻乔栖君画-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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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的,龙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怎么也来了?”

“是臣叫来的,皇兄,有些事情,也该让之泓分担一下了,他今年十五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现在他连我这个父皇也不看在眼里,我还能跟他说什么?”他说到来气处,更是猛咳了一阵,不愿多谈。

龙彦叹气,“说你们不是父子还真没有人相信,脾气一样的倔。”龙彦扶着他坐下来。

他们说的是之泓?但是以前他不是最听他父亲的话的?怎么现今听起来关系很恶劣?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

此时,龙靖脸色更是苍白许多,却又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周围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他不发一言,忍着气,呼吸起伏很大,这让我看着很难受,他为何要这样糟蹋自己呢?有病就应该医治才是啊……

“儿臣参见父皇。”

“见过皇叔。”

一大一小两把爽朗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在殿内回响起来。

“嗯,起吧。”

他们两个都起身,抬头。

我捂着嘴唇,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它还是和断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流下来,这是我的孩子啊……

我在现代不过是过了五个月,在这里竟然已经过了五年了,之泓,长大成为一个翩翩少年了,可是,那稚气可爱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脸的漠然瞅着龙靖,他的父亲。

而在我离开的时候终不能见上一面的小儿子之浚,也长那么大了,此刻正有点害羞的躲在之泓的身后,又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看上坐的人。

“不知父皇宣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之泓淡漠的问道。

“咳,咳……你在一旁听着就好。阿彦,这个你拿着。”说着,他把放在一旁的明黄色诏书递给龙彦,然后开始闭目养神,似等待着龙彦的回复。

只见龙彦神情肃然的摊开卷轴,每看一行,脸就沉一分,双手抖动不已,连在战场那么危险的地方,我都没有见过他如此凝重的表情。

诏书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皇兄,这万万不可!兄死弟及……这是什么意思,皇兄,这个玩笑太大了,臣弟承受不起啊!更何况这储君之位,当是之泓,怎么……”

“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些年我是看着你处事作风渐渐沉稳的,这一切交给你我很放心,我只有一个要求,等他们将来长大了,要做什么,你尽量的多担待,这不仅是我,也是你三嫂的心愿,如今,我能我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情了……咳……”

听他这一番话,我暗暗心惊,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

之泓闻言,紧锁眉头,但是还是默不作声。

“不行!我不同意!三嫂也不会同意的!皇兄,你可知,今日的一切,都是如何得来的?你怎么能轻易就放弃了?那之前所做的牺牲岂不都白费了?”

龙靖没有理会龙彦,只是偏头对之泓说,“你先带之浚回去吧!”

之泓依旧沉默,牵起弟弟的手,转身离去。

“不管你如何恨我都好,都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凡事多听你皇叔的意见。明白吗?”他气若游丝的对着之泓的背影叮嘱着。

之泓顿下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轻声问了一句,“你有后悔过吗?”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轮到龙靖沉默了。

像在无言的昭示着,或许他后悔过的,可是他不能说出来,而且说了也再没有了意义,因为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的。

很快,殿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龙靖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快步走向前想扶他,可是双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我跟他,不是在同一时空。

他很辛苦的咬紧牙,手紧紧的拽着龙彦的衣服,“我没得后悔啊……我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那怕是看一眼,我此生已无憾了。可是……咳咳咳……咳咳咳……”说罢,整个人倒在了龙彦身上,昏了过去。

龙彦发狂的大喊,“来人!快快传太医啊……”

“三哥!三哥!”我难忍哭腔的喊叫着,想再向前,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制着,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朦胧,想伸手抓住点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等你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三哥!”我猛的一惊醒,头脑已很清晰,全部是他昏迷的那一瞬间,他怎么样了?太医有没有及时赶到?他的病怎么样?能治好吗?可是一想起他立的遗诏,我又冒一身的冷汗。

我拼命的想继续入梦,但是怎么也睡不着,反反复复。

三哥……三哥……不行……我要回去……不亲眼看见他平安无事,我怎么心安啊?

你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我该怎么办?

那时的我,完全忘了自己为的什么回来,甚至忘了已经想要接受隐的决定,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念着关于他的一切……

现代的一个月,等于天朝的一年。

我每天每天对着鸾扣祈祷,希望它能赶紧的把我带回去,可是,奇迹没有出现,我甚至连进那个梦都不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

我之前是因什么回去的?啊!对了,是那幅画!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喂,芝兰吗?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知道上次的画展中那些画的情况?还有展览吗?”我连忙打电话联系学艺术的芝兰,希望她能帮上我的忙。不然画海茫茫,怎么找得到?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上次出了意外,都没有好好看,所以想问下你而已,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去看一次。”我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问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真是讨巧了,我刚刚才听同学说,原来展商又重新举办了一次画展,不过,似乎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要去赶紧……”

什么?最后一天?我一听,看看时间,离闭馆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应该能赶得及的,我不停的深呼吸来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在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车子,我开始心慌了,难道连上天也不赞成我回去吗?

就在此时,一声喇叭响打断了我的苦闷。

“难道是我们心有灵犀吗?来,上车,我昨天刚发现的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龙非隐笑得十分灿烂,语带兴奋的说。

我看见是隐,顿时松了一口气,利索的上了车,没等他说完,我劈头就来一句,“麻烦载我到美术馆去,快,拜托你了!”

他洋溢着微笑的脸庞暗淡了下来。

他想问我些什么,却在看我满眼着急的神情以后,抑制了下来。只是漠漠的开着车,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话。连一开始的兴奋也消失殆尽了。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低声说了句“谢谢”,拉开车门就想下车。

可是他拉着我的手,低沉的问,“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我想挣脱他的手,奈何他手劲很大,根本挣不开。

“说!”他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僵着脸说。〃奇+………書……………网…QISuu。cOm〃

看着馆外越来越少的人流,我急得大喊,“他快死了,快死了,我想见见他啊。可是我怎么想办法也不行,这里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你松手好不好?”

“见他?难道是你要回去……你要回去……”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那我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到那个不知名的世界,没有我的地方?你明明……阿乔,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如此的残忍的……”他说是这么说,可是却还是渐渐的松开了手,他的心肠,比任何人都要善良都要软。

隐,对不起……可惜我们不是在对的时间里相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了。

就在进馆的时候,我的手被人牵住了。我惊讶的回头一看,是隐?他怎么跟进来了?

他勉强的给了我一个笑容,“我想陪着你……”

凭着记忆,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展区,不知是临近闭馆,还是这区的话不出名,总之没有人。这样最好了,我能专心的寻画。而只一眼,我就看到了那幅仕女图,就是它!

我迫不及待的朝它靠近,熟悉的画影靠近着,似乎是与我身上的鸾扣呼应,那幅画发出了晕黄的光芒,紧紧的把我包围住。

“不跟我告别就走吗?你还真是无情啊!”在光芒下,我看不真他的表情,但是肯定不是开心的。

我想了想,伸手去抱了抱他,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放松了下来,我欣慰的笑了,我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个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闷声说,“阿乔,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啊!”

我认真的点点头,狠下心来不再看他,转过身,看着墙上的画,细细的念着那熟悉的飞扬文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阵强光,分割了两个世界。

人间别久不成悲1

今天是来到天朝的第二天,我回来的时候,却是到了离天都不远的一个小城,在这里得到了一个令我稍稍安心的消息。

在集市上贴有一张告示,内容是大内重金延请天下名医,医治太妃的顽疾。据我所知,先皇后已废,三哥的母妃也不在了,这张告示分明是想请杏林高手来医三哥,证明了,他还活着……

只是,据说至今还没有人有诊治的良方。

我把银链子典当了些银子,换了天朝的衣服,然后连忙上路,情况不允许我再耽搁下去了。幸好路途比较近,不用一天,就来到了天都。

从没有想过,我会吃闭门羹。

凭你也想见豫亲王?

呵呵,是啊,单凭我,没权没势,在这里更加寸步难行。那么当初三哥的处境是怎么的艰难,即使他不想争,那些权欲熏心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只要我忍以忍……忍一忍就好了,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呢?搞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又责任,而我,也逃脱不了干系。

怎么办?在附近等了两天,才发现龙彦根本就没有回来,想来定是在皇宫里日夜守护了。可是,这样我怎么才能去见三哥?

后来才发现,这也是上天给的一个契机,一个机会。

在朱雀大街上,我意外的看见了一位故人。她怎么在这里?那个男人会让她回来?

如芩,如芩……对了,如芩是鬼医的弟子,她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等我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天都这么大,我去哪里找她。

我落寞的站在路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现自己很可笑,以前总想着活得自由自在,不受拘束,随意上街,肆意生活,到最后发现,那个人不在你的身边,再大的自由,也是扯谈,一个人的孤寂,比什么都难受。我这迟来的认知,还能补救吗?

在我发呆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叫喊,“夫……夫人?”

我转身一瞧,竟然是“天下通”莫宇笙?

这是我这次回来第一次面对熟人,顿时觉得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好。

“我……”

“夫人?!真的是你吗?我没有看错?”他的声音突然扬高了八度,激动不已的说着。

我叹了口气,轻轻的应了一声,“嗯,是我……”

“天哪……怎么会,你不是……”他似乎有很多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你知不知道,主子他……”说到这里,他哽咽了起来,清逸的脸庞难掩悲痛。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你。”问他三哥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问他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通过莫宇笙,我知道很多,很多。

原来,他在祁天关一役,受到了箭伤,后来又接着隐的逝去,与太子一脉争斗,根本没有好好的调理,甚至为了不让我担心,勒令所有的人都不准跟我提一个字。

这个大傻瓜……我怎么这么粗心,居然也没有发现?

再后来,我们冷淡疏离,更加没有心思关心对方,也不知道,因为我的缘故,三哥与之泓的关系降至冰点,他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因为旧疾未愈,而后又历经夺嫡、争斗、登基、理政,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虚弱,却像跟谁斗气一样,坚决不肯让太医诊治,才有了今天这般景象。

我不禁回想起之前看见的他,都是一个人对着物件睹物思人,身边再没有人了,心不免抽疼起来,我一直说他伤了我的心,可是,他更是在伤害他自己。

他该不会以为这般的忽视自己,惩罚自己,来弥补对我的歉疚吧!

手背上湿润润的,不知不觉,又落了泪,我不希望自己这么的脆弱,可是,我忍不住为他心痛,为他的痴而难过。

“夫人,请你去看看主上吧!恐怕……”后面的话是忌讳,莫宇笙不敢说,不过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我轻轻的点点头,霎时间,他的狂喜洋溢于表。

“不过,在进宫之前,你帮我找一个人,安排我们见面。记住,要快,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叮嘱着他。

我想见的人,正是如芩,我把最后一丝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天下通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很快就得到了如芹的消息,原来他们是应邀前来出席三哥的万寿节,我这才想起,再过十日,就是三哥的生日了。

很快,我就和她见上了一面。她还是那么漂亮,人淡如菊,素净清灵。

她乍见我,已红了眼眶,本是冷淡的人,却在经年的蜕变中,成熟起来,更加的感性。

“他们不是说你……怎么……”她热切的拉着我的手,关心的问,我们的情谊,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淡,若不是她当年勇敢的挡在我的面前,我早就命丧黄泉了。除了朋友,她还是我的恩人,而现在,我还要请求她去救三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而去,我好不容易再次鼓起勇气来到这里,是要让这份情继续下去的。

“要跟你解释的话,就说来话长了……如芩,他对你好吗?”我瞄了眼站在不远处,正用那犀利如豹子的眼眸盯着我们看的洛琏,似乎怕我把如芩抢走似的紧绷待发。

只见如芩淡淡的笑了,样子很是甜蜜,“他对我自然是很好的,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不过……若是他不是北漠的王,能跟我游医天下那就更好了……”语气里有着轻微的惋惜。

“若让你选择,不跟他在一起,而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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