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摆这儿,我闺女就得舒舒服服的嫁出去,嫁妆一文钱都不能少。”
36谁能彪悍过马氏(请三天假,今天三更)
作者有话要说: 甄三就是个炮灰,要骂请随意
后头会以一种大多数人想到不到的方式分家的。 马氏心头跳了跳,她怎么会不知道张家人彪悍,不然也不会由着张氏在她眼皮子底下躲了这些年的懒。只是五儿他真急着要钱,本来佟家人愿意买三丫头和那啥方子,她准保准的能赚上八十两银子,现在啥啥的都打了水漂了。那许多钱,甄家还得继续过活下去,总不能卖田卖地的,那剩下能动的就只有几个丫头了。
马氏把心一横,忽然扬起巴掌重重打在自个儿胸口,拍的震山响:“我咋的这么命苦啊,生的儿子娶得都是啥媳妇儿,丧门星,一个个不贤不孝的,生出来的孙女都是讨债鬼。老二家的为了孙女嫁人要活活逼死我老太婆啊,我连吃药都没钱,还要我挖血挖肉的陪嫁妆,还有没有天理啊。”
马氏一个月内急晕过两次,性子越发大,眼下更是劲头十足。她一边哭着一边猛拍胸膛,到底觉得痛,干脆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两只手攥紧拳头死命的拍打床沿:“你张家人有钱,你张家人有能耐,那干啥把你嫁到我甄家祸害人。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有啥道理动不动拿娘家出来压服人,有本事你别待在我甄家,滚回你家去,我回头就让老二休了你。”
张氏洪水般爆发的愤怒顿时断了堤。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休妻一事对女子来说都是关天的大事,张氏的撒泼刚开个了头就被马氏经验老道的哭嚎给堵得严严实实,再也发作不起来。
但是闺女嫁人是第一要事,张氏真心不愿开口服软,马氏没得意,只得使劲扑腾两下叫的越发凄厉,一时间声嘶力竭。
“娘,您当心伤身啊。”
甄三终究是忍不住冲进了上房,甄知夏瞧着打开的木门忍不住扶额。
方才孙氏拉着她们说了半天的苦,总算擦干眼泪随她们一道在上房门口等着,倒是碰见甄三和甄四先一步立在门口,瞧他们忽青忽紫的脸色,想是已经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壁角了。
于是两股人隔着老旧的木门,静静听着屋里头婆媳斗法,最终到马氏说不过理,开始歇斯底里的哭闹。
然后孝子甄三在门外急得抓肝挠肺,忍不住进去安抚老娘,屋外头剩余的人也只得跟了进去。
马氏见着呼啦啦涌进来一拨人总算停了哭闹,只是瞧见最前头的甄三,心头的怒气却突然翻了几番。直接拎起靠床的拄拐就狠狠向他扫来。
“你这个畜生,还回来干啥,是不是来看你娘死了没?”
马氏一棍子招呼过去,甄知夏闭了闭眼,光听声音她都替他疼。
马氏没撒够气,又对着甄三狠狠扫了几下才气喘吁吁的将拄拐扔回床里侧。
“你个忤逆的东西,还不快给我跪下。”
甄三眉头都没眨,扑通一声双膝着地,朝着马氏结结实实的跪了下来。
李氏和甄知夏姐俩都不忿的低下头,却都是无话可说。
“老三,你行啊,你老婆都挑唆你啥了,你都晓得找东家替你撑腰了 ,让外人打你兄弟,自己带着老婆闺女在镇上过逍遥日子,我还以为你都忘记自己姓啥了,你说,你回来干啥,啊?”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得,直接把素日就软糯的甄三给吼傻了,他结结巴巴的开口:“回来商量分,分家。”
所有人都怔住了,甄知夏不敢置信的瞧着甄三虎背熊腰的背影,分家是该提,可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提啊。马氏反应过来更是怒不可遏,一个翻身下床就朝着甄三扑过来,先是呸的一声吐了甄三一脸唾沫,同时十指乱抓,不过转眼,甄三脸上脖子上就多了几道血痕。
“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咋的,现在你长能耐了,开始嫌弃这个家了?我生你养你那么多年,就等着你带着媳妇闺女来忤逆我的?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你刚生出来就该把你摔死。
你四弟一个瘸子,五弟还在读书,你现在就想撂挑子,自己带着媳妇闺女躲在一边享福,做你的梦,你不如现在掐死我。”
她说到做到。夹起甄三的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放,一边大喊大叫:“快来人,这个不孝子要杀亲娘啊。“
甄三吓得连连后退退,马氏立即手脚并用,在甄三脸上身上,狠狠的又是抓又是挠,不见血口子不罢休。
明知道对方不占理纯撒泼,却只能因为对方是你的长辈亲戚硬生生认下。甄知夏气的心口火燎燎的发疼,干脆鸵鸟般的闭上眼,只当不见。
有些话必须马氏的儿子才能说,有些事必须甄三自己决定,否则事情永远不会朝着他们希望的路上发展,哪怕现在事情已经失了掌控。
孙氏瞧着状似疯癫的马氏,脸色灰败的形同将死之人,分家,谁不想分家啊,可是瞧马氏这架势,真是谁提分家她就能和谁拼命。
马氏闹一阵,坐着歇会气,攒够力气再继续作践甄三。时不时的,她抬起泛红的双眼扫过李氏,孙氏还有甄知夏姐俩甚至还有甄绿儿。
她恨啊,这一屋子的大大小小,现在是都想着脱离她了,还当她蒙在鼓里呢。
这些年,马氏从来不再外人面前打骂媳妇和孙子孙女,很是为了自己博得了一个贤良的婆婆名声。
但是但一旦关起门来,她但凡对着几个儿媳妇又什么不满意的,就把她亲儿子叫到自己面前,当着媳妇孩子的面,打骂,吐唾沫,无所不用其极,生生把小家的主心骨狠狠折服了,其他人也就跟着服帖了。
甄大家就是这样被她捉的死死的,而现在甄三一家子,居然想着带头反抗了,她怎能不怒。
马氏扑打半天,终于彻底脱力,半个身子歪在床上哭嚎起来,未见多少哀痛和泪水,她的目的终究还是钳制。
甄三抖索着嘴皮子低下了头:“娘,您别气了,这家不分了。”
马氏突的止住,立即大声问了一遍:“你说啥,不分了?”
甄三重重点头:“不分了,只要娘说不分,咱就不分了。”
37君子见裸足(请三天假,,第三更)
作者有话要说: 编编说题材过于老旧,所以此文甚冷
打算尽可能将下文写的香艳一些,众可有意见?
咳咳 第二日未等公鸡打鸣,李氏就去厨房忙活了,马氏发了话,说她们一家子在镇上享够了福,都忘记自己是农家人了,这个月不轮流,都得李氏当家,一家人的饭得李氏烧,院子得李氏拾掇,全家人的衣裳也得李氏洗,瞅着那模样,简直想活活折磨死李氏。
甄三因为提了分家,被马氏分外的不待见,为李氏说了一句话,又被马氏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晚上他自己觉得没有颜面,不消李氏和两个闺女多说,自己睡到外屋去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一个月前,而且比那时候更糟。
于是,心怀不忿的甄知夏在厨房炒土豆的时候,几乎把锅子烧焦了。
李氏无奈的从她手中接过铲勺:“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南风镇烧菜不是已经有模有样了,怎么现在又倒回去了。”
甄知夏一连严肃道:“我在想法子,若是那王牙婆下次来,我该怎么对付她。”
李氏手微微一顿,又迅速把抢救过来的土豆装盘:“想到法子了?”
甄知夏撇撇嘴:“方法是有,不过对咱们来说还是太吃亏,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
李氏不再多问,继续拿起厨刀切青椒丝和萝卜丝,马氏现在有个中风的名号,吃喝都是开小灶,和堂屋的人分开吃。今天她点的菜是炒三丝,每一根都要切得虾须一般粗细,摆明了是刁难人。
甄知夏数了数桌上的碗盘:“炒土豆,炖萝卜都好了,我去溪边洗衣裳。”
说是一大家子的衣服,孙氏和甄四都不愿意让她们代劳,倒是张氏厚着脸皮把一家子好久没洗的物什都翻了出来,临走前还看着甄知夏酸道:“你们在镇上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了,瞧着这小脸蛋都长肉了,难为咱几个在家吃糠咽菜的。”
甄知夏听得只差翻白眼,压根不想理她,一个人吃力的抱着大木盆就朝后山的方向走。
甄知春是早早的收拾完院子就在溪边洗衣服,这时候看见甄知夏又抱着满满一大木盆过来,不由瞪大眼道:“怎么回事儿。”
甄知夏冷哼道:“除了那爱占便宜的二伯娘还有谁,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把藏冬的衣服都翻出来了。”
甄知春叹口气:“放着我来洗吧,你还是去捡些柴火,待会儿咱们一起挖野菜。”
甄知夏道:“二伯娘的衣裳还是我来洗吧,省的你辛辛苦苦洗干净的衣服又给弄脏了。”特意沿着小溪下游方向走了十来步,挑好一地儿放下木盆,捏起三四件衣服丢到石块围成的天然凹槽里,握着手腕粗细的棒槌用力捶了几下,很快热的背上一层汗。
夏天的溪水应该是用来解暑的,而不是拿来洗劳什子衣服,且这衣服还不是自己的呢。
甄知夏瞧着汩汩清澈的溪水,忽的就笑起来,真笨,既然是二伯娘她们的衣服,洗这么认真做什么,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一旦甄知夏骨子里的反叛精神冒出头的时候,她就往往会做一些旁人看起来惊世骇俗的事情,上回绞头发是一例,现在又是一例。
就见她毫不扭捏的脱掉半旧的绣鞋,散开裹脚布,去掉足衣,松垮垮堆放在一旁凸起的岩石上,光着白净的脚掌踏进溪水,用足代替棒槌,欢快的踩起衣服来。
不过踩了数十下,眼角瞥见一抹青影,扭过头去定睛一瞧,这长身纤细,脸庞稚气的少年怎生得这般面熟。
下意识的歪着脑袋想了想,倒没注意到自己这个动作颇有装乖弄巧的嫌疑,落在那少年眼里惹得他微微一笑,双脚就顺应心意缓缓走到溪边:“你这洗衣服的方式,倒是特别。”
这样调侃的语调,这样戏谑的神情,教她猛然记起来:“小大夫?!”
徐大夫的关门弟子,上一回借她笔墨的少年汉林。
许汉林瞧着她映着涟漪金波的俏丽脸庞,当真是杏眼桃腮妙不可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丫头好记性,正是在下。”
甄知夏挑了挑眉,对他自来熟的一句三丫头倒也说不上反感:“你也来洗衣服?”
许汉林亮了亮腰间半满的小竹篓:“非也非也,在下是来采药的。”
许大夫开着医馆,汉林小大夫就时不时往后山跑一趟采补草药填空。
甄知夏双眼一亮,自己日日在此挖野菜,若是能学会分辨药草,岂不是多有便利。
许汉林瞧着她浓眉的眉睫大张,神情乍惊乍喜,忽然就对她接下来的话有了兴趣。
“小大夫,你能不能……”
“知春妹子……”
二人同时望向齐膝高的岩石后,一黑一白两个少年正朝着溪边过来,黑肤少年是张青山,白肤少年却是裴东南,还是一身直裰,没带皂条软巾,只将一角青布扎了发髻,手里捏着一只小巧的竹篾匣子,嘴角含笑的朝着甄知夏看过来。
“东哥儿。”甄知夏眸中乍现欣喜的星芒,倒不用伪装,对这个从来护着她的小哥哥,她向来很是亲近。
许汉林饶有兴致的看向眉眼带笑的裴东南,该说难得么,平日村头村尾偶尔会碰到里正家的小儿子,他总是一副少年持重的模样,这样的表情倒是少见。
张青山和上回在这里见到时一样,手里拎着一只粗黑瓷瓮,老远看见甄知春就迫不及待的喊:“知春妹子,我带了牛乳过来。”
甄知夏笑道:“青山哥,我和姐姐身子骨好的紧,你又拿牛乳来做什么?”
张青山一时无言以对,甄知春看不过眼,笑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在我面前提了几次,说是想吃人家家里的牛乳,人家给你送过来了,又要被你笑。”
甄知夏不介意姐姐偏帮张青山,更何况张青山拿牛奶过来她很是高兴,当然不是眼馋那些牛乳,而是张青山这人,认定这个人这件事是好的是对的,他便会一直一直的认为下去,送牛乳是,对甄知春好也是。
这样的张青山,对于甄知春,也可算的上是不错的考虑对象。
裴东南绕过那块黜黑岩石,晃了晃手里的竹篾匣子:“中山楼的咸酥饼。”视线不经意的在黜黑岩石上方那一堆纯白上停留了会,尚未反应过来这是何物,就见到甄知夏因浸没在溪水中分外白皙晶莹的脚背,他脚下一顿,心房某处跳的乱了一拍。
“你……。”意识到旁边有他人,裴东南忽的沉下脸,快走几步挡在许汉林与甄知夏之间,遮住他窥窃这青涩风光的万种可能:“知夏你胡闹。”
38裴君子动春心
夏日渐起的日头在溪水面上撒了层金辉,甄知夏两只并算不得精致的小脚浸没在水里,看上去真真像玉石刻出来的一般、
裴东南为了挡住许汉林特意走近溪岸,便被此番美景晃得眼前一晕。
朱子书院里头虽然都是读书人,也不是个个用心求学,总有纨绔浪荡的,避着学堂夫子传阅些个淫词浪曲,更有甚者,偷藏春宫的也不是没有。
裴东南不敢自认君子,但也自诩为人端方,平日对于那些性喜温柔乡销魂窝的学子避之不及,对于女色的印象也不过出自那些大家笔墨下的美人颂。
也是惭愧,眼下他不过就瞧了那洁白脚踝一眼,还是那熟稔的毛里毛躁的小丫头,他脑里头就不受控制的浮出几句: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临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苏轼《菩萨蛮》)
裴东南心中大燥,明知不该看女子裸足,又偏偏别不开眼,一想知夏这妮子居然光着脚和个小子不知说了多久的话,胸腔中隐隐浮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知夏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胡闹的么。”
甄知夏讶然的瞪圆眼眸:“我又是哪里胡闹了?”密睫下眸子里的星芒教他呼吸一滞。
也怪甄知夏前些日子养得好,又或者是是裴东南眼下心思奇妙,原本怎么看怎么淘气的一张脸,现下竟好看的教他说不出话来。杏仁目还是那双杏仁目,红菱嘴还是那张红菱嘴,映着身后愈渐模糊的溪水凌纹,真真教人意动。
甄知春听到岩石后的动静,不由起疑,里正小儿子为人素来有些古板,却 独独对知夏宽容,没想这会儿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