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不得放肆!”北堂烬冷脸甩手,喝道。
娜拉郡主咬唇,手底里暗暗握拳。论身份,论地位,论相貌,她哪点比不上眼前这天焰的女子?甚至是高出许多的!可为什么偏偏烬哥哥对自己与对那女人是生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七娴抬脚就往外走,她自然看得出这娜拉郡主的敌意是愈发得浓厚。那浓浓的嫉火仿佛要吞噬了一切一般。
所以说,男人绝对是祸水!虽然自己与这北堂烬根本半点关系都没有,但这娜拉郡主怎会相信?不是她怕了这郡主,只是能不惹的麻烦尽量不惹。
嫉妒总是像猪油一样会叫人蒙了眼。娜拉怎肯就此罢休,抡起长鞭就向七娴飞了过去:“你这个女人,别想就这样离开。”
“娜拉!”北堂烬惊呼。伸手就要抓住,却是没及料到女子嫉恨时所生出的爆发力。
顾清影自也是没想到女人的嫉恨心真真能叫人失了理智到这番程度,也是一个愣神。
只听耳后风声凌厉,七娴凝眉,反身抽出旁边守卫腰间的大刀。
直盯住那鞭影,避开。“刷刷”几下,银鞭立时成了几截,落到了地上。
疾步,倾身,娜拉郡主还处在惊诧之中时,一把大刀已然架上了自己的脖子。疼痛刺激到大脑,脖间血迹淌下。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下手!我的耐力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七娴俯身,阴森森的声音在娜拉耳边想起。
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叫娜拉心内惊惧。
“住手!”北堂烬上前几步,赶紧制止。这到底也是他北瀚的郡主,自己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叫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被杀。
七娴没有看他,左手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脖子,该为这个孩儿积点阴德吧。
撒手扔掉手中的长刀,头也不回的踏了出去。
顾清影眯着眼睛,看着七娴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长袍一扫,跟了上去。
北堂烬看看还在惊愣中回不了神的娜拉一眼,冷声命令:“你回北瀚去。不要在跟着!”抬脚,追上前头的人儿。
由于顾着七娴的身孕,顾清影向京都去的一行也不敢太过急速。
却在三天后的路途上遇上了个不速之客。
“咦,这不是翊王爷吗?”顾清影依旧扬着他那副大惊小怪的声音。
前面是摇马向他们而来的赫连云凛,一袭青衣,和善的眉眼,微扬的嘴角。身边围绕着一群护卫一样的人物。
“原来是顾宁王!”赫连云凛看看顾清影身边华丽的马车,再看看旁边一脸肃颜的北堂烬,“宁王这是有任务在身?”
“呵呵。”顾清影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笑的极其欢快,“我这是接北瀚太子殿下与昭国夫人回京都呢。”
“昭国夫人?”赫连云凛声音里起了丝波澜。
七娴挑开帘子,点头:“民妇见过翊王殿下。”
赫连云凛看她一眼:“昭国夫人有礼了。”
这才将头转向了北堂烬:“原来是太子殿下,小王失礼了。”
北堂烬自是还礼:“翊王殿下,失敬失敬!”
一番客套。
“翊王,你不在京都待着,怎跑到这地来了?”顾清影扫一眼赫连云凛背后的一群,“莫不是带着一群人来寻昭国夫人?”
七娴挑眉,寻她?什么意思?
赫连云凛也是温和的很:“宁王说笑。昭国夫人出了什么事吗?况且昭国夫人有宁王这位贵人相助,想必陛下也是放心的很。你也知道,小王文不行,武不就,平生最好玩乐。这不,京都待得时间长了,就想要出来到处游玩游玩。陛下担心小王的安全,这才派些护卫随侍。”
一番话在七娴耳里便成了另外的意思,说赫连云岚派护卫随行保护,倒不如说监视赫连云凛来的贴切。
“那翊王爷倒也是行路快得很那,而且怎地就选了北方这个方向呢?”顾清影似是打趣调侃。
“据说北地的疆界上有片花地四月里开得最是盛艳,是疆界上最绝的一景。小王急急赶路,也是怕错过了这次花期。”赫连云凛答得不慌不忙。
“哦!原来如此!”顾清影似是恍然大悟,“对了,忘了告诉翊王你一件事了。这北瀚的太子殿下来我天焰是为了向昭国夫人求婚来着。若是陛下允了,这将是举国喜庆的一件大事呢。”说罢,笑的更加欢愉。
赫连云凛眼底的烁然一闪而逝,依旧一脸眯眯的和蔼状:“是吗?这确是好事一件呢!”
“好了,那我们便不耽误翊王你看花的时间了,就此别过吧。”顾清影拱手。
“宁王说的客气了。既然这样都能相遇,即是有缘的很。咱们便同路一起返京吧。如此,路上有伴,小王也不至于寂寥的紧。”赫连云凛温温然道。
“哦?翊王不去看那北地绝艳花景了吗?”顾清影问得疑惑,语音里却是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那花景明年也能看。但昭国夫人出嫁,错过了这一次,便是终身都见不到了。”赫连云凛依旧是和气可亲的声音。
“呵呵,翊王说的是。花期错过一次不要紧,如若错过了这番大事,那便无从后悔了。”顾清影说的隐晦。
七娴暗地里心思回旋不停这两人,打的又是哪里的哑谜?
第七十九章 势在必得
车行半月,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七娴的肚子居然这个时侯圆鼓鼓了起来。胃口也差了,吃东西也是刁了起来。不要说车程中的饼跟烤肉,就算是路经小镇,到饭馆子里去吃些饭菜,七娴也是极其的没有胃口。
“你吃这个!”北堂烬递出一个红果,望着坐在石头上休息的七娴。
七娴看他一眼,这人倒是很有心。看这红果,鲜艳欲滴的颜色,倒是可口的很。
“宁王,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啊。你看,山清水秀,蓝天白云,真真是养人的好地方。”赫连云凛温和的声音飘了过来。
七娴眼角跳了又跳,她就知道会来这么一出。这些天来,只要北堂烬有机会与自己单独相处时,那赫连云凛跟顾清影就会跟着出现。若说不是故意的,哪有每次都那么巧的。
山青?那山整个都秃了个顶,偶尔能找到几颗草,还是枯黄枯黄的。水秀?那汪大概是下雨时积下的小水沟,他也敢拿出来说?
蓝天白云,倒是真的。可是天若不是蓝的,云若不是白的,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吧。
一句瞎话,一句废话,居然也能说的那般正正经经、振振有词,若说这人不是来拆北堂烬的台,打死她她也不信。
“是啊,翊王,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只听顾清影扬着清亮亮的笑声与赫连云凛一唱一和起来。
“呀,原来太子殿下与夫人在这里休息啊。”赫连云凛似是刚看到石边的一对人,“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这里果真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呢。”
七娴深深地黑线,这种话亏他说的出口。真是装的够像的,真是完全打破初次见面时赫连云凛给她的第一印象。
“咦,太子殿下,这个红果哪里来的?”顾清影眼尖,一下子瞅到了北堂烬手中的东西。
“小王正好口渴的紧,殿下可否将这颗果子赏给小王。”赫连云凛砸吧了下嘴,紧紧盯住那颗果子,眼里的渴望一览无遗。
“这……”北堂烬犹豫的望望七娴。这颗红果是他在上一个集市时暗自里买下的。看着七娴没有胃口,他也不知道该是给她吃些什么,直觉得这颗果子那般亮堂,七娴必会喜欢。
赫连云凛见北堂烬不答话,疑惑道:“难不成这果子是殿下特地为夫人买的?”本来隐而不谈的话语偏偏叫他给捅破了窗户纸,挑明了开来。
北堂烬脸上一阵不自在。他这样的太子殿下何时做过为女人买零嘴这种事了?说出来也只是会被别人笑话而已。
七娴蹙了蹙眉,看向赫连云凛:“翊王若是欢喜,拿去便是了。”
“那真是叫夫人割爱了。”赫连云凛依旧永远不变的温和。
七娴都如此说了,北堂烬自然没法,只得将果子给了赫连云凛。心里却在暗骂,明明是特地给七娴带的东西,偏偏叫这厮坏了事。再想想之前这翊王一直破坏自己跟七娴相处的机会,北堂烬更是心内愤愤不平。
赫连云凛咬一口,鲜汁迸溢而出,啧啧赞几声:“真是不错。”转向顾清影,“宁王可要尝一口?”
七娴嘴角抽了抽,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同吃一颗果子了?
顾清影“哈哈”笑了两声:“好啊,那可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必是好吃的紧。”一派调笑的意味。
伸手就接过了赫连云凛咬了一半的红果。
北堂烬脸上又是一阵不自在。
赫连云凛看看七娴,再看看她身边的北堂烬,走进几步,比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跨进一步,生生插在了两人中间,一本正经的对北堂烬说:“太子殿下,虽说你是来向昭国夫人求亲的。但现在到底还是无名无份的,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对昭国夫人的名节还是有很大影响的。还望太子殿下为昭国夫人着想。”
一番话罢了,顾清影似是被果子给呛到了,狠狠的咳了起来。
“宁王,到下个城镇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看看?”赫连云凛转眼,亦是关切连连。
“小毛病,小毛病而已。不必大费周章。”顾清影似乎竭力忍着笑意,“翊王爷,你继续。”
赫连云凛这才又转向了北堂烬:“太子殿下,你说小王说的对吗?”温和的语气,叫人生气也发作不出来。
北堂烬只得自己心里憋气。与七娴相处,这俩人来打断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他捣乱?捣乱也就算了,此时竟是要阻止他跟七娴接近吗?
狠狠的剜一眼赫连云凛:“翊王爷说的极是。”极其的言不由衷。
再看一眼七娴,七娴依旧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北堂烬眼里黯淡了下去:“几位好生休息着。本王去看看其他人。”说着,便向马车处去了。
“哈哈哈哈”,爆笑,顾妖孽不顾形象的大笑了开来,指着赫连云凛抖啊抖:“你……你居然把他给气走了!”
赫连云凛眯着眼睛看顾清影:“宁王,你这是羊癫疯发作了吗?看来果真要找个大夫来瞧瞧了!”
“呃……”顾清影一下子哽住。羊癫疯?这人,还能更损一些么?看来再在这待下去,不知道又会得了什么气死人的评价了。早知道这人不厚道,竟是到这种程度?!嘴下对他根本不留情嘛!
当下摆摆手:“好了。我退场,省的在这里惹人嫌。”说到最后已然成了碎碎念。
一时间,人走风散。只剩下了七娴与赫连云凛,大静。
“翊王,有什么吩咐的吗?”七娴抬眼。这个名义上的老板,支走了其他人,不就是为了与她说些什么吗?
却见赫连云凛右手深入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裹,递了上来:“给你。”只两字。
七娴愕然。给她的?难道是什么秘密文件不成?可是,文件有那么鼓的吗?
“什么东西?”伸手接过。
“我问过人,听说孕妇爱吃这些。”平平淡淡的温和声音。
打开,七娴又是惊愕,竟是一包的酸枣蜜饯之类的小果子。
这人,有这么细的心思?
“你看看爱不爱吃,如果不喜欢,下次我换其他的东西。”声音依旧温温。竟然能够听出些不一样的温度来。
七娴低头,捡一颗蜜饯塞入嘴里,嘴角一丝微笑挂了上来。这果子,果然对她的胃口。
六月初,一行人才缓缓的到达了京都。七娴挺着七月大的肚子,在几人的搀扶下,遥遥的踏下了马车。
抬眼望这金碧辉煌的内城,心内不禁一阵唏嘘。
距离上次到这里,也不过几月的功夫。此间,却是那番风波。
那时在这里,还有那个白衣紧紧担心着自己。此时,那人是在哪里?心里不禁一阵怅然。
“主母!”一阵急呼,带着些哽咽。
七娴转眼,微笑。急急跑进身的,正是丫头喜儿。旁边扭着一只花蝴蝶。
“我找人通知了战家,你不用担心。”赫连云凛在七娴耳边低语,“那丫头是来服侍你的。”
七娴回头看赫连云凛一眼,这男人就是心思细密的紧。
“主母,主母。”喜儿眼泪涟涟,就要缠上七娴的身。
“小心!”七娴轻呼,护住自己已如西瓜一样滚圆的肚子。
喜儿一下子停住,急急避开了去。主母的肚子,怎么大的那般夸张?
一个刚停住,另一个雪白色庞然大物“吭哧吭哧”就扑了上来。
七娴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怎么膨胀到这个样子了?生生又比自己离家时大了许多。要真被它扑到,不要说肚子里那孩子,就算是自己,也会被压扁吧。
还好有人眼疾手快。赫连云凛一手提住某狗儿的前蹄,北堂烬一手提住某物什的后蹄,生生就将某大家伙架在了空中。
两人一狼,对峙中。
情势紧急,情形诡异。
某狗儿怒了,嗷一声。瞪瞪前头,嗅了嗅,不理,再瞪瞪后头,眼睛都瞪圆了。
当日,便是这家伙当着它的面儿劫走了自己的主人,这味道,它可记得清楚呢。
愤怒加剧,挣扎着厉害。
赫连云凛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儿,赶紧撒手。
前蹄得到了自由,狗儿发挥的空间更加大了。
北堂烬一人根本掌控不了这个庞然大物,也只得赶紧松手,跳离开了好几步。
狗儿呲着牙,幽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懑,步步逼近北堂烬。
本来这狗儿就是狼类,本身的兽 性就是极其烈性的,此时更是兽中王者的姿态。那身气势,生生就是压了人一截。
“啧啧,不错不错,这谁家的狗儿,真是太有魄力了。”顾妖孽满眼的感慨,完全的看热闹状。
“我家的。”七娴看他一眼,心里暗笑,这狗儿,果真是没白养着它,还晓得为自己报仇来着。
“借给我使几天呗。”某妖孽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不借。”七娴答得简单干脆。
“真无情!”某妖孽无比幽怨的控诉。
那边气氛紧张,这厢里闲逸的就差拿了瓜子坐下来唠嗑了。
赫连云凛看看这两人,再看看一脸高度警惕的北堂烬,眼里的笑意浮了上来。
随行而来的北堂烬的仆从急了:“翊王,宁王,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么?”
赫连云凛看一眼那人:“昭国夫人家的,我们也没办法。”
顾妖孽在旁边摇头晃脑,故作深沉的加上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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