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内的忧虑一扫而除,绽开了劫后余生的笑容,缓缓开口:“云凛, 我真的好怕,孩子就这样没了。还好,你来了。”孕妇情绪失常作怪,七娴眼里竟隐现了一丝泪光。
云凛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我来了。不要担心。他要是敢从你肚子里离开,我也会追过去,抓回来。”他虽然没有特别想要孩子。但七娴看重,七娴喜欢,他便要这孩子安安全全的出生,谁都不准夺走!
七娴“扑哧”一声便笑了,这男人从来便能将那么狂妄的话语说得这般面不改色,却是叫人没来由的心安。
云凛把七娴抱至一张尚算完好的椅子前,轻轻放下:“你先休息。接下里该换我来。”
七娴点头。
云凛收起柔色,抬头冰寒地望楼梯上头的北堂烬,先不说之前的恩怨,只今日,便是这男人的一掌叫七娴担足了心,若他晚一步,他的孩子便也要葬送到这人手中。
气怒当头。
北堂烬正在愕然,七娴有了身孕?他并不知道。否则,他不会出手那般重了。
但后悔终究是抵不过眼前某男人愤怒的心神。
“本……”不等北堂烬说话,云凛已然神速般攻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又是一阵部分上下的缠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倾心以对
七娴看看缠斗不下的云凛三人,皱眉,这拖的时间越长,对人少的他们确是不利呐。必须速速擒下那“敌首”北堂烬才是。
抬手轻抚了抚肚子:宝宝啊,你要牢牢得抓紧娘亲,咱们去跟爹爹并肩作战。
想着,便弯腰抄起旁边被打落下来的大刀,起身,就向北堂烬而去。
北堂烬险险躲过这突来一刀。
七娴靠至云凛身边,目光接触。
云凛眸里的那份担心显而易见。
七娴回以安慰的眼神。
只一眼,不需再说什么,就已明白对方所想。
并肩,向了北堂。
一个大刀呼啸,一个掌风凛凛,配合无间,仿佛练习了无数遍一般,将北堂烬逼得步步向后。
本来光应付云凛一人,北堂烬就已颇感吃力。此时再加上七娴,北堂自是招架不住。
突见一掌拍向自己心脉,北堂疾闪,却终是避不过另一侧急刺而来的刀锋。
眼见快要成功制住北堂之时,却从旁边闪出一个护卫,倾身飞来,推掉北堂,自己护在主子身前。大刀刺上了那人的左臂。
北堂急急后退,这样下去必不会有什么结果,此计巳败,多缠无益。
此时只听慌乱的人群中有人喊了声:“衙门来人啦!”
七娴一瞬间转神的当儿,北堂烬便向后打了个撤退的暗号。
立时,有人扔下了烟幕弹,白雾弥漫在大堂之中。
七娴几人一边捂住鼻子,一边驱散白烟,赶到厢房之内时,本在床上的北堂依也已不见踪影。
“算他们跑得快!”二绝恨声道,“我原本还在纳闷,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暗卫保护着。居然又是那该死的太子在捣乱。”
“那北堂也真是欠收拾。在南雨皇宫就跟那龙行风狼狈为奸,跟我们作对,现下里居然来耍这么蹩脚的招数,他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么!”海棠也是怒气未消,“追上去,打个痛快!”急性子得就要跟着跃出窗外。
“不急。”云凛拦住,“你嫂嫂的身体重要。”说着上前扶住七娴。
海棠立时又回忆起刚刚惊心的一幕,拉住七娴就上上下下的看,接着是忍不住得嗔怪:“你明知是那个讨厌太子,对不对?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把书呆一起拉过来了!”
七娴笑眯眯:“我开始真不知道会是那个人。而且,蝴蝶儿,你觉得书呆过来了,还允许我去买十个乞丐恩客吗?没有那么劲爆的场面,背后藏着的黑手会出来吗?”
海棠顿时眼角抽搐了下,也对!那林书呆来了,只会又正言辞得指责七娴的行为,什么伤天害理,有违女子德行之类的云云。那就根本不会有后面这一出了。还是她家嫂嫂想得周到,一早就将小爱闲送到书呆房中,叫他晚上照顾小家伙。此时,该正在客栈中跟小恶魔大眼瞪小眼吧。
“可是,叫那北堂就这么跑了,还真是不甘心!”海棠跺下脚。
“无须不甘心。本来这次也不过就想给他个教训。这人毕竟是一国太子,现在没有合理的理由,我们还不能动,否则会招来麻烦。”七娴眸中闪过一丝微亮,“况且,时间还长得很,以后还怕逮不到机会收拾他?”
正说着,大堂里闹哄哄了起来。
“谁?到底是谁敢在本城主的城区内捣乱?给我滚出来!”传来认识的呼喝声。
“熟人呢!”七娴好笑得回头看了一眼,“叫我们‘滚出去’啊。”
海棠还在气头之上,大步就踏出:“那就出去,看看最后是谁‘滚’!”
扳不倒北堂,有个出气筒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用就浪费了。
七娴颇有同感,出门就要去看热闹。
却被云凛一把拉住:“回去找那老头看看。”
七娴指了指自个儿的肚子:“老爷,孩子没事呢!”
云凛拉过她的左手来:“他没事,你有事。”依旧平淡的声音里却是平添了无限绵绵。
七娴低头一看,方觉左手上有一道小伤口,正是自己抓刀之际不小心割到刀锋之上的。
顿时愕然,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娇弱了,这个小伤口都要麻烦到“医仙”?
抬头欲抗议,却在瞧见云凛眸子的瞬间,暖意渗透进了心房。那双从前平淡无波的眸子此时注满了柔情,似是将他整张脸都衬托得柔和了许多。
这种小伤口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竟叫云凛发现了。她身上的些许变化,他都在时时刻刻关注着。
前世今生里,又有谁会对她这般上心。没有旁的目的,不图任何东西,全心全意,只单单是在关心她这么个人。
就算是北堂烬,打着娶她的名号,又怎能不说这其中不乏当初输给云凛的不甘心?
这样一个人,怎能叫她不倾心以对?
月光之下,目光竟就这样痴缠了去。
直到,“咳咳”尴尬的咳嗽声响起。
“爷,七妹,我还在这里。”身旁的二绝看着天上饼似的圆月,赶忙出言提醒。
这两人也真是太专注了,没发现旁边还站着他这么个大活人么?这么暧昧做什么?欺负他若水不在么?
他若再不出声,这两人是不是就要吻上了?
七娴没好气得回头瞅一眼,这么大好的气氛真真是被这一只给破坏掉了。
“二哥,你该学学写字。”
“学写字?”二绝疑惑地回过头来。怎么又扯到写字之上了。他家小妹四位跳跃得也太快了点吧,“二哥我不说学富五车,也是举人之才啊。”
“那二哥这举人绝对是靠我家相公的关系才上去的。”七娴不屑嗤了声。
二绝瞪眼,就要辩驳。
只听七娴接着来了句:“否则,二哥怎会连小小‘避嫌’两字都不会写?”
二绝立时泄了气。原来七娴是怪他打扰到他们夫妻俩呢!如此才这般损他!哎,他无话可说。因为,确实,他在他们之间做了回闪亮亮的大灯笼。
“二绝。”此时又听云凛的声音响起,一如平日里无波无浪,仔细听听,里头又似有几分恼意,“你最近是不是挺闲?”
诶?二绝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又扯到这上头去了。
还没等他回答,云凛又道:“临城那边的煤矿现在缺个工头,你去那边帮帮忙吧。”
啊?二绝瞪大了眼,望着自家爷,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临城哦,不要啊,那里多么无趣啊。再说,他还要找若水啊。
可怜二绝小哥,就—次不适宜的插话,不适宜得高举灯笼,便被狠心的某男发配了出去。
看着二绝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七娴忍不住就乐了。
在云凛拉着她要走之际,她赶紧掏出凤来给的令牌,塞到了二绝手中:“二哥,用这个收场吧。”
随后,夫妻两人甜甜蜜蜜得携手而去。
留下二绝空对那背影咬牙切齿。
忽听,外头又是一件气急败坏的怒吼:“本城主要叫你们这一帮匪徒知道些厉害!”
一句话听得二绝火冒三丈。他不能对爷抗议什么,找个人发泄一下总可以吧。
于是,甩着令牌,踏着方步就走了出去。
可怜,外边趾高气扬的倒霉城主还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滚”,怎样“知道厉害”的呢。
七娴两人到得客栈的时候,正撞上了匆匆出门、似是急乱的林允之。
“怎么了,大哥?”七娴奇怪问道。
林允之一见他们,跟见到救星一般,急道:“你们都去哪里了?小闲不见了!戚妹,都是大哥不好。我见月色如此之好,便去长廊之中赏了
会景。
没想到再回去之时,孩子就不见了。”满脸的懊恼之色。
不见了?七娴倒是不甚在意:“大哥,放心,那小子爱玩,过会儿就又自个儿跑回来了。”
“可是,他连同桌上的花糖、还有小包袱一同不见了。”
七娴瞬间黑线布满额际。这种情形,她怎么觉得遇见过一次呢?就在小家伙刚生下来不久……
快步,就走向了两老头的房间。
果然,里头空空荡荡,不见人影,被子根本没有翻开来过的痕迹。
打开紫老头的房门,甚至从里头吹出一纸信笺。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一排潦草的字样,写道:“娃娃老头我带走了,勿念。”
七娴嘴角不自觉得抖了抖,果真,孩子是又被俩老头“偷”走了。
这俩老头可真是“卑鄙”,竟然挑在今天晚上她不在的时候下手。看来已经瞄这时机瞄了很久了。
小家伙,估计是被俩老头用花糖给引诱走的。否则,怎会乖乖的?
就几个时辰,应该走不了多远。现在去追,该还来得及。
思及此,七娴抬脚就要出门。
却被云凛一下子拦住。
“做什么?赶紧追人那!”无解得望他一眼。
“孩子不会出事。”云凛不急不忙得来了一句,“但是你要去看大夫。
七娴不禁无语到想要叹气。这个时候,这男人居然首先想到的还是这件事,真真是心思偏执到一定的境界了。
却不知,云凛其实一直希望那跟自己争娘子的小子赶紧闪掉,此时俩老头趁机带走,虽是不道德了些,倒也真真是符合了他的心意,自然不用去追。
此时,某只肥狗正散着步子经过这里,看到七娴,立时过来蹭了几蹭,“啊唔”满足得叫唤了几声。
云凛眼角立时跳了几下,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这只肥狗也被人领走。
再看看七娴,况且,现在,她身上的伤口比较重要。
牵起无奈的七娴,便出去寻大夫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子降临
十月,入秋时节,深寒不少。花草皆凋,南疆翊王府内,却是一派春景盎然。
翊王爷为博爱妻欢心,叫人特意去南雨移栽过来花草新品种,让王府内依旧景色怡人,只为王妃心情愉悦。
整个南疆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翊王爷是怎样宠妻成狂,似是要把最好的东西都摆到王妃面前。
每天清晨傍晚,日升日落之际,总会出现一个白衣的男子扶着一素衣的女子慢步街头,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一景。
男子五官清俊,面色清冷,眸中却是散不去的水般柔色。女子大腹便便,虽不是绝色容颜,倒也是秀致可爱。
这段温馨的画面,总叫南疆的女子羡慕不已。甚至有一段时间,男女携手散步在南疆极为流行。
清晨的街头,行人极为稀疏。太阳也只能透过云层依稀见个影儿。
凉风吹过,云凛赶紧圈紧正臃肿着水桶腰的某个女人。
“老爷,你希望这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七娴轻轻倚在了云凛的怀中,笑问。
“随便。”云凛开口。只要不跟他争娘子就行。
这个答案显然没能令七娴满意。
七娴撇了撇嘴。随便?有他这么随便的父亲么?随后又叹口气,这个问题,就不该问他。
“我喜欢女孩儿。女孩儿是娘亲的小棉袄,必然会很乖巧。”七娴自己又道开了。最起码会比那只小恶魔来得让她省心。
“嗯。像你便好。”云凛点头,多一个像七娴的女儿也不错。只要不是男性生物就好。
“呵呵,老爷,你说我们下一个孩子名字取什么好呢?”七娴又问。
“爱七。赫连爱七。”某男人不假思索道。
大静。
七娴顿觉无数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爱七?爱妻?!
眼角不停得跳:“老爷,有其他名字可以选择吗?”
“爱姬。赫连爱姬。”某男人立时又冒出个名字。
吓得七娴踉跄一下,差点跌了下来。
云凛赶紧扶紧,眼里急切中又带几分凛冽:“怎么了?是不是又踢你了?”里头那只,这般折磨七娴,等他出来非要先揍上一顿不可。
七娴摆手,深深得叹气。能有比他更懒的父亲么?孩子的名字直接从她的名儿里头去盗字。
这下,她就更加希望肚里的那一只是个女娃儿了。
若是个男娃儿,冠上爱七、爱姬的名儿,岂不是要怨恨父母到极致?
再回望一眼身旁的某只冰块,那双墨瞳之中此时只映出了自己的倒影,心内不禁又祥和温暖了好几分。
“老爷,以后我们老了,也能这样牵着手散步,那该多好。”
“只要是你希望的。”云凛抬手,轻轻拂去掉落七娴头顶的枯叶,“一定可以。”
清晨的凉风,吹皱一池心水。凉意却在他温热的掌心之中被融化掉。
太阳终于拨开厚重的云层,露出了脸面。温暖的日光普照在大地之上,暖意在心底漾起阵阵涟漪。
一双璧人携手离去。
“七儿。”
“嗯?”
“肚子是不是太大了?”
……
风儿将对话吹散,传至天边。谱成清歌一曲,源远流长。
人们推开窗际,伸伸懒腰,突然就望见了远去的一双背影,心照不宣得抿嘴一笑。
翊王府内,海棠正在园中研究新送来的花种。
突听翊王爷于大堂中大吼一声:“来人!”
海棠疑惑得抬起头来,她哥,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突然,心下里一跳。想来,确实有那么一次。
这时,便见喜儿一脸慌张得冲了出来。
海棠一把拉住:“这是怎么了?”
“王妃要生啦!”说着又赶忙跑了出去,到客房内去找稳婆。
这回云凛早早就将稳婆接到了府中,需要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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