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白虎诧异的抬起头,面面相觑。
“只要玲珑乖乖回灵界,我便让他们重见天日。”
“我会的。”白虎回复。
“如此最好。”蝎姬大步走出,月夜下,未束的长发迎风而扬。
白虎依旧跪在地毯上,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其实这样对他们都很好。
太后殿内,无人吭声的寂静。
齐若言站在殿外,嗅的内间飘散而来的淡淡茶香,心神一颤,拱手作揖道:“太后娘娘,齐太傅求见。”
“进来吧。”太后单手扶额靠在软榻之上,她的身前不远,黎婼耶一言不发的安静煮茶,气氛有些微妙。
齐若言走入,“太后深夜召见微臣,可是有要事相商?”
太后摆手,挥退宫人。
黎婼耶将茶水倒下,送上前,“太傅先喝口茶吧。”
“若言啊,你自小与皇帝拜师学艺,你们之间的情分哀家相信绝对不是君臣之间的那种生疏情意。”太后言道。
齐若言放下茶盏,低头问道:“太后娘娘想问什么请问。”
“哀家就想知道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陛下变了?”太后坐起身,无助的摇摇头,“他近日来行为很是怪异。”
“太后,您误会了,陛下自始至终都是陛下,未曾有过任何改变。”齐若言道。
“不,你或许还不知道,他今天竟然说要送婼耶回国,哀家问你,如果是以前那个以大局为重的皇帝,他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太后轻叹,“他是变了,自从有了那个女人,他便变了。”
齐若言眉间微粥,“臣不知此事。”
“今日召见你入宫,也是为了此事,婼耶是个好孩子,他不珍惜就罢了,还想着这样送她回黎国,如若我凤渊真的这般做了,你且说说将会酿成什么局面?”太后问道。
齐若言噤声,什么局面?不用细想便知的局面。
“今日你为太傅,就得劝诫陛下何为该做之事,何为不该做之事。”太后放下手里佛珠,从榻上站起身。
齐若言低下头,“太后所言臣已明晓,臣会好好劝诫陛下。”
“去吧,哀家明天不想听见任何宫里传出的闲言碎语。”太后摇摇头,表情亦是苦笑。
齐若言默不作声的退出太后殿,迎上天边星辰,已是二更天了。
常春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额角,站在殿外也是禁不住的左右摇晃,直打瞌睡。
齐若言悄声走上石阶,看向灯火通明的寝殿,走上前,轻声问道:“陛下可是还没就寝?”
常春一愣,慌乱的提神起来,“原来是太傅大人,陛下今晚不知为何竟到现在还未传人进去服侍就寝,太傅可是有事觐见?”
齐若言点头,“我自己进去吧,你们也下去休息吧,陛下今晚看这情况或许是睡不着了。”
“奴才在殿外候着。”常春轻轻推开殿门,未免惊扰屋内之人,动作很是轻盈。
洛亦清坐在床边,指尖停靠在熟睡的小家伙的眉眼上,轻轻摩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陛下,臣进来了。”齐若言站在外殿轻唤一声。
洛亦清披上外袍走出内殿,指向桌案,“坐下说吧。”
齐若言坐在一侧,“太后连夜召见臣入宫。”
“她这是多虑了。”洛亦清拿起桌案上已然冰冷的茶水,一口饮尽,“若言啊,莫不成你也是来劝诫朕收回成命的?”
齐若言起身走到男人身前,蹲下身凑到他面前,“陛下,告诉臣,您究竟有何难言之隐?”
“若言啊,你真的想多了,朕没什么事可需要瞒着你们。”洛亦清避开他的双眸。
“那您为何要躲着臣?”
“朕没有。”
“您现在的表情就是在躲着臣。”齐若言蹙眉,“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能明说的?”
“若言,朕真的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你们。”洛亦清站起身,再次避开他灼灼闪烁的目光。
齐若言抓住他的衣袖,“陛下,您在逃避。”
“朕没有。”
“陛下,你可否看着臣的眼睛说这句话?”齐若言绕过他僵直的身体走到他的面前,“陛下,您对臣从未隐瞒什么,从最初的相见到现在的知无不言,我们不似君臣,而是深交多年的知己,陛下,今日可否不把臣当做臣子,就当做那日山上学艺时的相濡以沫?”
洛亦清低下头,轻叹一口气。
齐若言道:“陛下,是不是真的无从说起?”
“若言啊,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齐若言愣怵,思怵间回复:“臣相信。”
“朕的前世犯了一个大罪,所以今生才会落魄至此。”
“若言不懂。”
“师父曾对你说过毋需牵挂前尘往事,所以有些事忘了就让它忘了,可是如果再记起来呢?”洛亦清不由自主的走向内殿,目光柔柔的落在床帏上的轻妙身影。
齐若言呆呆的站在原地,难不成是他看见了什么?
“若言,夜色已深,如果你还要劝诫朕什么,明日再来吧。”洛亦清掀动珠帘,身影掩藏在那一道珠帘碰撞声中,周围一如既往的檀香缭绕。
白玲珑懒懒的翻个身,碰巧触碰到躺在身侧的男人身上。
洛亦清眉眼依旧,笑意涓涓,“睡吧,还早着。”
白玲珑轻咛回复了一句,靠近他的怀中,透过他给的温暖,再一次沉沉睡去。
“宝宝,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还会记得回来的路吗?”他的手轻轻的托住她的脸颊轻轻摩挲。
白玲珑睁开眼,“清,你在说什么?”
“宝宝,你会不会离开我?”他再问。
白玲珑双手揽住他的腰,“你这里有肉。”
“除了肉,你还喜欢什么?”洛亦清抬起她的下颔,目光连接。
白玲珑揉揉眼,“我喜欢你。”
洛亦清笑颜:“真的?”
“你身上有肉香。”白玲珑靠在他身上,唇间轻轻的触碰上他的唇。
洛亦清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便似被一剑穿心而过,痛的他差点从床上倒下去。
白玲珑眨眨眼,揉揉突然有些胀痛的额角,“我这是怎么了?”
洛亦清抓住她敲着脑袋的手,攥在手中,“没事的宝宝,等一会儿就好了。”
白玲珑闭上眼,再次睁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洛亦清瞠目,还未听明白她的话外之音,便感觉到什么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刹那间,血流如注。
白玲珑目光沉冷,手中的玉簪狠狠的插在他的胸口处,狂妄大笑,“溟毅大神,你可记得被你一场火焚烧殆尽的千万生灵?”
洛亦清倒在床上,目光忧伤的落在她冷酷绝艳的五官上,她的颜依旧,她的眼,却是诡异的冰冷,她的手还染着他的血,滴滴刺眼。
“宝宝,不要。”洛亦清抓住她想要离开的身体,用力的将她束缚在自己怀里。
白玲珑蓦然瞪大双眼,眼角滴落下一滴冰冷的液体,恍若初冬的雪,“为什么你要融化了我,溟毅,为什么是你融化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停止,洛亦清紧紧的将她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怎么舍得融化你,怎么可能融化你?
“告诉我,该如何做才能阻止这种事的再次发生。”洛亦清目不转睛的盯着隐身走进的身影,咆哮吼道。
白虎拿出药瓶放在他的身前,“先止血吧,否则以你这小小肉躯,估计还没有想到办法就投胎转世去了。”
洛亦清将怀里昏过去的小家伙放回床上,敞开胸前大片,扯出扎在血肉之上的玉簪,面色不动的抹上药粉,“现在可否告诉我办法了?”
白虎坐在凳子上,两人目光对视,“你难道没发现她怎么靠近你时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是说——”
“只要不做哪些事,她便会一直是那个单纯的小白猪。”
洛亦清挑眉,这是要让自己与她相敬如宾到天长地久?
“你憋不住?”白虎问道。
洛亦清面色阴郁,“朕可以。”
“只是主子不懂,靠近你时总会情不自禁的舔舐你的唇角,与从前一样。”白虎意有所指的抹了抹自己的唇,“如果她再舔你,下次记得跑快点。”
洛亦清看向胸口处晕染开的一片血迹,面不改色道:“除此之外,可有别的办法?”
“有,你可愿意?”
“除了不让她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洛亦清道。
白虎轻哼,“只有回灵界,自有人有办法替她化解被解开封印的诅咒。”
“不行,她不能离开。”洛亦清否决。
“这样你就只有自求多福了,不然我也保不准主子会不会下次藏一把刀在枕头上,你也要知道她一旦变成另一个人,总会出其不意的伤害她最恨的那个人。”
“她不会恨我。”洛亦清苍白一笑,“她之所以这样,全是那个古上神,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也尝尝只能看着不能碰着的感觉。”
“……”白虎站起身,面向殿门之处,“如此,我突然觉得太后给你封妃真是极好的。”
洛亦清眉头微皱,“不送,慢走。”
白虎笑而不语,大步流星般踏出重重宫殿,疾驰而过的身影之下,碰巧看见那个策马奔腾往府邸方向而去的身影,嘴角越发得意的上挑。
齐若言从马背上跃下,放在管家手中,“让你们烧的热水可是有烧好了?”
管家苦笑,“都烧沸了。”
“搬来侧室。”齐若言疾步走进院子,月色依旧,朦朦胧胧。
“回来了?”白虎靠在床边,精神疲惫的探了探门外的身影。
齐若言点燃两盏蜡烛,放在屏风后,“你先躺着,我让人送水过来。”
白虎不予多言,安静的看着他来来回回走上无数次的身影。
“都把门窗关好了。”齐若言脱下长袍,就着一件简易的月白长衫,拎起袖子,试了试水温,“我替你擦身可好?”
“麻烦你了,若言。”白虎躺下,身上的外衫随意的搭着。
齐若言面色微红,脱下他的腰叩,轻轻的替他将衣裤褪下。
白虎面色依旧,笑意满满。
齐若言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些炎热,难不成是因为蜡烛太盛了,否则他为什么觉得自己的面颊越来越滚烫了?
白虎不着寸缕的身子轻轻的从齐若言的手臂上滑过,他尤带笑颜的脸莞尔一笑。
齐若言心口一颤,抬头正视他的眸子,清澈如水,好似一面镜子将自己的情绪一览在眸中。
“若言,你别动。”白虎轻轻的抚摸过他的脸,最终停靠在他耳侧,“你怎么每次出去,身上总会遗留下些许东西?”
齐若言瞧着他手中的枯草,瞬间面红耳赤,当他的手离开自己时,心底不自然的弥漫起一股很是不自然的异样情愫,好像……空落落。
“若言……”白虎捏住他的下颔,在他愣神瞬间,覆唇而上。
“……”齐若言瞠目,唇上一暖,心底那阵阵空落瞬间被填满。
白虎的强势霸道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最初的蜻蜓点水之后便是毫不客气的趁势追击,最终,将他欺压在自己身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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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毒酒一杯
1
齐若言大脑那么一瞬间的放空,几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唇间一暖,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身子遮挡住烛火的瞬间。
“咚。”一条小小的青蛇掉进浴桶中,砸出一片水花。
白虎眼睑下垂,落在悬挂在桶外的一截小小尾巴上,面无表情的攥紧拳头。
齐若言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诧异的指着他的眉眼,又惊愕的捂住自己的唇。
白虎拿过一旁的衣衫披在肩上,轻咳一声,“我只是热糊涂了。”
齐若言面色绯红,侧过身,放下浴巾,“你自己洗吧。”
白虎沉默,只得看着那道身影匆匆而过。
屋内香雾弥漫,一道青色身影缩头缩脑的爬出浴桶。
突然间,青蛇察觉到周围寒风阵阵,眉头微挑,抬起视线,目光正巧落在白虎那双阴鸷到嗜血的眸光里。
“这次又是谁把你丢进来的?”白虎扣上衣衫,俯身下凑到青蛇的小小蛇头之上。
青蛇欲哭无泪,尾巴扫着水面,激荡开一层一层涟漪。
白虎将它的小身子从水里拉起来,“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青蛇尾巴缠绕过他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主子让我来投靠你的,我又不是故意的,看到兴头上,谁知到一个把持不住就掉下来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下次我绝对藏得好好的。”
白虎笑意依旧,“听说内伤严重,喝蛇汤可以补身。”
青蛇一听,蔫头蔫脑的缠绕上他的胳膊,“小白,你应该不会重色轻友吧。”
“你说呢?”白虎挑眉,如泰山压顶的气势将青蛇平放在床上。
青蛇心底惊颤,身体一晃,一道墨色身影蜷缩在床上。
白虎戏谑的嘴角上扬,指尖扯过青蛇的衣襟,见个他里里外外扒个干干净净。
“咚。”齐若言推开门,却在下一刻瞠目结舌动弹不得。
白虎愕然,从未料到他会去而复返,而最主要的是他的手里正拎着从青蛇身上扒下来的长裤。
齐若言的手紧紧的抓着门栏,目光如旧,只是刹那间心口像似被狠狠的踹上了一脚,他慌乱的退后一步。
白虎丢下手里的裤子,急忙走上前,将床上衣不蔽体的男人遮挡住,迫切解释道:“若言,你误会了,那个我只是……那个他不是……那个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齐若言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想起有东西没有拿走,无心打扰你的。”
白虎蹙眉,“若言,你这是误会了,那个是蛇,他不是人。”
“白曜,只是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下次别把我也当成那种人。”齐若言摔门而出。
白虎独自站在空旷的走廊上,月光消散,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一缕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萧瑟凄然。
青蛇躺在床上,瞧着门外落寞的身影,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小小的青蛇影子滑过地毯,消失在墙角处。
阳光灿烈,照在大殿之上,泛起阵阵金辉。
常春安静的站在殿外,鼻间一嗅,便是闻得宫殿之内不时飘出些许淡淡的药草味,他一怵,透过门缝看向屋内的身影。
洛亦清坐在椅子上,解下身上的绷带,抹上药膏,确信不再出血之后,丢下手里那团被染得血红的纱布。
床帏之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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