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的身世是程一海放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他不会告诉她,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的成长,只有她快乐,他才会心安。
第十九章
喜鹊枝头报喜,繁荣街道,处处可见红色,太子成亲,举国同庆。全城百姓自发在各自家门前高挂红灯笼,以示庆贺。
皇宫上下全体出动,为了太子的大婚,可谓动用三军,阵势之磅礴。
最忙不过“东宫”,因人手不足,皇帝调动其他宫的宫女太监一起伺候着。
虽忙碌着,步伐从未停止,但他们都面带笑容,感觉像是自己的亲人成亲一样,发自内心地笑。
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乃人生快事,为何新郎安路涛面无表情,像是上刑场一般。有谁能了解他此时的“苦不堪言”?安路涛多希望远方的安辰逸能来书信一封,用他华丽的字语安慰他。可事与愿违,收到安辰逸书信的那一刻,他像是看到了曙光,打开信的那一刻,他像是跳进十八层地狱,他最亲爱的皇叔居然写道:恭喜恭喜。简单的四个字,深深地刺伤了安路涛的心。
安路涛的房门口,站着四名宫女,四名太监,他们手拿礼服,各种婚礼该用的东西。只待太子开门。
“殿下这是怎么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开门。”
“姑姑,要不您去敲敲门?”
“我?”
槿奚知道,安路涛是不想成亲的,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在他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她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犹豫了一下,槿奚看到站在一旁,兴致不是很高的秋儿。在槿奚眼里,她以为秋儿爱上了太子,看到这样的场景,难免有些伤感。实则,秋儿才没有功夫搭理安路涛,她是在设想,慕容雪嫁进皇宫到底有没有阴谋?她知道,慕容空肯把掌上明珠送进虎穴,其目的很明显,利用皇室力量,铲除“冷寒宫”。
“秋儿……”
“嗯?姑姑,怎么了?”秋儿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其实,也没什么。”槿奚不知如何开口。“殿下大婚,举国同庆,开心点。有些事既然已成事实,就不要再去想。好好做自己。”
“姑姑。”秋儿已经一个头两个大,槿奚这出戏,更是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打起精神来。”槿奚拍了拍秋儿的肩膀。
“姑姑。”一太监来报。“殿下该去给皇上皇后请安了。”
“知道了。”太监退下。时间不多了,不能再等了,槿奚一鼓作气,走上前,敲响了那扇随时会“爆炸”的门。“殿下,时辰到了,让奴婢们给您更衣吧。”
房间里像是没人一样,死一样的沉寂。
“殿下,快开门。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服。木已成舟,殿下放宽心才是。”
槿奚苦口婆心,大道理说了一大堆。房门仍是没有动静。她已经计穷,别无他法。
“太子殿下,您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既然答应成亲,就不要当缩头乌龟。躲在里面算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结个婚吗?您在怕什么?您是殿下,可以抗旨不遵,我们要是没能把您送进洞房,您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秋儿破口大骂,在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睛睛底下,她豪情万丈。就连槿奚都忘记上前阻止她。秋儿的小粉拳在门上敲得“咚咚”响,旁人会怀疑一小丫头片子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开门啊,总不能因为您的喜事变成我们的丧事吧。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死了。生前没人疼没人爱,就连死了也没人立个碑,那我岂不是太亏了……”
“你闭嘴。”
终于,安路涛受不了秋儿的轰炸,打开门,阻止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殿下,您出来了。”秋儿这可是冒着死的风险在敲门呢。
“我再不出来,就得被你咒死了。”
“我哪儿有咒您。”的确是没有嘛,她咒的是自己呀。
“还说没有?左一句死右一句死,你想把我的婚事变丧事吗?”
太子殿下的表情,语气像是要杀人般。吓得其他人低头不语,都在庆幸出头的不是自己。只有槿奚在为她担心,她知道,到了时辰殿下要是不出来,皇上肯定会怪罪她们办事不力,秋儿这是冒着被殿下责罚的危险在帮他们。
槿奚虽跟着安路涛好多年,却没有初来乍到的秋儿看透安路涛的内心世界。
秋儿眨着眼,歪着脑袋,嘻笑着说:“殿下,吼一声后,心情舒服多了吧?”
安路涛可气又可笑。“还行。”说完,门不关,独自又走回了房间。
“还愣着干吗?快进去给殿下更衣啊。”秋儿回过头,看着一个个愣愣地模样,补充了安路涛的潜在意思。
槿奚确定安路涛没有责罚秋儿,瞬间紧张的心情放松了,笑着指挥众人。经过秋儿身边,槿奚用手指了指秋儿,脸上的笑轻松了很多。秋儿知道槿奚这是拿她没办法的意思,会意地吐吐小舌头。
秋儿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气。她并不确定安路涛会做出什么反应,就算她不把他骂出房间,时辰一到,她同样会有麻烦。既然结果一样,为什么不赌一把?
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累的不仅是宫女太监,安路涛也快累得趴下。在外人眼里,太子是多么的荣耀,别人娶亲,拜堂的是一男一女,他幸福得“左拥右抱”。宫中礼仪很多,跪得膝盖有些疼痛。
回到房间,安路涛坐在椅子上休息。一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盖着盖头的新娘,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她是哪一个?
唉,请安时,皇上跟他悄悄地说:“今晚你辛苦一下,两个新娘的房间,你都要去。明天请安可以晚些。”
父皇,您这是唱哪出?以为谁都跟您一样?
安路涛揉揉脑袋,休息了一会儿,看了看新娘,跟个木头似的坐在那儿。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口,轻轻地打开门,再关上门。
感觉安路涛已经走了出去,新娘掀开盖头。看着喜庆的新房,却只有她独守。慕容雪冷笑一声,这是她的命。
太子殿下偷溜出去,是去了程霜的房间吗?这样也好。
慕容雪换下新娘服,扑好床,早早地便睡了。
屋顶上,秋儿望着天,看着月亮,数着星星。
感觉屋下有人走来,细看才知是安路涛。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我的太子殿下,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你怎么不在新房,跑到东苑来?难不成你想让两位新娘独守空房?都说最毒妇人心,你们男人又何尝不是?
东苑,屋顶上,房间内,一男一女各有心事,难已入睡。
第二十章
天刚刚朦朦亮,“东宫”就闹翻了天。
“殿下,殿下,你在哪儿?”
重复最多的就是这句话。难道太了殿下失踪了?不是吧,新婚第二天就跑了,这让新娘情何以堪。
昨晚入睡比较晚,秋儿在众人寻找安路涛的叫喊声中惊醒。
“朵儿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程良娣像疯了一样,大吵大闹,还砸东西。槿奚姑姑让我们找到殿下。哎呀,别说了,你也一起找吧。”
那个叫朵儿的宫女匆忙地走开,秋儿愣了会儿,双手环臂,她的轻松和其他人的不安形成对比。
“殿下,你闯祸了。真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跟我上官珑月一样吗?独守空房反而觉得自在。奇怪,我干吗想到自己啊。”秋儿被自己的自言自语吓一跳,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关于安辰逸的事,甚至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上官珑月。秋儿使劲摇摇头,让自己别胡思乱想。关上房门,去找安路涛了。
昨晚,她从房顶下来时,安路涛房里的灯已经熄了,还以为他突然想明白,回新房了呢。由此可见,他是彻底忘了自己是新郎了。
来到别院,在安路涛昨晚偷偷闯进的房间站定。
“殿下,您在吗?我是秋儿。”
速度还真快,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秋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说完,还打着哈欠,也是昨晚失眠的症状。
“殿下,您快去看看吧。程良娣正在发疯呢。”
“发疯?”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听说砸了东西,槿奚姑姑没办法,正组织人全宫找您呢。您还是去看看吧。”
“这个疯女人。”穿戴好,火气冲冲地往西苑走去。
秋儿尾随其后,不慌不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貌似砸东西是程霜的爱好,不管走到哪儿,只要是她想,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来砸。她好像忘了,这里不是她的将军府,也不是她姑妈的“坤宁宫”,太子殿下的“东宫”可不是任由她发挥的。
“东宫”的西苑是给安路涛的妻妾准备的。慕容雪的房间和程霜的房间相隔不是很远。
“莲儿,外面出什么事了?”慕容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悠悠地问道。
“回良娣,是程良娣。听说吵着要见太子。”
“难道太子昨晚也没在她那儿?”慕容雪不解,看来她得重新认识一下太子殿下。
换上良娣装,慕容雪还没有完全适应。看看镜中的自己,挺满意的。
“走,我们去看看。”
或许“东宫”的东西比将军府的多,才一会儿功夫,房门外的碎片已有好几筐。槿奚带领着东宫所有下人,站在一旁,想怒而不敢怒的压抑着。“东宫”日后是没好日子过了。
“乒乒乓乓”的声响首先迎来了慕容雪。
“奴婢给容良娣请安。”槿奚率先看到迎面走来的慕容雪。随后,宫女太监侍卫齐参拜。
“免礼。”
举手投举间,这那样的轻盈,果真是大家闺秀。槿奚感慨,同样是千金,差距是如此之大。眼前的容良娣宛如淑妃娘娘般通情达理。斗争不断的后宫中,是该多几个这样的娘娘了。
站在房外,对于屋内大发雷霆的程霜,慕容雪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很漂亮,性格和传闻并无出入。这是慕容雪对程霜的第一印象,也将会是永远的印象。
“在干什么?程霜,住手。”
安路涛被气炸了,从小到大,他的东西皇上都不敢动,这个半路杀出的程霜凭什么动他的东西,居然还敢砸他的瓷器。大步流星,冲进房间,看到程霜,还没等她开口,安路涛拉着她往外跑,手一甩,程霜从台阶滚了下来,手臂刚好扎在碎片上。这一举动不仅吓坏了慕容雪,连所有下人都显得惊讶,这应该是安路涛长那么大,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秋儿知道安路涛很生气,但他会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准扶她。”程霜的随身丫环正想扶起手臂流血的程霜,还没等丫环靠近,安路涛便下达命令。“东宫”里太子最大,他的话谁敢不听,丫环止步不前。“程霜,谁借你的胆子?我的东西你也敢砸。这里的东西全给我捡起来,不准任何人帮忙,谁敢帮她休怪我不客气。”最后一句是说给程霜的贴身丫环燕儿听的。
程霜的大小姐脾气不知道吓去了哪里,躺在地上,抚着手臂,不敢出声,默默地流泪。同样,她长这么大,没人敢这么对她,一时间,她没有了主意。
安路涛黑着脸,下了台阶,经过慕容雪身边,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安路涛眼里的慕容雪是惊恐,她眼里的他是可怕。
见安路涛走远,燕儿拉着慕容雪的手,哭着求着:“容良娣,求求您,帮我家良娣请御医吧。她留了好多血。”
还没等慕容雪开口,安路涛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准请御医。”
慕容雪也没辙,撇开燕儿的手,在莲儿的搀扶下离开了。众人见容良娣走了,也纷纷离开。秋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什么,是被槿奚拉走的。
“别看了,殿下真的很生气,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秋儿回头再看看程霜,燕儿蹲在那儿,两人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只见燕儿飞奔地离开,也许是去找救兵了。
“姑姑,殿下和皇后的关系怎么样?” 进宫这么久,只知道安路涛不是皇后的亲生子,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何。
“怎么会这么问?”
“你看,程良娣的丫环跑了出去,肯定是去找皇后帮忙了。”
早闻程霜是皇后的侄女,有这样一个靠山,会如此放肆也不足为奇。
“殿下还是太冲动了。他和皇后之间又要闹一场了。”
皇家内部的事,她们奴才奴婢只能看着,听着。
槿奚的话已经很明白,安路涛跟皇后的关系很差,这也不难猜测,安路涛为什么会这么讨厌程霜。仇人的亲信也是自己的仇人。至于他们之间为什么关系不好,还有待调查。只要弄明白皇后和太子之间的问题,秋儿对那晚安辰逸叔侄的对话也就能猜出七八分。掌握了他们的秘密,更有利于她的复仇计划。既然皇后和他的关系僵硬,倒不如让他们屋里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第二十一章
皇宫人多嘴杂,是传播消息的最佳场所。新婚第二天“东宫”的一场闹剧早已传遍皇宫上下。人人都在议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程霜。文武百官中,不乏有人正幸灾乐祸。树大招风,程一海高傲,不合人群是众人皆知,那些看不惯他平日作风的老臣们,听说新婚第二天,程良娣被太子训斥,这一消息真是大快人心呢。
正如秋儿的猜想,燕儿果真请来了皇后。不知所措的程霜坐在地上,看着手臂上流出的红色血液,只顾流眼泪。她被吓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被羞辱。
皇后匆忙赶来,看到这种场面,除了吃惊便是心疼,安路涛这伤的不是程霜,是在打她的脸。谁都知道程霜的身份,敢明目张胆的教训她的人,这是给她的下马威。这笔账皇后先记下了。
因失血过多,见皇后赶来,她像是看到了依靠,原本就已虚弱的身体软软地倒在皇后的臂弯里。传来御医,包扎好,程霜正躺在床上休息。
“太医,程良娣身体如何?”皇后在外厅询问太医。
“回皇后,程良娣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处昏迷状态,再加上被吓到,晚些可能会有发烧的情况。”
“岂有此理,太子太胡闹,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新婚妻子?”皇后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愤怒恨不得此时便杀了安路涛。“太医,今天你留守这里,等程良娣身体好些再离开。”
“臣遵旨。”太医退下,在外厅等候。
“喜梅。”皇后唤来贴身宫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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