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些应该由我承担,现在却让你替我承担,女人应该被男人保护,而不应该太聪明。”
“聪明不好吗?想不到这些就不是我了。我若不是我,你还会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开吗?”安辰逸抓着秋儿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握着秋儿的手,他的心会平静,他会知道秋儿在他身边比什么都安全。
“不会。”说着,手被抓得更紧了。“我不会松开手,不会让你离开,你永远都是你,我爱的那个你。”
那个心地善良,聪慧,大大咧咧的个性的秋儿才是令安辰逸着迷的原因,他不允许这样的秋儿消失。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放开了我的手又当如何?”
“会一路陪着你。无论哪里。”
“辰逸,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明明他们约定安全地出去,联手对付莫落子,天下太平后,一起笑傲江湖,而他们面临的事比想象中的要困难,他们不知道每跨一步将会迎来怎样的危险,也许他们会在没找到出口之前就窒息而死,又或许他们可以成功地找到出口。不管是哪种结果,他们都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们可以一起生,却不可以一起死。不是他们的爱不够,而是活着比死痛苦,活下来的那个人带着已死之人的愿望活着,生存者体现的是无私的爱。
“你说。”
“无论前方如何,就算不小心松开了你的手,你一定不要找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好好活下去,为我活下去。”
“别说这些,我们会平安走出去的。”
“记住,若我还活着,无论天涯海角一定会找到你。”
“秋月……”
“答应我。”
秋儿会让安辰逸活着,因为他有着比自己更重大的使命,秋儿纵有一身武功,却一人难敌千军万马,安辰逸不同,他有武功,有谋略,懂兵法,还有亲人在等着他,无论如何,秋儿会选择自私的那一个,把痛苦的活着留给安辰逸。
安辰逸犹豫不决,他怎么可能让秋儿有危险,他是男人,他发誓要好好保护眼前这个女人的男人,他怎么能答应她的要求。
“我……”
“辰逸,你身肩重任,对天下更重要。你是将军,天下交在你手上,如果你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抛下天下百姓而不顾的人,那么我看错了你。与其后悔一生的选择,倒不如此时分道扬镳。”
“秋月。”秋儿挣扎着,她想松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抓得更紧。“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可以为了救我而犯险,面临危险我们可以坦然面对,但不允许你刻意而为。若是注定,不是刻意而为,我会答应你。”
安辰逸害怕秋儿拿箭划伤自己而使箭阵停下的事再次发生,若是秋儿因此而中毒,他会懊悔一生。他宁可与秋儿一起死在乱箭之下,也不愿秋儿冒死相救。
秋儿满含深情地看着他,笑着点点头。“我答应你。不管谁遇到危险,另一方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安辰逸拉着秋儿的手,举到胸前。“我们会手拉着手,一起找到出口,并肩作战,逍遥江湖。”
这是他们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这是他们的约定,是安辰逸给秋儿的承诺。面临危险,不管是自私的离去,还是无私的活下来,他们此生能遇到彼此,互表心迹,留下这段美好的记忆足矣。他们的要求不高,若不能长相私守,只需美好的回忆。
尽管前方会令他们呼吸困难,甚至是窒息,但他们没有后退之路,为了找到出口,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一直往前。他们互视对方,点着头示意,迈开他们未知的那一步。
第一百零一章:莫落子错杀哈闻哈木
这天夜里忽然狂风肆虐,没有征召的大变天,预示着会有大事发生。安路涛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安辰逸,安路觉虽说一直待在军营,不必担心西域此时会有什么大动作,看似非常轻松的他却显得万分焦急。安路觉担心着,却不能与安路涛一起,他宁可在外寻找安辰逸,也不愿躲在军营,什么事都不用做,只得干着急。
来回走动的安路觉意识到帐外的天气,他也在担心着。走出帐外,观望着四周,除了狂风,一切看似平静。
“白日天气还晴朗万分,夜间怎会突然起风?”安路觉看不出到底哪里预示着问题,自言自语后,问:“太子殿下还没有回营吗?”
“没有。”帐外的守卫如实回禀。
安路觉明明知道安路涛没有回营,他还是会不死心地再问一遍。“太子殿下回来后马上告诉我。”
“是。”
安路觉不放心西域皇子,离开自己的军帐,出现在关押西域皇子的营帐外。据守卫回禀,一切正常。他还是忍不住走进去看了看。见他们还被绑在那儿,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安路觉守着军营,尽管他的心一直在担心着安辰逸,但他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保证两位皇子安然无恙,保证军营不出状况。
“两位皇子,为何不吃?”走进帐内,皇上身边的碗筷没有动过,安路觉不解。
他们对安路觉的突然出现表示很不欢迎,大皇子代表回话:“别假惺惺的,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我们没有伤害两位的意思,不过是想请两位来军营做客。”
“做客?”二皇子露出鄙视的奸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拎起绑在他们脚上的铁链。
“如果我想杀你们就不会只绑着你们的脚。之所以这么做是怕你们逃走,那么请你们做客的好意就无法呈现了。”
“呸。别说那么好听,你们安国吃人不吐骨头。别跟本皇子来这招,不好使。这饭我们不会吃,宁可饿死,也不会吃你们安国的一粒米。”两位皇子铁骨铮铮,他们是不会吃嗟来之食的。
安路觉鼓着掌上前几步,在他们面前停下,也蹲下身,与他们保持相同的高度。“真有骨气。但是你们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们。”
“什么意思?”他们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好,乃是真英雄。没曾想安路觉竟然瞧不起他们。
“不管是什么地方的米,都是老百姓种的,这些是老百姓的辛苦劳作,你们既然如此瞧不起安国百姓种的粮,那你们为何想统治中原?难道只是为了证明你们是多么有骨气,多么的骁勇善战?”面对安路觉的问题,他们无从回答。“你们给百姓带来战争的灾难,让他们无家可归,又是这么瞧不起安国百姓种的粮,如此不知道感恩于老百姓,不知为百姓谋福祉的你们,凭什么能战胜我们?凭什么一统中原?”他们面对安路觉步步逼问,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安路觉站起身,继续说:“一个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人如何去照顾天下百姓?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为了面子而放弃填饱肚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有自己有力气,有力量,才可以突破重围,像你们这样唯唯诺诺,以为饿死了就是伟大吗?以为这样你们西域就会以你们为傲吗?我告诉你们,这样的你们只会让天下人瞧不起。”
安路觉也不知何故会跟他们说这么多,更不知道自己原来对战争是如此的厌恶。曾经他自私的希望边关永无宁日,这样他便可以不用回宫,不用回去面对那个让他讨厌又不得不去尊重的母后,如今母后不在了,他又是那样的想念。在他失去后才真正明白,不管做错什么事,不管自己是多么的讨厌,憎恨,其实那个人在他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谁都可以不原谅皇后,只有他不可以,无论皇后做过什么,他都没有资格去恨她。曾多次,他幻想着,如果当初他没有一气之下离开京城,驻守边关,时刻陪在皇后身边,皇后还会一错再错吗?前路无法再回去,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至于连母后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看着他们低头不语,安路觉也自知话太多,现在还有嫌心给他们说教,安路觉认为自己是疯了。正准备转身离去。
“可否给我们热一热?”背后传来大皇子的声音。安路觉出于好奇,转过身,“菜凉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安路觉竟然笑了,吩咐侍卫把饭菜拿去热了热,更是让守卫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份。方才记起,担心着安辰逸,他也是滴水未进。
安路觉盘膝而坐,三人原本还是敌人,两位皇子还是安路觉亲自擒来,他们不过见过几次面,没有多大的交情,而在狂风不止的夜晚,他们围桌而坐。
“干。”没有任何理由的,他们端起手中的酒碗,潇洒地碰在一起。人生在世,难得遇一知己,不管对方是敌人还是陌生人,只要他们有着共同语言,他们便可坐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心灵的安慰。
“我叫哈闻,他是我弟弟哈木。”
“在下安路觉。”
“久闻大名。”
三人互相自我介绍。反正闲着也闲着,找个人聊聊天,也许可以缓解心中的闷气。
“两位皇子客气了,我也不过是小小副将,何来的久闻大名?”
“安国的两位将军我一直很佩服,你们的安将军我是没有机会交手了,能与你交手,我哈闻也心满意足了。”
“两位皇子也是身手了得,能与二位切磋一回也是路觉三生有幸。”
“叫我哈闻,别皇子长皇子短的,听得我不舒服。”
哈闻似乎心情很不好,安路觉纳闷,“这是怎么了?”
“你是有所不知,我和大哥过的是什么日子。”
和亲人说快乐,和朋友说痛苦。看着两位皇子愁眉苦脸,想与他诉说心中委屈时,安路觉觉得他们是把他当朋友了。
“你们是西域皇子,过的当然是好日子。”天下还有比他更惨的皇子吗?守着边关,挂着皇子的身份,实则不过是随时会丧命的将军罢了。不过这一切也不能怪任何人,只怪安路觉当初一时没想清楚。
“我们哪是什么皇子啊。”说起伤心事,哈闻端起酒碗,又是一饮而尽。“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喔?”他们心里有秘密,安路觉也不是那种爱打听别人秘密的人,竟然他们提起,他岂有不听之理。“二位如若信任,就说给我听听,也好让我帮你们出谋划策。”
“安将军,我们兄弟二人知道你是好人。虽然绑着我们,却也三餐供应着。这辈子能遇见你也算有缘,我们兄弟就算死也瞑目了。”在西域,如果抓到敌军,不被折磨致死就是万幸,更别说还有好酒好菜招呼着。哈闻哈木顿时认识到自己曾经对安国的错误认识。
“无辜的人何罪之有?只是战争给我们带来的迫不得已,每天看着那么多人死在眼前,真是恨不得马上停止,难道发起战争的人就不知道和平比什么都重要吗?”安路觉也一碗下肚,他心里何尝愿意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其实父皇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更是一个愿意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自从若惜的出世,他像变了一个人。”
“若惜?”安路觉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对,西域王的亲女儿。”
安路觉察觉哈文的话有着另一层意思。“什么叫西域的亲女儿?”
“我们兄弟是西域王的私生子,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之后西域王找到我们,并把我们带回西域王宫,想着自己马上也可以荣华富贵了,心里那个高兴。父皇与我们相认,对我们也很好,给足了我们从小失去的父爱。父皇只有一个王后,他很爱王后,与我们的娘亲不过是个意外。王后与父皇成亲十年仍膝下无子,王后觉得对不起父皇,得知父皇原来有两个儿子,便提议接我们入宫,也愿意给我们娘亲名份,等父皇找到我们时,娘已经不在了。”哈闻回忆以往,男儿泪不禁流出眼眶。
“父皇王后对我们很好,或许老天看到了他们的善良,终于有一天,后宫传来王后怀孕的消息。父皇很高兴,我们也很高兴。而自此之后,父皇便疏远了我们,每天陪在王后身边,直到她平安生产。王后生了一个女儿,父皇很高兴。渐渐的,我们被遗忘了。长大后我们才知道,父皇找到我们不是因为心里有着我娘,而是为了传承他们皇室血脉。其实在他心里,只有若惜才是正统。”
“一个男人最想看到的就是心爱的女人能为自己生下孩子,西域王老来得女,心里自然很是开心。或许在他心里你们也同样重要,只是当时的心情让他暂时忘记了你们。”安路觉反倒觉得他们很可怜,顿时有种安慰他们的心态。
“毕竟我们身体里也流着他的血液,他怎么会对我们不管不顾,就算他对娘没有感情,但是我们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同样是孩子,始终有着天壤之别。若惜五岁那年,王后大病了一场,最后还是离开了父皇。失去王后后,父皇情绪很是低落,他便把我们交给大将军,让他教我们武功,而若惜成天陪在他身边,或许正因是若惜的存在,父皇才得已恢复自我。”
“若惜从小便古灵精怪,还不到十岁的她竟然从河边救起一个中原人。她花了很长时间,很大的精力,终于救醒了中原人。或许是因为感恩吧,他一直留在西域,守在若惜身边。”
“你们西域有中原人?”安路觉惊讶。
“是,此人正是西域的军师,也就是挑战安辰逸的老者。”
“原来是他。”没想到西域军师竟然是中原人,更想不到看似江湖老前辈的他,竟然为了救命之恩,连自己的中原土地都要拱手让人。气愤中的安路觉又怎知莫落子真正的心思。
“这次让莫落子引开安辰逸正是若惜的计划。”
“那个女将军就是若惜吗?”
“是的。她比父皇有野心,挑起两国的战争若惜是主谋。从小父皇就宠她,听从她的每个建议,长大后她更是得寸进尺,她竟想着一统中原,她不仅仅只想着西域一方领土的公主,她想坐上天下第一公主的空座。”
“依此看来,她现在最大的心愿是想成为天下第一公主,日后说不定就想成为天下第一女皇。”
听安路觉此言,哈闻兄弟面面相视,他们肯定了安路觉的说词。“不过听了几句介绍,你竟然能看出若惜的本质。我们也有这种想法,无奈父皇听不进去。”
“他如果能听进去你们的建议,就不会任由若惜发展到今天。她的身边有着武功高强的军师,西域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安路觉也是此时才得知,原来安国的敌人不是西域王,而是那个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