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爱美人妾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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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爱美人妾爱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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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轻语看了看被指甲掐出血痕的掌心,道:“就说我已经许人了,他总不能抢亲吧。”

何旭然白了他一眼,嗔怪地骂道:“没羞的丫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何轻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谄媚地笑道:“爹爹肯定有好法子,快告诉语儿吧!”

何旭然摸着胡子,故作神秘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是什么妙计?”何轻语双手托着腮,洗耳恭听。

何旭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头一仰,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道:“不告诉你!”

“爹爹最讨厌了,就喜欢卖关子。”何轻语不满地嚷道。

何旭然的笑声在屋外响起,何轻语知道何旭然说不告诉你,她再怎么撒娇也是问不出来的,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何旭然是不想让她担忧,顺他之意,没有去问,唤婢女进来帮她上药。

第二天是腊月初八腊八节,清晨,雪霁天晴,微光照映在窗棂上,何轻语起床梳洗,采薇带着添香和绮儿在伺候她,听到外面小丫鬟叽里呱啦的声音,何轻语笑问道:“她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缃儿说要腌腊八蒜吃,那几个小的就跟着她一起闹腾。”因不用出门,采薇给何轻语挽了个小巧的偏髻,用以红绳系着,发间点缀几朵嫩黄色的腊梅花,两颊侧垂着秀发编成数个小辫,用红绳系着,多出来的红绳结成小花,嫩黄粉红相映,衬得何轻语更加的粉红玉琢。

腊八蒜何轻语吃过,怎么腌却不知道,便有些好奇,穿上粉红绣牡丹的风毛圆领棉袍,接过添香递过来的铜质小手炉,笑道:“我们也去瞧瞧。”

一行人走进院子的小厨房里,子衿和几个小的在剥着蒜皮,缃儿在一旁挑米醋,拿着小银匙舀碗里的米醋在尝。看见何轻语进来,绿穗上前笑问道:“小姐可是饿了?奴婢拿燕窝盏给小姐吃。”

“我还不饿,我是来看你们怎么做腊八蒜的。”何轻语笑道。

缃儿搬来凳子,请何轻语坐下,笑道:“紫皮的新蒜腌腊八蒜好吃又好看。”说着从蒜堆里扒拉着选出一枚来,给何轻语看。

“没什么特别的呀?”何轻语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缃儿笑,把外皮剥开,露出紫色的外皮,“这样的紫皮蒜,腌出来后是翠绿的,蒜瓣都是透亮的,嚼起来格外的脆。”

“我只吃过白色的,没吃过翠绿的,到时候要好好尝尝。”何轻语笑道。

“小姐闻闻这个醋。”缃儿把醋端了过来,“是不是与别的醋有什么不一样的?”

何轻语凑近闻了闻,笑道:“这味道似乎跟平常吃的醋不太一样。”

“腌腊八蒜看着很简单,可是要想腌得好看,可不容易,这醋是用今年的新稻米制出来的,酸里带着甜味,腌出来的腊八蒜要比用老陈醋腌出来的好吃些。”

“缃儿知道的还真多呀。”采薇笑道。

缃儿脸微红,道:“我在乡下的时候,看我娘腌过几回就学会了。”

子衿她们选好蒜,剥了皮,盛放在干净的竹筐内,用水洗了一下,放在灶上阴干。何轻语回房用过早膳后,又过来接着看。

见何轻语来了,缃儿拿出准备好的腌菜瓦坛,把糖抹在坛底,接着放下蒜瓣,一个一个放好,摆平,拿起米醋沿着坛口缓缓的倒进去。

“这醋只要没过蒜就可以了。”缃儿伸手去试了试,用小碗把坛口罩上,放了一些坛沿水,把坛子放在阴冷的角落,“小姐,再等十天就可以吃了。”

“我也来试试。”何轻语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缃儿笑着把一个小坛子放到她面前,子衿端来竹筐,何轻语小心翼翼地把蒜瓣一个一个地放进去,摆平。

小厨房内主仆几个正玩得开心,李嬷嬷走了进来,行礼道:“小姐,送去给醇亲王府和老太太那边的腊八粥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送过去?”

“现在就送过去吧!让他们路上小心些。”何轻语一边往坛子里倒米醋,一边应道。

“是。”李嬷嬷转身出门,不料被迎面跑来的人撞得一个踉跄,“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哎哟,瞎了你眼,朝哪里跑?”

何轻语等人听到骂声,都走了出来。子衿几个见状忙上前扶起了李嬷嬷,撞到李嬷嬷的是何轻语派出去伺候沈燕如的丫鬟夏兰,见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何轻语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赵老太太要去找……赵公子,沈先生拦不住,只好把实情告诉了她,她不信,说沈先生诅咒她儿子,拿拐杖追着沈先生打。”

一听这话,何轻语提起裙就往外跑。

“小姐,你慢些,你慢些,仔细脚下雪滑。”急得丫鬟们在后面直叫。

一进院子,就听到赵母怒吼的声音。何轻语冲进房间,就看见沈燕如满脸是血地跪在房中,白色的衣襟上也满是血迹,扭头对跟进来的丫鬟道:“快去请大夫。”

采薇转身出去找人。

何轻语跑到沈燕如面前,用丝帕按住她还在出血的伤口,扭头对着还在破口大骂的赵母吼道:“闭嘴!”

赵母一惊,声音嘎然而止。

“先生快起来。”何轻语把沈燕如扶到椅子上坐下。

“这是我赵家的家务事,与你有什么相关,你马上给我出去。”赵母回过神来,举起拐杖就要赶何轻语。

绮儿见状,冲上前去伸用接住了拐杖,使了个巧劲,把拐杖夺走。赵母没了拐杖的支撑,向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倒。

“绮儿,你怎么样?打到你了没有?”何轻语忙问道。

“小姐,奴婢没事。”绮儿浅浅一笑。

何轻语瞪着赵母,道:“老太太,请你搞清楚,这里是何家,要出去的是你。”

“婆婆打媳妇天经地义,要你多管闲事。”赵母生气地道。

何轻语冷笑一声,懒得跟她啰嗦,“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

“不要,语儿。”沈燕如出言阻止。

“老太太,我给先生面子,暂且留你在这里住下。你要是再敢动手打先生,我就立刻把你丢出去,这外面冰天雪地的肯定冻死你。”何轻语出言恐吓赵母。

赵母一向欺软怕硬,被何轻语一吓,就不敢再说话,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地道:“你们都不是人,你们欺负老太婆,等我家仁儿回来,我要他打你们的板子,狠狠地打,把你们全都打死。”

何轻语皱皱眉,没去理会她的胡话。一会大夫请到,何轻语进到内室回避,又让婢女把赵母架去了隔壁房间。沈燕如的伤看着吓人,好在并不算太严重,上了药,便止住了血。

“先生,她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避开?”看着沈燕如额头上那一圈布带,何轻语心疼地道。

沈燕如拉过她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道:“别担心,我没事。”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何轻语撅着嘴,不满地道,“那个老太太下手也太狠了。”

沈燕如不愿去抱怨老年丧子的赵母,岔开话题道:“语儿,你能不能帮我找间小院?”

何轻语一怔,“找小院做什么?你在这里住着不好吗?”

“语儿,不是不好,而是……”沈燕如偏开头,“语儿,帮我找间小院吧!”

何轻语倏地明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而且就快过年,她是丧家,要避忌一些,不方便在何家暂居,轻叹道:“不用单独找院子,你就带着赵老太太去小面馆住,那里还有两间空房,再说有青稞和蓝秣在那边照顾你,我也放心。”

“谢谢你语儿。”沈燕如轻声道谢。

“先生,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沈燕如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头上的碧玉钗,打开首饰盒,拿出一朵白色的绢花,别在发间,为赵智仁带孝。

何轻语看着那白花,脸色微黯,沈燕如二十多岁就守寡,这日子要怎么熬下去啊?

沈燕如起身,眼前发黑,晃了晃,险些跌倒。何轻语忙上前扶她坐下,转身时宽大的衣袖带翻了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粉红色的胭脂散满一地,空气里弥漫起淡淡的桃花香。

沈燕如看到那盒胭脂,眼中一亮,一把抓住何轻语的手,道:“语儿,你有没有兴趣开个胭脂店?”

“啊?”何轻语没反应过来。

“我听芷婷说,你开了好几家店,你有没有兴趣再开一家胭脂店?语儿,我做的胭脂比那些胭脂铺的胭脂都好,一定能帮你挣钱的。”沈燕如急切地道。

何轻语略一沉吟,道:“是个好主意,我这就让何管家帮我去找店铺。”

“谢谢你语儿。”沈燕如欣喜不已,刚才她还在为搬出去无法维生感到心焦,想不到现在就有了挣钱的门路。

“是先生帮我想到了一个挣钱的生意,该说谢谢的是我。”何轻语笑道。

师生俩又商量了一下,何轻语就去找何方找店铺。采薇怕赵母再行凶,安排了几个粗使婆子守着她。赵母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明白,儿子已死,她以后要依附沈燕如生活,对沈燕如虽没什么好脸色,却不敢再动手打她。

黄昏时,停了一天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荡而下,凛冽的北风在屋外呜呜做响,卷起片片雪花,满天飞舞,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割得人脸上身上生疼。

沈燕如隔窗望去,轻叹道:“园林萧索,亭台寂静,万木皆冻凋伤……”

“先生何苦做悲词,这四季轮回,本是寻常之事,冬去春来,自然万物复苏。”何轻语打断她的话,劝道。

沈燕如勉力一笑,道:“时辰不早,我不扰你休息,先过去了。”

何轻语默默点了点头,打发婢女送沈燕如回房,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在风雪中更显伶仃,长叹一声。

帘起风入,房里白玉瓷瓶中供着的两枝红梅,被寒风一吹,片片凋零,花瓣落在冷冷地地上,枝上只余嫩黄的花蕊,清香一缕。

第十九章

腊月初九,喝完腊八粥的汉英宗终于想起了何旭然,派人召他前去。送走何旭然,何轻语就陪着沈燕如婆媳,带着几个婢女,坐马车往小面馆去。

“这里能住人吗?”赵母一进院子,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宁肯站在游廊上吹风,也不愿进房去。沈燕如苦劝了半天,她才老大不情愿的进正房坐下。

何轻语也不去理会她,和沈燕如说着开胭脂店需要准备的东西。赵母听得皱紧双眉,厉声道:“你是个妇道人家,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去做生意?”

“婆婆,若是不出去做生意赚钱,我们要靠什么度日?”沈燕如柔声问道。

何轻语抿紧唇角,斜眼看赵母如何回答。

赵母指着何轻语道:“她是你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母,由她供养我们理所应当。”

这个回答出乎屋内所有的人意料之外,众人微愕,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母,这么不要脸的话,她怎么可以说得如此理所应当?

闻言,沈燕如是羞愧难当,清瘦苍白的脸胀得通红,道:“婆婆,我教语儿时,是收过束修的,语儿并不欠我什么。我们家的事语儿原本可以袖手旁观,而今她不但收留我们这么多天,还帮我们报官捉拿了打死相公的凶手,又愿意拿银子出来让我做生意,供养婆婆,对我们可谓是仁至义尽,您怎么还能说出这样不……的话来?”

“哈!你这扫把星,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教训起婆婆来了!”赵母恼羞成怒,举起拐杖就要打人。站在何轻语身后的绮儿和秦嬷嬷同时上前拦住了她。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这话说的不错,我供养我先生的确理所应当。”何轻语斜睇赵母一眼,口气一转,“可是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养你?”

赵母眸光闪烁,嘴唇蠕动了一下,垂首不语。

余婆婆鄙夷地斜了眼赵母,道:“这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却不可以没有骨气。只要有手有脚就能养活自己。”

沈燕如道:“语儿,开店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好。”何轻语点头道。

略坐了半个时辰,缇儿进来说西厢房收拾好了。房间虽小,也能安身,沈燕如再次向何轻语道谢,可赵母却嫌房间狭小简陋,坐在椅子上小声抱怨着。

“多少人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如今能有瓦遮头,有饭吃、有衣穿已是老天保佑,人呀,是要懂得知足的,不要得陇望蜀!”秦嬷嬷看不过去,插嘴道。

“妈妈的学识见长呀,连得陇望蜀这句成语都知道了。”何轻语怕沈燕如难过,笑着岔开话题。

秦嬷嬷笑道:“老奴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个才高八斗的主子,自然就能在孔夫子面前卖弄学问。”

众人笑道:“这真是说不得,一说到越发卖弄上了!嘴里的词是一个一个往外蹦。”

“小姐,依老奴的意思,也别在这里打扰沈先生收拾东西,还是到正房去坐着,芷婷她们只怕已经准备好午膳了。”沈燕如新寡,不好说笑,秦嬷嬷人老精明,自然明了,招呼大家出去,免得赵母又寻事骂人。

何轻语点头称是,领着众人出来。沈燕如婆媳这也算是安顿好,何轻语陪她们用过午膳,闲话了几句,又嘱咐蓝秣和青梨好生照顾沈燕如,才上车回家。

天气寒冷,大街上的空荡荡的只有两三个行人在赶路,失去了往日的热闹,马车辗过满是积雪的街道,发出单调的咯吱声。忽听前方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车夫怕来人冲撞了马车,正要把马车往路边上,却发现前方来人领头的是何家大管家何方,忙扬声问道:“大管家,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何方勒马停下,急声问道:“小姐可在车上?”

听到何方的声音,何轻语撩开窗帘,“何管家,有什么事?”

“小姐,老爷他……”何方一脸悲痛地道,“小姐,你快回府去见老爷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

何轻语几乎被这四个字震得魂飞魄散,双手紧紧地抓着车窗,指甲几乎陷进木头中。车夫不等她吩咐,已扬鞭催马,疾速向前。

马车还没停稳,何轻语就抢在婢女们的前面,掀帘跳了下来,谁知裙摆过长,她跳下来,就摔倒在地,衣裳上沾上了雪水。

“小姐!”婢女们一声惊呼,还不等她们跳下来扶,何轻语已爬了起来,提起裙,跌跌撞撞地往府里跑去。

何旭然住的正房外围着很多人,何轻语不知道他们是谁,也无心去管他们是谁,一路跑进了房间。

何旭然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脸前。汉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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