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男人只能人你一个的想法。”何旭然有三房妾室,徐家的男子都纳有妾,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何轻语,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言庭羲百思不得其解。
何轻语一怔,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他,她来自未来,那里是一夫一妻制。突然想到在现代社会那些包二奶的、那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神色黯然,唇边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在现代明文规定要一夫一妻制,尚且还有男人无法遵守。在这个男人纳妾,上秦楼楚馆是合法社会,要男人只有一个女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还是别去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一个人干干净净的过日子吧!
“我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喜欢用。男人也是一样。”何轻语给出了答案。
“你嫌弃我?”言庭羲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表情,她把他和东西同等起来,这让他无法接受。
何轻语无视他脸上那抹受伤的表情,道:“王爷,你已经有那么多女人和红颜知已,少一两个爱慕者无损你的颜面,就不要在意我古怪的想法了。”
那么多女人和红颜知己!
言庭羲苦笑,她那里是有什么洁癖,更不是有什么古怪的想法,而是她是在吃醋,她在吃那些女人的醋。他认为他找到了答案,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开心,“语儿,我是有过许多女人,可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们,她们更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王爷,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想再重复。”何轻语不耐烦地起身向卧室走去,“天色不早,妾身要休息了,王爷请自便。”
“语儿!”言庭羲伸手抓住了何轻语的衣角,“语儿,嫁给我为妻,你是否后悔过?”
后悔?
对圣意难违,是汉英宗强行把她指给他为妻的,她根本就没有后悔的机会。既然没有后悔的机会,就权当她没有后悔吧!因此,何轻语摇了摇头。
看到何轻语摇头,言庭羲有些欣喜,她不后悔嫁给他,她果然是在吃醋,他忽略了他们是指婚的这个事实,柔声问道:“语儿,我今天可不可以留下来?”
何轻语眸光微转,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淡淡笑道:“王爷要留下,就只能睡软榻。”
言庭羲愕然,“语儿,你刚才说你不后悔。”
“言庭羲,我不后悔,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后悔。”何轻语用力把衣角抽了出来,“言庭羲,你事事精明,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你始终不明白呢?”
“你要我明白什么?”言庭羲皱眉。
第二十一章
真是个大棒槌!
想了这么多天,都没想明白。
何轻语偏头直视言庭羲认真的双眸,就看在他愿意想这件事的份上,再跟他谈一次,把问题彻底解决,免得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回,他不累,她累。
走回原处坐下,何轻语正颜道:“言庭羲,不是我要你明白什么,而是事实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容忍她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女人要的是两个人相依相伴,互为彼此的唯一,不管风雨飘摇,不管外面有多少诱惑,两个人都能坚定地携手渡过每个春夏秋冬,不离不弃。”
“可是,自古以来男人就是三妻四妾。”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闺中怨妇,抑郁而终。所有才会有妻妾相争,嫡庶相残,几败俱伤的惨剧。所以才会有知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心碎。”何轻语不忿的冷笑道。男人娶三妻四妾,无关情爱,不过是贪心不足,偏偏还有那些愚蠢的女人为了讨男人欢心,争得头破血流。
“你不能一概论全,也有妻妾和睦,夫妻情深,妻贤夫荣,一门和气的。”
“那都是假像,妻妾从来都不相容,这世上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心甘情愿地与人共享丈夫。”
言庭羲微眯起双眼,“语儿,你应该知道,就算贵为公主,在礼法上,也无法阻止丈夫纳妾。唐朝房玄龄的夫人,妒嫉成性,喝醋一事,贻笑天下,你难道要效仿她?”
何轻语挑眉道:“言庭羲,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不爱你,所以我不会效仿房夫人,阻止你纳妾的。皇上若还要再赏赐你美人,你大可全部收回府中,我定会笑脸相迎。更何况房夫人并不是嫉妒那些女人才喝醋的,她是宁死也不愿与别的女人共夫。爱是一心一意,容不得三心二意,爱如果可以朝令夕改,便不值得珍惜。爱一个人时,会希望对方也同样爱你,只对你哭,只对你笑,任旁人再好,他的眼中只有你。”
言庭羲脸上闪过几抹异色,眼色由浅转浓,似有什么东西在眸底化开,又凝结。
“我知道,我说的这番话,在世人看来是天理不容,于礼不合的,但是这是每个女人心中所想所求的。”何轻语轻叹一声,“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女人要的其实不多。”
言庭羲扬了扬眉,眸光清亮地盯着何轻语,柔声问道:“语儿,你不爱我,是不是因为我有太多女人。”
何轻语一怔,吐出一个字,“是。”
“如果我送走她们,独爱你一个人,你会不会爱上我?”既然已经知道问题所在,言庭羲立刻解决问题。
何轻语惊愕地张大了嘴,他这是要为她散尽红颜,搏她欢心?
“语儿,你会不会爱上我?”言庭羲执着地追问道。
何轻语盯着言庭羲的眼睛,直言不讳地道:“言庭羲,我不敢爱上你。”
“为什么?”言庭羲惊愕,爱上他有这么可怕吗?
“因为爱上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你现在可以为我散尽红颜,可是以后你还是可以再纳姬妾。而我呢,一旦付出真心之后,就再难抽身。我怕到时,你的背叛,会让我万劫不复,会让我玉石俱焚。”何轻语笑得悲苦,笑得无奈,说的却是实言,从来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
言庭羲面色阴沉,“语儿,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不可信。”
“言庭羲,不是你不可信,而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改变的就是人心。”何轻语叹了一声,“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会爱上我。”
“为什么我不会爱上你。”
何轻语偏着头笑问道:“你爱我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言庭羲伸手握住何轻语的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他爱她,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这个理由无法令人信服,何轻语挑挑眉,问道:“那若是别的女人嫁给你为妻,你也会爱上她吗?”
“我只知道我的妻子是你,我爱你就够了,至于别的女人,我不曾娶,无从谈及爱与不爱。”言庭羲狡猾地回避了何轻语的问题。
“言庭羲,这府里还住着八位你的姬妾,难道你一个也不爱?”
“不爱。”言庭羲毫不迟疑地回答,“她们都不是我要纳进来的,三个是皇上指的,四个是同僚送的,一个是母妃给的。”
“我也不是你要娶的。”何轻语闲闲地提醒他道。
“语儿,妻与妾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女人。”何轻语明知故问。
言庭羲眸底划过一抹宠溺的笑意,正颜道:“妻,妇与夫齐者也。明媒正娶,委以中馈,传承子嗣,生同衾,死同穴。妾……”
采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同侍卫有急事求见。”
“语儿,我先出去看看。”言庭羲松开何轻语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何轻语看着晃动的门帘,若有所思。
片刻,言庭羲又走了进来,笑道:“语儿,父王有事找我,你早些休息。”
“嗯。”何轻语点了点头,看着门帘又重新落下。
“王妃,夜深该歇息了。”采薇和子衿来伺候何轻语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何轻语久久无法入眠,她很清楚,她与言庭羲的婚姻是今生无法更改的事实,她爱不爱他,这辈子,她都注定要以汾阳王妃的身份生活下去。言庭羲那番话,她让她记起了一个她忽略很久的问题,继承汾阳王府的爵位必须是她这个正妃生出来的嫡子,而何家的家主,同样也要她生的儿子才能继承。生儿子的事,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也就是说她必须要跟言庭羲同床。
同床?
她嫁进王府已有几个月,言庭羲一直都没有强迫与她同床,这也算是一种尊重吧!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或许也只能先婚后爱。
他说爱她,她应该相信吗?天下间,没有做妻子的不希望得到丈夫的爱。所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爱她,在不能逃避的情况下,她愿意接受他的爱。只是她应不应该爱他呢?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去爱丈夫!
要爱上言庭羲,其实还是什么困难事。只是爱一个人就要把心托付出去,这太冒险,万一丢失怎么办?
远处传来三更鼓响的声音,夜已深,何轻语打了个呵欠,睡觉吧!她才十六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好,不用这么着急跟他上床生孩子,慢慢来,看他的表现再决定,是否把心托付出去,这爱可不是嘴巴上说说就可以的,何况说爱的男人劣迹斑斑,要她轻易相信,不可能。
何轻语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翌日清晨,何轻语去给太妃请安,婆媳俩正坐着闲聊,五郡主府上的人赶过来报喜,五郡主昨儿夜里不舒服,请大夫一瞧,有两个月身孕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太妃双手合十,把五郡主怀孕的功劳全归功给了送子观音。
“恭喜母妃(太妃)。”何轻语和屋里的婢女婆子忙给太妃道喜。
“同喜同喜。”太妃满脸笑容,“明天我要去护国寺添香油钱,多谢菩萨保佑,希望这次生个小子。”
“有太妃这么诚心为五郡主祈福,五郡主这次一定可以一索得男。”张嬷嬷笑颜。其他人跟着凑趣,太妃笑得合不拢嘴。
何轻语若有所思地端起杯子,浅啜一口香茶。
操完女儿的心,太妃又要操心儿子媳妇的事了,笑吟吟地看着何轻语,道:“语儿,你和羲儿也要努力些,快点生个孙儿给我这老太太抱啊!”
何轻语用力咽下差点喷出嘴的香茶,努力维持平静面容,低眉顺目,轻柔地应道:“是,母妃。”
“这就好!自打你们成亲后,我就天天盼着抱孙儿,语儿,你一定不会辜负母妃的期盼的,是吧?”门帘一响,言庭羲走了进来,太妃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羲儿,你说呢?”
“母妃说的是。我们不会辜负母妃的期盼,会努力的。”言庭羲看着他的妻子,笑得意味深长。
何轻语低头,假装没听到。
“头胎就生个大胖小子,以后再有弟弟妹妹也好照顾。”连影都没有的事,可太妃却已经在畅未来了。
“是小子还是闺女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母子平安,健健康康就好。”言庭羲笑应道。
“先开花后结果也好,儿子好是好,可还是闺女跟娘贴心。”太妃笑道。
“那就生一对龙凤胎,有儿有女。”言庭羲陪着太妃说得热闹,而何轻语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一对明显已经处于不正常范围内的母子,坐在那里闷声喝茶。
几个嬷嬷也在一旁凑趣,越说越玩,都已经扯到小世子满月的事去了。何轻语嘴角微微抽搐,再说下去,就该她喝媳妇茶了。
“我该去佛堂给菩萨上香了,你们就退下吧!”太妃见何轻语不肯说话,只当她害羞,笑着结束了话题,赶他们出去。
“是,母妃。”何轻语和言庭羲行礼退了出来。
“昨夜父王找你什么事?”何轻语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跟在身后的婢女们,小声问道。
“是有关于府中眼线的事,父王的意思是,既然酝王已经开始动手,我们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直接把那十一个人全打发出去,让那些幕后的人知道,他们那些阴谋诡计,我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要除掉他们轻而易举。”言庭羲低声道。
何轻语长舒了口气,道:“这几天为了想合理的理由赶人,可费了我不少精神,这下好了,一劳永逸,谢谢父王。”
“这些天真是辛苦我家娘子了。”言庭羲笑道。
“你知道就好。”何轻语微微挑眉。
言庭羲笑出了声,两人并肩走进议事厅。
议事厅内,四大管家垂手而立。外宅内院的管事们、嬷嬷、媳妇子、婢女依次站在厅外。有近百人之多,但是很安静,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等两人在厅内椅子上坐下,婢女奉上热茶,卢五勇才上前道:“王爷、王妃,奴才已经把府上的人都集合起来,请王爷王妃示下。”
“本王府中不留欺凌背主之人。卢五勇,这名单上的这些人全部送到兵部去,就说我的话,把他们全都送到南疆为奴,永远不许再回来。”言庭羲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卢五勇上前恭敬地接了过去,“把他们的家人也全部逐出府去,遣到鹰潭庄去做粗活,永远不许再回府上当差。”
“是,王爷。”卢五勇应了一声。
那十一个人有的是二等管事,有的是三等管事,有管事嬷嬷,也有在姨娘面前当差的婢女,一听言庭羲说的话,就知道事发。而言庭羲连处置的话都说了出来,就表明不容他们辩解,挣扎了几下,就被堵了嘴,一脸死灰地架了出去。
“这背主的下场,你们都看清楚了,自个掂量掂量。”言庭羲说完,就领着何轻语走出了议事厅。
离开议事厅没多远,就见何轻语身边的文嬷嬷匆匆赶来,“王妃,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何轻语一惊。
“胭脂庄,绸缎铺和成衣店三处突发大火。”
“可伤到人?”何轻语忙问道。
“人到没有伤到,只是受了点惊吓。”
何轻语松了口气,道:“没伤到人就好。子衿,叫他们备车,我要过去看看。”
“来人,拿我的帖子,去应天府报官,让应天府好好查。”言庭羲开口道。
一个铺子失火,可以说是意外,三个铺子同时失火,必是人为。何轻语想了想,点头道:“让应天府查更好。倒省了我的事,那我就去看看沈先生她们怎么样了。”
“你小心些。”言庭羲嘱咐道。
“知道。”何轻语领着子衿、缇儿带着文嬷嬷等人出门去看沈燕如和青稞。
店铺里的人都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事,可见放火的人不想伤人。只是铺面损失惨重,里面的东西几乎都烧光了,店铺也烧得面目全非。
“这事让大伙受惊了,现在店子没法开,你们要回家看望家人的就先回家看望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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