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跑,看见你娘追就赶紧给她,挨一巴掌多不值。”
“嗯。”娇娇仰着脑袋听她说话,然后重重的点头,竟把闵青兰逗笑了:“没你这么教孩子的!娇娇是个姑娘家家的,你就这么教吧,早晚成了土匪!以后咱么寻婆家?”
“切……”苏夏至撇着嘴继续仰着脑袋研究如何把地上的一堆葡萄样子搭到架上去:“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咱闵家的女儿虽然没有皇帝家的尊贵,但也个个都是宝贝疙瘩的,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提亲的准能踢破了门槛!”
闵青兰脸上的笑容一凝,随即她快步走回了东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麻绳和一把剪子,眼睛有些红。
“感动吧?惭愧吧?以后对我好点!”苏夏至知道大姑子是心有所想,又记起了周几对她两个女儿的嫌弃,越是这样,她才越对娇娇和乐乐好,就是让那些不开眼的东西都看看:女儿在闵家一样的娇贵,半点不比男娃差!
见弟妹挺着个小肚子不忘贫嘴,闵青兰也忍不住笑了:“你可是别生闺女,到时候非让你给宠的没了样儿!”
低头瞅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苏夏至微微一笑:“这倒是,我要是生了闺女,秀才一准儿给宠的没了边儿……”
“一说岚笙我就想问呢,这都五月,京城那边就没有一点消息啊?按说春试早就完了啊。”闵青兰把手里的麻绳和剪子递给她,自己则进屋搬了椅子放在葡萄架下站了上去。
“我昨天还到县衙去问过,赵主簿说算着日子,公文就是这一两天到,明日我去铺子转的时候再去问问。”剪了一段麻绳递给大姑子,苏夏至也在计算着秀才回来的日期。
“你也别急,要是中了啊,咱们这里就会送喜报,十里八乡的都能知道。岚笙苦熬了那么多年,我想他怎么也能考取进士。”
苏夏至没有说话。
她想的与闵青兰不同,秀才考得好,她会比谁都高兴。可说心里话,她又不是很希望秀才考得太好!
因为那会使他更加的耀眼夺目,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他。
苏夏至倒不是怕秀才被别的女人看上缠上,而是他过多的展示了才华会被上位者重视,继而给放到身边提拔培养着,那他们夫妻苦怕就要过上一阵两地分居的日子了……
她现在这样大着肚子,已经不可能长途跋涉地去找他了。
那就只能忍受更长久的分别。苏夏至不想这样。
“明天我再去县衙问问,总是过去问了我才踏实。”又递了一根麻绳上去,苏夏至轻声说道。
……
五月的天气不算很热,夜里睡觉盖上一床夹被正是舒服的时候。
苏夏至洗了澡,从里到外换了身衣服早早的上了坑。
院子里的猫小白发出哈赤哈赤的声音,她在里屋都听得真切。
可见那头大狗又卧倒了东屋的门口去看着闵青兰了。
猫小白虽然不会对闵青兰做出凶恶的姿态,但也不会像对苏夏至那样去对她表现友好,总是一副很戒备她似的模样。
气得闵青兰骂了它几次,不过猫小白依旧如故,你爱骂不骂,反正它也听不懂。
躺在炕上,骑着秀才的枕头,苏夏至把面馆和仕林春的事情都过了一遍,想着明儿一早先去酒楼看看,听韩陆青说最近添了几道新蔡,她正好过去试试看。
几处的生意都慢慢的进入了正轨,苏夏至虽然依旧的操心,可以及不用时时刻刻在各处盯着。
尤其是面馆的生意,更是火爆到连小胖子都特意跑去吃了几次,最后还非要在苏夏至家里入伙,说以后可以再找安先生继续学习一段时间。
“小胖子就是个吃货……”想起那个圆头圆脑的机灵鬼苏夏至一阵轻笑,慢慢地闭上了眼。
孩子发育的很好,每日都精力无比旺盛地在她的肚子里活动着,现在她想忽视他的存在都不行了。小家伙的动作越来越大,每隔一会儿就会自娱自乐的折腾片刻,因此苏夏至分外的嗜睡,只要孩子安静下来,她便马上困意袭来……
怀孕让身体并不是很好的她有些吃力,毕竟每天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她。
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猫小白的‘哈赤’声大了些,苏夏至并未在意,睡意朦胧间她强睁了一下眼睛,只觉得后窗透进来的月色挺好,今儿是十几了?难道是满月么……苏夏至稀里糊涂的想到,渐渐睡去。
外屋一声轻响,似乎是窗户开合的声音,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声之后,外屋的油灯亮了起来。
苏夏至突然睁开了眼,心里突地一跳!不是害怕,而是莫名的兴奋……
她知道屋里进来了人,她也知道那人点了灯,她侧身朝里躺着,外面的脚步很轻很轻,她知道对方在走近……
看着映在墙壁上的光影摇曳,那份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在离她越来越近,苏夏至的心几乎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秀才?”她的话轻到不能再轻。
脚步声止了,墙上摇曳的灯光也安静了,只有那是她觉得温暖的感觉愈浓……
“不要过来!”她轻声喝道,心里有着突如其来的气恼!
这个混蛋啊,竟把她一个人仍在家里好几个月!
掀开夹被,苏夏至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怀里还抱着他的枕头,她扭头看向他,那个她一直想得心都疼了的混蛋……
“娘子。”虽然好久不曾这么叫她,可这两个字仍旧是脱口而出,一手执灯,一手撩着门帘的闵岚笙眼光烁烁地望向那个天天都思念的女人:“我回来啦……”
两个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都有笑意,都含着泪光,恶狠狠的在对方的脸上,身上一寸一寸地打量着,贪恋的像两只许久没有见到实物的饿狼一般,眼里只有彼此!
“不对啊……”苏夏至喃喃地说道:“怎么变了……”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她看出来了,他的如玉的脸颊似乎有些消瘦了。
“我有!我有!帝都的食物那么难吃,为夫一日三餐也都吃了!”闵岚笙急急的表白着。娘子是个色胚,最喜欢盯着他傻傻地看,可如今她的眼神让他受伤!
“还是不对……”苏夏至扔了怀中枕头,一下跳下炕去,拉着他走到炕边上,接过他手中的油灯放在了炕桌上,然后退开一步愣愣的看着他:“你做官啦?”
“嗯。”他得意的点头,并双臂展开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这是官袍……娘子……”
伸手毫不犹豫的解开他的腰带,脱了那间老气横秋的墨绿色的袍子看也不看一眼的丢在地上,又摘了他的乌沙回手往炕上一扔,在扒了他系的严严实实的里衣和衬裤,只片刻,闵岚笙就赤条条的呈现在了苏夏至的面前。
“嗯……”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轻声说道:“这才是我的秀才呐……”
☆、第三十九章 短暂相聚
闵岚笙如初生婴儿一样的被娘子剥了个精光,俏脸红红的伸臂抱住了她,口中吃吃笑着轻声说道:“娘子还叫我秀才啊……为夫可是先中了举人后又中了进士呢……”
举人?趴在他的胸前幸福的要死的苏夏至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到了安举人那个老狐狸,随即她摇了摇头。
进士?脑袋摇晃的动作有点大,她觉得有些晕,‘进士’不就是‘近视’吗……这个更不好!
“秀才。”她抬了头轻声的唤他。
“嗳。”他微笑着应了。
眼中的秀才正目光温柔的低头望着她,那是让她眷恋的温暖。
踮起足尖苏夏至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只轻轻的一个触碰就分开了:“我喜欢叫你秀才……”
人生百年,转瞬即逝,红颜白发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我死过,所以我知道生命的脆弱与短暂,刹那芳华间,我心深处永远爱的是那个最初的你,是那个无关财富,无关身份地位,只是那个在我面前会撒娇的你……
所以,只有脱去那身碍眼的官袍,我才想更想拥抱你……
“嗳。”他依旧是温柔的回应。
对视了片刻,闵岚笙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地将苏夏至拉开了些:“让为夫看看。”
“看什么?”直到现在也没能从他突然出现的眩晕里抽离出来的苏夏至觉得自己就像在喝了几杯烈酒之后的感觉:初时好似没什么事,而后却越来越晕……
晕到总觉得对面的他是不真实的。
“看看孩子。”他红着脸认真的在她的腰肢上打量着,然后一双素手伸向了她胸前结的乱七八糟的带子:“我想看看你们……”
苏夏至好想伸手止住他的动作,她是真的害羞啊……
可垂着的两只手臂依旧是垂着,她任由他为自己宽衣解带……
油灯里的灯花爆裂,发出轻微的声响,屋里的灯光摇曳了一下,黯淡了许多,该添灯油了吧,苏夏至迟疑着响着,在他如此专注的视线里,她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眼前的女子在幽暗飘忽的光影下有些朦胧,美的使人沉醉,原来做了母亲的女子竟如春风一般的安怡……
闵岚笙痴痴地看着她,眼里是湿润的。
她的四肢依旧是那么纤细,娇小的身材变化并不大,只是脱了她的衣衫他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孩子已经这般大了!
苏夏至的手自然的轻抚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不敢看他,怕他嫌弃自己变得蠢笨的样子,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害怕这些。
“娘子啊……”走近她,将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抱起放在了炕上,他俯身吻住了她,眼角的泪水落在了她的额上:“辛苦你了……”
与他在一起苏夏至觉得自己是脆弱的,总是很容易就被他的一句话,一个笑容所打动,然后就想一只傻乎乎的蛾子一样奋不顾身的飞向他最浓烈的热情里。
他轻轻的一句话就让她委屈的落了泪,可……现在她只觉得幸福啊,为什么还会泪流不止呢……
情不自禁的开始,他想要她,
情不自禁的迎合,太想他了啊。
短暂的欢好,他控制着自己,不能伤了她和孩子,而苏夏至却在嘿嘿地傻笑!
她用拇指掐着小指的指尖在他的眼前晃动着:“哎,才这么……短短的时间呢……”
秀才笑着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口中咬了一下:“为夫给你攒着,等你生了孩子的……”
两个人对着吃吃的傻笑,就是想笑,身子紧紧的相拥着躺在凌乱的炕上好一会儿,闵岚笙才想起要躺在枕头上。
伸手在旁边摸着,摸到枕头后一把抓了过来,才发现手里还抓了别的东西。
“还留着?”把枕头给娘子放到了头下,又拉过被子来将两人盖好,闵岚笙才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细看,那个他亲手画的扫晴娘如今已经脏的没了模样。
“嗯,就放到枕头下面,我想做梦的时候梦到你。”苏夏至说着把扫晴娘拿了过来,反手又塞到了枕头下面。
“两日后为夫就回来了,娘子可以时时见到我,实在不必再做梦了。”闵岚笙说一句话在她的唇上啄一下,手掌则轻轻的抚摸着她圆鼓鼓的肚子。
“怎么是两日后?”苏夏至听着他这句话好似有点不对头。
“因为……”闵岚笙的脸悠地红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因为,我是先回来的,而我的依仗还有报喜的公文都在路上。”
“啊?”苏夏至支着身子俯视着他:“你自己先回来的?把你的随从和报喜的公文都甩了?”
“哎呀!我就是太想你了么,忍不住就和高越先跑回来看看你。”看她用调侃的眼神望着自己,闵岚笙强自嘴硬着:“你难道不想我么?”
“想。”苏夏至老老实实的回道。
“我就知道!”闵岚笙孩子气的一扬头,笑的洋洋得意。
“那,是天亮就要走么?”这句话苏夏至一点都不想问。
闵岚笙摇摇头起了身:“为夫现在就得回去了,私自离了仪仗是很不成体统的,这事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为夫要赶紧回去了。”
当了官,便会被一堆人盯着,闵岚笙现在穿了这身官袍便多了身不由己。
苏夏至心里一阵不舍,很是起了身爬到炕边上将他的袍子里衣啥的都捡了起来:“这么累你还跑着一趟。”她口中轻声埋怨着,心疼着。
“为夫就是来找累的吗。”他说着在她光裸的腰肢上摸了一把,跟着几声低低地坏笑。
苏夏至不和他斗嘴,每次斗嘴的结果都是被他好一顿调戏,弄得自己心猿意马的好不难受,索性就抿嘴笑着自己也找了衣服来穿好。
“喜报会两日后送到平县县衙,为夫三日后回来,但……”闵岚笙走近她,低声说道:“但为夫要先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才能回家,还望娘子体谅!”
什么是必须做的事情?这个不用秀才说苏夏至也能明白:拜会授业恩师,接见各方祝贺等等,这些面子上的事情都是闵岚笙必须去应付的,只有把这些都做完,他才能顺理成章的回来,否则就会被人诟病!
“嗯。我知道了。”他星夜兼程的赶了会来,就是要自己知道在他的心中没人比自己更重要的,如果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苏夏至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将周身收拾利落,闵岚笙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轻声说道:“娘子,我走啦。”
“我送你。”苏夏至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一到外屋才记起自己是闩了房门的,于是扭脸贱笑着望着他:“这位公子,离别多日功夫见涨啊,何时学会爬墙了?”
“一直未曾学会爬墙,只因娘子住在里面,为夫才不得已而为之的,惭愧啊!”他说着惭愧的话,脸上的表情可是一点不惭愧,相反倒是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
“别和姐姐说我回来过!”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嘱咐了一句,顺便又叼住她的耳垂含在口中用舌尖扫了一下。
苏夏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嗯。”她哆嗦着应道。
这个混蛋啊,走了几个月竟是越来越骚了……她心里默默的想到。
轻手轻脚的开了屋门,久别重逢的小夫妻如贼似的从屋里溜达了出来,猫小白兴奋的追了过来,用力的摇着蓬松的大尾巴。
打开后院的院门,苏夏至看见月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