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家人的身后,大着肚子地闵青兰一身清爽的淡绿色衣裙颇为显眼,此刻她正瞪了和闵岚笙颇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他。
“我过去给姐姐见礼。”闵岚笙神情平静的对苏夏至说了一句便信步朝对面走去。
只望着他走得从容的颀长俊秀的背影,苏姑娘稍显烦躁的心情便渐渐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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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
☆、第三十四章 情份本份
远远地看着一袭白衫的弟弟信步走来,闵青兰眼睛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
原本她想看到的落魄,邋遢,憔悴,以及瘦弱这些都没有,闵岚笙面色白皙红润,姿容如玉,神情平和,衣衫随风轻扬,就这么望去竟让人有了他是踏波而来的仙人一般……
眼泪一下便涌上了眼睛,闵青兰心里苦楚,几乎被气得吐血!
弟弟越走越近,她看他的身影却因为泪水的关系越加的朦胧,不对,这不对!
他娶了那样的一个女人,就应该过的是吃不饱穿不好,面色憔悴不堪的样子才对!现在对面走过来的气质坦荡的芝兰玉树般的公子怎么会是岚笙呢?!
这样的岚笙就是在她照顾的时候也没有如此风华啊……
“伯父,伯母。”耳边传来弟弟温润柔和的声音,一错神间他已经走到了身边,正在给自己的公婆行礼。
闵青兰忙暗地里压下心里怄得气血上涌的情绪,换了一副浅浅地笑意在脸上,就像种种过往皆未发生一般。
“姐姐,姐夫。”拱手对着闵青兰和周存孝施了礼,闵岚笙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周家所有的人。
“岚笙,这次诗会也未见你出席,怎么娶了个傻子倒见懒散了?”周存孝是周家的长子,应试几次也未取得过功名,每每只是拿捏着自己是闵岚笙姐夫的身份喜欢说教他几句。
然而他的学识名声实在是差了闵岚笙太多,因此他一张嘴,被说教的闵秀才还未搭腔,他的父母连带自己的妻子便一同皱了眉,同时心里想道:真是大言不惭,不知道寒碜!
“呵呵!”站在周里正夫妇身后的二儿媳已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一个秀才一个童生,两个人只站在一起就有种天差地别地感觉,大伯子那个德行的人还好意思去说人家闵秀才?真是好厚的脸皮!
“阿秀!”自己的儿子再不争气,当娘的可以自己骂,可是却由不得旁人去笑话,周里正的老婆即刻沉了脸,冷冰冰的呵斥了二儿媳一句。
与周存孝站的还有几步路,闵岚笙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再看他青白着一张脸眼中都是血丝的模样便猜到姐夫一定又是喝了不少的酒,现在怕是都未完全清醒呢。
和个酒鬼没啥好掰饬的,所以他过来与周家的长辈见过礼之后转身便往回走。
“岚笙,你我姐弟好久未见,你都不陪姐姐说说话么?”闵青兰大着肚子行动稍有几分笨拙,她快走了几步拦住了想要离去的弟弟。
“姐姐有孕还是安心在家养身体的好,这里的事自有伯父伯母处理,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改日吧,拙荆还在那边候着我回去,姐姐请留步……”
过来拜见姐姐是一奶同胞的情份,拜过之后就要去守着自己的妻子,那是作为丈夫的本份,闵岚笙一去一回又静静地负手立在了苏夏至的身边,这已经是在杏花村人的面前表明了他的立场——闵秀才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娘子这边的!
苏夏至笑眯眯地瞅了一眼表现良好的秀才,而闵岚笙则面色无波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又仰起头看向了对面。
“德行!”苏姑娘撇了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终于,终于啊,在他的心里我还是重了一分的……
闵青兰拢在袖中的两只手已经搅在了一起用力的握着,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扫了自己的脸,她现在对弟弟的作为已经由失望转为了恨意,她更是恨死了那个从自己手中抢走了岚笙的女人,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让那个女人死无葬尸之地!
只可惜她是低估了苏姑娘顽强到不可思议的生命力。一个掉进粪坑闷死后都能活过来的女人,是绝度不容小觑的。
不理儿媳妇这边的明争暗斗,周里正夫妇与二儿子周存礼依旧围了苏春来讨说法。
昨天轮到苏家给地浇水,而前日周里正家浇水时因为土地面积过大,种田的佃户认为水没有浇足,应该多浇几个时辰,又自持种的是里正大人家里的地,便把水渠封了,没让水进苏家的地。
做事一板一眼的苏春来大清早到了地里看见这种情况自然不干,二话不说就把封渠的土挖开开始浇田。
而周里正家的佃户一看自家的地还没有完全浇透,又不敢招惹苏春来,于是就跑去周家找周里正告状,正巧在门口遇到了从来不下地的周存孝。
原本从不管家里这些事情的周存孝一听被告的对象竟是抢了自己媳妇私房钱的傻子家的人,竟跟着佃户到了地头上,他本意是想仗着周家的人多欺负一下苏春来的,不曾想不管死说活说连带吓唬都不管用,那个又高又壮的汉子就是不许他们挖渠。
双方言语不和,加上周存孝满口‘傻子长傻子短’的叫着,苏春来不再言语,直接动了手,先揍了两个佃户,最后又提着铁锹一直追着落荒而逃的周存孝进了周家他才黑着脸走开。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杏花村的很多人都看见大个子苏春来提着家伙追打周存孝,连带着今儿一早有人发现周家的农田被淹首先想到的就是苏春来。
周里正的想法也正是如此,他想不出除了苏春来整个杏花村的人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爹。要不先把田里的水放了吧。”平日田地都是周家的二儿子周存礼管着,他到田边摸了摸泥土的情况,认为赶紧把水放了问题还不大。
“不行!”苏春来脸色比周里正阴的还厉害:“今天不把冤枉我的畜生找出来你家的地就泡着吧!”
“你!”周里正往后倒退了一步,跟那个浑人离得太近他心里也发毛,“别以为没人看见你做的好事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你有办法就先把堵水渠的人找出来。”苏春来把铁锹抗在肩上,庙里塑者的天王一般威猛,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挖开他身后的水渠。
“你就浑吧!你爹活着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周里正心疼地里的庄稼,可对面的浑人吃了秤砣似的认准了死理儿——不把冤枉自己的混蛋找出来,你家的庄稼就得泡着!
“周里正,你现在敢和我爹说话?”苏春来才不管你里正是个什么芝麻绿豆的官儿,低着头藐视他。
“……你”你了半天周里正也不好接口。
苏春来他爹做了死鬼十几年了,和他说话?那岂不是自己也得咽了气?
大愣子一句话噎得周里正干生气说不出话来。而周围围着看热闹的村民则一起哄笑出声。
“哎,这大愣子!”苏婶子就怕儿子惹事,而如今儿子惹的又是杏花村里最厉害的人物,她吓得脸都白了。
“不是我哥干的。”苏夏至笑吟吟地看着哥哥一个人都快把周里正活活气死了,斩钉截铁的对母亲说道:“他们周家确实冤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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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问俺何时给秀才穿吉服,其实您不是就想问俺何时把他们炖了吗~别不好意思说~大家都懂~哈哈!
这个俺可以剧透,入V的时候~
不是俺为了骗订阅才这么无耻滴~
实在是受字数限制~俺只能这么安排了~
让秀才憋了这么久,俺很想给他一个不一样的花烛夜呢~
☆、第三十五章 出手助妻
“你怎么知道不是大愣子干的?”苏婶子一开口就把围在四周人的视线都引到了苏夏至身上。
苏姑娘心里暗叹一声:老娘啊,您真是神队友了!这种口气说话让外人听着都会以为是我哥干的了。
“我哥脾气最是淳朴耿直,他打小就跟着我爹侍弄庄稼,对地里的秧苗瓜菜无一不用心呵护,这是他的本性,也是土里刨食的庄户人本性,他们是舍不得去祸害庄稼的。”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人比农人更懂得这些。”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苏姑娘侃侃而谈,只几句话就把一个浅显的道理说了出来。而围在这里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是家里种着地的,农户对庄稼对土地的感情自然只有他们才是最懂的。
因此这番话才说出来就引得大伙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闵岚笙侧头俯视着自己的小媳妇,眼睛里的神色很有些内容。
往年村子里人家也因为这个浇水闹过别扭打过架,可不管打的多热闹,也就是双方对骂动手而已,若说哪家会去毁了对方地里的庄稼,那是他们连想都不会想到的事儿呢。
坑了人家地里的秧苗,弄不好就会让这块地绝收,农民靠地吃饭,砸人饭碗的事,太缺德!有点心的人就断不会去做的。
“听见没有?”站在田对面的苏春来指着周里正的脑袋大声说道:“这点道理连我妹妹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想得明白,你还当‘里’正呢?这点道理都想不通?”
苏春来不识字,自然不知道‘里正’的‘里’和到‘道理’的‘理’不是一回事。
“好好好!”周源作为一方乡绅,就算出了杏花村在附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儿被苏春来指着鼻子在众人前教训说他身为里正不懂理,他就是再端着一副有涵养的派头现在也是装不下去了。
如果连苏家这样的人家都敢这么对他说话,这个先例一开,那他以后在村子里就不要说话了。
周里正的火彻底被苏春来激了起来,尤其是旁边那些人的哄笑声更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他猛的抬手拍开指在他额头上小棒槌似的手指怒道:“没大没小的东西!”
“你不是说连你妹妹那样的傻子都能想明白么?那就让她来把堵渠的人找出来吧!”周里正用力掸了掸袍子前摆上的灰尘,随即想到这个弯腰的姿势仿佛是在给身前的这个浑人行礼一般,于是他又马上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在身后大声说道:“今儿要是找不出来这个恶人,老夫拼了这几亩地的庄稼绝收也要把这事告上官府,到时候毁田毁苗的重罪该怎么判,你也先掂量掂量!”
周里正的一句傻子才说出口,苏春来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他发了火是毫无声息的几乎是对方的话还没停,他的一只大脚丫子已经踹了过来!
幸亏是周里正暗地里也在提防着他,耳边听见风声一响,周里正已然兔子似的闪到了旁边,五六十岁的人了,亏得他还有这幅好身手!
一脚没踹着,不等苏春来追过去,四周的人包括周存礼已经一拥而上的抱住了他,饶是五六个汉子拖着大愣子,他还是狠命的挣扎着,野兽似的眼神盯在周里正身上,连眼珠都不带动的。
“大愣子!”那边儿子一抬脚,苏婶子和杨巧莲便都惊出一头冷汗,他做事没有轻重,真要是把周里正踢个好歹,那这事儿可真是大发了……
“娘,嫂子,你们别急,我过去看看。”那边都是周家的人,苏夏至看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些底,不管你周里正告不告官,她哥哥都不是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她怕个毛!
“我也去!”丈夫被几个人扯吧着,还不断的往周里正身边冲,杨巧莲急的只想哭,知道他这狗熊脾气就这样了,急起来天王老子都不怕!
“我自己去。”苏夏至对着杨巧莲的肚子一努嘴儿,示意她留在这边,她自己已经慢悠悠地朝对面走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闵岚笙悄然碰了碰她,轻声说道。
“嗯?”余光扫去,秀才还是负手仰头望着对面的样子,这意思是不准备出面了?
苏姑娘脑子里尽快地消化着方才他突然递给自己的话:“十指不沾阳春水……”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秀才说这个是是要为自己煮饭?想到前段来癸水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的做的一餐饭,苏姑娘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想尝一尝的兴趣,直接给归类到了猪食的范畴。那简直不是人吃的。
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脚下走的从容,脑子里在高速地思考,面上一副嬉皮笑脸老神在在的模样,苏姑娘晃悠到了对面。
两边嗡嗡的议论声霎时都停了下来,隔着一条田垄,一个村子的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苏夏至身上。
当不当正不正地站在了周里正和苏春来的中间,苏姑娘头也不回的问道:“哥,你为什么要对里正大人动手呢?”
“他叫你傻子!”苏春来眼睛还盯在周源的身上。
点点头,苏夏至对着周里正一摊手:“里正大人,您看,我哥哥是最讲道理的人了,他从不无缘无故的动怒。”
“……”周里正又是一噎:听她话里的意思倒是我嘴欠了?
不过这事儿要是细掰饬起来,还真就是他说话有些过火,尤其是当着一村子的人叫一个女子傻子。
“老夫不与你们这些小辈论口舌短长,别的都不说……”周里正年岁身份都比苏春来兄妹高,他站在地头上和两个子侄辈的年轻人斗嘴皮子即便是赢了也没啥可光荣的。
周里正随即换了话茬,才说了半句话,他便发现这话说不下去了,确切地说他不知道该如何的去称呼苏夏至。
再叫苏二傻?真把她哥哥那个浑人惹急了,怕是他以后都没了安生。
叫秀才家的?因为儿媳妇一直不肯认这门亲事,周家自然也只能随着她不认,那这个称呼等于是承认了她的身份,现在肯定是不能叫的。
可这个女子到底叫啥来的……周里正一时糊涂竟想不起苏夏至的大名来,越急脑袋里蹦出的名字就越是:苏二傻,苏二傻,苏二傻……
周里正在一边劳心劳肺的想该如何称呼苏夏至,苏姑娘的脑子也没闲着,翻来覆去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