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大长公主不会如此生气,以前她还曾经让贺之遥娶过妻呢,但是贺之遥一直说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所以她才作罢,但是现在,大长公主在失去了驸马和女儿后,只想牢牢抓住贺之遥的时候,贺之遥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这让她非常的愤怒恼火。
大长公主愤怒的站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的侍卫赶紧的跟着她。
数道身影迅速的出了大长公主府,前往河臻巷二十八号。
河臻巷二十八号是平民区,在西城最边界的位置上,这里住的多是穷人,平常大长公主从来不涉足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现在竟然为了贺之遥涉足这样的地方。
马车停靠在一座不大的院落外面,这院落绝对不像王孙贵族的大宅门一眼望不到边,这些平民区的小房子,也就是几间房,前面有一座小小的院落,种些自家吃的瓜果蔬菜,从外面看,一眼便可看出内里的情况。
此时小院里一片幽暗,里面的一排房屋正中一间房里亮着灯,隐约照出人来,其中有人在说话。
“宁秋,你怎么样,这两天感觉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贺之遥的声音,一听到贺之遥关怀备至,温柔疼宠的话,大长公主脑袋嗡的一声响,再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样的声音,这样温柔呵护的话语,曾经只对她一个人说过,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对别人温柔呵护着,本来先前她没有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有些不能相信,贺之遥对她有情,她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呢,可是现在亲耳听到贺之遥对别人温柔疼宠的话,大长公主几欲疯狂,眼睛红了,呼吸急促了,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贺之遥,你竟然胆敢这么对我。
她脸色狰狞,瞳眸嗜血,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给本宫踹开门。”
“是,”两名侍卫闪身冲过去,两人同时一脚踹开了小院的门,门轰隆一声巨响倒地,大长公主一甩长袖,闪身进了小院。
小院外面的动静,惊到了里面的人,有人奔了进来,正是身形欣长,懦雅温润的贺之遥,贺之遥一抬首看到了从院门外冲进来的大长公主,贺之遥整个人呆了,如遭雷劈,瞬间一声吭不了。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冲到了贺之遥的面前,她抬起手一巴掌对着贺之遥狠狠的扇了下去:“贺之遥,你竟然这么对我。”
如若他厌倦了她,可以早早的和她说,竟然胆敢背着她找女人,这对她是一种羞辱,她不能忍受这种羞辱。
“冯翊。”
贺之遥醒神叫了起来。
贺之遥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身后的一道女声却尖锐的响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人。”
贺之遥的身后走出一个女人来,一个眉清目秀,娇小玲珑的女子,女子此时一脸恼火的瞪着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这女人自然认不识眼前高贵雍拥的女子竟然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她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冯翊公主,哪里会认识她。
不过这女人一出现,冯翊大长公主的眼神冷得像一柄利剑,狠狠的射向这女人,同时她的眼睛盯住了这女人的肚子,这女人分明是怀孕了,刚刚才显怀,应该有三个月左右了。
大长公主只觉得整个人频临疯狂了,贺之遥不但外养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竟然还怀了孩子。
“贺之遥,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吗,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娶妻,可是你一直说不娶妻,现在这又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长公主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昏过去了,贺之遥忍不住心疼,飞快的伸出手欲去扶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没想到贺之遥身后的宁秋飞快的伸手拉住了贺之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害怕不安,她怯怯的叫了一句:“贺之遥,她是谁?”
“我是谁?”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此时的她已经疯狂了,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几乎击挎了她,先是女儿的死,再是贺之遥的变心,这些都让她无法接受,大长公主陡的仰天狂笑,笑过之后飞快的伸手一把抽出了身侧侍卫腰间的宝剑,她疯了似的冲出去,对准了贺之遥身边的宁秋刺了过去,一剑直刺向宁秋的腹部。
大长公主的这一举动突兀而激越,谁也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会拔剑刺人,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个个惊慌的望向宁秋,宁秋此时还感觉不到痛,但是眼睛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肚子,这一剑正好刺在她的肚子上,宁秋只觉得心一点点的凉,慢慢的冷,她颤抖着唇,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好疼好疼,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贪慕虚荣了,这是老天在惩罚她,这孩子根本不是贺之遥的,宁秋有一个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但是他们两家都很穷,宁秋在两个人成亲前迟疑了,那天晚上,她遇到了贺之遥,贺之遥喝醉了酒,宁秋和贺之遥上了床,但是那一晚她并没有怀孕,她怀孕是因为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上了床,后来怀的孕,但是宁秋想嫁的人是贺之遥,贺之遥是梁城的五品同知,她若是嫁给贺之遥,她就是五品同知夫人了,以后就是官太太了,这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情。
所以宁秋拿肚里的这个孩子来做事,只是她做梦没想到,贺之遥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便娶她,反而是买了一个小院,不动声色的养着她,宁秋虽然不舒服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孩子生下来,贺之遥肯定要娶她。
只是没想到这忽然冒出来的女人竟然杀了她的孩子。
“你?你?”
宁秋身子往地上栽去,她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便死不瞑目的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的是何方神圣,贺之遥不是没有女人吗?
小院里,贺之遥醒过神来,大叫起来:“冯翊,你疯了,你怎么能杀了她呢。”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是你先欺骗我的,我自然要杀了她。”
“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呢,”贺之遥并不爱宁秋,但是他想到宁秋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就控制不住的发狂,这是一个孩子,一个他的孩子。
贺之遥蹲下来抱住宁秋,不过宁秋已经死了,贺之遥大叫起来:“你凭什么杀她啊。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喜欢的人是我吗?你只不过拿我当凤驸马的替身罢了,那一晚我知道我是凤驸马的替身,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痛吗?我喝酒所以才会和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她怀孕了,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放任不管。”
冯翊大长公主的脸色白了,手指颤抖了:“你,你,我没有。”
她否认,也许最初她是把他当成驸马的替身,但贺之遥并不是驸马,他只是外形上有些像驸马,别的并不像。
贺之遥忽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宁秋:“这是报应啊,这是我的报应。”
大长公主看到贺之遥这样痛苦,不由得心中痛苦,忍不住奔过去:“贺之遥,我?”
冯翊大长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小院门外忽地响起了马蹄声,数道身影从马上迅疾的落了下来,光影陆离中有人从小院门外领着人奔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衣,袍角大朵盛开的白玉兰,在夜色之中徐徐盛开,他一身温润的光泽,很快领着身后的数名黑衣太监走了过来。
“本郡王接到人禀报,说这里有女子杀人,本郡王倒是没想到杀人的竟然是大长公主,而且涉案的还有贺大人,对不起了。”
燕祁一挥手,数名黑衣太监闪身便上,押住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此时整个人呆愣愣的,有些无法反应,她是被贺之遥给刺激的,不过待到黑衣太监抓住她的时候,她大叫起来:“放手,谁说本宫杀人了,谁说的。”
冯翊大长公主不承认,燕祁走到了宁秋的身前,俯身检查了一下,温润的望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大长公主,这女子身上的剑可是你大长公主府的剑,不是你杀的又是何人杀的。”
燕祁说完理也不理大长公主,直接的命令身后的手下:“把今晚相关的所有人都带进监察司去,本郡王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监察司的黑衣太监峰涌而上,不但扣住了冯翊大长公主,还抓住了贺之遥,同时把宁秋给抬走了。
暗夜,寂静的小院一片血腥。
马车上大长公主尖叫起来:“燕祁,你凭什么拿本宫,本宫要进宫面见皇上,本宫没有杀那个女人,谁敢说本宫杀人。”
可惜没人理会大长公主,监察司的一干人迅速的把大长公主带进了监察司看押起来,不过暂时还没有审理,因为大长公主不是一般人,乃是皇室的公主,这件事要先禀明皇上再做定义,不过大长公主杀人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皇帝有包庇之心,也没办法开脱大长公主的罪责。
……
夜晚,刑部的大牢中,云染睡得正香,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
事实上大长公主喜欢贺之遥的事情,便是云染让人查出来的,她除了查出来大长公主有姘夫的事情,还查出贺之遥外养了一个女人,所以便拿这件事做了文章,虽然现在她人在牢里,但是外面的事情她早就布置好了,让龙一悄悄的透露消息给大长公主府的侍卫,这侍卫果然中计,查到贺之遥外养的女人。
云染深知大长公主这样的人,若是知道贺之遥外养女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牢房外面,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来,云染一惊醒了,不过仔细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不由得笑了起来,除了燕祁那家伙还有谁?
云染假意闭眼睡觉,不理会燕祁,倒要看看这家伙半夜进牢房,想干什么?
燕祁徐徐的从牢房外面走了进来,开锁径直走到云染的身边,手一伸便去拽云染身上盖着的被褥,身子也顺带的朝云染的身侧躺下来,挨着云染睡下了,不但躺着,还抢着把被褥往身上盖。
云染装不下去了,飞快的翻身坐起来,望着这家伙,燕祁斜歪着,单手支着脑袋,墨黑的发如绸锻一般铺阵在脑后,那精致的面容晕开好似一朵光华琉璃的花朵,云染看得炫目,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家伙就是个妖孽。
燕祁眉眼温融,笑意潋滟的温柔而语:“本郡王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的,怎么装不下去了。”
云染瞪他一眼,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她醒了。
不过就算知道她装睡,也犯不着和她睡一起,抢她的被子吧。
“你这算什么,燕郡王,睡我的地方,抢我的被子。”
“本郡王决定了,你不出牢房一天,以后每天晚上本郡王都来陪你一起睡。”
燕郡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云染错愕,随之瞪了这家伙一眼:“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也要睡在牢房里。”
“是的,染儿。”
某郡王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但如此,他还伸手去拽云染身上的被褥,同时伸手拽了云染躺下来,云染挣扎着想坐起来,不过燕祁伸手按着她,让她动不了,一边按着她一边温润的说道:“乖乖躺好,我们一边躺着一边说话。”
云染火大得不得了,眼睛都喷火了,瞪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狠狠的警告:“燕祁,你个混蛋,还不放开我,信不信我揍你。”
“若是染儿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本郡王在牢房里陪你,你大可以和本郡王打一架,反正本郡王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
燕祁闲闲的说道,依旧轻按着云染的身子。
云染磨牙,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威胁起他来了:“燕祁,你的皮在痒,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有时候她宁愿选择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受人胁迫。
燕祁自然知道她的个性,所以抢在她发怒抓狂之前温柔的说道:“本郡王来找你是有事和你说的,乖,安静的躺着,听我说给你听。”
云染一听燕祁说有事,安静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不满的嘟嚷道:“难道非要这样躺着说吗?坐起来说不行吗?”
“你不觉得睡在牢房里,别有一番滋味吗?本郡王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现在倒是好好的享受了一下,这感觉也没有那么糟。”
燕祁笑道,云染狠瞪了他一眼:“快说,倒底是什么事?”
燕祁收敛了玩笑的神态,认真的说起先前的事情:“大长公主果然一怒杀掉了宁秋,本郡王已经把大长公主和贺之遥以及大长公主府的三名侍卫抓进了监察司的大牢里,这一次定要好好的收拾这女人,竟然胆敢算计染儿。”
燕祁狠狠的说着,云染挑高眉,一言不吭,燕祁看她不说话,奇怪的开口:“染儿,怎么了?”
“大长公主虽然被抓了,不过若想借此事处死她,恐怕不可能,你要知道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能力绝对不弱,不过我也没指望一次整死她。”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挑高狭长的凤眉,瞳眸一抹冷冽,周身拢着冷霜,望着云染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太后和皇上想保大长公主,也保不了。”
“不,世事瞬息万变,那些有利的证据若是没有了呢?”
云染淡淡的笑道,燕祁飞快的开口:“进入了我监察司,由不得她狡辩。”
云染没说话,又动手推燕祁:“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还是快点走吧,别睡在这里了。”
“本王陪你,你一天不出刑部,本王就天天过来陪你睡。”
燕祁气定神闲的说到,云染笑着开口:“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出刑部了,先前我父王派人送信过来,已经找到了人证证明玉锦堂的紫河车不是我指示人购买的,明日一早我就可以出刑部的了,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燕祁闭上眼睛赖在云染的身边装可怜:“染儿,我累死了,你知道本郡王后背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复原呢,本郡王为了抓住大长公主,累死了,你不心疼我吗?”
燕祁眨巴着扇子一样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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