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咄咄逼人,气狠狠的开口。
她话落,身侧的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两个人同时气狠狠的瞪着上首的太后,昭阳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来:“老妖怪。”
延庆公主立刻重复昭阳公主的话:“妖怪,老妖怪。”
太后的脸色有些把持不住了,她身为太后,现在绛尊迂贵的亲近她们,她们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当真是可恼可恨,太后的手指紧握起来,阴森森的望着下首的三个女人,看到她冷冽的眼神,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吓得立刻缩到安乐的身后,安乐搂着她们,抬眸望向上首的太后,和她的眸光对恃。
她不怕她,她相信皇兄和皇嫂不会有事的,他们会回来的。
太后脸色愠怒,陡的一甩袖冷喝:“给你们脸不要脸,来人,请公主回宫,以后哀家不想再看到她们。”
两名太监飞快的跑进来:“是,太后娘娘。”
安乐转身拉着两个小公主一路离开了慈迎宫的大殿,身后的太后眼睛眯了起来,唇角是阴森森的冷笑,不识抬举的东西,待到她儿子掌控了朝局,她再来收拾她们,到时候定要让她们后悔今日这般骄狂。
三日后,天气阴晴不定,天上一片乌蒙蒙的,好似要下雨似的,燕云两大王府的人被兵将押解着一路前往午门口而去。
长长的囚车里,坐满了人,街道边的百姓个个心情沉痛的看着他们,看到他们便想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见了的事情,不少的人失声痛哭了起来,最后整个街道上的人都哭了起来,其中有人大喊。
“燕王府和云王府是冤枉的。”
“皇上啊,你在哪,你快回来吧,要不然燕王府和云王府就要被杀头了。”
众人虽然伤心绝望,可是最让他们心痛的是皇上一直没有出现,难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如逍遥王所说的那样,在南璃国的圣女宫被人杀了,如若他们没事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燕云两大王府被斩的。
不少人一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有可能被杀,顿时觉得大宣的天蹋了,大宣的前途一片渺茫啊。
囚车一路往午门口行驶,街道边的百姓随着囚车一路游移,囚车之中的燕王爷和云王爷二人眸光坦然,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和不安,燕家和云家两家人中有人失声痛哭了起来,虽然她们想不哭,可是面临死亡,还是感受到了害怕。
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似乎知道了燕云两大王府的冤屈一般,忍不住为他们流起泪来。
囚车慢慢的行驶到了午门口,今日负责监斩的乃是刑部尚书叶卓,叶卓不忍的望着燕王府的人和云王府的人,心里很是同情燕云两大王府的人,可是眼下逍遥王登了基做了皇帝,皇上又迟迟的不出现,若是皇上出现,燕云两大府铁定不用死,可是现在?
叶卓重重的叹口气,望着下首哭天抹地的一群泪人,被官兵从囚车里押解出来,燕王爷燕康听着身后的哭声,心烦的大喝:“闭嘴,死就死,死了碗大一个疤,都给老子闭嘴,硬气一点,哭有个屁用。”
燕云两大王府的灾难,完全是逍遥王楚俊尧整出来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除掉燕云两大家族,因为有他们在,他就别想心安理得的坐上皇位。
所以这个家伙才会迫不及待的要杀掉他们。
午门口的斩首台上,兵将把燕家和云家的人全都押上了高台,台下百姓拥挤成一团,个个望着高台上的人,激动的大叫起来:“燕王爷。”
“云王爷。”
燕云两大王府就像大宣的两尊门神一样,往日都是燕家和云家带领兵将镇守着边关,护卫着大宣的百姓,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要被杀掉了,以后大宣可怎么办啊?
百姓大哭起来,有些胆大的人更甚至于骂起人来,虽然没有大逆不道的骂新登基的逍遥王,那骂人的话也差不离了。
“燕王爷,云王爷,哪个丧尽天良的人这样丧心病狂的想杀你们啊。”
“是啊,你们明明是大宣的功臣,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个黑心黑肺的人,为什么要杀你们啊。”
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台上的刑部尚书叶卓看得有些后怕,飞快的望了望天,天上压根就没有太阳,所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最后大约估计了一下时间,叶卓去摸桌上的斩立决令牌。
忽地人群中,有人大叫:“王爷。”
一声叫,使得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望着从人群之外走出来的人,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唐府的唐夫人收的义女唐诗,唐诗小姐此时一身素白缟衣,头戴白花,那白色衬得她面容如纸一般的白,她满脸的悲恸之色,眼泪溢在眼眶里,她走出人群之外,凝泪望着云紫啸,再唤一声。
“王爷。”
云紫啸抬眸望着唐诗,心头伤痛,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到想和她在一起,可惜没有机会了。
“唐诗,好好保重。”
“王爷,你放心上路吧,唐诗会替燕云两大王府所有人收尸,唐诗今日在此发誓,终生不嫁,替燕云两大王府的人守墓。”
一言落,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的磕头。
四周看到的人,全都热泪溢眶,有些人直接呜呜的大哭起来,现场一片催人泪下。
叶卓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酸涩,飞快的摸出斩令决,若是再不斩,只怕真要生变故了。
斩令决令牌扬起,还没有扔出来。
只听得街道尽头远远的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铁蹄踏地如浪,马鸣声铿锵有力,穿透薄薄的雨雾一路落到众人的耳朵里,午门前的所有人都望向了长街的尽头,只见黑压压的兵将峰涌而来,人人黑色的锦衣,狂奔而来。
这些人竟然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五城兵马司必须有兵符方可调动,就连新帝要想调动五城兵马司的人都不能够,这些人又是何人调动的。
众人正猜测着,忽地从那黑漆漆的马匹中飞出一乘快骑来,红衣似血,乌发黑眸,那飘起的裙裾好似天边的烟霞一般,打马狂奔而来,人未到,只见手中的银芒一闪,一柄饮血的长剑对准叶卓狠狠的射了过来,长剑冷冽,寒气四溢,嗖的一声把叶卓手中的令牌给打飞了出去,叶卓吓了一跳,飞快的缩回自个的手。
只见那一乘快马已越过众人,疾驶到午门前,来人拉马,马蹄扬空,嘶鸣声阵阵,这人如一朵红色的莲花似的从马上翻跃而下,徐徐立于午门前的斩首台上,周身的威仪霸气,不怒而威,一双清冷的瞳眸冷冷的扫视着斩首台上方的数名官员,这一眼如山川冰雪,如冰岩雪浆,使得叶卓胆颤心惊,手足无措,如坐针毡,他飞快的站起身,带着几名朝臣朝前一跪,恭迎高台之上的红衣女子。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染,云染长袖一甩,流云一般拂开了层层的冷气,瞳眸直视着叶卓:“叶大人不是另投明主了吗?这是还认本宫这个娘娘吗?”
叶卓惊出一声冷汗,飞快的磕头:“娘娘明见,臣等绝无二心,一心忠于皇上和娘娘。”
“好。”
这时候台下的百姓已经认出了来人乃是他们的皇后娘娘,下面的人群一下子激荡了,人人欢呼起来。
有些人情不自禁的相拥到一起。
“啊,皇后娘娘,娘娘回来了。”
“真的是娘娘,娘娘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事,他们根本就没事。”
燕王府和云王府的人在呆愣过后也发出了惊呼之声,个个欢喜的尖叫起来:“娘娘回来了,我们没事了。”
“我们不用死了。”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在先前一直坚定,此刻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望着云染,云染上前一步扶起了云紫啸,又扶起燕康,然后对着他们二人一拜庄重的说道:“本宫在此向两位父王告罪了,是皇上和本宫给两位父王惹来了这祸端/。”
燕康和云紫啸眼泪终是落下来,二人上前一步扶起云染。
“娘娘回来,我们就安心了。”
百姓再次的欢呼起来,大叫:“娘娘千岁,千千岁。”
“你是我们的皇后娘娘。”
这样的皇后才是他们大宣的皇后,仁慈,宽厚,亲和。
云染掉首望着午门前的百姓,举起了手,台下一片寂静,只见她瞳眸明亮,神容悠然,举手投足带着无双的风华,尊贵优雅的开口:“本宫在此向大家保证,对于最近大宣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本宫和皇上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现在大家全都回家去吧,很快,我们就会把此事公布天下,让大家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话一落,四周的百姓再次的欢呼起来。
云染则望向刑部尚书叶大人和几位大人,下了命令,立刻放了燕云两大王府的人,若是有人胆敢抗旨不遵,便请这人前往监察司坐坐。
一言落使得几位大人脸上失色,谁还敢拦着,几个人赶紧的放行,燕云两家的人终于死里逃生,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
同一时间。
京城的皇宫,以及逍遥王府展开了抓捕的活动。
宫中上书房里,刚登上帝位三天的逍遥王楚俊尧,被监察司的大太监宁容领着人给抓了。
逍遥王府里宋家的老三宋义和老四宋和也被抓住了。
吉祥赌坊中的燕臻也被人抓住了。
整个京城,所有企图祸乱的人全都被抓了起来,整个京城几乎是在悄无声息中被控制住了。
慈迎宫,太后以及刚当上皇后的宋敏,还有两妃都被抓了起来,一起扔在大殿上。
几个女人满脸的不安,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监察司的太监把她们都抓起来,皇后宋敏脸色难看的怒瞪着抓她们过来的太监。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抓本宫,这是找死吗?”
宋敏话一落,大殿一角一个脸色黑如锅底却身着白衣的太监走了出来,尖细的嗓音响起来:“找死?究竟是谁在找死,人贵在自知之明,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才是自找死路。”
宋敏脸色难看了,这监察司的人一直是燕祁手中的人,不过燕祁已经死了,他们今天这般行为是为了哪桩。
宋敏尖叫起来:“你们监察司的人如此胆大妄为,本宫定要让皇上下旨处死你们。”
宋敏话落,宁容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耀武扬威的。
他退后一步,恭敬的垂首对着慈迎宫的大殿门前,只见殿门前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明黄的锦绣龙袍,乌发如锦绸,衬得精致的面容如芝兰玉树一般莹泽耀眼,徐徐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风华绝代,冠绝当世,可是殿内的人看到他,却个个惊骇得像看到鬼一样。
太后,皇后,两位宫妃,人人脸色发白,不是说皇上死了吗?死在南璃了吗?怎么现在好好的没事了。
燕祁一路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名手下,个个脸色难看的望着大殿内的几个后妃,这些女人可真是迫不及待啊,竟然这么快就搬进宫中来了,想得可真美啊。
燕祁走到大殿一侧坐下,眸光深幽的望着大殿上的女子,忽地笑了起来,这笑凉薄至极,冷寒嗜血。
他望向太后,缓缓开口:“太妃娘娘和宋家可真是唱了一出好戏啊,竟然瞒天过海的把公主送出宫去换了一个皇子进来,宋家真是好大的谋算之心啊。”
太后范芸娘身子一软,脸色煞白,飞快的开口:“老身不懂皇上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懂吗?朕会让你懂的。”
燕祁话一落,望向监察司的宁容:“宁容,大刑侍候着皇后。”
宋敏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开口:“不要啊,不要,我是皇后,我是皇后。”
她一言落,陡的望向燕祁,尖锐的叫起来:“你不是皇上,俊尧才是皇上,你是燕家的燕郡王。”
宋敏话一落,被身后的宁容给一把拽住了头发,直接的一按到地,一脚狠狠的踩上了她的脸,他的脚在宋敏的脸上碾压,嘴里冷喝出声:“你个贱人,竟然胆敢如此冒犯皇上,楚俊尧乃是宋家的一个贱民罢了,竟然胆敢混进皇宫冒认皇子,分明是找死,你宋家就是找死。”
宋敏的脸被人踩在脚下,疼痛难忍,她尖叫起来:“啊,啊。”
太后范芸娘的脸色一片惨白,身子忍不住抖簌起来,可是她用力的咬着牙齿,不,她不能承认,她绝对不能承认,若是她承认了,她们所有人都必须死/。
不过她不承认,宁容有的是办法逼她承认,宁容踩了宋敏一会儿,宋敏的整张脸都青了,嘴巴和鼻子都被踩歪了,她痛苦的一声声的抽着气。
宁容并没有放过她,胆敢质疑皇上,分明是找死,宁容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太监把宋敏拉到一边去用刑,夹棍,针刺,剔指甲,一样一样的轮番来。
宋敏被整得死去活来,第三轮剔指甲的时候,再也承受不住死去活来的痛苦,惨叫连连的哀求着:“母妃,救我啊,救我/”
太妃范芸娘死死的咬牙,看到女儿这样的痛苦,她心如刀绞。
“母妃,你救我啊。”
宋敏看范芸娘咬牙不吭声,不由得绝望的尖叫:“母妃,为什么不救我,我才是你生的,我是你生的,我才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啊,为什么我要受这些罪。”
她本来就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可是从小却被换出宫,若她是公主,一生荣宠无忧,何来今日这种种。
范芸娘的脸色白了,冷喝出声:“宋敏,休得胡言乱语。”
“我什么时候胡言乱语了。”
宋敏痛苦的在大殿上打滚,眼睛一片血红,她的指甲被监察司的太监剔去了三个,手指上传来的痛,让她恨不得去死,可是她不甘心,她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为什么要受这些,都是这个贱女人搞出来的,都是宋家搞出来的。
疼痛使得宋敏失去了理智,她大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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