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还是这般贫嘴。”白青心酸一笑,擦了擦眼泪,让他依靠在自己怀中,双手紧紧的地搂住他,唇毫不犹豫地覆了上去。只要让他保持清醒不昏迷,就还会有办法的吧?
良久,双唇移开,雪蟠陶醉傻笑,“我。。。。。。太幸福了。”
血还在往外涌,白青难过,埋怨:“为什么不好好在圣京呆着等我,跑这里来作什么?”
“你不记得。。。。。。你走那天跟我。。。。。。说过,你最敬慕军人。所以。。。。。。我就去当兵了,想在你回来的时候。。。。。。给你一惊喜。你现在看看我,是不是。。。。。。很有军人的风姿?”雪蟠回忆他那人生中最甜蜜的一晚。
“是,很帅,你现在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军人。”白青听罢肠子都悔青了,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时候要说那样的话,看看他现在这血人似的样子,呐呐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还在圣京快快乐乐、活蹦乱跳地当你的相府公子。”
“不,青,别自责,我从不后悔。。。。。。认识你,自从生命里有了你,我的生活才感觉到。。。。。。真正的充实。。。。。。有意义。。。。。。有希望。”雪蟠抬起手擦了擦白青的眼泪,“别伤悲,当心身子,你肚里的孩子在。。。。。。踢我,唉,若这孩子。。。。。。是我的该多好。”雪蟠手轻轻地放在白青圆突突的肚子上,“我好羡慕。。。。。。孩子的父亲,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我只想下一世。。。。。。能做得到像他一样出色,那样你就会。。。。。。选择我了。”
提起孩子的父亲,白青脸色黯淡,前尘往事太过苦涩。
“怎么了?”
“不提他罢。我们分手很久了。我可以告诉你,你无须下一世,你现在就比他出色。你若愿意,这孩子以后就随你姓吧。”
“真的?”得到白青的肯定,雪蟠仍如往日般欣喜,“我。。。。。。太高兴了,咳咳……”雪蟠胸部一阵起伏,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别说话了。求你。”白青把他的头稍稍抬高,靠在自己的肩头。
“不,我一定要说,不然以后。。。。。。怕没机会,青,自从槐树下那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接受我。。。。。。等你爱我。。。。。。等你说嫁给我……今天我终于等到了。”雪蟠强撑,取下自己的玉佩交给白青,“这是雪家子嗣的。。。。。。信物,送给孩子。。。。。。作礼物。”又一阵咳嗽,一口血喷了出来,雪蟠已气若游丝,噫语:“青,你的发丝还是从前一样……柔软芳香。”用尽全力深吸一口,最后双手无力垂下。
平日自己总是劝戒别人要懂得珍惜,而今自己又珍惜了谁?没有竭嘶的呼喊,没有底里的痛哭,白青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柔声低语:“小蟠,我爱你。”她紧紧的搂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脸颊,希望这样能温暖到他逐渐变凉的身体。
南宫星、墨原在白青呼救的那一刻就飞速赶到了,雪蟠的伤势远看就明,两人静静的退守在一旁。
“他已经走了。阿青。”害怕她伤心过度,南宫星上前扶住白青。
“让他回家去吧。”墨原沉痛地把雪蟠抱起,心叹,痴情之人呐。
两个月军士兵抬着单架早就等候在一旁,他们奉月无痕之命,前来寻找战死的高级将官的遗体。
墨原把雪蟠轻轻安放在抬架上,默默地脱下长袍,为他覆盖上,难过地朝两士兵挥了挥手。
“等一下。”白青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柄战刀,朝头挥去。
“不可!”南宫星大叫,快速出手相挡,然而很快把手收回。
“哐铛。”刀落地。白青已削下一缕长发,扯下发带绕上,上前,拉开长袍,把它放入雪蟠手心,四手握拢。奇迹般地,雪蟠僵直的手弯曲,牢牢地握着那缕发丝没再松开。白青眼泪又涌了上来,最后一次吻别,缓缓替他重盖上长袍。
看着两士兵抬着雪蟠远去,白青再也无法抑住自己的悲痛。“啊……”一声长啸。
闻者动容,墨原不忍,径直点了她的睡穴。南宫星把她抱回了寝帐。
青城内,月无痕站在庭前,听属下汇报伤亡人数及阵亡将领名号。
“雪先锋遗体已找回。”
“安放在哪?”
“刚才有人来报,就停放在雪先锋的房间。”
“去看看。”因为雪蟠的身份,再加上白青的原因,月无痕对他一直另眼相待。
揭开长袍的一角,露出了雪蟠的脸,微微上扬的嘴角,看不出死亡前的痛苦,反倒显出去得十分的安详与满足。月无痕默哀之余有丝诧异,细心的他也发觉了这手中的长袍非北国服饰,猛地他把锦袍扯了下来,目光立即被雪蟠胸前手中之物吸引,一缕青丝,最熟悉不过的发带。
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恼恨,月无痕跨了过去,想从雪蟠手中夺下那缕黑发,无奈怎么也无果。
一旁地士兵被月无痕的举动吓坏了,颤悠悠地唤道:“王爷,这是一位夫人赠给雪先锋之物。”
一语惊醒了月无痕,自己在做什么,太荒诞了,与一死人去争什么争。故意咳了一声:“各位不必在意,本王唯恐有诈。那位夫人可有同伴?”
“有,两男子,观其气宇,应是南军中高级将领。”
果然猜得不错,她就在南军营中,正与南宫星在一起,真是天赐良机,省去了自己再去寻她之苦,月无痕转身问副将:“我军还剩多少兵力?”
“不足三万。”
“南军呢?”
“不相上下。”
“援军多久可达?”
“七日。”
虽心有点急不可耐,但还是谨慎些好,目标是志在必得,月无痕道:“好,七日后出城迎战。此战只能胜不可败,我们一定要踏平南军军营,为死去的雪先锋,为死去的军中兄弟报仇雪恨。”
作者有话要说:韩剧《七公主》,里面最经典,听上去最俗,但让人最感动的一句台词:在的时候对他(她)好。
决战
雪蟠的死对白青打击极大,她憎恶战争,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她建议南宫星上书朝庭议和:“大哥,南国已无后援之兵,这样子拼下去结局难料。”
“阿青所想正是大哥这几日所虑,现在的关键是月军肯不肯罢休。”
“古人云,往讨小国,指日奏功是幸事,万一嵯跌,伤威损望,再兴忿兵,安危不可测。月军已犯此忌,死伤惨重,北国朝野肯定也有所省悟。此时我们若上书朝庭,让他们令驻北国使节与北国朝庭斡旋,早点结束这场战事应不是难事,若能趁机取得些对南国有利的条件那是更好。南国图的是来日方长,北国此战两三年内元气难恢复,南国又可就此机会休养生息,发展强大自己,争取下次更有利的抗衡。”
南宫星接受了白青建议,一边鼓舞士气,一边传书朝庭,作好两种准备。
月军遭火攻惨败的消息已传遍了圣京,白素的快活林也迅速得知了这个消息。白素听闻后,立即想到了赤壁之战,心起疑惑,直到雪府派人来访,说是来接雪氏子嗣,她才确信白青还在人世。
原来雪相见雪蟠身上信物不见,又看到白青留给雪蟠之物,立即认定儿子与白青有瓜葛,所以派人径直到白素处询问。
白素喜出望外,激动万分,直奔马厩。
苗飞鸿闻讯急急跑来,问:“素,你这是要去哪里?怎地之前不听说一声?”
“你是谁?我做事须得很你报备?”话出口,有点内疚,“我去青城一趟。”
“青城正燃战火,太危险,过阵子再去不成吗?”苗飞鸿担心。
“想到她在青城,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谁?”苗飞鸿从没见她如此紧张过他人,心中异味。
“我姐。”
“我陪你一起去。”
“怎地一听是我姐,你就这般热心。”白素话醋意很浓,“不许去,若你我都走了,这快活林谁管,这可是我的心血。哼,干嘛一副小媳妇样子,这对你不也是大好事,若我回不来了,这快活林就全归你了。”
“你若走了,我要这快活林有何用。”苗飞鸿凄然一笑。
白素觉得自己有点过,改变口吻:“乖,你在这里等我回,两军交战虽极凶险,但于我来说,不会有事,那边有我姐在,他们不会伤我,这边月无痕更是不敢伤我毫发,可若你去了,这些待遇会不会福及你,我就不敢肯定。你若有个好歹,下半辈子谁陪我一起管理快活林呢。”
苗飞鸿听罢心中有了暖意,为她挑了一匹千里马,含笑目送她上路。
慈空在雪府为雪蟠做完法事后,心中十分失落,没有白青的这段日子,两人是相互安慰过来的。虽然彼此都知对方和自己喜欢的是同一人,但是两人一直未曾仇恨过对方。相遇相识相知是缘,他相信他们三人之间绝对不是孽缘,如果白青选择雪蟠,他一定会为他们祝福,同样,如果白青选择自己,雪蟠也一定不会小人,这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他相信雪蟠,如同雪蟠相信他一样。
“慈空师兄,师傅请你去他惮房。”慈济打断了慈空的思绪。
“好。我这就去。”不知师傅唤自己何事,慈空赶紧过去。
推开房门,只见师傅闭目打坐在蒲团上,慈空行礼,唤了声:“师傅。”
“来了。”
“是,师傅有什么吩咐?”
“南方战事,死伤无数,师傅想让你去那里一趟,超度那些死去的亡灵。”
“是,弟子何时动身?”
“即日便去,此次任务后,你我师徒缘份便尽。”
“师傅?”慈空想起自己自幼便在寺中长大,师傅若至亲,不明白师傅突然说此决绝话,不禁哽咽。
“天意,你尘缘未了,去吧。”师傅递给他一串水晶,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慈空认出这是白青之物,接了过去,没有再问,他相信师傅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含泪朝师傅磕了三个响头。
第六日,月无痕便收到密报,皇兄会见了南国使节,接连几十万大军的损失,他有了顾忌,不打算再增援兵,决定接受和谈,已拟好了召月无痕回京的圣旨。月无痕一听大惊失色,趁圣旨未达之前,出城,拼全力欲与南宫星一决一雌雄。
风云变色,恶战一触即发。
月无痕稳操胜券般端坐在马背上,身后是二万月军。
他的对面,二万南军的阵前是气定神闲的南宫星。
腾腾的杀气充斥两军之间,双方军队只待各自首领一声令下。
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红衣女子骑马冲进了战场,行至两方军阵之间,朝着南军方向大声呼叫:“姐,青,我知错了,你见见我吧。”一遍又一遍如杜鹃泣血,引起两军一阵骚动。
月无痕认出了白素,举手示意后面军队静候。
南宫星瞧其相貌也明了此女子与白青定有关联,也示意士兵稍安。
与其说是听到了,不如说是感应到了妹妹的呼唤,白青不由自主的从阵后奔上前来,立定,看清立于中间的正是白素,她心中的那份激动不可遏抑,再次举步却若千斤,几分钟的路程恍惚走了几年。
正在担心姐姐会不会原谅自己的白素见白青朝自己款款走来,她扑了过去,倚在白青的肩上放声大哭,这些年的忏悔,这三年的恐惧,这片刻的喜悦全倾泻而出。白青亦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抚拍妹妹的后背。
自白青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如磁石般深深地吸引了一个人,这个灰色身影全然不顾周遭的危机朝两姐妹靠拢。
“阿弥陀佛,原来她在这里。”慈空心中大喜,双手合什,定定望着眼前的这个自己日思暮想的人,目光再也不愿移开。
顾忌白青姐妹,双方人马都原地未动,但随着慈空的出现,平衡被打破。因为南宫星不知这个僧人着装的人是友有敌,害怕白青有闪失,身形一闪,便到了白青身侧,掌风扫过,逼慈空后退了一丈,南宫星喝令其立定,慈空不管不顾无畏地又走了过来,南宫星拨剑欲刺。
白青被南宫星的喝令声惊醒,看到了慈空,见南宫星的剑指向了他,大骇,连忙出声阻止:“大哥,不可伤他。”
南宫星及时收住了手,但剑气还是划破了慈空的衣裳,白青快步走至慈空面前,颤声问:“伤着没?感觉哪不舒服?”慈空摇摇头,她还是不放心,绕他查看了一周才一颗心落地,还没从失去雪蟠的伤痛中走出来,心实在再也受不了任何折腾了,看着白素和慈空,她忍不住抱怨:“你俩到这里来作什么?不在圣京好好呆着等我,一个个怎地那么不让人省心?刀枪不长眼,雪蟠已走了,若你俩再出点什么事,叫我怎么办?”提起雪蟠,白青又泣不成声。
头次白素觉得听姐姐的训斥是一种享受,她没有似往常那样反驳,低头接受白青的责备。慈空觉得白青的声音是梵音,记起了师傅交给自己的那串水晶,从胸口掏了出来,牵过白青的手,细心的替她戴上。
“这……”白青抬起泪眼。慈空默不作声,伸手为她擦去泪痕。
白青还没来得及细问,一股强劲的引力从身后传来,把她和慈空生生拉开。
“只要你随我回圣京,他俩绝不会有事,我保证。”月无痕见不得慈空与白青的亲昵,也飞了过来,出其不意就把白青拉到了自己身侧,低头在她耳畔私语。
白青只觉得背部一僵,虽不曾爱过,但也无法做到波澜不惊。她暗地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迎视月无痕,幽幽地叹了口气:“你错了。”
“我爱你,何错之有?”望着面前的佳人,圆突的肚子去了她几分清逸脱俗却为她增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怀清儿的时候也是这般满是母性的恬淡从容的吧,月无痕恍惚,深情辩白。
“如果真爱一个人,就会懂得放手。尊重对方的选择才是爱的最高境界。”白青不愿与之纠缠。
“我有能力得到,为何要放手?这秦家的孩子只要你愿意生,我可以当他是我自己的孩子,以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介意,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与我重新开始。”月无痕欲抓住白青的手。
白青摇了摇头?既然连这孩子谁家的都分得这般清楚,还能说不介意?哼,自己的以往与他介意不介意何干?言语十分直白:“你放不了手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你的执念,你的执念来自你的自尊,你的自尊缘于你的骄傲,而你的骄傲容不得你失败,因为我让你有挫败感,所以你放不了手,其实你爱的并不是我,你爱的是你的自尊,你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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