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
“还是这么不小心。”轻柔的嗓音略带责怪,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指尖落在她的手腕处,轻轻揉着帮她缓解疼痛:“好在伤口没有迸裂,不然,这双漂亮的手,可要留下疤了。”
知他担忧的是原本的公主,心尖还是滑过了道暖流,想以前和老舅相依为命,虽说他是个烂赌鬼,对她却是十分的好,只是他那五大三粗的性子,要他细心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凡事她只能靠自己解决,就连初次来红,她也是自己向邻居大妈问来才知晓。
本以为就算没人关心,她也可以活的很好,谁知那夜过后,她才发觉高估了自己。
摇去心生的异样,她缩回手伸直在脸前瞧着,虽不是特别难看,也比不上他的手那么精致。
“我倒没觉着漂亮到哪里去,还没你的好看。”垂下头,睨着他半掩在袖中的手,不住的扁嘴。
文洛轻笑一声,“男子的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突地,一声哨声传来,他眼神一闪,“走吧,我先送你回房洗漱,再安排今夜之事。”
沐桃也听闻了哨声,聪明的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挑了挑眉,侧头瞅着他:“你倒是急不可待,就不怕不伤心得了宠,你在府中地位不保?”
文洛失笑着摇摇头,“那正好,我也乐的将府中事务交予赏忻,换个清净。”
“你倒是看到开。”沐桃白眼一翻,这人十句里面九句假话,剩下一句还是废话,当真是信不得,谁信谁傻瓜。
抢先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认路,只好转身看向他,“走啊。”
文洛眉梢一跳,眼带玩味的将她瞅着。
沐桃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眼神乱飘:“在外多年,这路我有点认不得了……”
文洛恍然,“原来公主不认路。”
轻笑了笑,上前执起她的手,牵着她回了房后,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开,沐桃立马撤走侍婢,吩咐她们将墨玉寻来。
墨玉进了门,就瞧见沐桃正趴在床上,喘着粗气,“怎么累成这样?”
沐桃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也不告诉我,这王府中这么多是非。”
“我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好不好,就连给你的那些资料,还是我在寻你时,现打现看的。”
沐桃翻过身,看着床顶纹木花纹,“那个穆文洛对我好像起了疑心,你还是给我说说,这公主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墨玉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找了最合理的借口。”
“你给找的什么借口?”沐桃来了兴致,坐直身晶晶亮的看着墨玉。
“失忆。”
“老土。”沐桃受不了的倒回床上,“你以为他那只软皮蛇会信?”
“就算他不信,也说不出什么!”墨玉一派乐观的摸起茶壶倒了杯茶,端在嘴边:“所以呢,你只管安心!”
“安心!”沐桃惊愕的语调上扬,“你让我安哪门子的心,他就不会派人去天巫哪里问?”
“啊,也是,他要是问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这废物,她就知道,这家伙不能让人省心,“你……你还是赶紧给我说说,这公主以前的脾性,别管刁蛮不讲理,我也试着装装!”
15。…15 恶鬼公主
墨玉咬了咬唇,“先说好,你听了可不许打人。”
“保证不打人。”
得了沐桃的保证,墨玉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了下,确定外面确实没人后,才溜达到床边,压低声线道:“其实这公主秉性到底如何,我也是听一个野鬼说的,她就是这王府中侍婢,还是被这公主给逼死的。”
“逼死的?”沐桃坐起身,诧异的瞪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她当时多大。”现在才十二岁而已,在除去外出的几年,屁大的孩子,竟然逼死个人!
“对,逼死的,她天天嚷着老天无眼,好人没好报,还说什么要去阳界找你……找她算账,粗略算一下,她当时大概八岁吧。”
沐桃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看手指,八岁逼死人,要是这人还活着,现在指不定干出些什么事,怪不得那些侍婢一对上自己的视线,就纷纷避开,要不就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
墨玉见她好半天还震撼的说不出话,轻咳一声引来她的目光,“按那个野鬼所说的分析,这桃乐公主就是个恶鬼托世,小小年纪的心地特别歹毒,可以称得上无恶不作,活脱脱一个混蛋!”愤恨的一‘哧’,“我可没说你,说得死去的那个。”
“你还真是给我整了个大麻烦。”沐桃白了她一眼,沉默着倒在床上,呆看着床顶,该怎么办?
再死一次,逃脱升天?还是装成这人原本的性子混日子?或者直接一跑了事,暗叹了一声,上面这几个点子,哪个都是糟糕透顶。
而这死老鬼信誓旦旦说会帮自己,结果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这王府中的事,好在她并没有对她抱太大的期望。
“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沐桃闭上眼,完全无视笑的谄媚的人,实在懒得骂她,再骂她自己都累。
“今天晚上……我要去朴赏忻那里过夜。”
墨玉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了悟的瞪大眼,“这么快又勾搭上一个,你果真了不起。”
沐桃弹坐起身,使力一敲她的头,“瞎想什么呢,软皮蛇说我娘规定,月圆夜必须让他们陪房。”
“你跟我说这做什么?”
沐桃对她招招手,等她伸来头,一把拦住她的肩膀,“跟你说这,自然是要你打听打听,这月圆夜到底有什么事会发生。”
“我上哪帮你打听去!”墨玉情不自禁的大嚷了一声,立马捂住嘴。
“你小声点,想死也别拖上我。”沐桃责怪的推了她一下,忙支着头瞧了瞧门外,确定没人才瞥了她一眼,“知道什么人最爱八卦吗?”
她问的墨玉一愣,“三姑六婆?”
“女人!”递给她个‘白痴’的眼神,“你呢,就好好利用你的身份,跟下面的婢女打成一团,顺口套套她们的话,打听打听这个公主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就是注意别让人瞧出马脚,免得咱俩被人‘咔嚓’。”
手一横脖子,墨玉顿时感觉脖颈划过一阵凉风,生生吞了下口水,“我……我尽量试试,你们人就是太麻烦了,心眼子转的太多,不像我们鬼……”
“得了,别把这些事挂在嘴上,你以前也是个从人过来的,别说你没动过心眼。”沐桃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突地想起件事,好奇的瞧向墨玉,“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墨玉眉头一皱,眼神黯然:“过去太久,我也记不得了,总之你尽管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沐桃察觉她的异常,也没再追问,闷声叹道:“但愿如此。”
房门被人敲了两声。
“谁!”墨玉一阵心惊,急声嚷道:“谁在外面。”
“墨玉姐,公主是否安寝?”外面人轻声询问,给屋内人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镇定点,别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一般,那么惊慌。”沐桃以肘尖顶了顶墨玉,端起架子正色道:“有事吗?”
屋外传来一阵细微的抽气声,“公……公主,是……是洛公子说,瞧见您在餐宴上并未食下多少,特地吩咐奴婢来问问您,要不要就餐。”
她不说,沐桃还没感觉,经她这么一提,肚子反倒很配合的咕噜一声叫,“这软皮蛇倒是细心。”
给墨玉一使眼色,等着她开了门,才背着手渡到门口,挑眉看着跪做一团的侍婢,身体正再细微的颤抖,“你很怕我吗?”
侍婢心里一惊,头垂到平贴地面,颤抖着念道:“奴婢不……不敢。”
“起来吧,我又没说把你怎么滴,看你吓的。”倍觉无趣的绕过侍婢,出了屋门,十指相扣着向上平伸,大出了个懒腰,才转身对侍婢说:“这没你事了,先下去传膳。”
侍婢得了令,立马站起身,恨不得用跑的消失在沐桃脸前。
“噗”的一声笑,沐桃若有所思的望向侍婢离开的方向。
幽静的偏厢,树响‘沙沙’,在湖塘上耸立着的八角琉璃瓦凉亭中,传出一阵叶子吹出的乡音小调,绵绵的乐声,明明该是欢快的曲调,确硬是被主人吹的哀声连连,只化成一股淡淡的愁,绕在人的心间。
文洛眉头一皱,顿住脚望向凉亭中隐约的人影,加快脚步进了凉亭,就见赏忻正坐在凉亭的护栏上,歪斜的靠着凉亭柱,一只脚踩着护栏,另一只垂在护栏外,手撑着膝盖,执起一片叶子,贴在嘴边吹出阵阵绵长的曲调。
甩手扔掉指尖夹着的草叶,懒洋洋的抬头将他瞅着:“找我什么事?先说好,要是王妃叫你来数落我,你还是别开口的好,省的浪费口水。”
“王妃这会正忙着应付郡公主没空理你,所以你不用躲在这偏院中。”文洛失笑着摇摇头,忽然发觉,他这赖皮模样竟与她有些相似。
赏忻大嘘了一口气,“你不早说,害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要知道被你数落可是件痛苦的事,尤其是看着你那皮笑肉不笑的脸,我就浑身难受。”
“我看不见得,只怕是你已经对我的数落麻木了,否则又怎么会图一时之快……”
“停!”右手抵住左手掌心,“都说不说那事,你怎么又开始了,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今夜是月圆之夜。”
赏忻黝黑的眸,闪过一道森然……
16。…16 冲动的邀约
默不作声,别开了脸,月圆之夜吗?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定定的望着波光碧水,眼神却似透过它不知望到何处。
转回头挂上吊儿郎当的笑脸,“月圆之夜也用不上我是不,有你呢。”
“我今日有事。”
赏忻瞥了瞥嘴,沉默着别开脸,一想到又要面对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厌烦,直恨不得剜去一块肉,才能舒坦。
那种人现在还能活着,当真是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文洛沉默着,给他充足的思考时间,过了好一会才说:“赏忻,我们是公主的夫,自然该尽夫的责任,这是避不开的。”
“好了,好了,比女人还烦。”不耐烦的摆摆手,跳下护栏手背在脑后,“先说好,若是她主动招惹我,做出什么事,可不能怪我。”
文洛垂下眼,遮去眼中异光,“那倒不会……”
“不会自然好,我先回房等着小恶魔临性,你自便吧。”吹着口哨,刚走下长廊,迎面冲过来一人,直撞向他。
好在他眼疾脚快的飞跃到长廊护栏上,不然非被来人撞个屁股落地不可。
定眼一瞧,是遥乐园中的千妈妈,正一脸急色的迎上翩然慢行的文洛。
她来做什么?眉头一拧蹲下身双手撑着膝盖垂下,反而不急着离开。
“可算找到您了……”千妈妈急在心头,抬手握住文洛的手臂,拉着他就要走。
文洛不悦的略一皱眉,却在想及平日千妈妈的稳重,也没推开她,“何时如此惊慌。”
“洛公子,这次也只有您,能救得了我家公子了。”千妈妈急切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泪眼婆娑的盯着文洛。
难道是刚才与公主争执的事,被王妃处罚?不对,王妃这会又哪里处理这些,“别急,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好想办法。”
轻柔的语调,似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让千妈妈吊着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是……是因为欢欢死了!”
欢欢?文洛眼中闪过一道不解,欢欢又是谁?
欢欢!赏忻瞬间皱紧眉头,那该死的小恶魔,到底是忍不住了。
……
“呃……”沐桃很没气质的打了个嗝,肚子鼓胀的倒在椅背上,满足的眯着眼睛,不得不夸一下这只软皮蛇,当真是心细如发,就刚才那一会功夫,竟观察出她喜欢吃什么,除去他装傻充愣,一肚子歪点子的缺点,这人还是挺不错的。
正昏昏欲睡中,突闻院外传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瞌睡虫激灵灵的跑个干净,忙看向屋外。
浑身上下充满怒意的遥乐,由远而近的冲来,一群惊慌的侍婢,紧追其后。
沐桃瞪着他,她还没得空找他的事,他反而送上门,还真是冤家路窄,疾步走到房门口,居高临下的将他看着。
遥乐站定在阶梯下,瞪的双目欲裂,“阮沐桃,你这个该死的恶鬼。”
没料到对方竟甩出这样的开口白,沐桃微微一愕,转看向他身后惊呆的侍婢,“你们先下去。”
待到侍婢都离开,才睨着遥乐一‘哼’,“我还没找你的事,你反倒送上门,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被我教训?”
“教训我!”遥乐凄惨的仰天一笑,再垂头眼角竟挂了点点泪光,“我这次就要剖开你的胸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怎么就如此歹毒,连一只狗都不肯放过。”
沐桃还没来的及整明白他的意思,遥乐已‘唰’的抽出腰间长剑,提手向她冲来,俊朗的容颜因为恨意而扭曲狰狞。
长剑一挑,对准她的心房狠狠刺来。
沐桃心脏一缩,忙转脚侧身避开他的长剑,冰凉的剑身,贴着前胸擦过,恍惚中竟感觉到剑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不由的浑身汗毛一层层的抖了抖。
他见一击不成,微微一恍神,眼中闪过一道不敢置信,极快的反转手腕,又对沐桃刺去。
弯下腰肢,荡在空中的碎发,却被剑身扫过,拦腰而断散落在地。
沐桃登时心火上涌,哎呀呀,真是佛也来气,这疯子二话不说,上来就砍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可是谋杀亲妻!
狠狠一磨牙,再又一次避开他的剑时,侧身伸出手臂,就要揪他,在他长剑扫来时,猛的一缩手。
遥乐瞳孔一缩,惊觉上当,但出剑力势已出,长剑顺着力道刺出想要收回确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白嫩的小手,从身侧捏住他的手腕,登时一股酸麻感从她捏着的地方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