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尘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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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尘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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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妓院。我拼死的反抗,鼓起勇气好不容易从妓院的楼上跳下,他们还是追了上来。还记得那天大雪纷飞,满世界都是白茫茫的。我赤着脚,一直跑,撞上了公子的轿子,风吹起轿帘,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苍白如纸,却又不食人间烟火。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少年,光是安静的坐在那就能与天地浑然而成。”
  浅若听着她讲起往事,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没有去打断。
  “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也忘记了逃跑。直到妓院的人追了上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扯住了我的胳膊,要将我强行带离,我不断的反抗。后来是修过来给了他们一锭银子,这才离去。我才想开口道谢,他的轿子就离开了。鬼使神差的,我一路跟了上去,直到到了一个大院门口,轿子才停下。那个时候我冻得全身发抖,却清楚的听见他对我说话,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他说‘为什么要跟上来?’我记得我很坚定的回答,我要报恩!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吩咐别人拿双鞋给我。就这样,我就开始跟着他,直到现在。”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人性本善,听着绿翘这样说,他好像也不是个坏人啊。浅若始终记不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每每去想,头就会很痛。当年师傅为她诊断,也没瞧出个什么结果。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听着绿翘对自己小时候的回忆,浅若很羡慕。也许自己能够回忆的也就是峨眉山了。
  “公子于我,很重要。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嗯。”
  ……
  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了,互相闭目养神。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儿也休息过了,又开始赶路。在天空大亮的时候终于赶到了藏剑山庄。
  夜暮尘从护卫风手中接过冷小霜传来的讯息已经有好一会了,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这让手下的四大护卫连声音都不敢发出。风看着火,火看着雷,雷看着电,电可怜兮兮的看了眼夜暮尘,微微的摇了摇头。好吧,不知道少主这回又是怎么了!
  风感觉自己弯了好久的腰,耳边终于响起自家少主酷酷冷冷的声音了。
  “风,时刻盯着百里君策,让他加紧羊皮卷的事情。”
  “是,少主。”风领命闪身,留下火,雷,电三人等候差遣。
  夜暮尘修长白皙的双手抚了抚琴弦,一曲悠扬的琴音即刻传出。百里君策,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别怪我下手无情。
  嘭,一根琴弦断裂。火,雷,电三人更是不敢动一下下,只是知道自己的少主正在气头上,这会可不能出任何岔子,要不然得受多重的罚可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十六章  醒来

  “修,公子怎么样了?”绿翘看见迎面而来手上端着药碗的修,马上问道。
  修看了看她身旁一袭峨眉派粉衣的浅若,心下思量,绿翘还真把她找来了,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修,我在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
  “奥,公子还没有醒,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我去把药热了热,等公子醒来就能喝了。”
  绿翘看了眼他手中的药,然后拉着浅若进了百里君策的房间。
  一股刺鼻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薄纱遮挡着窗户,屋内零零散散的有些光线。红烛已经燃尽,蜡油滴落在桌上,还没来的及清理。房间内放着浴桶,依稀还有些热气,汤色微黑,地面上铺着高档华贵的羊毛地毯,被洒落的药水和鲜血沾染,满是污垢。都不用细想,昨晚肯定是一场大战,不然房间里怎么会如此混乱。看向床上,有个凸起的身影,隐约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绿翘走上前看了看躺在红木雕花床上的百里君策,很不好意思的对着浅若说道“让姑娘见笑了,我立马把这里收拾下,还请姑娘先在这坐会,照看下公子。”绿翘搬来个凳子放在百里君策的床前,示意浅若坐在这里。然后开始动手收拾房间。
  浅若依着她的意思坐下,问道“怎么不让小竹她们过来收拾呢?”
  绿翘笑了笑,轻声的回道“公子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平时公子的饮食起居也都是由我打点的,从不假手于人。”
  “奥,原来如此。”
  “姑娘,我先出去下,将东西打点一下。如果公子醒来了,还请姑娘将桌上的药喂公子喝下。”
  “嗯。”
  绿翘示意修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和他一起出了房门。
  听着房门吱呀被掩上,浅若将目光看向百里君策。相较昨日的苍白如纸,今日似乎都没有什么血色了,若不是能隐约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怕是跟死人无异了。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了?浅若心下好奇,犹豫了一会,终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腕间。脉象虚浮无力,时而又强烈跳动,然后又回归滑脉。这么奇怪?在峨眉山上,浅若也看了不少的医书,这次的这个脉象,怎么就没遇到过呢?而且他还不是一般的贫血,简直就是虚弱之至。
  “咳咳……”百里君策皱着眉头强烈的咳嗽,像是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浅若用手替他抚了抚胸口,想要平稳下他。
  “若儿……不要走,小心!”突然百里君策猛的惊醒,挣开了双眼,吓了浅若立马收回了手。
  “你……”
  “你……”
  百里君策以为自己在做梦,迷茫的看着浅若。
  “听说你病的很严重……是绿翘让我过来看你的。”浅若定了定神,一语道出情况。
  百里君策温柔的看着她,半响无声。
  “额……,既然你醒了,就先喝药吧。”浅若起身将桌上的药碗端了过来,递给他。
  百里君策费力的起身正欲伸手去接,却见她又收回。却见她拿了个一旁的绣花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舒服的靠着,笑道“是我大意了,你是病患。来,张嘴。”
  浅若舀了一汤勺棕色的液体轻轻的吹了吹,确定不烫之后喂到百里君策的嘴边。
  “修,原来公子一直叫的是她啊?公子啥时候看对眼的?”屋顶上灭双眼发光的看着屋内两人的情况问着身边的修。没见着修回答自己,灭看着百里君策一勺勺低头将碗里的药全部喝完,感叹道“啧啧,那药一勺勺的喝,公子还真不嫌苦啊。”
  修叹了口气,拿瓦片将屋顶的洞堵上,拉着灭飞身到了地上“那也是公子心甘情愿。用不着你我多事!”
  这话恰好被端着一盆热水的绿翘听到,修顿时感到语塞,想要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淡淡的说了句“公子已经醒了。”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修大步离去,绿翘又看了眼房门,心想:等下再进去吧,公子刚刚醒来,想是有很多话要跟浅若姑娘说的。自己现在进去,怕是不合适了。还是先去准备些吃的吧。
  灭很奇怪的看着修和绿翘的行为,他们都走开了,那我去哪里呢?瞥见不远处的大树,倒是个好地方。一个纵身,跃至树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第三十七章  故人之女

  浅若拿了帕子轻柔的擦拭掉百里君策嘴边的药渍,重新将碗放回桌上,心想:绿翘怎么还没有回来?都这么久了。
  百里君策看着她半响无声,缓和气氛的说道“是绿翘唐突了,不该这么冒昧。咳咳……”
  “还是很不舒服吗?”浅若赶快走到他身边抚了抚他的背,替他顺顺气。看着苍白无力的他,她觉得莫名的心疼,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百里君策淡淡的笑了笑,“并无大碍。”
  感觉气氛又变的压抑了,浅若低头缴了缴手中的帕子,轻声的问道“你……昏迷之中叫的若儿……是谁啊?”
  “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
  “那绿翘……”为什么会来找我呢?难道我就是他口中故人的女儿?浅若带着大大的疑问却没敢问出口。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导致她掉落悬崖,生死不明。是绿翘唐突了,以为姑娘就是我口中所说和记挂的若儿,实在是不好意思。”百里君策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真相。
  “哦,是这样啊,许是因为名字原因了。绿翘姑娘是太担心你了。”听他说起若儿,脸上难掩思念之情,想来对他是真的很重要,不然绿翘也不会错认人,急着忙慌的拉着自己过来看他。“你身体不好,过去的事情还请试着放下,不要有太多的执念了。”
  执念?呵呵,百里君策露出无奈的,淡淡的笑容。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刚才有把过你的脉象。”想当初自己进峨眉就是为了学医救人,可是眼前的这个病症,让浅若束手无策。
  “从小便是这个样子了,想过很多方法,都治不了。”如果是他人,百里君策决计不会多说一个字。
  “所以你拿羊皮卷是为了九转天心丹用来医治自己?”
  “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想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若儿!还请姑娘不要向外人提起。”百里君策认真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浅若。
  “好,我答应你。”浅若觉得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之前他害过九大门派的人,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她愿意为他守住这个秘密。
  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让浅若和百里君策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绿翘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些食物“公子,姑娘,还请先吃些东西,这么久了也该饿了。”由于百里君策的身体还很虚弱,下不了床。绿翘就将一个小桌子搬到床边,把食物和盘子一一放好。
  用餐完毕,浅若先行离去,到绿翘给她准备的房间休息。绿翘就留下来照顾百里君策。
  “绿翘,我只道是你认错了人。”百里君策靠在床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绿翘停下手中的活,思虑了一会道“公子这又是何苦?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即使公子你现在不说。”
  “她现在这样很好,有些事情,只需我去担当便可。”百里君策顿了顿又道“把羊皮卷拿出来,我看看。”
  “公子,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等好点了再看吧。”绿翘很是担忧的看着他,就算你现在将羊皮卷拼出来了,没有无影之魂又有何用?何况最后一张羊皮卷还在夜暮尘手上。
  绿翘拗不过他,只得将八张发了黄的羊皮卷拿出来递给他,看着他认真的研究,心想:无影之魂她才是关键,她迟早都得知道事实。公子这样默默的付出,她何时才会知道呢?
  




☆、第三十八章  各自思量

  既然百里君策已经没事了,那我明日就告辞回峨眉山吧。浅若坐在房间里端着茶杯低头思索。忽然看到地上出现一抹黑影,立即防备的抬头。
  “你怎么进来的?”浅若吃惊的看着他。
  夜暮尘很是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满脸笑容的道“有必要这么吃惊吗?我想你就来看你了啊。”
  浅若放下茶杯,起身重新将窗户和门检查了一遍,确认四周没人,这才看向他,道“你还真是胆大,敢这么闯进来。”
  “这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怕他百里君策吃了我不成?”夜暮尘相当自觉的躺在了床上,打着哈欠“为了来看你,赶路赶的都没睡好觉。”
  “你……!”浅若看着他闭上了眼睛,气的愣是说不出话,只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继续拿着茶杯发呆。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夜暮尘轻微的呼噜声。他真的是因为来看我赶路累的吗?浅若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他,思绪飘的老远。
  “公子,夜暮尘去了浅若姑娘的房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绿翘想给他重新倒杯茶,却看见百里君策硬生生的将青花瓷的杯子捏成了粉末,散在地上。
  “去把他请来。”百里君策清冷的嗓音响起。
  “是,公子。”绿翘退出书房,碰上修,用眼神示意他现在不要去打扰百里君策,他正在气头上。
  修会意,拿着披风推开了门,把披风挂在衣架上,而后安静的站在百里君策身旁,不吭一声。
  绿翘来到浅若所在的院子,将写好的纸条绑在一支箭上面,然后朝着一棵大树射过去,嘴角向上微扬,转身离开。隐在树上的风两指一夹将射过来的箭稳稳接住,笑着看向远去的绿翘,这个妮子,真是有趣!
  布谷……布谷……
  躺在床上的夜暮尘嗖的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阴厉,转而又变的幽深无比。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百里君策,才这么会功夫,就知道我来了,呵呵。
  “怎么了?”他不是睡的好好的吗?怎么才这么会功夫就起来了。
  夜暮尘看着她清澈并带着疑问的眼眸,露出笑意“百里君策知道我来了。”
  “额……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我去见见他,你在这好好待着,听话。”夜暮尘拉过浅若,一吻印在她额头,看着她睁的大大的眼睛和抚在额头的纤纤玉手,他笑意渐浓。
  “流氓!”等浅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推开房门快速离去。
  “不愧是百里惊天的儿子,这么快就拼完了八张羊皮卷。”夜暮尘看着他桌上已经成型的地图,从怀中拿出第九张羊皮卷放到空出来的其中一个位子上,眼眸发光。
  “你来,就是专门给我送这一张羊皮卷的吗?”百里君策随意的靠在椅子上,看向他。
  “不然呢?”夜暮尘在他对面落座。
  “那怎么先去了那边?”
  “呵呵,如今羊皮卷也只差武当派的那一张了,不过也已经是唾手可得。当下我自然是要看好无影之魂喽。”夜暮尘嘴角扯着笑意“就是不知君策兄为何要让绿翘把她请来?”
  两人虽然作为盟友多年,但是夜暮尘从来不知道百里君策的身体状况,只道他要九转天心丹是为了治好自己的腿疾。当然他也不知道浅若是百里君策的未婚妻。
  “如你所言,无影之魂。”百里君策眼底淡然的无一物。
  两个聪明的人,各自有着思量,笑着看着对方,有些话,不提,便是最好的。
  




☆、第三十九章  请辞

  “请姑娘去偏厅用餐。”小竹来到浅若的住所传达自家主人的意思。
  “好的。”正好借着吃饭的时间跟他道别,顺便打听下夜暮尘的消息,都离开那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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