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里没有半点温柔,手带着侵占的狂野撕来,这一次却未曾将衣撕破,金丝衣将她身子勒出了一道道的拉痕,她惊痛着哀叫。
窗外传来一声闷响。
盘龙殿的门被破了。
“秦天。”他回头去看。
“放开她。”秦天愤怒。
“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她已经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尧玄夜冷冷站立在秦天面前,他伸手环握,长刀从远处飞来。
这样的手法很熟悉,根本就是妖术。
沈笑笑还未想清楚,秦天与尧玄夜打斗之时,玉吟风已破窗而来:“云姑娘,我带你走。”
“秦天。”她有些担忧。
那一声呼唤却让杀红了眼的尧玄夜更加愤怒,两人打斗更激烈起来,沈笑笑只觉得一阵心焦,腹痛如刀绞,终于忍不住的晕厥,再次醒来的时
候,耳边是玉吟风关切的声响:“你没事吧。”
“玉公子,秦天呢,还有……”
“你关心的到底是谁,天儿还是玄月王。”玉吟风面容憔悴:“天儿已落入天牢,你成了玄月王通缉的罪犯。”
“为什么会这样?”她震住。
“因为他喜欢你。”玉吟风道。
——(
腹中骨肉为情伤(1)
“不,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可是,身为一个帝王,如果他不喜欢你,绝不会让你怀有他的子嗣。”玉吟风一句话令沈笑笑心沉到腹底。
“你说什么?”沈笑笑再问一次。
“你怀了他的骨肉。”玉吟风确定道:“我已替你把过脉,绝对是喜脉,胎儿在你腹中已有了一个月。”
“不,我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我不要怀他的孩子。”沈笑笑彻底疯狂了,自床上起身,向门外奔去:“我不要,不要。”
“你不能出去。”玉吟风追出了门去。
天空中飘着沥沥细雨,街道上的石板很滑,沈笑笑一路没命的奔跑着,她希望自己能狠狠的摔倒,腹中的孩子摔裂在这石板路上,这辈子永远
不再与尧玄夜有任何的瓜葛,可是,她停下了,狂奔的脚步停在了曾经走过的石板路上,流连过的风景依旧,她为了那个第一眼便爱上的男人
,付出了太多,如果就这样的放下,何堪!如果不放下,该如何去救赎他,他的灵魂已经卖给了恶魔,雨水无止尽的滴落,打湿在她流泪的眼
角,沈笑笑终于忍不住嗑首问苍天:“为什么要如此戏弄我?”
“是你自己放不下。”一把油纸伞出现在沈笑笑面前。
沈笑笑抬头。
蓦然惊住。
正是一个多月不见的小蛮。
她变了。
容貌有了很大的变化。
少女的模样俨然变成了女人。
一把油纸乎,一头低束在脑后的马尾,清秀眉眼间流淌出的安静与祥和,令她怀疑,这个面容淡定的女人是那个顽皮而性情不定的小蛮吗。
正看着。
小蛮道:“我回去,可是逃不掉,所以我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
“我看到了未来。”
“你的未来?”沈笑笑怔。
“我和他的未来。”小蛮道:“我回到过去忘了一切,有个男人出现在那场车祸中救我性命,晕迷中我终于记起,自己欠他,所以注定来还。
”
“你究竟死了?”
“我只是第三次穿越时空了。”
“你来找玉吟风。”
“我不找。”小蛮道:“我在这里等他,临死前他说过,在这里,遥远的地方……”
“你不怕那一次的离开永远失去吗?”
“缘份是天注定的,不会。”小蛮说完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了沈笑笑,消失在了茫茫大雨了,她原本想唤住她,突然间觉得,眼前的两个人都
不再是从前了,有各自的路要走,握着伞,望着雨,直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又是一把伞,玉吟风站在伞下:“我找了你很久。”
“嗯。”沈笑笑站起身,她不想告诉玉吟风她看见了小蛮,经历了这么多,也许就像小蛮说的,有些事不能强求,若有缘,他们自会再相见的
。
“我决定了。”沈笑笑道。
“你真的要将孩子……”
“不,我留下它。”沈笑笑昂首:“我留下他,而且,我不能欠人太多,否则下辈子要还的,我去救秦天。”
“你救不了他。”玉吟风道:“也许他注定为你而生为你而亡,明天就要斩首了。”
“我能救他的。”她望着玉吟风,心里有了决定,这世上最干净的是什么,是爱人的鲜血,她血内的噬情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红衣男
子所留下的邪气,但一直以来那股邪气未能牵制她,也许可以以邪制邪,她能用她的血唤醒尧玄夜的良知,让他回归正途,不要再变得那么残
暴。
“你改变不了他的。”玉吟风道:“北冥人的本性如此。”
“不,我可以改变他的。”沈笑笑望着天,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握,只能最后一博。
雨越下越大了,一个晚上过去,不但没有停反而汹涌如洪,百姓们全都关起了店铺不做生意,全都在议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皇城外
的桃花林泛了灾,不少人连夜赶到了城内来,水已淹到了皇城根边,沈笑笑一身素白的衣,褪去了满身铅华,或者命中注定永远是朋友,玉吟
风不管做什么都在支持她,镜中的人从未有过的憔悴,仿佛死一样的苍白,她和着泪往肚里吞,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进来的竟然是
尚书夫人。
她一眼泪汪汪的抱住了沈笑笑:“女儿啊,随我离开吧。”
(
腹中骨肉为情伤(2)
“娘。”沈笑笑震惊。多少天来她已经把这个娘亲给忘记了,瞬间记起了曾经有过的快乐时光,那个时候的云桃花是一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少
女,只懂得在尚书府的院子里吃好吃的糕点,只懂得戏弄府上的婢女,只懂得将自己打扮得如同一只鹦鹉般去博得大家的欢笑,入了宫后,也
曾快乐过,就是因为那种快乐迷惑了秦天,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她紧紧的缩在尚书夫人怀里,将这么些天来的委屈和所有的怨愤哭尽,尚书
夫人来看她了,是否昭示着一切都要回到重前了。
轰隆隆——天空一个惊雷。
难道真的到了回去的时候。
轮回。
“娘,我现在不能跟你走,我还要恩情尚未偿还。”
“可是皇上已经迁怒于你了。”尚书夫人泪道:“皇榜昭示要将你千刀万剐。”
“纵然千刀万剐也不能离开。”沈笑笑含泪望着尚书夫人。
“桃花,你为何不听娘劝。”尚书夫人泪眼涟涟。
“对不起,娘,恕孩儿不孝。”沈笑笑跪地,突然想起那个世界的娘亲,不知为何,总觉得冥冥之中有种牵引,仿佛可以看见一手吵菜一手训
斥她的样子。
“尚书夫人,在下以性命担保,我会让令媛安全的。”玉吟风上前来。
“可是……”
“对不起,娘,时辰已到,来不及了,孩儿要出去了。”沈笑笑避开了尚书夫人没命的奔向了刑场,刑场就在城门边,隔着城门可以看见被雨
水冲落一地的桃叶,花早就谢了,鲜血染红的美丽可以让人想起那碎散的曾经。沈笑笑一步又一步的奔跑,不顾腹中传来的轻微疼痛,奔向了
刑场。
这一次的行刑是由皇上亲自执行的。
两旁列队的御林军守在那里,沈笑笑好不容易奔进了法场,只看到刀已举起,就要手起刀落,屠刀下的秦天脸上无任何表情,昂首,雨水冲刷
着他俊朗的面庞令不少围观的人唏嘘。
曾经威风一时的秦将军谁不认识,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大概只有知情的人明了。
那些百姓还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已是北冥国小王爷。
“可惜啊可惜,大概是打了败仗了吧。”百姓们的话令沈笑笑心痛无比。
她看着看着,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已然就要落刀。
“刀下留人。”一声娇喝令行刑的人停住了手。
沈笑笑一身素白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直望着台上的尧玄夜,雨中他头上驾着金鸾顶,未曾淋湿半分,眼底却仿佛落了雨一样,沥寒冰凉。
她跪倒在他面前:“求你,放了他。”
“朕为何要答应你。”
“你必须答应我。”
“荒谬。”他冷道。
“我怀了你的骨肉,我腹中怀了你的骨肉。”她哭喊,台上的秦天蓦然转过头来看她。
尧玄夜亦是眸光惊光,随即却一声冷笑;“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不相信。”
“就算真的身怀有孕,朕如何相信那是朕的,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尧玄夜的话越来越令人绝望。
沈笑笑早有准备。
握紧手心准备好的短刀:“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相信?”
“朕不相信你真的敢以命来赌。”他认定了她是胆小怕事的人,的确,一直以来的她都是那样。
“好。”她的心揪成一团,任雨水打湿身体:“我死了,你可以抽取腹中孩子的髓血去验证,但我有个请求,我和秦天只能死一个,若我死了
,他便要活着。”
“朕为何要答应你。”
“我是为了替你赎罪,你懂吗,替你赎罪。”她凄厉的吼声划破长空,心从未有过的绝望,手中的短刀刺向腹部,她从未想过要让这个孩子活
着,因为孩子的父亲不配拥有它,她会把这个孩子带离世界,到那个干净的地方去,刀刺入腹中的那一刻,她看到有道雪白身影凌空而来。
“不要管我,救秦天。”她看向玉吟风。
腹部剧烈的疼痛让眼前一片黑暗,晕厥。
而金鸾驾下端坐着的冰冷身影终是挺立,一直那样僵硬着,直到秦天被救走,行刑的人前去追捕,剩余的人想要清理掉她时,尧玄夜这才回过
神来:“住手。”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恶梦的重演。
曾经,也是这样的挥刀自尽,绝决离她而去过。
“为什么?”他起身下地。
兴许是感应到了他的怒吼,怀里晕迷的人睁开了眼,微弱的看着目光着:“杀了我,给个痛快。孩子……”
“孩子到底是谁的?”他追问。
(
仇恨似水如烟散(1)
“孩子……”她终究是决心了断一切:“不是你的。”
这四个字令他震惊,人倒地的那一刻,身上有隐约的红光透出来。
他蓦然醒悟,孩子不会是别人的。是他的。
“为何要撒谎,当真如此恨我吗?”愤怒的嘶吼:“来人,传御医。”
皇宫大院内静悄悄,盘龙殿里沈笑笑静静躺在龙床之上,床边静立的人急促的喘着气,问跪倒在地颤抖的御医:“能不能救?”
“回皇上,云姑娘深中腹部,回天已无力。”御医不停的嗑首:“求皇上饶命,臣愿告老还乡。”
“来人,拖出去斩了。”尧玄夜不留余地。
盘龙殿就地行刑,人头落了地,鲜血溅到当场,晕迷中的人儿眉头皱了皱。
“玄儿,不能再杀人了。”太后制止尧玄夜。
“这些全都是庸医,朕要用血来祭朕的皇子。”尧玄夜顶撞太后:“若他死了,谁也别想活。”
“你连太后的话也不听了吗?”太后冷道:“莫非你还爱着这个疯女人。”
“可笑。”更震怒的吼声,他一掌劈裂了桌子,碎屑四溅:“朕要的是朕的亲骨肉,朕的皇儿。”
“好,若如此,哀家替你去找名医来。”听到皇儿这几个字后太后眉头跳了跳,她似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去。
离去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恐慌,眼前的尧玄夜好像越来越像那个人了,眼里竟泛出了隐隐的红光。不行。她得赶紧去找那个女人,她此生再也
不想见的皇后。也许此刻只有她才有那样的力量可以保全受了伤的母子性命。
风在两旁一路的呼吼着,皇宫上空飘满血腥味道。
尧玄夜站在殿前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夜,星月交辉,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似乎有什么样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空气却很平静。
静静得几乎没有任何的波澜。
太后静悄悄的在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情况下,一个人走向了皇宫深处。
寂静的,只有鸟叫的地方。
落叶堆积满地,曲径幽幽的空谷之内,皇宫后院呈现出一片世外桃源之地。
白衣飘飞的女人站在落叶堆里,手中的墨汁滴满画卷。
画上是皇宫内的景致,但与现的宫景又有些不同,似是很久以前的景色,太后站在她身后,她似乎知道,许久后放下了手中的墨笔,还未待太
后开口便道:“我是不会去的。”
“你是在恨哀家还是恨皇儿?”太后的神色在一夕之间有些苍老。
“我谁都不恨,只是不想让玄儿知道他的母亲还活着。”白衣女人回过了头来。
太后忍不住惊叹: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是那般的美貌,其它人看到她的时候都简单易了容,唯独在太后面前才显现了真身来。
她一步一步走近:“莫非要哀家给你跪下不成。”
“若可以,我希望能跪倒在你的面前,只要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白衣女人温婉的笑了,笑容如月光一样的柔美。
太后的脸色却沉暗了下来:“我就知道你还在恨哀家。”
“不,你错了。”白衣女人道:“我谁也不恨,路是我自己选的,怪只怪当初一番痴爱错付于人。”
“当真不肯去救玄儿?”太后道:“你可知他现在中了奇毒,那眼中的红光与当年他父皇所中之毒无异,你应该知道……”
“就算如此也是你惹下的债孽,我说过,一旦隐居于此只当活在地狱,永生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白衣女人道:“太后还请回吧。”
“别忘了,你是玄儿的亲生母亲,你曾是这玄月国的皇后。”太后神情带着悲愤。
“我当然不会忘,但那一切都已是过往尘烟,您走吧。”白衣女人再次道。
太后沉默了。
两人谁也不再言语。
许久。
太后转身离去,如同来时那般,身影带着几分沉怅。
太后离去很久,白衣女人还站在原地,似在思量什么事情,昂望着天空久久闭上了眼睛,又过了许久,睁开来,有晶莹的东西顺着她的眼角滑
过。
她轻喃:“玄儿!”
天空中云朵蓝蓝,无人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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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似水如烟散(2)
一场没由来的雨就这么扑天盖地的淋了下来,沈笑笑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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