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小就欺负初赐,初赐可曾反击过,那次不是默默的守着自己躲起来一个人哭,现在竟然还不知足,水涨船高后又来欺负她们母女!嫉妒心如此重,早晚在宫里不得好死:“乖,不哭,不哭,有爹在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林初赐哭着,眼睛通红,长发飘落毫不凄凉。悲痛欲绝的忍耐哭泣声中引得周围服侍的丫头婆子都红了眼眶,哭的伤心不已。
回来给钱氏报信,并在一旁企图观赏整个计划让大小姐暴走的香菱骤然哭着跪下,声泪俱下:“老爷,您要为小姐做主为姨娘做主啊……
姨娘在月门前碰到散步的夫人和大小姐,突然想到老爷平日赏赐的东西,便想已老爷的名义送给太子妃,企图向夫人示好,让夫人给小姐找个好人家……
可……可谁想到,太子妃竟然说夫人‘放肆’、说夫人居心叵测想害太子妃!不由分说的让铃儿按着夫人撞在地上……”
香菱几乎泣不成声:“老爷……姨娘当场便鲜血淋淋、痛苦不堪,结果太子妃还不满意,一直这样撞姨娘,姨娘晕了好几次又被人用盐水泼醒,继续撞……”
香菱的哭声悲戚隐忍,透着无限的委屈:“姨娘本以为惩罚了自己娘娘脾气就消了,便不让奴婢等通知老爷,谁知……谁知……娘娘打完不算,竟然还要把姨娘送去庵里。
娘娘不从,太子妃就让云姨带了姨娘的卖身契俩,拿着姨娘的卖身契说……说……如果姨娘不去就把姨娘卖进杏花楼……”香菱哭的险些昏过去,但还是撑着恨意道:“姨娘不敢再反抗,被人送出去了府,老爷!求您为姨娘做主,求您为姨娘做主啊——”说着磕在地上,声声见雪。
林初赐紧紧地圈着父亲的脖子,脸埋在父亲胸前,忍受着沉重的伤痛,身体因为隐忍默默的颤抖:“不……都是我不好……是初赐害死了母亲……”
林重阳安抚着女儿,女儿每句忍耐的话都敲在他心上,分割着他为人父的心,沉痛地道:“不怪你,是那些人目无尊长,从不曾将你们的善良容忍看在眼里!”
“不是……”林初赐从林重阳怀里撤出来,嘴角发白浑身颤抖:“爹不知道,是女儿见天见了太子殿下,姐姐心里愤不过才……都怪女儿,如果我不答应太古主持的要约就不会碰到殿下,姐姐就不会对姨娘发难,都是我不好,是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够谨慎……”
林重阳闻言瞬间心里更加窝火,好啊!他就说无缘无故的林逸衣怎么会对他后院的事指手画脚,原来结症在这里!简直不像话!
林重阳目光顿时充满正义的怒火:“就是你说推了好几次,都没有推掉的大师的邀请?”
林初赐悲伤的点点头,眼泪挂在眼睛上,说不出的惹人心碎:“恩,我推了好几次了,这次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主持白等,再说……再说姨娘一直想要一本太古支持亲自抄写的经书为父亲祈福,女儿才……”
林重阳闻言心疼的抱住女儿:“别说了,爹都知道了,你放心,这次定还你们个公道,萧索。”
萧索擦擦眼泪:“老爷!”
“照顾好小姐。”林重阳说着把女儿交给萧索,站起身,眼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和仇恨向原配的房间走去!
萧索扶着伤心的小姐回到房间。
林初赐推开萧索,气息不稳:“林逸衣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过是刚刚进宫就让姨娘和我如此下不了台,以后她当了皇后是不是要我和姨娘统统为她陪葬!”
萧索小心的看周围一眼,低声道:“小姐息怒,这件事说到底是姨娘挑衅夫人和太子妃在先,太子妃顺势而为而已,太子妃现在怀有身孕,太子不见得会为这点小事为难太子妃,咱们不能全指望老爷救回姨娘,小姐还得另想办法啊。”
林初赐何尝不知道,只是没料到林逸衣竟然敢把路走绝,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不被看好的处境,还敢把手伸向父亲的后院。
萧索见小姐冷静了,轻声道:“小姐,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太子妃吃不完兜着走。”
林初赐闻言,哭笑不得的看眼萧索:“你想什么呢!现在林逸衣的身份不同一般,以前能轻易被街头巷尾闲聊的家事,现在怎么可能被人传出去,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一个弄不好,毁的就是我们。”
萧索闻言吓的频频拍胸:“幸好香菱没有那么做,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没了姨娘,小姐的处境岂不是更难?”
林初赐反而冷静了下来,又恢复成平日不动如山的样子:“相反,咱们还要感谢林逸衣,让咱们站在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啊?”萧索完全不理解。
林初赐却没有解释,她现在只能等父亲和母亲闹出的结果,趁这最后的机会再赌一次!无比让太子在进宫前记住她!
至于姨娘,再怎么说也是她母亲,她怎么能不把她救出来,否则她的身份等于多了一层污点。
……
林重阳回到主院,不由分说的搬起东西开砸:“林高氏你给我出来!敢做不敢当是吗!年纪一大把了欺负后院的孤儿寡母你能耐了是不是!有本事冲我使!欺负初赐算什么!
要喜欢钱氏的是我,宠着初赐的是我!你有气冲我撒,别表面装得不问世事!我一不在家!你就白斑虐待她们母女!给我出来!”哐当!林重阳把大厅的八宝阁推到在地上。
本在被儿媳妇伺候着卸妆的临高氏慌忙固定好头发,急忙在儿媳妇的搀扶下出来,望着一地狼藉,紧张的神色骤然平静:“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子!看来是见过你的孤儿寡母了。”
徐氏闻言骤然垂下头,不敢再扶着婆婆上前。
云姨立即接手小姐,恭敬的随着小姐的脚步上前。
林重阳看着走来的原配,因为今天要见太子妃,林夫人穿的十分得体华丽,与之相比想到初赐简单的衣着、哭的撕心裂肺的脸,觉得面前的女人如此可憎:“林高氏!你这个蛇蝎夫人!我要休了你!”
在场的所有下人顿时垂下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林夫人闻言气的瑟瑟发抖,平日因为去钱院给她难看罢了,现在竟然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如此说话,岂不是要绝了她在林府的生存之地!
林夫人想到此,也懒得再容忍下去:“林重阳!你再说一遍!我犯了什么错!你要休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天大的冤屈能让太子妃忍下这份天大的羞耻!”
林重阳听到原配提那个不省心的女儿,更加痛恨她们两个,仿佛已经看到她们狼狈为奸欺负钱氏母女,她们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别拿林逸衣吓唬我!别以为你生了一位太子妃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们两个恶婆娘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
“林重阳我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我一点也不清楚!今天钱氏莫名其妙的跪在地上不起来,不等三句话就磕头,弄的我和太子妃好像要怎么了她一样,后来说话更是难听,我身为当家主母为什么就不能教训她!”
林高氏说着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忍气吞声,到头来还是这样的下场,不禁心凉不已:“我对钱氏如何你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我一忍再忍、能过且过。
可是她偏偏还不知足,不单算计林逸衣,林初赐更是不知廉耻想勾引太子!我还就告诉你了!你就是休了我!钱氏也要终身为尼!”
林重阳觉得原配蛮不讲理:“别的我不知道,可你说林初赐勾引太子从何说起,只是因为她今天见了太子?
这个理由也未免太可笑了!别说这次是本是太古大师邀请,跟太子是偶然的机会碰上,平日太子妃省亲,林初赐那次不是远远的躲着走!你竟然会怀疑初赐勾引太子爷!
我告诉你!就是太子真的看上了初赐,也是因为初赐贤惠美丽比你那刁蛮任性的女儿好一万倍,太子慧眼识珠,而不是什么勾引!
真是思想龌龊的人想法也如此龌龊!你简直让我失望透顶!看你平日不争不抢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想不到林逸衣不过是你有望成为太子妃还没有坐稳罢了,你就亟不可待的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实在可憎!”
林夫人听着举得林重阳可笑透了,夫妻这么多年,她可以不是林重阳最爱的一个,但彼此二十多年夫妻难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也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吗:“林重阳我真是瞎了眼跟你过了这些多年!这样诛心的话你也说的出来!”
“怕人说你别做!你去看看初赐哭的多伤心,还一直说是自己的错,给你们说好话,你们呢!一次次无视她的心,给她难看!你们不就是就觉得钱氏出身底下,自己高贵,初赐是庶女,你女儿是嫡女有优越感吗!
殊不知恰恰是因为你们自信心不足,处处被她们比下去,才会嫉妒她们,打击她们,只能说明你们自己没有本事!抓不住男人心!”
林重阳想到初赐隐忍哭泣的脸庞,再看看光鲜亮丽的原配,心里的愧疚和愤怒如奔涌的波涛,恨不得什么话难听说什么!什么行为能侮辱林高氏就做什么!给可怜的初赐母女报仇!
林高氏看着林重阳振振有词的样子,懒得再跟这个浑人多说。
林重阳见林高氏转身欲走,更是坚定了心里的猜测!定是她做贼心虚:“林高氏!你跑什么!以为你跑了我就不会休了你!门都没有!你这个蛇蝎妇人我一定要禀了宗祠休了你!”
林高氏闻言不怒反笑:“好!你以为你是什么绝世好男人,本小姐离开了你会过不下去要死要活!我告诉你林重阳,你如果不休了我,你不是人!”
大厅里的人闻言吓的瞬间跪在地上:“夫人三思!”
徐氏更是六神无主,这……怎就这样了……大少爷回来怎么跟大少爷交代……
林高氏已经不想再看一眼林重阳那副理直气壮的嘴脸,说完转身就走。
云姨急忙追上。
徐氏见状也赶紧追上:“娘……”
林重阳气的脸色铁青,林高氏竟然敢对他说出那样的话!等着!
林老爷因为钱姨娘入庙要休了林夫人的消息瞬间在林府传开!每个人都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有觉得林夫人不容人的,有觉得七小姐可怜的,有觉得钱氏咎由自取的你,有觉得老爷肯定疯了的!有偷偷去向王府报信的!
萧索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小姐,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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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林初赐目光微思的坐在蒲团上,扶着木琴的边缘,仿佛没听到萧索的话。
萧索见状急忙收过去,蹲下身,杵在小姐面前:“小姐,老爷怎么能把夫人休了,这事如果让人知道,岂不是对姨娘和小姐非常不利,再怎么说老爷为了姨娘休妻原配,都不是好事!小姐,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啊!”
林初赐的手搭在琴弦上,紧绷的琴弦颤了一下撑住主人柔荑的重量,林初赐突然道:“主院里有人去向太子妃报信了吗?”
萧索赶紧点点头,脸色更加焦急:“奴婢听香菱说云姨刚才出去了,万一……万一让太子妃知道,咱们……”
林初赐突然起身,取来一旁的断面碎花披风:“走,我们去永平王府请罪。”
“啊?小姐,小姐,您等等我!”
……
夜色渐浓,王府里依然一片忙碌,即便是收拾好了的姨娘们也再三让下人们再清点一遍,无比不要落下自己的心爱之物。
重楼院内依然安静,用完晚膳的元谨恂和林逸衣缩在卧室里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林逸衣坐在榻上,手里捏着绣真,查看着面前的绣样,然后在布上画好的轮廓内,慢慢的绣着。
元谨恂同样坐在榻上,不过他面前放了一张书案,上面摆满了今天的奏折,朱笔御批,勤勉肃穆。
元谨恂看完手里的奏章,另拿起一本,看到上面关于修缮国寺的安排,似乎想到什么合上奏章看向身侧的林逸衣:“跟你说个事。”
林逸衣欣赏着绣的差不多的大眼睛:“说吧。”
元谨恂挥挥手让春香带人下去。
“我今天在太古寺见到你七妹了,她是太古住持今天请的主音,讲经结束后,太古大师为我们介绍了一下,所以就见到了,没说什么话。”
林逸衣闻言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忙碌:“听钱氏说了,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以前漂亮了?”
“可能吧,平时也没怎么注意。”元谨恂看着她越加熟悉的手法,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想到今天太医说过的话,眉头皱了一下又散开。
‘恭喜殿下,是位小皇子’,不希望来什么偏偏来什么,如果是位小公主……“只是不想你从别人口里听说这件事。”
林逸衣一笑:“不好意思,还是从别人口里听说了。”
元谨恂也笑了:“要不然怎么说世事无常呢,钱氏?就是你七妹的生母?”
“恩。”
元谨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角展开一抹讽刺的笑意,已经大概揣测出整个过程:“看来……偶然不可能存在……”
林逸衣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这话说的,好像每位你看到的美人都居心叵测一样,就不允许人家初赐姑娘入了住持老爷爷的眼,他老人家再以分享的名义介绍给你!只是一片好意罢了,草木皆兵。”
元谨恂呵呵一笑,自嘲道:“大概吧,最近看谁都别有居心。”
林逸衣颇为有趣的笑了:“那当然了,谁敢对你没有居心,你以前温顺的像只家犬,现在凶猛的像头饿狮,那只羊敢不冲你摇摇尾巴求你网开一面。”
“你这个比喻……”元谨恂放下奏章靠在软榻的另一侧看着她:“你是觉得……我以前像狗?”
林逸衣瞬间看他一眼,又向四周看看见春香等人都出去了,瞪他一眼:“你自己说的。”
元谨恂靠着软榻一笑,随便抽出一本奏章抛着玩。
林逸衣缕好手里的线:“我也跟你说个事。”
“恩?”这个稀罕。
“我把钱氏送庙里了,但我估计这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就算我父亲忍得下这口气,别人也不见得会善罢甘休。”
元谨恂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