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菜富含粗纤维,可化解腥气,降低肉中的脂肪含量与五花肉搭配,是道常见的宴客常菜。
林逸衣几个月未吃过肉食,难得今天想吃,便想到了这一道,虽然是一道不足碗口大的黄花菜扣肉,却足足经过了十八道工序,肉出锅时色香味俱全,入口的口感林逸衣从不怀疑。
林逸衣不能多吃肉,所以不介意年婳把一盘姿色上佳的扣肉夹得四分五裂后,嫌弃的不知道再给王爷夹那一片。
林逸衣自顾自的吃着,没功夫提醒年婳扣肉越烂越香,企图整片夹走不散的吃客,本身就违背了这道菜的宗旨。
林逸衣吃着单衣的小油菜伴着小米粥,已经不再动那道她已经不想吃的扣肉了。
年婳暗自咬咬牙,收手,不敢看王爷的脸色,王爷明显中意这道菜,可是她不到一片完整的给王爷,实在没胆子给王爷吃她搅和碎了的。
年婳只能硬着头皮夹别的,可又拿捏不准是哪道,那道她有信心的青油菜,她实在没胆子夹,因为那就是一道水煮油菜,明显适合养病的王妃吃,王爷怎么能吃那些。
可……其它的菜,她便没有把握,年婳见状心里越发冷静,人人都道她表面光鲜,可王爷什么性子这些女人真不知道吗!还是瞎了狗眼看不出来。
如果伺候王爷不如意了,表面他不说,事后绝对不让近身伺候。
年婳不想给人看了笑话,所以决然了夹了那道她很有把握的小油菜。
夹完后年婳甚至不敢看王爷的脸色,但见王爷竟然吃完了夹到餐盘里的两颗小油菜,紧绷的心,不禁一喜,快速夹了第三颗。
春思傻眼了,一盘菜总共才几颗,王妃明显只能吃这盘小油菜,你就不会换别的菜色夹!
春思生气了,瞬间把公盘里剩下的三颗光灿灿的油菜全夹到了王妃的餐盘里,顺便狠狠瞪了一眼年婳。
年婳冷漠的回视,看眼空空如也的盘子何尝不抱怨,王妃为了让她出丑,当真是什么招数都用,抢菜的做出来了!
年婳到底是老人,环顾四周,果断选中了一盘糖醋萝卜。
一场晚饭吃的侍女们暗潮涌动,两位当事人则腹中饱和,心情不错。
元谨恂吃完最后一道水果,擦擦手,就餐结束。
年婳侍候在,微微的松口气。
两人沉默的看书,元谨恂本有意让林逸衣为昨晚道歉,给她个台阶下,但见她并不所觉,只是看书,便觉得老夫老妻了,或许王妃不介意,所以也作罢。
“本王先走了。”
林逸衣放下书,俯身送他:“恭送王爷。”
春思、春香心急火燎的看着到嘴的王爷飞走,恨不得锤死王妃,看她还敢不敢把‘恭送’两字说那么理所当然。
“娘娘……”咦娘娘人呢?
春思急忙回头,见娘娘穿过正定,站在偏殿未让收拾的餐桌上看了很久。
“春想,去把厨房的陈师傅找来。”
“是,王妃。”
片刻,小陈师父诚惶诚恐的跪下:“王……王妃……”久久等不到饭菜撤下去,莫非有什么问题?
林逸衣让侍女把饭菜撤下去:“你把小厨房的汤料,每样包一些送去前院厨房,如果他们问你每样菜是怎样做的,本妃准许你泄密。”只要他别再这里混吃就行。
何况每样调料都在她手里,她不在意工序外泄。
“是,王妃。”
春思在陈师傅走后,看眼预备就寝的王妃,气的想跺脚,王爷明显喜欢吃王妃亲自调理的食物,这是多好的机会,王妃干嘛要把这么好的事退出去。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我宽衣。”
春思落寞的颔首,有气无力的福身:“是,王妃。”心里忍不住抱怨王妃变的也太快了,以前恨不得黏在王爷身上,现在竟然把王爷往外推,主子们的心,真是难猜。
重楼院一半的陪嫁侍从都觉得王妃这件事办的不明智,可是相比以前的王妃,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总比王妃病怏怏的真去了,她们一无所有的好。
这样一想,心里也不是那么不平衡了。
……
年婳第二天在前院的餐桌上,见到与王妃的院子里一样的菜色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王妃是要邀宠?“上桌。”
想讨好年婳的他们,在得到年姑娘首肯后才敢让饭菜上桌:“是,姑娘。”
元谨恂放下公务,在纪道的服侍下洗涑完毕后,看到桌上的菜色,目光动了一下:“王妃来过了?”
“回王爷,不曾。”年婳没有再多话,却知道王妃已经成功了,只要王爷再传唤做菜人,王妃便可以踏出后院走进前院。
而元谨恂的确叫了,还暗着王妃的意思,装作不知道,说了重重有赏。
元谨恂对林逸衣的讨好十分受用,想着她到底是为那日拒绝她,心中忐忑了,既然如此,他焉会与她计较,容了她这次的小任性和小伎俩便是。
不一会,前院的主厨在面色古怪的方艺带领下进来谢恩。
元谨恂见是他,脸色变了一下:“今天的午膳是你掌勺?”
主厨面上得意,心想王爷肯定被他做的菜折服了,陈小子那家伙真有点用处,竟然懂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方式掩盖菜色本身的缺点张扬菜味的优点,还有那么多种调味料进贡上来孝敬。
等自己飞黄腾达了,回头一定要好好提拔小陈:“是,王爷。”
元谨恂闻言如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枉费他活这么多年,王妃这是告诉他,以后前院也能吃好,就不要去她的重楼院了。
元谨恂想到此,面色陡然阴郁:“下去。”过了一会还是声音平和的对纪道道:“赏他二十两银子。”
纪道却觉心底一颤,顿时毕恭毕敬:“是。”
年婳怔了一下,诧异自己竟然想错了,王妃还因为这件事得罪了王爷?!王妃是太蠢、还是欲擒故做的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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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年婳沉默若冰,心想,没有上位者会吃那一套。
……
林逸衣等了两天,确定元谨恂收到了她的意思。第三天,林逸衣带着春思从后门出去了。
春思照样紧张,她能不紧张吗,她不过一个普通的王妃侍女,人生中的见识就是小姐的闺阁、王妃的后院,充其量陪小姐去京郊上过几次香。
没有见识过林府的风起云涌,没有来得及领略王府的勾心斗角,年少时陪小姐玩,小姐嫁人后伺候生病的小姐,见识有限的春思,怎么能不两股战战,想绝了这大逆不道的出行。
林逸衣一贯的当没看见,直接租了马车去几天前新买的店铺。
春思一路上紧张的要死,下车后猛然见店外竟然站了七八个年龄不一的男人,更是吓的想钻回去:这,这是要干什么?
林逸衣瞪眼紧张过度的春思,搭着她的手下车。
几个男人见是一位女人,顿时皱了眉头,这就是他们未来的新东家?也太年轻了,还是位女人!不是他们看不起女人,实在是女人的局限性摆在那里,他们只是实事求是。
几个老掌柜顿时有了要走的心,但碍于上面人的命令,面总是要见,于是派了最年长的人出去见礼:“敢为这位夫人是否姓林?”
林逸衣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颔首,已经知道他们是谁,这些人是她以王妃的名义从都郊的庄子上寻来的伙计和掌柜,名义上是给一个远方而来守寡的亲戚工作。
“进来吧。”林逸衣说完径自而入,目光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仿若他们跟不跟上都不影响任何事,但对林逸衣来说,她能给出三个字已经是给人指明了道路。
有时候林逸衣表现的再谦卑,也透着上位者惯有的不以为然和对自己能力的绝对信任,并不在意这些人会不会因为她的性别,转身走人。所以,她的温柔远不如她想表现的平易近人,更别提礼贤下士了。
但就是这种不以为然,让几个深谋远虑到想走的老掌柜,一眼觉得有利可图,想了想后,率先跟着入内。
后面几位从庄子上靠关系出来的年轻人见状,也立即跟了上去。
“林夫人可是小人以后的东家。”不知道此人跟王妃什么关系?自命年长的老者试着套取有用的消息。
林逸衣扫了店内一眼,摆设一应俱全,老板走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走,但这里的摆设和格局她不喜欢,更不喜欢回答别人的问题:“你们谁是秦书?”
老者僵了一下。
正在眯眼等死的年轻人闻言,立即精神抖擞的上前,一身短袖长衫,神清气爽,精明干练:“回东家,小的秦书,书写的书。”说完颇为得意,但得意中又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无聊。
林逸衣向来不管下面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办事就行:“明日找圣都最好的木匠把这里重新装修,图稿我明天给你,你负责检修,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秦书闻言愣了一下,顿时,眼里最后一丝慵懒散去:“是,东家。”
秦书擅木,对圣都的木艺大师十分熟悉,林逸衣把店面新修的事交给他十分放心:“谁是姜师傅。”姜师傅擅交,林逸衣想让他跑酒店以后对外的所有买卖。
林逸衣根本不问他们是不是要留下来,也不在乎刚才的老者是不是心中不痛快,她要效率,要功绩。
林逸衣从容的吩咐所有人该忙的事,直到每个人说了‘是’,林逸衣才满意的颔首,仿佛此时才认同他们。
七个人苦笑,竟然被一个年轻妇人震住了。
林逸衣有条不紊的忙自己的事。
一个衣着过于光鲜的年轻人,带着七八个精壮大汉,一脚踹翻了本就打开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后面的大汉,扯着嗓子大喊:“谁是这里的东家!出来!让我们爷看看!阎王爷借了你几个胆!敢买了这里,给我们找晦气!”
新来的管事们,默契的后退一步。
“出来!死了吗!”说着一脚踢碎了具体他们最近的桌椅。
大厅里突然间安静的出奇。
林逸衣抚开春思拉住她衣袖的手,平静的站出来:“是我。”
站在中间一身光鲜到骚包的男人,毫不觉得自己的衣着有什么不妥,眼波里的戏谑毫不掩饰:“哦?是个妞。”
哈哈!“爷,这个不算妞,未出阁的才算妞!这个算是……是……对!是小媳妇!哈哈哈!”
春思闻言险些没晕过去。
林逸衣神情平静,并没有因为对方调笑动怒,只是就事论事:“有事?”
为首的年轻人见状,制止住想上前的大汉,颇感兴趣的走到林逸衣身边,眼里轻蔑的随性笑容带着三分犀利:“挺镇定啊!家里的男人呢,小爷不屑跟女人说话。”
“死了。”
年轻人诧异了一下,立即笑了,他骤然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勾起林逸衣的下巴,眼里闪过一道杀意:“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吗你就敢接手!得罪了人,你有几个脑袋赔的起!”
男子说完,松开手,仿佛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接过属下递上的手帕擦擦手,嫌弃的扔了,
春思见状,觉得她还是死了吧。
林逸衣皱眉,这个人是谁?刚才她竟然躲不开?“敢问公子有何指示?”林逸衣微微屈身,恭敬行礼,林逸衣识时务,还会看人,此人绝对不如他表现的这样混账。
魏南子见状,嘴角轻蔑的一勾,谈不上多风华绝代,但是别有嘲讽人的蔑视从容,透着说不出的混蛋气质,加上一身过于耀眼的亮粉色服饰,散发着镇定痞气:“现在知道怕了!”
魏南子眼中的轻蔑依旧,说话天生带着三分施舍:“看在你一个女人的面上,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不识相是事实,这样吧,看到没,我这些兄弟,你每人伺候一天,这件事算完。”
春思闻言恨不得剐了说话的男人!
但新来的几个管事都很镇定没有上前的意思,出门做生意,尤其是女人,这样的事一定会碰到,如果这样的荤段子都受不了,还混什么!
想不停也行,那就高高在上。
林逸衣皱眉,但依然没有动怒:“公子,说个可行的方案如何?”
魏南子闻言回头看了林逸衣一眼,仿佛没料到她竟没撒泼,心里不禁闪过一丝赞赏:“痛快!第二条路就是原来这家酒店得罪的主人亲自答应你,把座酒楼送你了,小寡妇认为这条路如何。”说完颇为有趣的揪了揪林逸衣头上的发钗,还凑近嗅了嗅。
“我选第二条。”
魏南子闻言并不意外,从容的把胳膊搭林逸衣肩上,笑容带着三分嘲讽:“小寡妇,爷劝你省省,别怪爷没怜惜你,你虽然有三分姿色,但也是二手货,不值钱。”
然后压低声音,凑到林逸衣耳边,颇为暧昧的道:“你没听过相爷在给其未过门的娘子守孝吗?你认为,你这姿色,能在他老人家面前站住脚。”
林逸衣推开他的头,他身上有未散开的竹墨香,在圣国,这种香料只有一定身份的人能用:“不劳你操心。”
魏南子也坦然,收回手:“好!给你三天时间。”然后阴邪的一笑,魏指指身后一众男人:“失败后,每人一天,一个也不能落下。小爷我就不用了,我对二手货没兴趣。”
魏南子话落,背后又是一片张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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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更新的字数在公共文中算多的,害羞中。O(∩_∩)O谢谢支持:cheesefamily;579问问3652;15826436530;masperiod;埃菲尔塔;泓水纤洁666;13687101244;Fantasylyt;delia111111;朵朵。;苏紫羽;宇星;13923126599;囧囧慕;空巷妹妹;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