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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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妇道-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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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婆子看左近无人,悄声道:“不嫁程家,张家、李家还不都一样,姑爷出身低,嫁过去吃苦,看这次二姑娘行事,八成大姑娘不愿嫁也得嫁了”
  月上林梢,秦老爷微醺,轿子摇晃,三分入睡,小厮在轿下喊:“老爷,到家了”
  秦老爷下轿,凉风一吹,清醒许多,王知县言犹在耳,“秦老爷是明白人,王府的人看上你老兄的女儿,那是你的福气,若看上本县的女儿,本县乐不得送入王府,月娥姑娘我见过,花容月貌,讨得王爷欢心有十成的把握,到那时你老兄就是王爷老岳父,身价百倍,还用做这劳什子营生,我知道老兄心高,你女儿早晚是要嫁人,当今对简王手足情深,论体面尊贵,谁能越过王爷,说句操话,自古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天,老兄你就等着享清福”
  秦老爷酒喝了不少,头脑却清楚得很,这些年商场练就,“老父母好意我秦某知道,此是儿女终身大事,还需跟内子商量”
  王知县听他没有当场拒绝,知道有门,又添把火,“我知道老兄顾虑,怕夫人怪罪,可老兄也不想想,一个女儿换来秦府荣华富贵,可否值得?”
  秦老爷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正院外,收住步子,他怕季氏盘问,无言以对,转身又往外院书房安置。
  招呼小厮严严沏壶茶水,坐着边喝边寻思,王知县的话正和他心思,颇能打动他,用月娥谋得秦府前程,不失为一桩划算的买卖,他心里有七八分肯了,就是担心跟季氏如何开口,季氏如今又怀着身孕。
  秦老爷几次三番下狠心,又有些许踌躇,投鼠忌器,忽一瞬间想到一个主意,从女儿月娥身上入手,把厉害关系给她剖析明白,她或许能说服季氏,答应这桩事。
  角楼鼓打三更,秦老爷方合衣睡下。
  次日一早,季氏惦记丈夫,问下人说老爷喝多了,怕扰了太太清净,歇在外书房,季氏命丫鬟送去醒酒汤。
  秦老爷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圈,跟着的小厮秦官晃得眼睛都重影了,使劲揉揉眼,总算老爷停下,“去,找个人去内宅唤二姑娘过书房来”
  秦官一溜小跑出去,寻个婆子,让往里带话。
  月娥听父亲唤她,心咯噔一下,就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按下复杂的情绪,整理下衣衫,扶着云珠走去外书房。
  秦老爷听见女儿细微的脚步声,把想好的话在肚子里过了一遍,等女儿一进门,秦老爷饱含慈父般的笑容,亲切地招呼,“儿呀!这么快就来了”
  月娥蹲身,“给父亲请安”
  秦老爷手指身旁椅子,“儿呀,你坐下,为父有话跟你说”
  月娥就在秦老爷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秦老爷顿了一下,慈爱地微笑着,“我和你母亲就你一个嫡女,你知道父亲对你比其她姊妹看重,父亲有件犯难的事,不知女儿肯不肯帮忙”
  月娥佯作不知,欠身,“女儿不知怎样帮到父亲”
  秦老爷语调更加和蔼,态度更见亲切,“前阵子知县夫人说的事,想必你早就听说了,昨儿王知县亲自对我晓以利害,娥儿,为父知道你自小懂事,你也知道我秦家若得罪王府,落得什么下场,全家的性命都系在娥儿你的身上,看在生养你一场的份上,为父求你,救救秦家,就是不看为父,也当看你母亲肚子里的弟妹”
  秦老爷说到最后,言辞恳切,语气几近央求。
  月娥揣摩出父亲决心已下,碍于夫妻父女情分,低声下气求她,闭目,原本对父亲感情淡漠,可不能不考虑母亲,父亲个性强硬,说出的话,深思熟虑的,断无更改,母亲若抵死不答应卖女儿,闹不好夫妻情分就断了,母亲身怀有孕,一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秦老爷看女儿默然不语,颇有耐心,留心观察女儿,女儿沉稳,没像一般闺阁少女遇事惊慌失措,哭哭啼啼,越发认定女儿送去王府或能出头。
  半晌,月娥抬头,脸色平静,正色道:“女儿可以答应父亲,但父亲必须答应我四个条件,若父亲不答应,女儿是宁玉碎,不瓦全”
  秦老爷一听,忙道;“你说吧,莫说是四个条件,就是十个八个只要为父能做到的,一定不让你失望”
  月娥调开眼光,不看他父亲,语气决绝,“第一,陶氏母子搬出秦府,名分妾,今后见面称呼母亲太太,以我母亲为尊,第二,我母亲若生下弟弟,自然是嫡子,没有话说,若生女,按我母亲心意挑选一个庶子记在名下为秦家嫡子,至于母亲选哪一个,父亲也不得干预,第三,秦家产业,部分拨到母亲名下,以确保女儿走后,我母亲和肚里的孩子生活。第四,姐姐月芸婚事立刻就办,最迟不得超过一月。
  秦老爷开始听她说提四个条件,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姑娘家,无非嫁妆之类,多陪送点也应该,女儿去王府手头宽裕,也好笼络人,上下打点,接近王爷,以期得王爷的宠,秦老爷万万没想到女儿提的是棘手的事。
  后三条姑且好说,给季氏部分家产,季氏辛苦多年,该得的,至于庶女月芸出嫁,也不是难事,尽管宋氏母女不甘心,为了秦府说不得委屈她,但陶氏降为妾,这事棘手,而且搬出秦府,陶氏自此成外宅,三个儿女成庶出,心里头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毕竟跟陶氏多年感情,天佑又是庶长子,目前秦家没有别的男丁,季氏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秦老爷犹豫不决。
  “父亲为难,此事作罢,女儿告退”月娥站起身,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秦老爷看女儿要走,忙阻止,“娥儿先慢走”
  秦月娥盯着她父亲,眼底深处暗藏不屑,秦老爷对她母女不好,情有可原,毕竟多年没在一块生活,可利益攸关,秦老爷连陶氏母子都能舍弃,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堪。
  秦老爷眼风冷冽,漠然不带一丝感情,“我答应,都按你说的办”
  话锋一转道:“可是,你母亲哪里还要你自己跟她说,为父相信你知道分寸”
  月娥别过脸,神情尽是轻蔑,父女这场交易达成。
  月娥浑身都是凉的,这个是他父亲的人,自私、冷血,她早已看透父亲,即便她不答应,也无济于事,既然早晚都要走这一步,何不趁有本钱,为自己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妹争取最大的保证,她能考虑的就是安排好这一切。
  月娥透过窗棂,眺望北方,京城,那个陌生遥远的地方,有方子谦的地方,她将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或许垂暮之年,那一日不经意邂逅,她人老珠黄,他还认得她吗?
  ?

☆、无情

?  秦老爷跟女儿谈妥条件,心头闪过一丝内疚,和颜悦色带点讨好地道:“娥儿,你提的都是为你娘,你自己还有什么要求?”
  月娥收回目光,回归现实,“离进京有段日子,女儿想要父亲替我打听简王府的情况,越细越好,另外,还有一同上路的几个女子的喜好、家境,一切能知道的,尽量详尽”
  月娥顿了下,又道:“跟我的人我自己挑选,现银带多了不方便,大额换成银票”
  秦老爷眯眼,重新打量女儿,这话出自一个十四岁姑娘之口,思路清晰,即便他都未见得想得这么周全,一个女子只有美貌,没有智慧,是悲哀,月娥是美貌与智慧兼具。
  月娥继续说,“我走后,府州县官员若有亲近秦家,父亲当低调做人,比从前更加小心谨慎,父亲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打击对手历来手段无所不至,让人拿住把柄,我落难,秦氏一门都跟着遭殃,这些父亲切记”
  秦老爷忽觉得颈后生风,脚底下窜出一股冷意,看起来,女儿比自己想得深多了,点头答应,把女儿的话在心里记牢。
  “娥儿,还有什么要说的?”秦老爷对女儿从心里认可,态度也由强硬转为欣赏。
  “我父女谈的条件,空口无凭,父亲写个东西,我父女二人各自收好,以此为据”
  秦老爷嘴张了张,月娥疏淡地一笑,“我二人亲生父女不假,可今儿谈的是交易,既然双方没有异议,还是先小人后君子”
  秦老爷抱愧,脸通红,女儿眼底那一抹不屑,他焉能觉察不出来,被自己女儿蔑视,他既气恼又羞愧。
  月娥从父亲书房出来,步履沉重,前路未卜,进王府,做王爷侍妾,比奴婢好不了多少,也许还不如为奴为婢,为奴或许将来还有放出去的一日,王府是囚笼,争风吃醋,阴谋暗算,想寿终正寝都难,忍辱负重,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心凉。
  云珠替主子抱屈,抱怨:“老爷是姑娘的亲生父亲,为一己私欲,把女儿推入火坑,姑娘就不该答应老爷,老爷心狠,太太是疼姑娘的,姑娘何不找太太做主”
  月娥苦笑,摇摇头,“你还不了解老爷的脾气,但看今儿老爷的态度,对陶氏一点都不顾惜,就知道老爷的心有多硬,答不答应,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太太”
  云珠低头,不说话,半晌又道:“姑娘怎么跟太太说?”
  月娥重重叹气,“父亲把这事推给我,端的是精于算计,不愧是商人”月娥嘴角一丝嘲讽,卖女求荣,还要女儿千肯万肯,妻子面前充好人。
  “太太是宁肯把姑娘嫁赵伯章那行子,也不肯让姑娘与人做小,这事姑娘可怎样开口”云珠担忧。
  “两种结果,都不是我所愿”说话功夫,二人就走到花园月洞门,月娥长嘘一口气,“走,我们去花园走走,也许这次离开,就再也看不到了”
  说得云珠鼻子有点发酸,二人在花园小径上慢慢走,月娥思考如何对母亲说,把伤害减小到最低。
  秦老爷答应女儿的话,倒是没食言,他措辞隐晦地把要陶氏母子搬出去,降为妾室的想法一经说出,陶氏愣怔那么一瞬间,立刻爆发,她拔去头钗,披散头发,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老爷怎么这样狠心,你不念妾侍候你这些年,也该念在三个儿女是你亲生骨肉,妾身做小、做奴婢做丫鬟都认了,可三个儿女怎么办,老爷狠心让他们变成庶出”
  陶氏越说越激动,趴着跪爬到秦老爷脚下,扯住秦老爷袍子,仰脸哭泣央求,“老爷,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跟姐姐争,妾身不要名分,又或者老爷把我休了,只要老爷答应把三个儿女记在太太名下,做嫡出子女,要妾做奴做婢,侍候太太,妾身都愿意,求求老爷可怜几个孩子”
  秦老爷闭眼,心里大有不忍,陶氏毕竟是他喜欢了许多年,就是如今也是他心上的人,季氏只不过因为是正室,又温顺贤惠,要说喜欢,他还是喜欢陶氏多一些,可女儿月娥提出的条件,也不算很过分,一山不容二虎,季氏腹中胎儿受惊吓,险些出事,日子长了,万一季氏肚子里的孩子再有闪失,秦老爷想到这,狠狠心,冷声道;“你跟了我这些年,也知道我说出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你收拾收拾,我在外面已经找好了房子,离秦府不远,隔着一条街,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陶氏如五雷轰顶,一下子瘫坐地上,目光呆滞,喃喃道;“老爷说房子都找好了,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秦老爷连搀带架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安置在榻上,哄道:“我是万般无奈,有的事不能跟你明说,以后你就明白了,但你相信我到什么时候不会抛下你们娘几个,天佑,我过阵子得空,请先生开蒙,给你们买的宅子也落在你名下,这样有保障,你不用担心我死了,母子三人流落街头,你手头体己钱也攒了不少,尽够你母子过活。”
  陶氏呆呆的坐着不动,一句话也没有,任秦老爷好话说尽,最后凄然一笑,“怪我当年年轻,不晓事,爹娘不答应我二人婚事,是我一心认定了你,寻死觅活要跟着你,为这我爹娘气得大病一场,想当初我家里虽然不富庶,可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是我自己糊涂,如今能怨谁?”
  说吧,脸埋在手心里,呜呜咽咽哭个不住,伤心欲绝。
  秦老爷把这桩事了了,松一口气,又安抚陶氏一阵子,就从陶氏屋里出来,往宋姨娘屋里。
  宋姨娘看见秦老爷,一时高兴得手足无措,炕上的褥子扯过来,让秦老爷坐上,蹲身侍候老爷脱靴子,张罗丫鬟给老爷沏茶,拿点心。
  “素兰,你不用忙活,坐吧”
  宋姨娘听老爷叫她的小名,倏忽脸一红,温顺地坐在老爷对面,小声道:“老爷有话说”
  秦老爷温存的眼光望着她,看得宋姨娘不好意思起来,秦老爷方道:“芸儿的婚事,你太太已经打听明白,程家就不错,我跟你太太商量预备这个月给芸儿完婚”
  宋姨娘像弹簧似的蹦起来,似乎没听明白,反问:“老爷说什么,婢妾别是听错了,芸儿和程家相公这个月完婚?”
  秦老爷点头,嗯了声,“女儿大了,早晚要嫁人,我知道你舍不得,可也不能一辈子留在家里”
  宋姨娘变颜变色,“姑娘终身大事,老爷不能草率,一月内完婚,匆忙间嫁妆没准备,太过敷衍,外人看着不像,姑爷家里也要准备”
  秦老爷胸有成竹,“这个不用你操心,嫁衣被褥自家铺子做,我吩咐人紧着大姑娘衣裳先做,别的活都停了,首饰好办,用银子买,现成的挑几件可心的,至于程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媳妇过门,程家再三说,嫁妆上不用破费”
  宋姨娘踉跄,扶住墙,唇白了,“老爷就这样把姑娘打发了,若姑娘死活不肯,老爷还强逼她不成?”
  秦老爷沉下脸,“我好端端地说,是给你母女脸面,芸儿做的事,心里清楚,聪明的,乖乖嫁了,宅门清净”
  宋姨娘身子又是一晃,惊诧,“老爷此话何意?芸儿做了什么让老爷着恼的事?”
  秦老爷翻身下地,一甩袖子,“你自己去问她”头也不回走了。
  ?

☆、上京

?  月娥去上房请安,秦老爷碰巧也在,月娥朝父亲丢了个眼色,秦老爷何等精明,立刻明白,朝炕桌对面的季氏道:“夫人,知县老爷提及娥儿入王府为侧妃的事,娥儿大了,这事还是要她知道的好”
  季氏敛了神色,口气坚决地道:“不行,侧妃也是做小,上面有嫡妃压着,日子怎么能舒坦,我秦家虽出身低贱,姑娘也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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