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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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妇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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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娥总算盼到赵家母子去偏厅用饭,才得脱身。
  离开花厅,云珠气得脸都白了,忿然道:“有其母必有其子,无知蠢妇,养出这等自私没心肝的人,姑娘乃闺阁小姐,何等高洁,委屈了姑娘”
  月娥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嘴太直,说话不知轻重,于是和颜悦色道:“这话以后不能在说,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口无遮拦,让人听了去,又是一番是非”
  刻薄狠话,痛快一时,于事无补,现时就一个念头,永远不见赵家人。
  云珠憋了一肚子的话,撑到进了小跨院,便再也忍不住,“太太心软,没主意,姑娘凡事自己可要拿准主意,虽然退婚影响姑娘闺誉,总比嫁去赵家强,亲家太太又不是明白人,看今儿态度,姑娘过门有的罪受”
  云珠扶着月娥手臂,上来台阶,一路走,撺掇姑娘和赵家撇清。
  “你没见今儿太太的态度,说服太太,还需费些功夫。”月娥心有点乱,算来父亲转年就要回家,母亲都说不通,更别说是父亲,父亲常年不在家,商人重利,亲情淡漠,这事更加棘手。
  “不然,姑娘就装病,推说身染重病,赵家肯定不愿意娶个病秧子过门,这不就成了。”云珠歪头出主意。
  “你动动脑子,装病,太太能看不出来?太太看不出来,大夫也看不出来,你这点鬼心眼子,一下子就戳穿了。”云珠的主意,月娥不是没想过,可是装病瞒不过母亲,在说病轻来轻去,没到退婚地步,除非得了重病,找人配虎狼之药,服下去,又怕伤了身子,得不偿失。
  “云珠姐姐此话诧异,赵家是新贵,旁人想结亲求都求不来,姑娘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芙蓉在屋里就听见云珠撺掇姑娘不往正道走,迎上去驳斥她,怕姑娘受了她蛊惑,一时犯了糊涂。
  “云珠姐姐,你安的是什么心肠,把姑娘往岔道上扯”胭脂对云珠不满,大声说。
  “你打的什么主意,打量我不知道,别让我说出难听的话。”云珠愤恨,胭脂这小蹄子不就打着给姑爷做通房,抬了妾,脱离下人身份。
  胭脂红了脸,刚想回嘴,月娥脸一沉,“好了,都别说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晌午,月娥刚用过午膳,就有上房丫鬟来唤:“太太找二姑娘”
  月娥问:“亲家太太和赵公子走了?”
  “走了,太太吩咐备了不少好嚼过,让人跟着送去赵府”
  月娥拿自己母亲没办法,越是殷勤,赵家母子眼睛更长到天上。
  “云珠,我们走吧”月娥知道母亲背人心里指不定有多委屈,母亲不唤,也想着看看。
  月娥的奶娘姚妈晌午在下处用饭,听云珠学赵家母子欺负姑娘,正赶上进门,扬声道;“老奴跟姑娘去上房,跟太太说说,姑娘自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窝囊气。”蹬蹬倒着小脚,跟在姑娘后面去上房。
  月娥进门,见母亲一个人呆呆坐着,嬉笑着凑近母亲,季氏不由分说,下死力捶她几下,“你这死丫头,要不是我陪多少小话,才把你婆婆和姑爷哄好,你呀!真不让我省心。”
  奶娘拼着老命拦着,“太太息怒,姑娘可怜见的,被婆家人欺负,太太不给姑娘做主也就罢了,怎么连太太也打起自己姑娘。”
  季氏平常对下人和善,也不肯因小事,责罚下人,是以下人多不怕主母,奶娘心疼自家姑娘,仗着在太太跟前有些脸面,心里一急,说话未免造次。
  季氏急道:“你老人家怎么也这样说,不说劝姑娘学好,竟学那歪刺货,气她婆婆,和她姑爷顶嘴,害我背后陪了多少话,姑娘这性子,都是您老人家平时纵的,这要出门子,我怎么能放心?”
  奶娘最不爱听谁编排二姑娘,偏是姑娘的母亲,太太嘴里说,不敢太造次,和软语气道;“太太,老奴听方才丫鬟学了赵家的话,姑娘受了欺负,回去委屈得什么似的,姑娘好歹也是太太生养的,太太难道不疼,姑娘怎么就不懂规矩了,依老奴看,姑娘是最重规矩的,平常孝顺太太,阖府谁不赞好,偏生赵亲家看上眼,既然这样,这门亲不结也罢。”
  “胡说,满城谁不知秦赵两家结亲,姑娘让人退婚,你让她嫁给谁去?那家肯要?名声还要不要?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了得!这话以后休要再提!”季氏发急,姑娘不懂事,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也跟凑胡闹,平常看她是姑娘奶娘,不好深说。
  月娥揉着让母亲打疼了的胳膊,嘟着嘴,抱怨,“赵家母子今日嘴脸母亲都看到了,狠心让女儿嫁过去吃苦,母亲你好狠的心。”
  季氏抹泪,没舍得多打,这是母亲头一回生这么大生气,月娥心软,搂住母亲肩头,哄道;“都是女儿不争气,让母亲跟着受委屈”
  “我委屈一点没什么,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女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愿意嫁赵家”月娥低声道。
  季氏诧异,“儿呀!你从前不是这样,现在怎么想法连娘都猜不透了,自从你大病后,娘发现你那里不对劲了,是脑子烧坏了?”
  秦月娥一激灵,看来退婚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引起母亲怀疑。
  母女刚说了两句,丫鬟回,“大姑太太来了”
  人未到,声儿便传进来,“几日不来,这么肃静,嫂子也不规矩下人,门口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

☆、打秋风

?  秦家的大姑太太张秦氏,人未到,声儿先到,一眼看见秦月娥,亲昵地道:“二姑娘也在”
  月娥厌烦,不得不敷衍,蹲身,道了声万福,大姑太太张秦氏上下打量着她,亲昵地道:“前儿听说侄女病了,我惦记来看看。”
  “头疼脑热的,没啥大事”季氏掩轻描淡写说了句,混过去,家丑传出去,总是好说不好听。
  张秦氏满脸堆笑,“给嫂子贺喜,我侄女命好,姑爷举了孝廉,侄女过门就是官家太太,享不尽的富贵,吃香喝辣的,几十个丫鬟仆妇侍候着,到时可别忘了姑母。”
  “你侄女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她姑母”季氏掩饰着心里不痛快。
  她这大姑母,嫁张姓,开始日子还过得去,可姑爷弟兄有几个,父母一没就闹分家,得了份财产,偏她女婿不善经营,蚀了本,张秦氏又生了三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女婿镇日赌,把家底弄了个精光,生计都成了问题,靠张秦氏来娘家打秋风,每每季氏怜她不容易,从未让她空手回去过。
  张秦氏一坐下,嘴巴不闲着,“男人年轻荒唐,有几个不偷腥,俗话说得好,勾栏里的□□,能有甚真情意,热乎劲过去,就丢开手,难不成还能娶回家来,姑爷是新科举子,大好的前程,没的因为娼妓,守着一辈子的,姑娘但放宽心,身子骨养好了,姑娘这模样,任她是天仙的容貌也比下去,还怕姑爷不回心。”
  她姑母大概猫着点影儿,杂七杂八的话没个顾忌,月娥佯作害羞把头低得更深。
  季氏看了眼张秦氏,嗔道;“她姑母,月娥年纪还小,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当着她说腌腻话。”
  “嫂子莫怪,我是怕侄女年轻,听见风言风语,就错了主意,都是自家人,姑母也是为她好,怕她吃亏,提点一下侄女。”
  大姑母张秦氏看月娥低头不说话,再说下去也无趣,一眼看见月娥头上的银钗,“姑娘一般也有几样拿得出手的头面,怎么不戴,偏捡这个素气的戴,年轻轻的显老气。”
  月娥扶了扶头上钗柄,漫不经心地道:“姑母有所不知,如今铺子里生意不好,母亲处处俭省,月娥不是男儿,不能为母亲分忧,一味胡乱花钱,让母亲作难,实在不忍心。”
  秦家生意不景气是实情,可也没到她说的地步,月娥无非说给她姑母听的,姑母十次有九次是来借钱的,说好听是借,就是明着伸手要钱。
  “姑娘不用跟我哭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祖上留下庄子铺子,那一样不是挣钱的营生。”张秦氏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姑母家里原先不也是有几处生意买卖的,那个是铁打的江山。”月娥顶看不上她这个姑母,好逸恶劳,穷有穷过法,富有富过法,偏她虚荣,一心和别人比,死要面子,有钱就都花在置办衣物首饰上,就是家里没米下锅,出门也穿戴光鲜。
  张秦氏瞅眼侄女,心想,二姑娘性好,从前万事不管,怎么今儿嘴巴这么厉害不饶人,只当侄女的话耳边风,厚着脸皮东拉西扯,秦月娥微笑不语,但等她如何舍脸开口要钱。
  果不其然,张秦氏说着说着,就咳声叹气,苦巴着脸,“嫂子,你妹夫生意陪进去,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孩子们一个月没见荤腥,你甥男看见街上卖肉的,两眼都放绿光,嫂子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孩子们,接济几十两银子,让孩子们吃口饱饭,孩子们长大有出息也忘不了舅母的好处。”
  月娥咋舌,大姑母开口就是几十两银子,两月前母亲借她十两纹银,俭省点,也够半年的花销,姑母几十岁的人,见天张着手要钱,抓住季氏心软,每次都装作可怜巴巴的,弄得季氏陪着掉两滴泪,拿银子给她。
  张秦氏和月娥父亲是同父异母,张秦氏的母亲是继室,月娥父亲是前房原配所生,生母死了,继母过门,生下两个妹妹,除了张秦氏,月娥还有个小姑母。
  季氏面有难色,最近手头上吃紧,表情有几分尴尬,很是过意不去,“妹妹,家里最近有出项没有进项,嫂子不是抠搜的人,过段时候,手头宽绰了,不会亏待妹妹的。”
  月娥知道,前世她这个大姑母,屡次伸手,赶上铺子里年底赊欠太多,许多账目收不回来,季氏无奈,有几次拿出几两银子打发她,暗地里结怨,大姑母恨她娘俩不接济张家,撺掇她父亲把她提早嫁入赵家,又人前人后诋毁她,说她大小姐脾气,不侍奉夫君,不尊妇道,婆母面前不知孝顺,忤逆夫君婆母,遭夫君嫌弃,外间人听她嫡亲姑母都这么说,便信了真,月娥受人欺负,却不被世人可怜,众人倒同情起赵伯章,娶妻不贤,家门不幸。
  张秦氏听季氏委婉拒绝,微微变了颜色,强作笑脸,“妹妹知道嫂子犯难,这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嫂子家呼奴使婢,四碟子八碗,那挤出一抿子,就够我们穷人家活路了”
  她娘许是大姑子来的次数多了,家中周转不灵,正为银钱发愁,也诉苦,“家下铺子亏本,三叔前个说进原料的钱不凑手,手头吃紧,让我掂对银子,不是嫂子不帮衬,实在是有难处”
  秦张氏脸上笑容凝固,须臾,冷笑道:“嫂子守着祖宗家产度日,吃喝不愁,哪像我苦命,嫁妆薄,我若不是当年实心眼,看在骨肉情分,不和哥哥争家产,何至于到如今地步。”
  她姑母有几分不讲理,按说她出门子嫁妆不少,继祖母体己钱又偷偷贴补她,就是靠嫁妆都够她活得滋润,前世,她母亲周济她的财物,够做些小本生意,可拿家去她不做正经用处,置办时兴的衣裙首饰,所剩不多的家用也被她男人败坏,季氏看张家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大姑子再来哭穷,也不像从前手大,大姑母一来二去便记恨上。
  季氏一来手头拮据,二来这些年,没少拿银子填补张家,落不到好,多少有点心寒,又看大姑子衣着光鲜,手腕上金镯子,明晃晃的,打量秦家是金山,不说兄弟媳妇孤儿寡母的无人照应,回回吃定了秦家,季氏不免心酸,微皱眉头,低声陪话,“东西都是死物,也换不得钱使,妹子是知道这几年铺子营生不好,勉强够家用,家里的下人开发了不少,如今只有几个充充门面,不使秦家脸面太过不去,给你哥哥丢脸”
  秦张氏撇嘴,一脸不信,“难道我哥哥这些年,就没拿回来家用”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季氏抽出帕子,抹眼角,“头几年,还托人带回银子,这五六年,一纹钱都没拿回来过,听闻外间又娶了妻室,早把我们娘几个忘了,那还顾我们娘们的死活,家里没个男人,铺子里生意我一个女人家又不懂,只好由着他们折腾,挣不挣钱,只能眼瞅着,我也没法子。”
  张秦氏塌着眼皮,脸上腻粉,把皱纹打起褶,才三十岁,跟她男人不省心,任怎样打扮,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老。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月娥恨她又觉得她可怜,遇人不淑,又是不能吃苦的。
  季氏软弱,惯常逆来顺受,丈夫经商在外,安分在家照顾婆母,也就是她的继祖母,男人不在家,祖母性情古怪,大姑子煽风点火,时常难为她母亲,她母亲季氏在秦家老太太在世时,没少受气。
  她姑母可不管这些,白跑一趟,很是不甘心,肚子里想好了的话,借机就提出来,“嫂子,自古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那小子学业不精,生意上有天分,不如让他去铺子里帮忙,自家人,不偷奸耍滑,不惜力气,说不准,生意就好了。”张秦氏接话倒快,见缝插针,大概早就存了这个心思。
  季氏为难,低头小声说,“铺子里的事,我从不过问,都是贵三叔说了算,你自己同贵三叔说,他若答应,我没意见”
  月娥微微笑了,别看她母亲没大主意,可这是极好的推脱之词,听她姑母怎么说。
  张秦氏明知三叔秦贵升不是好相与的,铺子里的事岂肯让她染指插手,怏怏地,“嫂子,不是我说你,父亲留下的绸缎庄子、成衣铺子,任贵三叔捣鼓,只怕用不了多久,连铺面都赔上,
  许是气受多了,习惯了,越发没了刚性,季氏唯唯诺诺,遇事没个主张,铺子里营生都靠她秦家一个远房族叔秦贵升打理,季氏没有真章,铺子连年赔本,也不敢多说一句。
  月娥摇头心底叹气,这些年母亲够难的。
  小丫鬟上来回,“太太,厨房饭菜送来了,摆不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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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

?  季氏瞅眼墙角沙漏,自言自语了句,“可不是,都晚膳时辰了,摆饭”
  又朝张秦氏道;“姑太太留下一块吃饭,吃了饭,我让旺财套车送姑太太家去。”
  张秦氏家住离县城二十里地的杨家铺子,每每走娘家,都吃了饭回去,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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