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个黑衣之人将他死死压制住。赵贺辰睁着清亮的桃花眼,纯真无害的眸光却暗藏杀意,他咧嘴一笑:“下手要痛快。”
噗的一声,长剑没入,成王死死地瞪着眼看向眼前之人。
赵贺祁惊吓地松开了手。
“王爷!”温媛媛死命扑了过来,赵贺辰一脚将她踹开。只听温媛媛吼道:“我就说了!赵贺辰不是傻子!你们都不信我都不信我!”
温大人见眼前惊变,直接一声令下:“将此人拿下!”
赵贺辰施施然地站着,一把扯开身上士兵装扮,露出了玄色长衫,清冷的眸子扫向四方,嘴角勾笑。
“你们是想抗命不遵!”温大人见身边侍卫并无动静,心中咯噔一跳。
赵贺辰肆意地笑了,神色突地一正,沉声一喝:“众将士听令,迎接太子归朝!”
空中若干黑影潜出,皆是手执刀剑脸上积淀着沉沉杀意,身影一闪,还未看得清他拔剑,就已经将殿中之人瞬间制住。那原本是温大人的兵马齐齐下跪,面朝正殿大门,叩首相迎。
只见太子迈步而进,身边站着的是衣粘血迹的赵方,殿门之外早已被团团围住,皇宫上下,已经全换上了他们的兵马!
“见过太子殿下。”安亲王起身拱礼相迎。
“皇叔多礼了,快快请起。”赵桓禛将安亲王扶起,转首冷眼望向赵桓沂:“二皇子,许久未见。”
赵桓沂看着直直站立的安亲王,又看看神智早已清醒的赵贺辰,脸色僵硬。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王仰天长笑,牵扯到了伤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他深喘着气看向几人,眼中是不甘的桀骜:“没想到本王败在的,居然是你们两人手中!”
“成王过奖了。”赵桓禛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成王啐了他一口血沫,神色激动得扶着胸口断断续续喘着气,面色狰狞:“你以为……你以为赵贺辰他……”
赵贺辰眼光一暗,闪身上前一把夺过身边之人的长剑,幽森寒气直起杀意。红楼之人直接将成王左右困住,赵贺辰扬手一挥,利剑滑过,一刀封喉!
太子欲拦下却发现为时已晚,眉头轻皱道:“辰弟为何现在下杀手。”他还有些事情弄不清楚想问成王。
“你看他手中。”赵贺辰勾唇冷笑。
成王已经被放倒在地,右手紧紧攥着的,正是一把小小飞刀,看来还不知是想偷袭谁。
赵桓禛闻言松下眉头,抬眼对上赵桓沂阴沉的脸。
“赵桓禛,藏的真够紧。”原本以为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想到最后是他反击了自己蓄心安排的人马,防住了成王,却被他赵桓禛捡了个篓子!
红楼之人直接将赵桓沂、温大人和赵贺祁等人狭持住,殿内已经一派狼藉。赵贺辰将段云苏搂住,轻声道:“娘子,我们走罢。”
席上四处倒下的大臣和女眷,死伤满地的士兵,染血的大殿,还有温媛媛一声凄厉叫喊。浓重的血腥在殿内飘荡,段云苏微微的侧过脸。
一切已成定局,赵桓沂的兵马手段够快,制住了成王京城中的人马,只是却没想到温大人和成王还有这么深的一层关系。原本志在必得的成王,却不料本该一无所有的太子能调动霍家与段家兵马,更是不知何时偷偷替换了温大人的兵队之人。
赵贺辰手执段家符佩符令领军入京,段云苏问起如何进的城门,赵贺辰的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原来是刘公公,在赵桓沂手中偷得放行御令。
“我原本以为,刘公公真的归顺了赵桓沂。”段云苏浅叹一声道。
赵贺辰牵着她的手,走出那片战乱纷争之地:“是父亲猜测出来的,当日我们一回京,刘公公佛尘朝南所指,别有用意。”
段云苏凝眉,半晌幽幽接了话:“先皇的陵墓,正在南边。”
赵贺辰点点头,刘公公是景帝最信任的下官,病重之时也是刘公公相伴。刘公公这人,知道的秘密应该不少。
赵贺辰突然定住了脚步,似说笑道:“人人都反了,难得相公我手中有这么多的兵马。”
“相公稀罕,可要插上一脚?”段云苏玩笑道。
“若是娘子喜欢,我为你反了这个天下,也无甚不可。”赵贺辰深情眷眷。
“呆子!”
八月初三,废太子举兵进宫,新皇谋害先帝,迫害朝中老臣,迫新皇退位,囚禁天牢。废太子登基称帝,改国号元康,后称宣帝。
成王残害皇室子嗣,意欲造反,狼子野心,其罪当诛。故撤封号收回封地,府中亲眷发配边疆,以平民之礼将成王葬于南山。
宣帝登位,免征三年税赋,省刑罚、开沟洫,轻徭役、选贤能。亲请被谪忠臣重返庙堂,平洗霍家冤情,各职各官大臣论功行赏。
史书记载,元康之治,四海升平,八方宁靖。
139 得回王府与当年恩怨
换个皇上,只要日子能继续安稳的过,百姓也没有多大想法,他们底下的人,日子还不是这么过,只要不要不弄得民不聊生,与他们也无多少关系。
不过这一次,京城里倒是添了新话资,原来那傻子不傻瘸子不瘸,都一下子好了,让他们都惊掉了眼珠子。
祁王府,朱红大门,威武石狮。
赵贺辰站在王府门前,眯眼看着上边三字:“青术。”
凌空的长剑一掷,正正砸在匾额中间,长剑受力过猛一震嗡嗡的震动,那匾额突地开裂,“哐啷”一声摔碎在地。
此时的侍卫从府中出来,正押着赵贺祁、温媛媛与刘绯雪三人,看着那碎裂的牌匾,斜斜瞥了一眼负手而立的赵贺辰。
“赵贺辰,如今你可是满意了?”赵贺祁发丝微乱,被绳索绑押着。
段云苏站在一侧,看着他那眼底如死潭一般沉寂微微诧异。赵贺祁此人的性子,她原本的猜测,这人定会暴跳如雷恨不得将人给撕裂呢。
赵贺辰轻笑出声:“忘了我当初说过的话?”
王府的一切原本就是他们的东西,他说过会再回来,被人占了的自然要想尽法子讨回。
赵桓沂看着安亲王一家,齐齐站在王府门前,父慈儿孝,那和睦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真相,无奈一切已经吃尘埃落定,他是否该怨你母亲不早些告诉他真相,还是该怨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不将他早早带走?
“赵贺辰……”赵贺祁念了两声名字,突然间哈哈笑了,眼角中一闪而过的泪迹,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温媛媛看着静站在眼前的安亲王,突然将挣扎了起来,凄声喊着:“王爷,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留下让我留下!”
安亲王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温媛媛你求错人了,如今的我虽是王爷,但管事的是我辰儿。”
他也已厌倦了这些纷争,只是身处此地逃不开这些肮脏事。既然一切都已安定,辰儿也好了,他迟早会上奏禀明皇上,让赵贺辰承袭爵位。自己还是在府中当个清闲人,带着孙子颐养晚年罢。
温媛媛看看赵贺辰,有又看安亲王,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抓住安亲王的衣摆,哭声道:“我求你了,你若恨我那我走!你可否让我祁儿留下……”
安亲王沉着脸,移开一步扯出了她手中的衣裳:“当初我一家被贬之时,你可有曾想过放过我的辰儿?”
“我呸!你别求他!我父亲定会将我们给带出来的!”刘绯雪大声吼着,对温媛媛跪地求人的样子只觉得丢人。他们是谁,就算当不成王爷,他父亲依旧是朝中大臣,她就不信她会没有好日子过!
段云苏看着那天真的表情,一声嗤笑,毫不留情地毁了她的幻想:“刘绯雪,你还不知道罢,你父亲已经被谪了官,刘家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谁来把你捞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做,是你们冤枉他!你们这群恶毒之人活该天打雷劈!”刘绯雪直接将怨恨搁在了他们身上。
赵贺辰周身一寒,微眯的眼已是生气模样,危险的目光落在刘绯雪身上,只是后者仍旧是不知死活地骂骂咧咧。
他拿过身边侍卫佩刀,狠狠朝刘绯雪身上一掷,剑光一闪,刘绯雪的脸上已经被割上一刀,鲜血缓缓流下。
刘绯雪早已被那剑吓得冷汗直冒,嘴巴的话生生卡住,眼睛无神伸手摸上脸上的温热,搁眼前一看,半晌才反应过来,煞白着脸一声惊吼:“啊!你居然敢毁我的容!”
赵贺祁冷眼瞧着,默不作声。
“玦郎,玦郎,我是你的女人,你不可以就这么赶我走……”温媛媛又缠了上去,她怎么可以离开,她怎么可以放开这切,她拼了多久算计了多久,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手!
段云苏看向安亲王妃,见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暗道这温媛媛真是不会说话。安亲王妃怨恨温媛媛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最恼的就是她缠上了自己的男人,如今那温媛媛一声又一声的玦郎,真是自找难看。
“温媛媛,成王才是你的男人。”安亲王妃直接掀开了温媛媛身上丑事,为了荣华富贵,真有人能无耻到什么都不顾。
一听成王二字,温媛媛缓缓松手瘫坐在地,身子一抽一抽的,原来是笑了,眼中却全是泪,不甘地看向安亲王妃。
看着她华服在身,岁月的老去居然未为她留下多少的痕迹,反观自己,如此狼狈的跪地祈求。她的声音带着放不开的怨念,却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尹芙,我真的很妒忌你。”
“我原本也是一闺阁千金,哪里也不比你差,原本以为我可以嫁给喜欢的人,没想到却被他占了我的清白!”温媛媛回想起往事,心声悲凉,凄声指向安亲王道:“就是他,当年若不是救他,我娘亲就不会死,我的清白也不会丢!我恨啊,人人指责我不守贞操,我嫁不了喜欢的人,我能不恨么!”
温媛媛站了起来,也不再奢求安亲王能给她多一点的可怜,悲泣道:“我进了王府,你们看我不顺眼,你以为我就喜欢呆在这里么?!我每日看着他对尹芙你小意讨好,就算我心机算尽也不多看我一眼,我是嫉妒!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享受这样的幸福!”
她嗤嗤地笑了,疯狂地诉说着当年的恩恩怨怨:“从那时起我就想,记着了我欢喜之人的话,怀着他的种占了你的一切!若不是你们,我原本也可以当他的妃,这荣华富贵根本就不用求着你们来施舍!”
段云苏悲悯地看向此人,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毁了他人一家的幸福,就算再可怜也难以被原谅。
“父亲和辰辰的蛊毒是不是你下的?”段云苏紧紧地盯住此人的眼睛。
事情都这样了,温媛媛也没了隐瞒的心思,就算再糟糕又能糟到哪里去。流放边疆,她一个弱女子怕走了一半就死在路上!
“王爷的蛊是我下的,我就下了一点点,一点点。”温媛媛状似疯癫,轻轻说着伸手小小的比划了一下,突然间又凄厉喊道:“我就是要看看,成了残废,看你那尹芙还看不看得你这个废物!你就是个孬种!”
赵贺辰脸如寒霜,抬脚就想上前将这人给教训,臂上温热柔软的手拉住了他,只好停住了脚步。他轻皱着眉,将段云苏怀中越来越沉的小宝给抱了过来。
看着小宝纯净得毫无杂质的眼睛和懵懂好奇的目光,赵贺辰心中烦躁稍减,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你辰辰的蛊毒,也是你下的?”段云苏眼光微寒,如是得到那答案,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得住不上去将她揍一顿,当时的赵贺辰又有何错。
温媛媛看向赵贺辰,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孩子身上,呆愣了半晌,方才疯狂的目光也慢慢静下,自嘲一笑:“若说不是我,你们相信么?”
这样的答案让几人一惊,这时候的温媛媛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了,不是她,又会是谁。
太阳愈来愈猛烈了,赵贺辰看着段云苏被晒红的脸,又低头看看小宝,伸出宽袖替他挡着,沉声声道:“进去吧,这些人……”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都押走!”
几人往里走去,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廊道,只是那被修整得太过奢侈的摆饰让段云苏实在是不敢苟同。
好好的王府,为什么要弄成暴发户的装扮?
段云苏走了两步回过头,看见水生落下了几步,低着头看着脚跟,瘦瘦的脸晒得出汗。段云苏停了下来,等他走来便问道:“水生怎么了,走这么慢,小宝弟弟都等急了呢。”
水生怯怯地抬抬头,真的见到小宝正探着身子伸手朝他乱晃着,脸微微一红。
段云苏干脆牵着他往前走,水生偷偷看了一下,又低下了头忍不住心中的欢喜。
几人走了进去,那些丫鬟小厮战战兢兢地一旁伺候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何。有些是一直留在府中的,害怕主子嫌弃他易主而侍;那些由温媛媛买过来的,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祈祷着,都是些干粗活的,但愿不要被直接赶了出去。
安亲王坐了下来,沉吟半晌又起身说先去书房看看。赵贺辰想起红楼探出的消息,直接起身跟上安亲王的脚步。
一丫环给主子沏茶,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候差遣。安亲王妃看着那些下人,叹了一声说道:“你下去,将府中的下人都唤来。”
那丫环诚惶诚恐地退下,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飞快的脚步往外走去。
安亲王妃看着段云苏惬意地品着茶,好笑道:“云苏可是又想偷懒了?今日娘亲先将这些下人安置妥当,这家还是你来当。”
段云苏顿觉到口的茶都没味道了,娘亲真厉害,自己就那么的一点点点点偷懒的念头,也被她看出来了。她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娘亲放心,云苏随时待命。”
“想偷懒,门都没有。”安亲王妃笑骂一声,这头家云苏迟早都要上手,倒不如趁她还能帮顾着,赶紧的学会了。偷懒?等小宝能娶媳妇了再说吧。
没想到段云苏也和安亲王妃想一道了,她幽幽的将眼光落在小宝身上。儿啊,娘亲以后的清静就靠你了,赶紧的长大娶了好媳妇儿!
小宝直觉娘亲的视线怪异,小桃花眼一睁,那小模样还真是个赵贺辰的像个十足。他咬咬手指,果断扭着身子从娘亲怀中哧溜溜地滑下,娘亲的眼光好奇怪,小宝赶紧逃!
“啊呜--”阿乌轻叫一声,蜷着身子随便躺了下来,阖眼打盹儿。
“阿乌阿乌!”小宝颠着小腿小脚晃悠悠地跑了起来,一扑扑在阿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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