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半途而废。
但是,水洛烟敢赌,这里,绝没一个人,愿意动手为之。今日在这,也绝非是因为想学,而是碍于皇太后的面子。只是这谁起的头,就值得水洛烟琢磨了。
就在这时,皇太后开口道:“噢?此事如此复杂?”那眼里也有了几分犹豫。
“正是。”水洛烟顺从的接了下来,又道:“臣妾也极少做这些。因为臣妾一次酿些,可以用上两三年的时间。加上随手多做的送人,其实足够了,若娘娘们喜欢,臣妾今日也把府中的,带了来,依照臣妾先前在大漠对各位娘娘的观察,选了适合各自的香氛。”
那不紧不慢的话里带着沉稳,不卑不亢的态度中带着从容。很自然的吧话题引到了自己想说的层面之上。
“太后,容臣妾说句心理话。如今晋王躺在床上,臣妾却也无心这些平日里的小兴趣。至少也需等王爷醒来了,臣妾这颗悬着的心才可放下。”这话说的,至情至性,太容易让在场的人动容。
“罢了,你说的有理。这种时候,哀家让你进宫,确实是哀家想的不周到。”皇太后摆摆手,算是赞同了水洛烟的说辞。
“谢太后娘娘成全。”水洛烟有礼的说道。
说着,她看了眼身后的薄荷,薄荷立刻拿出了一些精致的小袋子,放到了水落烟的面前,水洛烟拿起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皇太后的面前,又道:“这是臣妾的一些心意,按照各位娘娘的喜好,准备的。若喜欢,臣妾过些时候再弄些给各位娘娘。”
“噢?”皇太后又几分意思的挑了挑眉,又道:“晋王妃说来听听。”
“是,太后娘娘。”水洛烟笑了笑,道:“臣妾也就只是在塞北的时候对各位娘娘的喜好做了观察。比如太后您总喜欢图带百合的衣裳,皇后娘娘偏好牡丹,这贵妃娘娘则喜欢小巧的丁香……”水洛烟把自己印象里的记忆给说了出来。
她自然知晓,这其中定不可能全对,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人若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自然是表达的清晰,你若讨厌玫瑰,绝对不可能吧玫瑰绣在衣服之上。你若喜欢百合,也定不可能吧百合践踏于脚下。水洛烟也就是依此常理来判断。
这是在水家时养成的习惯,那种观察,细致入微。为的只是让自己在水家谋求一个生存之地。仅此而已。却不曾想到,这样的习惯,在穿越来到西夏后,竟然还有机会用得上。
“晋王妃果然观察入微。”皇后张婉莹开了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好坏。
水洛烟福了福身才道:“谢皇后娘娘夸张。”
皇太后则多了几分兴味,看着水洛烟。又仔细的看着水洛烟细微的动作,从容不迫的吧每个人所喜欢的香氛送到了她们的手上,那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在皇太后看来,就算晋王府遭受如此大的变动,水洛烟仍可以从容淡定,有条不紊的处理一切。
就凭这点,莫名的,皇太后对水洛烟的厌恶少了几分,好感多了多几分。这样的女子,莫不让人心疼,让人爱。只是,为何偏偏会选择了慕容修。
想着,皇太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但这眼神,却清晰的落在了水洛容的眼中,让她不免的攥紧了拳头。涂着丹蔻的指甲再一次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之中,就在这时,水洛烟走到了水洛容的面前,站定,水洛容收起了情绪,换上了平日的娇柔,看着水洛烟,唯有眼底那眸光之中的狠厉,让人不免的打了冷颤,显然,这影响不到水洛烟分毫。
“太子妃娘娘,这是您的。”说着,水洛烟把手上最后一瓶香氛递给了水洛容。
本以为水洛容会拒绝或者想法子在众人面前刁难自己一番,却不曾想到,水洛容竟然带着笑接下了香氛,款款有礼的道:“本宫在此谢过晋王妃。”
水洛烟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见,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便退回到了原位。一时只见,这屋内传着各种香味,让水洛烟微皱起了眉,说真的,她不喜欢这些花香交杂在一起的香味。但这样的情绪,水洛烟却藏了起来,丝毫的不曾显露出分毫。
转移至水洛容身上时,水洛烟也仅仅颔首道:“太子妃客气了。”
说着,她从容不迫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边。屋内的人聊的热络,她偶尔插上一句话,并不曾多言,不时的看向了外面的天色。就在这时,李贵的通传声又传了来,道:“启禀太后娘娘,睿王爷求见。”
“噢?”皇太后显然也有几分意外。
这个狂妄不羁的七皇孙慕容言,一年见不到几次,鲜少到她这个凤鸾宫走动。而今日却是什么风吧慕容言给吹了来。她看向了一旁的张婉莹,才对着李贵吩咐道:“请睿王爷进来。”
“是。”李贵恭敬的应了声,又快速的退了出去。
张婉莹的眉色中有了几分深意,不免的落在了水洛烟身上。水洛烟面色从容,但心里却知晓这慕容言来此是何意。想来时间自己进宫时间长了,而不曾有出来的意思,怕是出了什么事,这才匆匆赶来。
没一会,慕容言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屋内,看着一屋子的热闹,扬了扬眉,道:“太后娘娘这,可真是热闹呀。儿臣这来的可不是时候。”
“贫嘴。”皇太后笑骂道。
“言儿,不得无礼。”张婉莹板着一张脸对着慕容言说道,但那眉眼里也是有几分笑意
慕容言的余光看了眼水洛烟,水洛烟摇了摇,他这才放心的朝前走了几步。正儿八经的请了安,道:“儿臣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你嘴甜。说吧,这次找哀家有何事?”皇太后笑着说道。
对慕容言,皇太后总是多了几分的宠爱和纵容。也许是不常见到慕容言的缘故,也许是慕容言嘴甜的缘故,每次窦都能哄的皇太后笑意不断,自然对他的放肆也显得不那么在意起来。
“皇奶奶,这孙儿找您,就一定有事?来给皇奶奶请个安不成?”慕容言改了语气,挑眉,带着笑对着皇太后说道。
“得。哀家看你是担心着晋王妃吧。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和晋王爷私交甚好。怎么,哀家这叫晋王妃来一趟凤鸾宫,你就怕哀家吃了她不成?”皇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不客气的揭了慕容言的老底。
慕容言赔着笑,道:“还是皇奶奶知孙儿的心。”
“不像话。”张婉莹皱了皱眉,出口道,“晋王妃可是你四嫂,如此亲近不怕外人说了闲话?”
“母后,这儿臣可从来就是这般模样,害怕谁说了闲话?”慕容言倒不以为意,“何况我和四嫂可是光明正大,没半点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不心虚又怕什么?您所是吧,二嫂。”突然地,慕容言把苗头对准了水洛容。
“呵呵。”水洛容笑的有点尴尬。
皇太后眼见这气氛变了调,连忙挥挥手,道:“哀家看,这天下也不早了。晋王妃还是先行回府中,免得被府内的人记挂。还有你,也下去下去吧。看得真是烦。”
“那孙儿就先行告退了。”慕容言倒也自在,立刻接口道。
水洛烟也不矫揉造作,站了起身,告了辞,便随着慕容言的步伐,一起离开了凤鸾宫。这宫内的气氛也不曾因为水洛烟的离去而改变分毫,仍在热烈的讨论着水洛烟送来的这些香氛,唯有水洛容沉默不已,把那个精巧的香氛瓶在手心把玩着。敛下的眉眼,若有所思。
——媚骨欢:嫡女毒后————
“睿王爷胆子真大。”出了凤鸾宫,水洛烟才开口说道,“不怕有心人抓着这小辫子,踩你一脚吗?比如,睿王爷和四嫂有染。晋王妃趁晋王昏迷,私下勾搭睿王爷。这样的传言会不会更刺激些。”
“哈哈哈……”慕容言被水洛烟逗乐了,大声的笑了起来,“四嫂,你真能想。这西夏谁不知道我慕容言就是这样的人。除非皇上和太后亲眼见到你我有苟且之事,不然这事是绝不可能的!”
“最好。”水洛烟没好气的应了声。
慕容言不按牌理出牌已经是常态,但水洛烟确实不曾想到慕容言会这么放肆。毫无预警的走到了凤鸾宫。但却也是如此,唯有这般的放肆,才显得更加的心胸坦荡。只是,慕容言那暗讽水洛容的话,让水洛烟想起时,不免一阵笑。
“水洛容肯定恨死你。此次都不让她下台。”水洛烟想着,笑出了声,边走边对慕容言说道。
“随她。”慕容言说的随心,又道,“皇太后有为难你吗?”
听到慕容言提到这个话题,水洛烟的眉色敛了下,才道:“并无任何为难。就连水洛容都显得安分的多。这才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一切看似没任何问题,但是总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四嫂,也许是你想多了呢?”慕容言宽慰着水洛烟。
“恩。最好。”水洛烟淡淡开口应着。
就在这时,慕容言又继续开口道:“其实,皇太后应该是喜欢你的。只是她宠二哥一向比别的皇子多得多,在她的心里,二哥是任何皇子都不能超越的。无论别人做的有多好。错之错在,你拒绝了二哥,执意要嫁最不待见的四哥,这才让皇太后对你起了不满。”说着,他停了停,又道,“今日,我看皇太后的眼神里,更多的事可惜。可惜二哥娶的怎么不是你,而是水洛容。”
水洛烟沉默的听着,并不曾开口。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想法,快的让她自己都抓不住,只让水洛烟微敛了下眉,来不及细想,慕容言的声音,又传了来。
“四嫂,你可曾后悔嫁给四哥?而不是嫁给二哥?”慕容言突然带了几分认真和严肃,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抬起眼看着他许久,才答道:“从不曾。在我眼里,慕容澈不及你四哥分毫。”
说着,水洛烟径自朝前走着,一刻也不曾停留。慕容言楞了下,很快,眼角染上笑意,快速的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水洛烟并没坐着宫里的软轿,而是坐了慕容言的马车,马车飞快的朝晋王府的方向而去。马车奔出这繁华的街道,进入西边的道路时,人烟逐渐变得稀少了几分,也安静了些。
突然,慕容言皱起了眉,那紧绷的肌肉轻易的让水洛烟觉察到了,水洛烟来不及开口说话时,慕容言已经开口道:“四嫂,小心,有埋伏。”
这话才落下,长剑不客气的刺破了马车的帘子,探进了马车之内。慕容言快速的拔剑,厮杀了起来,很快,他顶破了马车盖,抱着水洛烟,飞身而出。稳稳的落在一旁的窄巷之中。水洛烟的面色不见丝毫慌张,冷着眼,看了眼慕容言,慕容言的脸色之中显然也有几分意外。
“来者何人?大白天何须装神弄鬼。”慕容言冷声喝斥着,这语调和平日的嬉笑怒骂,相差甚远。
水洛烟也一直提高着警觉看着自己的周遭,似乎空气之中那本紧张的气氛已经消失不见,又恢复了惯有的宁静。仿佛刚才的那一下只是昙花一现,乱了人眼而已。
突然,一阵浑厚的笑声传了来,道:“睿王爷这身手也是不减当年。”
话音才落下,一道欣长俊朗的身影就出现在水洛烟和慕容言的面前。那像西方人深邃的五官,立体雕刻的容颜,却有着东方人的黑发黑眼。水洛烟在仔细的打量着来人,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此人,又总觉得面熟,似曾相识。
慕容言看见来人,没好气的收起了剑,道:“真亏手下留情。和四哥伯仲之间的人,若真用了力,我还能逃得过?”
“哈哈哈哈。”来者又笑了起来。
水洛烟这时,才淡淡开口道:“原来是塞北王。失敬失敬。”
先前,若只是面熟,水洛烟还不曾往慕斐耘的身上想,而在慕容言的话,却让水洛烟肯定了这般的想法。先不论她是否看得出慕斐耘的武学套路和慕容修为一家,至少就凭慕容言的话,那句伯仲之间,便可以判断得出。这世上,能和慕容修伯仲之间的人,确实不多。
加之那熟悉的眼眸,自然的让水洛烟肯定了来者的身份。
“噢?晋王妃真是好眼力。”慕斐耘笑着开口说道。
水洛烟只笑了笑,慕容言和慕斐耘寒暄了起来,眼见着晋王府就在眼前,慕容言和慕斐耘步行朝前走着。水洛烟带着薄荷在后面走着。
“吓死了。奴婢还以为又是太子的刺客呢。”薄荷拍了拍胸口,胆战心惊的说道。
水洛烟倒显得淡定,道:“若真是刺客,想要你死的时,方法多的是。防不胜防。”
“娘娘,奴婢有时候觉得娘娘太冷静了。冷静像……”薄荷皱额皱眉头,想着形容词。
“没人性的人?”水洛烟笑着接口道。
薄荷楞了下,连忙道:“奴婢不敢这么想。”
“逗你的。别太紧张。”水洛烟眉眼染着笑,薄荷看着这般的水洛烟,也笑了起来。
眼见晋王府的大门就在面前,一行人进了去。似乎慕容修早就得到了通知,已经在王府内候着。看见一行人进来时,什么也没说,先走到了水洛烟的面前,仔细打量着,确认水洛烟完好无损,这才看向了慕斐耘。
“啧,难怪师傅说你九条命。受了那么多剑,还带毒和蛊,竟然还能安然无恙。”慕斐耘上下打量了下慕容修,眼里有着一抹放松,这话却带了几分的不客气。
“你我还没争的高低,又岂能死呢?”慕容修回的也自然。
“也是。”慕斐耘不太在意的说道,接着便四下打量起了晋王府,摇着头,啧啧称奇道:“堂堂西夏四皇子的府邸竟然比不过一般的商贾人家,这传出去,成何体统。”慕斐耘下了结论。
水洛烟一直淡漠的站在原地,不开口,也不曾主动问,倒是一旁的慕容言给了答案,道:“下个月是西夏一年一度的宋元节,历来都会大肆狂欢。今年父皇邀请了慕斐耘,所以慕斐耘才会出现在此。”
听着慕容言的解释,水洛烟楞了下,好一会才回过神。她穿越来西夏的时候,并不曾过过这个宋元节,那记忆里更多的只是对水洛烟的记忆,还有周遭的人,没印象倒也不觉得奇怪。
“四嫂以往不过这个节的?”慕容言似乎看出了些苗头,径自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沉了沉,才说道:“有些淡忘了。”并没多做任何解释。
慕容言点点头,也不曾多说什么,只道:“那今年,宫内的宴会结束后,四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