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要带花雨泽去洛国,这是我答应他的!”冷晴儿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他们,虽然面对他们的怒火很危险,但是想到必命垂危的花雨泽要求她的惟一一件事便是和她一起去洛国,她怎么能忍心不应呢?
秋风煞煞,冬雷滚滚,寒风扑面,冰雪夹身,感觉到对面传为的惊天怒气,冷晴儿抬起头,不妥协地与他们的怒目对视,虽然对不起他们,可是她真的不能这样放下花雨泽不管,反正她要带他去洛国!
“他救了我,筋脉尽断,身中情蛊,毒入心肺,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神医也救不了他了,他快要死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去我生长地方看看,我不能不答应他!”冷晴儿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不管他们理不理解,她一定要带花雨泽走,在他生命的最后时间,她答应陪他去栖凤山看日出,去踏游河山,去饮她埋在梅树下面的醉雪酿,还有冷阁天为她珍藏十五年的女儿红,去寒冰池里捞那浑身透明的鱼,躺在晴雨阁的屋顶看那满天星辰,背靠着背,头对着头,一起聊天到天亮,这些都是她答应了他的,她要一一带他去做!
“晴儿,你冷静点!”冷君然见冷晴儿情绪有些失控,听着她说花雨泽为她所做的一切,心里为她疼惜着,那样一个男子,不管是生是死,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熟记了!
“晴儿,你的毒要尽快治疗。”见冷晴儿嘴解溢出一丝黑线,云墨羽眉头皱起,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粒药,隔空弹出给她。
这最后一粒药,是他为她留的,是用来保她的命的!来的时候仓促,他只来得及炼了三颗,前两颗已在百花宫她滑胎之危时给她服下,而现在她内力全封,又中了花流玉的毒烟,身体虚弱,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她体内絮乱的脉像。
冷晴儿抬起泪脸,伸手接住云墨羽弹来的药丸,愧疚地道:“他比我更需要这粒药,对不起,原谅我这次任性。”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你明知道她不会吃,还给她,是不忍心了吧!”皇甫倾怜有些低落地道。
“她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他!”
“就是因为她的重情,所以才让人无法放手,云兄,希望出去后,你能施以援手。”冷君然对云墨羽道,话里带着惆怅。
云墨羽淡然如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静静的,静静的,就好像玉雪峰上的白玉莲,圣洁孤漠,悠远飘缈。
“这个死女人,救人就救人嘛,难道不知道先救我们吗?”风楼绝恨恨地一跺脚,心里还是有些受伤,难道她就那么怕他们不让她去救花雨泽?救了他们,说不定他们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如果你出去,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方正幽幽地问,他的心口好痛,凛然正气的脸有一丝暗伤,也为那花雨泽的深情无悔佩服,更感激他在紧要关头舍身救她!
“将那女人捆回洛国,一步不让她离开!”风楼绝想也不想地说,这百花国他呆厌了,一刻都不想留下。
“这不就是了,师妹她身无内力,根本无力抵抗,若是因为这样而让花雨泽就这样死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南宫钰低着头,同样落寞地道。
风楼绝语噎,是呀,她比谁都了解他们!
因为花雨泽身上的情蛊与花流玉身上的母蛊是一对,就算冷晴儿恨死了花流玉,却还是不能让他死,情蛊是要人生死相随,她不能因为一个花流玉而赔上花雨泽。
花流玉落到冷晴儿手里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等着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在冷晴儿对他掷出药丸的那一刻,他同样对她下了杀手,本来她身无内力,又形动不便,必死无疑,加上他有心至她于死地,下手毫不留情,可是没想到,花雨泽扑了上来,挡在她身前,中了他全力一掌,当他口中的血喷到他脸上的那一望,那温热的液体几乎将他烫伤,脑袋一阵发蒙,接着便眼一黑不醒人事,他知道那是冷晴儿对他的药起来作用,他心里最后的念头就是他杀了他最爱的人!
最后,冷晴儿将花流玉交给了风楼绝,只说不能让他死了,还要他好好活着,花雨泽活着的一天,他就要看一天的日出,除非有朝一日情蛊自他体内取出。
花雨泽筋脉尽断,虽然服了冷晴儿带来的药,褪了身上的毒,但整个人还是很虚弱,那张让百花失色的容颜只剩下纸般的白,整个人就像是一片浮叶,随时都能随风而逝。
烧毁了百花国的皇宫,洛国送了极重的物礼,表示对百花国的歉意及谢意,感谢百花国对洛女皇的照顾,全力扶持百花国重建皇宫,所以费用洛国一力承担,百花国主自是感激涕零,同时也满心愧疚,对于自己二儿子做下的事,他表示无颜面对洛女皇,并上书臣服洛国,年年纳贡,岁岁朝贺。
对于自己小儿子的命运唏嘘不已,心痛的同时恳请洛女皇照拂,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向冷晴儿请求,希望他在最后的时间,是笑着的。
冷晴儿一行人离开了,带走了无限惆怅。
马车上,冷晴儿紧紧握着花雨泽的手,试着他脸上因为不适渗出的汗,轻轻道:“若不是我一进兴时,现在你还是百花国里最受宠的小王子,你怪我吗?”
“晴,我不怪你,反而感谢老天将你送到我身边,现在的我很幸福,前无未有的幸福!”花雨泽反握着她的手,唇边溢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眉宇轻舒,有着释重和坦然。
“你会好起来的,也会一直幸福的!”冷晴儿看着他,眼里透着坚定的光,她不会让他死的,一定不会。
“嗯,我还要看着你的宝宝出生,我很想看看他长的像不像你!”疲惫地闭上眼,花雨泽朦胧地说道,唇边的那抹笑意久久不散。
“好好休息,等你再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就到洛国了,我一定请你喝我亲手酿的醉雪酿,还有我老爹给我留的女儿红。”说到这里,冷晴儿的脸红了一下,当初她成亲时,他老爹特意给她留了一坛,也许可能预知了现在吧。
很多事,其实冥冥中早已注定。
几个月后,洛国皇宫
紫辰殿外风姿玉树的几个男人第一次不淡定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不时的伸着脑袋往那紧闭的殿门看去,听着里面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将他们的心都狠狠地揪了起来。
不停走动的南宫钰撞上一脸焦急的玄夜,心急如火的风楼绝踩到了一向一尘不染的云墨羽,后者竟然理都没理他,连脚背上那么大一个黑黑的脚印都不理了。
皇甫倾怜和方正的脑袋磕到了一起,两人只是看了一眼,各自捂着头走开,冷君然的心随着屋内一声声的叫声使劲使劲地提着,眼里有着无限的担忧。
最淡定的无悔坐在那里,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成团,一脸黑色,现在他有种想把眼前的这几个男人海扁一顿,再狠揍自己两拳的冲动,因为他们,晴儿才受这么大的罪。
“当初,我娘就是在生我时难产的。”无限焦虑的方正喃喃开口。
几个男人的脸色黑了,恨恨瞪着那个不会说话的人。
“我听说女子在生产时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方正抓了抓头,毋自说着。
一个苹果准备无误地塞进他口里,堵住了他最后要出口的话。
“听说,女人生一次孩子就等于在鬼门关走一趟。”南宫钰也抓抓头,说着他听来的话。
周围的寒气重了一些,男人的脸黑了又黑。
“不会说话就别说,你死了晴儿都没事!”
“他说的没错,女人生产等于是把全身的骨子拆开再组合起来一样,大意不得。”年迈的声音精气十足。
“奶奶,您怎么来了?”皇甫倾怜看着自己的祖母,快步走过去扶着。
“我来看我的曾孙子。”皇甫太郡眼含笑意。
屋内,冷晴儿疼的咬牙切齿,也不顾形象将门外的那几个男人从头骂到脚,再由脚骂到头,奶奶的,生个孩子疼死她了,这小家伙也折磨人,这么久了还恋恋不舍不愿出来。
这次,男人们才发现被人骂着也是舒服的,虽然看不到屋内的她,至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听着声音他们就放心,骂着也甜,骂吧骂吧,最好一直骂下去!
宏亮的婴儿啼哭声解救了这一帮受煎熬的男人,风一般地冲向门口,绿衣抱着婴儿走出来,向他们行礼。
“恭喜各位皇夫,主子生了个皇子!”
没有声音?绿衣不解地抬头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
“天,他怎么那么丑?”风楼绝看了一眼,有些嫌弃道。
“像个糟老头呢!”南宫钰摇了摇头。
绿衣伤眼了,不喜欢?好嘛,主子拼死拼活把孩子生出来,你们竟然这种态度?太过份了,她要告诉主子去。想着,就抱着小皇子往里走去,却发现几个男人将她团团围住,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好手里的婴儿。
“他怎么这么小?好像还没我的拳头大?”皇甫倾怜比了比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婴儿的脸。
“他好软,怎么抱?”玄夜嘀咕道,皱眉皱得紧紧的。
无悔愣愣地看着,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
冷君然想接过来,可又找不着方式,总觉得怎么抱都不对。
云墨羽就更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是这会,又是哇的一声啼哭,众男人吓倏地后退一步,有些惊恐地看着绿衣手里的婴儿,不是吧,他们还没抱他呢,就哭,咦,不对,人家睡的正香呢,哪来的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各位皇夫,主子生了个小公主!”红衣抱着另一个婴儿抿唇笑着走了出来。
“女儿?”
“给我抱抱!”
“给我抱抱!”
“给我抱抱!”
……
“我先抱,我先抱!”
“我先抱!”
“我先抱!”
……
绿衣抱着小皇子看着几个动手打起来的人,目瞪口呆,什么情况?她这还有一个呢,为什么没人抱?
红衣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颤微微地抱着小公主,也有些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了。
皇甫老太郡摇了摇头,上前看了一眼绿衣手里的小皇子,想去看小公主,看看那一场疯狂的抢女儿大战,想想还是算了,最后慢慢离开了。
“来,给我抱抱!”身体有些虚弱的花雨泽坐着轮椅来到绿衣面前,伸手抱过绿衣怀里一出生就被嫌弃的小皇子,爱怜地逗弄着,轻声道:“你爹爹们不疼里,以后我疼你!”
几年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兴冲冲地来到几个男人面前,软呼呼的声音糯糯道:“几位爹爹,先生今天教了我好多东西,我都记得了,我背给爹爹们听好不好?”声音里含着无限期望。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某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
小男孩一脸失望地看着那几个和妹妹玩骑马的爹爹们,眼里涌着委屈的泪水。
“娘,爹爹们都不爱我,我要离家出去!”小男孩拉着自家娘亲的手,万分难过地道。
“嗯,好儿子,娘亲也这么觉得,我们一起离家出走!”哼,敢虐待她儿子,还不准她这不准她那,以前说的话早当耳边风了,那她们母子就闯荡江湖去,女子恨恨地想着,转身拉着儿子就往外走去。
“娘,我们去哪?”出了宫的小男孩一脸兴奋地道。
“这次我们跑远点,不能轻易让他们找到!”女子有些苦恼,最后眼睛一亮,道:“有了,我们去北边,那里有个辰国,这次我们就去那里玩玩!”
紫辰宫里玩的不亦乐乎的男人们齐齐地打了个颤,没了玩的心情,站起身问道:“夫人呢?”
“回禀主子,夫人和小皇子离家出去了?”
“什么?”齐齐怒喝,紫辰宫的瓦噼哩啪啦掉下一堆。
“知道去哪了吗?”男人们风风火火地往外追。
“夫人说要去辰国!”
“嗵”,男人一个身形不稳,急急刹车,差点从半空中跌下来,对看了一眼,身形一晃,以火烧眉毛的速度往北边驶去,他们可没忘记,辰国可是洛铭睿的地盘呢,这该死的女人哪不好去,跑辰国那个狗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呼,终于不用和几位爹爹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紫辰宫里,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大出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老成地大摇大摆往外走去,天天这么装着,她累呀,就不明白了,那么聪明的娘亲怎么找了几个智商这么低的爹爹?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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