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是知道担心了,早嘛去了。”风浅影嘀咕了一句,接着没好气的说道:“你暂时还是别出现在她面前了,彼此都冷静一下。”
“是啊。”隐隐间有些失落。
风浅影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赞成的问道:“你说说你啊,好好地,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还是你的种。你这么逼她,你就舒服了?”
“她的身体能熬得住吗?”这句话终于问了出来,带着深深的忧虑。
这样的沈彦卿,风浅影没有见过,从他的话中,不难猜到一些什么,所以他格外的正视这个问题,“彦卿,你过于担心了,有我在,不会让她出事的,你把心安下,行吗?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你把她逼成这个样子,最后还刺了你一剑,你就痛快了?”
“你说的很对,痛并快乐着,说来还是你最懂我。”为什么?因为他说了想要一切重新开始,那么至少得让她将心中恶气尽出,甚至生出几分愧疚自责来。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为了得到她,沈彦卿用了太多的心思,如今迫不得已强占了她的身子,使二人之间有了芥蒂的同时也有了理不清的牵扯,这种牵扯是他想要的,只是这个小女人太能忍太能藏了,看着是逆来顺受,实则呢,心防又高又厚,“浅影,你知道我也是真的不想要孩子。”眉头皱了一下,咽下咳意。
风浅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你不要,她想要,你要如何?”
“还能如何,那就留着吧。”认命般的话语居然藏了一丝笑意,听的风浅影连连摇头,“得了便宜卖乖,你的伤真的不要紧?”
沈彦卿摇头,他说过只要是她给的便都要。心里的那个人儿此时就在自己的脚下,他却不敢进去相见,最后下定了决心,轻声道:“浅影,我们走吧。”衣摆飘动,整个人已经御风而去。
风浅影还没在状态上,看见他飞的远了,没好气的喊道:“喂,好歹先换件衣服吧。”可是哪里还有回声,无奈之下也只好尾随而去。
室内格外的安静,只有烛火燃烧的毕剥声。
李明琪蜷缩在床上,呼吸十分的轻,长长的睫毛染着晶莹的泪,眨动间滑落枕畔。她耳边不时响起风浅影的话,这让她的心有些疼,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些抖,却又死死的克制着不发出声来。
凤雅和凤钰红肿着双眼,互相对视了一眼,“主子,您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奴婢看您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凤钰的鼻音很重,说话间,眼泪就开始往下落。
两个丫头纷纷跪在了床边,凤雅颤抖着手为她擦拭眼睑上的泪,“主子,您看看我们好不好?”
李明琪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用力的样子好像要把自己就此杀死,她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李明琪啊李明琪,你这般软弱的样子想要给谁看呢?因果循环,谁比谁无辜呢。
凤雅有些看不明白了,都这个时候了,主子怎么还能笑的出来?“主子,您别吓奴婢。”
“你们别担心,我很好。”嗓音是沙哑的,笑过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全身使不上力。
“主子,宫主和风二爷出门办事了。”凤雅低垂了眼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哦。”不得不说心里松了口气。
“大爷说让您好好恢复一下心情,过几日就启程回无尘宫。”
“嗯。”双眼慢慢的合上,好似睡着了。
……
南阳城
城还是那座城,只是因为九华宫宫主大寿将近,整座小城都热闹了起来,处处都是前来贺寿的江湖人士,酒家客舍人满为患。
此时已经入夜,道上行走的人渐渐稀少起来,清平茶社内的客人也少了许多。沈彦卿和风浅影一前一后的进了门上了二楼,还是在那张桌子入座。
店小二对这二位公子可是印象深刻,此时没看见那只猛虎,胆气多少壮了些,“二位客官,想喝些什么茶?”
风浅影从怀中扔出一锭银子,笑言道:“不要茶,只要酒,顺便再来二斤牛肉,一盘花生米。”
“啊?二位爷,可…可是,小店是茶楼啊。”店小二脑门开始冒汗,您二位这是整什么景嘛,想吃肉喝酒的不会去酒楼吗?
风浅影眨了眨眼睛,“小二哥,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做人得知道变通,你这里是茶楼,你对面不就是酒楼吗,拿着钱快快去买,剩下的就当是场地费了。”
“哎,哎,小的知道了,二位还请稍后,小的马上就回。”小二哥也知道这二位不是省油的灯,不是他们这家小小的茶楼能招惹的起的,还是快去快回,早些将人送走了为妙,点头哈腰了一通,小跑下楼了。
沈彦卿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看着那扇窗户,眼睛内带着一股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彦卿,你别在想了,君儒会照顾好她的。”风浅影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舒服,“彦卿,不是我说你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你已经都吃干抹净了,还怕逃出你的手掌心?”
沈彦卿扫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吗,我想让她甜起来。”
风浅影震惊了,睁圆了双眼看着他,“天啊,我的天啊,彦卿,你没事吧?”
“早已经病入膏肓了,你才知道。”流云水袖一挥,一股无形的劲气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出,摇曳了几盏高挂的灯笼。
店小二抱着一坛子酒刚从对面的酒家出来,只觉一股吸力传来,酒坛子自己就飞走了。急的他跳脚就追,酒坛子一路走高,从茶社的二楼窗户飞了进去。小二哥抱着用油纸包着的牛肉和一些下酒的小菜,一擦脑门上的汗,“哎妈呀,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来,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唾液,这还是人吗?这就是说书人常说的隔空取物?他一直都以为是瞎编乱造的呢,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彦卿,你今天是撞邪了吧?”风浅影不淡定了,这个人什么时候如此出过风头过,而且还如此的话多?
酒坛子在他的手里滴溜溜转了两圈不动了,也不去看周围投过来的惊羡目光,一掌拍开封口,给风浅影倒满了一杯酒,苍白着一张脸,举起了杯子,道:“今日陪我不醉不归吧。”那处伤口已经慢慢自己愈合,可是内在却如万针穿心,不是不疼只是无怨不悔,只要是她给的,哪怕是块烧红的烙铁,他也心甘情愿的吞下。
“彦卿,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而且明天你不是还要去贺寿吗?”风浅影想要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可惜被沈彦卿挡住了,武力上他从来不是人家对手。
“不能喝?我不能喝你还要酒,诚心招我是吧?”沈彦卿眉峰一挑,那个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小二哥一头的冷汗,将怀里的油纸放到了桌上,肉香味扑鼻而来,沈彦卿手撕了一块鸡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二位客爷,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慢慢享用,有什么事在唤小的。”连剩下的银两都没敢要,一把全放到了风浅影的身前。
“去吧,要是热就少穿点,瞧瞧你那一脑门子的汗。”风浅影挥了挥手将人打发了。
店小二心想,爷,我这不是热的是怕的啊,您刚刚隔空取的是物,要是隔空取命的话,小的哪里还能活?
第五十八章 凌家堡凌云
沈彦卿自斟自饮了三杯,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那个角落里坐了一个年轻男子,年岁应该是二十五六岁。国字脸,粗眉、大眼、挺鼻、方口,长的十分周庄,颊边有两缕散发,此时正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二人视线相对,男子的目光也不闪躲,反而自动自发的拿起随身物品走了过来。到了桌边也不用礼让,放下佩剑和斗笠,拱手道:“我见二位公子龙章凤姿,一看就非池中物,凌某想与二位结个善缘,不知可否?”
风浅影听有人夸自己一下子就笑了,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龙章凤姿呢,看来是借了彦卿的光,他起身做了一个礼让,笑道:“在下风浅影,这位是我师弟,沈彦卿,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凌云,二位也是要去九华宫祝寿的吗?”凌云这样问着,鼻子却不时的耸动着,一副馋的不能忍的可怜样子。
“凌云?可是凌家堡的下任接班人?”沈彦卿也大度,将酒坛子递了过去。
凌云接过酒坛子就猛灌了两口,豪气干云的做派和他的外表十分相似,“呵,在茶楼喝酒原来是这个滋味,美味。沈少侠也知道凌家堡?”
“略有耳闻,凌公子坐吧。”沈彦卿倒没有爱答不理,只是声音有些冷淡。
“二位少侠都知道了我的出身来历,我还未请教二位出身何派呢?”都是常年在江湖游走的,刚刚这位沈公子露的那一手可非同一般,没个几十年功力可做不来,就是他的父亲也未必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做到。江湖上何时又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倒是可以用心结交一番。
“凌公子客气了,我们都是一些山野粗人,出山前师父叮嘱过,不可自报家门,怕我们丢他老人家的脸面。”风浅影将话题接了过来,“公子独身一人前来的吗?”
“还有两位朋友,本来是约了在这里相见的,可是他们临时有事就先走了。既然二位不想说,我也不便强人所难。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共桌喝了一坛子酒,往后相见可就是朋友了。”凌云双手举杯相邀,眉开眼笑诚意十足。
沈彦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认识张子俊否?”
凌云有些不解,这人为什么这么问呢,难道二人间还有什么嫌隙不成?“沈兄何出此言?我与子俊倒是熟识。”
“彦卿,我和你说,你可别动歪心思。”风浅影一听这话就知道要不对劲,忙劝了一句,“凌公子,咱们喝酒,他今天受了伤,心里不舒服,不用管他。”
凌云听话听音,这么厉害的人谁能伤他?可也知道有些话不是他能问的,对沈彦卿的态度也没多加挑理,反而笑问道:“二位今夜可有了落脚的地方?若是不嫌弃可以到我那里安歇一晚,我们明日一同上山贺寿,你们看可好?”
风浅影无所谓,问道:“彦卿,你说呢?”
“也好。”沈彦卿在不多说话,自顾自的开始喝酒,一大坛子三斤白酒,至少有二斤进了他的肚子。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有了几分醉意,趴在那里倒是十分的安静,只是眉宇间有些轻微的褶皱,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看样子沈兄是为情所伤。”凌云此时算是琢磨过味来了,看来情之一字果然最是伤人的,不管你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只要沾上边不死也得扒层皮。“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我的住处吧。”
“既然如此,今夜就多有讨扰了。”也不见风浅影怎么用力,轻飘飘的就将酒醉的人背了起来。
“浅影,你太客气了,对了,恕我多嘴问一句,彦卿与子俊是有什么误会吗?”这点还是弄清楚的好,别到时二人相见在闹出不愉快来。
风浅影闻言笑了笑,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些小误会而已,云兄不用在意。”
月光如华,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凌云看着他的笑有片刻的闪神,突然脑中神光一闪,“浅影,你不会是绿柳山庄的大公子吧?”
风浅影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错,风华南是家父。说来咱们两家的父辈可是至交呢。”
他这么一说二人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凌云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了一丝热切,“是啊,可惜你从小便不在家,我这可是第一次看见风公子本人呢。”说完爽朗的笑了起来。
风浅影同他去了一处民居,里面有一些护卫,看见自家少庄主回来了,纷纷上前行礼,看向风浅影的目光带着一丝戒备,“这二位都是我朋友,你们不得无礼。”说完又对风浅影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安排你们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在细谈,今日的酒喝的不尽兴,我们改日一定要喝个过瘾。”
“哈哈,没想到云兄还是个酒君子呢,如此我们便一言为定,等有机会一定不醉不归。”风前影笑着应下了,跟着一个护卫去了客房。
“少庄主,这二人看着太面生了,您是怎么认识的?”侍卫统领担心自家少主的安危,忍不住问道。
“子莫,不用担心。再过一年便是武林大会,多结交一些朋友总没有坏处,朋友遍天下路才好走嘛。而且这二人的功力十分深厚,师门应该不凡。”凌云见他一脸的不以为然,笑道:“子莫,你若是不服气,可以去试试水,看看深浅如何?”他也可借此来看看那个风浅影功力有多深厚。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子莫躬身为礼,转身向客舍行去。
风前影打发了带路的侍卫,到了房间将背上的人放到了床上,叹道:“四爷您醒醒吧,这二斤酒就能醉倒您吗?”
沈彦卿果真睁开了眼睛,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冷然的光,“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值得一交,不过看架势对你的身份挺好奇的,都迎到家里来了。”风浅影的手指一挥,一枚棋子从手中飞出,外面的树上噗通一声响掉下一个重物,紧接着消停了,“嘁,以为有多厉害呢,咱家的白盏都能打过他。彦卿,你怎么看?”
“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若是明日出了事,会不会连累绿柳山庄?”沈彦卿从床上起身,锋利的眉斜飞入鬓,带着一股子锐气。
“彦卿,你想多了。”风浅影收起了玩味不恭的神色,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温暖。
“行吧,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
“喂,你确定你能睡得着?”多少也该和哥哥谈谈心什么的吧?他这眼巴巴的可是等了一天了,四爷您哪怕说一个字也是好的啊。
“要不,你来给我暖床?”沈彦卿微微挑眉,一本正经的问道。
风浅影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嗖的一声就遁走了,速度之快,人已经过了门了,原地还留有一道燃烧的烈焰。
沈彦卿摸上自己的胸口,他确实睡不着,闭上眼睛全是她的影子,哭的、笑的,乖巧的、决绝的,活生生的她就在自己的心尖上起舞,琪琪,到底怎样你才能信我?突然一声清脆的铃响传来,响在心间,“琪琪,是你在念我吗?”唇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来。
这一夜,前半夜他在望月静立想念,后半夜在床上打坐度过。
第五十九章 寿宴
天刚刚透亮,沈彦卿便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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