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风浅影受不了她的吵闹,低喝了一句。
赵昕晴看清了时局,知道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管自己。她的表情说变就变,梨花带泪的哭求,“小师兄,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撵我走。我再也不刁蛮任性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小师兄,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啊,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了我这次好不好?我再也不争了,再也不争了。你让我做当奴作婢,为妾都也没关系的,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行,好不好?小师兄,我求求你。”
哭音阵阵,难为她咬字还那么清晰。风浅影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贱的人,当着众人的面不要一点自尊,也不嫌臊的慌,真该让苏衍看看,看看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空有皮囊,值得为这种人伤心伤情?真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呸,居然和她生活了十多年,真他娘的膈应人。
沈彦卿甩开扑过来的人,今晚已经浪费够多的时间,他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冷声道:“浅影,这里交给你了。”
“彦卿,你赶紧回去吧,明琪醒来不见你在身边,怕是会着急的。”
赵昕晴身子一软,神情越发的可怜,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个不注意,从怀中掉出一物。
风浅影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翻开来看了看,上书几个大字,幻影迷踪术,“小师妹,你还不承认是吗?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这是什么,我…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小师兄,你不要走,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赵昕晴身子前扑就要去抢,同时还要回头挽留要走的人。
风浅影手握书册在她的颈边一点,一股暗流顺着经脉涌向了丹田,同时给她喂下一粒药丸,“小师妹,你有什么话还是对我说吧。”连他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彦卿不得忍的多辛苦呢。
赵昕晴一声痛呼,周身上下大穴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师兄…师兄饶我。”
“常听人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风浅影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她痛苦,倒没怎么不忍,反倒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体悟。
四名死士见主子痛苦至此,却口不能言,只能挣扎着,想要引起风浅影的注意,恨不得替主子受过。
“你们心疼主子了?莫急,会让你们同甘共苦的。呵呵,小师妹,你的隐忍狠辣劲都哪去了?昨天还在背地里作威作福,不仅偷了宫中的玉简,还出钱买凶,把好好的一场婚礼搞的乌烟瘴气,你在挑战谁的忍耐极限?你的聪明才慧都哪去了?怎么就容许你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小师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泪水花了脸上的妆容,她的身体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着,疼痛剧烈让她呼吸困难,做不到大声呼喝,只能小声呜咽。风浅影的毒辣是有目共睹的,她挣扎着仰起头,哀求道:“呜呜…师兄…我错了…啊…饶了我。”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只是一时的锥心之痛,过了今夜,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此也不枉你我兄妹一场。”既然要留下无尘宫中的一切,自然也包括记忆,他看着翻滚的小师妹,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苏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这段情。
赵昕晴眸中的哀怨尽退,只剩下恐惧,她情愿他们打她折磨她,“不要…师兄…师兄…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童年的欢笑,最初的情窦初开,父亲的殷切期待,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都将化作泡影,都将灰飞烟灭,她不要变得一无所有,额头用力的向地上磕去,那样的话她情愿去死。
风浅影按住她的肩膀,放柔了表情,“小师妹,过了今夜,你我的兄妹之缘便断了,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赵昕晴找了半天的焦距,才对上他的,双手抓上他的胳膊,“师兄…可不可以让我见见衍哥哥?求求你。”
风浅影闭了闭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已经伤他够深了,还想拉他一起下地狱吗?冷冷一笑,右掌落下,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刺破了她的丹田,“小师妹,不见。”
第一百零一章 梦中惊醒不见君
夜晚风起,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呼进的空气很是寒凉,连尘土中的血腥气都被洗涤一净,偌大的无尘宫终于回归了宁静。
梧桐轩的静室内,夜明灯发着幽幽的光,洒下一地的光晕。
李明琪拥着锦被紧往身后的热源缩了缩,可能是做了噩梦的关系,睡姿十分防备。额头很快染上了一层薄汗,柳眉微蹙,轻唔了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好久不做噩梦了,今夜的梦境让她出奇的心慌,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腹部,孩子还在,并没有事情。
她轻轻的拍了拍胸脯,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孩子不会有事,家人也不会有事,都会好好的,“唔。”小腿处传来一阵阵痉挛,熟悉的疼痛,可惜今夜没有人帮她缓解。
“沈彦卿…”连唤了三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不在,身边只有白盏偎依在她身边浅眠。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室内空间不大,只有二三十平,装饰的十分舒适典雅,东边是满满的两书架子的书籍,一张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李明琪没了睡意,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身,又唤道:“雅儿,钰儿。”还是没人应答。
李明琪并没有慌神,只是疑惑,这是什么地方?沈彦卿去哪了?把目光转到了唯一的求助目标上,“大白,沈彦卿去哪了?”
白盏抬起了上半身,先是打了一个哈欠,看她要走又找不到出路,很是聪明的知道了她的意图。它抖了抖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抬起爪子在床的内壁上敲了敲,看着李明琪又发出咕噜一声。
李明琪半信半疑,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墙壁开始挪动,露出了熟悉的房间,“咦,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要是没有墙壁的阻隔,这就是一张超大号的床,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居然都没发现,真够迟钝的,一会儿可得好好问问沈彦卿。
“大白,你好聪明啊。”李明琪揉了揉白盏的大脑袋,笑赞了一句。
风雅和风钰本来在厅中小憩,听见室内有响声忙冲了进来,一眼看见自家主子和白盏的身形都有些发愣,接着惊喜非常,“主子,您去哪里了?”
“嗯?”李明琪揉了揉头,还是有些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沈彦卿把她安排在了暗室,怎么连两个丫头都瞒着?
“没事啊,天还没亮呢,主子,您在睡会?”凤雅赶忙否认,主子穿的是一身单衣,应该是没有离开过房间,只是去哪了?
“沈彦卿呢?”没事情才怪,把她一个人安排在静室,他却不知所踪,太可疑了。
“有些事情需要宫主处理,说是一会儿便回,让您不要担心。”凤雅拉着她的手,掀开锦被想要帮她往上盖盖。
李明琪压住她的手,皱着眉,一话不说就开始穿衣服。
凤雅无奈,也不能在一旁看着,帮着她收拾完毕,“主子,您要去哪?”
“左右也睡不下了,我去看看。”她不想什么事都被瞒在鼓里,既然没人愿意告诉自己,只好亲自去看。
凤钰见姐姐拦不住,上前央求道:“主子,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冻的,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小心受寒啊。主子,主子,奴婢这就去请宫主回来,好不好?”
当然不好,李明琪笑的温柔,用行动制止了两个丫头的拦截,门刚打开就刮进一股冷风,李明琪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凤雅见拦阻不住,急忙去衣帽间取了一件金丝锦绣的大毛斗篷给她披上,“好主子,宫内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您怎么就不信奴婢呢。”
李明琪笑着揉了揉姐妹俩的脸,“乖,我不信谁也得信你们呀。”话谁都会说,要不要那么做就是两码子事了。
姐妹俩心虚的厉害,奈何宫主下了封口令,只能烂到肚子里,一左一右扶着主子下了台阶。
李明琪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这是重生后迎来的第一场雪,脚步顿了顿,神思有些飘远。
“主子,您怎么了?”凤雅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过,有些担心。
李明琪收起了突如其来的伤感,安慰性的笑了笑,“想起了一些旧事,我们走吧。”
暗龙卫们各尽其责的守在梧桐轩的暗处,看见门开就知道有麻烦了,看见李明琪出了门,一个两个默契十足的现身,在院中跪了一地,“属下参加主母,外面天寒,还请主母回屋休息。”
李明琪见过暗龙卫的装扮,知道这些人是沈彦卿的亲卫队,武功高强,皮也厚实,根本就不畏这点严寒。她很干脆的选择无视他们,要跪就跪着吧,越过他们继续前行。
暗龙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无措。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好好守卫这里,不许进也不许出,以他们对自家宫主的了解,不许绝对不会有特例。他们今晚刚刚犯了错误,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屋,现在呢?难道要一错再错的放主母出屋?出了事谁担着?真要让他们拦,谁出这个头?撕扯起来还要不要活?
暗龙卫的头目知道自己职责重大,低着头靠了过来,讨好的问道:“两位姑娘,怎么办?”
凤雅和凤钰也没有办法,“能怎么办?跟着就是了。”
李明琪有些生气,自己又不是犯人,或是他们觉得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她脚下的步伐是越来越快,眼看就要生风了。
两个丫头心惊胆战的一旁护着,求着,“主子,您慢点。”冰天雪地的在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明琪绷着一张脸,抿着唇,真都把她当成闺阁小姐了,“好丫头,你们的主子没有那么脆弱,你们放心吧。”
主仆三人刚出院门,就看见了往回走的沈彦卿。他怀里好像抱着什么,鼓鼓的一团。
李明琪站定不动了,一瞬不停的盯着他,寻思着怎么才能从他嘴里套出真话来。
沈彦卿的脚步顿一顿,琪琪果然还是醒了,这让他有些懊恼,几个健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担心的问道:“琪琪,你怎么出来了?”眼神锋利的扫了两个丫头一眼,抖开自己的披风抱住她有些凉的身子。
第一百零二章 问
李明琪在院外走动间,特意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出宫内有什么异样,一切都有条不紊,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身在他的怀中,忍不住问道:“我醒来不见你,有些担心,你去哪了?”
沈彦卿握住她有些凉的手,安慰道:“宫里有些急事要处理,乖,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吗。琪琪,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李明琪眨了眨眼,低头就看清了他的怀中物,“小狗狗?”
小狗不足两个巴掌大,浑身毛发雪白,摸起来十分的柔软,它的眼睛水汪汪的,真是又大又亮,怯生生的望着你,十分惹人怜爱。因为天冷的缘故,不时的打着哆嗦,一个劲的想要往人怀里钻。
李明琪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真恨不得抱起来可劲的揉两把,亲两口。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狗呜咽两声,居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头,十足的讨人喜欢,她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纯真的笑容,“沈彦卿,它好可爱啊。”说着又揉了揉它的头,小狗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清亮的叫唤了两声,像似对她喜爱的回应。
沈彦卿看着她的笑,有些闪神,恍惚的想到,这是第一次看见琪琪如此毫无设防的笑,纯洁美好的仿若雪山上的白莲,没有经过世俗一丝的污染。他的琪琪受他连累,同他一般,早已失去了纯碎的真。想到这里,他的心尖尖跟着抖了抖,鼻尖有些酸涩,“琪琪,你喜欢就好。”右臂搂紧她的腰身,带着她往回走。
“哪里来的?”她的眼仁晶亮,并没有看出他极力掩藏的异样。
沈彦卿宠溺的笑,揉她的头,“你猜猜看?”只要你喜欢,天上星水中月我都拿给你。
李明琪转了转眼睛,不想让他如意,“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不会是你送的就是了。”
她才不要玩猜猜看的游戏,因为某人从来不会遵守规则,果然,她才想完,他就说道:“哎呀,本来还想说猜对有奖来的,琪琪,有奖励不要真是太可惜。”
骗谁呢?少拿哄小孩的语气逗她了,你的奖励哪回不是把她吃干抹净的。上一次当是天真,上两次当是愚昧,上三次当可真是无药可救了。虽然她确实已经无药可救多次了,但是今天嘛,可不能轻易让他哄弄过去。
李明琪不拿正眼看他,也不在给他回应,脸上的笑容更是缓缓的收了起来。
沈彦卿不解,问话也带了小心,“生气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琪琪?”
李明琪专心的逗弄着怀中的小狗,故意放缓了脚下的步伐,“嗯。”她在听呢,你说就是了。
沈彦卿只好顺着话意说道:“是君儒送的新婚贺礼,琪琪,你不开心吗?”她的笑容好似昙花一现,却深埋在他的心海,久久不会忘怀。
李明琪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又不说话了。
她确实是不该开心的,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一片的红,是血染成的。梦见他抱着她,求她不要死,梦见他们的孩子倒在血泊中…她从极度不安的睡眠中惊醒,本来要抱抱他寻求温暖的安抚,可是他不在。他去哪里了?背着她做了什么?昨日大殿之上有刀剑之光,可是不祥之兆?
李明琪很不安,她不否认自己喜欢小动物,也不否认有片刻的欣喜,可不代表这么轻易的就被他糊弄过去。她是为了什么半夜起床穿衣的?又是为什么出的门?可不能那么容易被他带过去,她咬唇忍了忍,最终还是想和他好好谈谈。把小狗递到了凤钰的怀里,“钰儿,你一会儿帮小狗安个窝,我明天再给它起名字。”
“主子,您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凤钰在宫主要吃人的目光中接过了讨人喜欢的小白狗。
两姐妹知道宫主与主母有话要说,识趣的告退了。
风声呼啸着,李明琪的鼻尖略微有些红,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开来,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不语。
沈彦卿今天确实有些疲乏,来至灵魂上的,他揉了揉酸疼的眉心,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琪琪,你不开心吗?”
李明琪绷着一张脸点头,“你晚上到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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