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沈宁宁撇了撇嘴,想哭,但是眼前站着的不是疼他宠他爱他的美人娘亲,而是嫌他厌他恨不得丢了他的倒霉爹爹。小家伙不想被他如此鄙视的看着,情急之下居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眼瞅着就要扑到,而他爹居然没有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
沈宁宁的睫毛长长的,好似一个小蒲扇,扇动的时候格外的招人稀罕,要多爱就有多可爱。他很委屈,跌倒了在爬起来,这回学聪明了,直接抱着倒霉爹爹的小腿不送手了,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他的声音软儒的厉害,在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会跟着柔软。
沈彦卿黑线,到底没把他踢开,低声道:“少来这一套,既然会走了,就自己去外面玩吧,天黑之前不许进来打扰,听见没有。”
听见了还是没有?沈宁宁有听没有懂,他只知道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饿了就得喝奶,双手松开爹爹,不会走先会跑,不受控制的就冲向了美人娘亲。
眼瞧着娘亲就在前方了,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后衣领被人拎了起来,他可怜兮兮的转头,啊呜喊着,满脸的全是控诉。
沈彦卿才不吃他这一套呢,人小鬼大,骗死人不偿命,几步就把小家伙丢到了门外,关门落锁,毫无心理负担。
沈宁宁扶着柱子,看着他爹决绝的背影,他眼含泪热,觉得自己真心可怜。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出门猎食回来的大白刚进院门就看见自家小主子被扫地出门,撒欢似的就扑了过来,它后面还跟着一只大白狗,那是它的跟班小白。
一大一小两个白,开始围着沈宁转了。
沈宁也不害怕,咬着手指,眨巴着大眼睛,瞅着大白笑,不时还要拽下它两根毛。
大老虎不痛不痒,伸出舌头在小主子的脸上一舔,吼,有主母身上的奶香味,味道好极了,控制不住又舔了上去。
沈宁宁撇了撇嘴,被大老虎压倒在身下,被舔了满脸的老虎口水,难闻死了,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先是被爹爹扫地出门,接着又被两只怪物欺负,他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开始往下掉,娘…孩儿饿…孩儿苦也。
白盏大人僵住了,歪了歪虎头,匍匐下了身子,小白明白了它的意思,叨起小主子,放到了大白的背上。沈宁宁打了个咯,也顾不上哭了,趴在老虎背上,各种新奇,各种抓毛。
一人一虎一狗,在满院丫头侍卫的担心目光下,疯玩了起来。
比起外面的热闹,室内却静悄悄的。
沈彦卿重新回到了软榻旁,扛起一脸谷欠求不满的娘子,大意凌然的拍了拍她的娇臀,“现在,我们需要‘坦诚’的谈一谈。”
夫纲不振,危害太大。
李明琪啊呜一声咬上他的肩背,“姓沈的,你个混蛋流氓,将来,我一定让儿子灭了你。”
沈彦卿不在和她耍嘴皮子,三下五除二脱光彼此的衣服,掐腰堵嘴提枪上阵,动作一气呵成,贴近她的耳边,邪笑道:“在那之前,还是让为夫先灭了你吧。”
话落,吻落…狠狠灭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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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宁宁蹒跚学步
梧桐轩内,日照充足,童声、虎吼、狗吠、声声不息,没用多长时间,就传遍无尘宫的每个角落。
负责守卫的暗龙卫们纷纷现身,在院墙上站了一圈。他们心惊胆战的看着,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怕小主子惹怒白盏大人,被其一口吞下啊。
沈宁宁摇晃着小脑袋,有些疑惑不解的四处望了望,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呢?他也不管自己的手干净不干净,放到嘴里吸允一口,眉毛皱皱,声音清亮,底气十足,“咿呀…啊。”
你们是干什么的?站在我家墙上做什么?干什么都瞅着他?
“他在说什么?”暗龙卫统领思考半天,无解,歪头询问旁边站着的副统领。
“大人,属下的境界还不够高,远远无法领会小公子的意图。”副统领一脸沉重之色,回答的也是一本正经。
“滚。”统领大人怒了,抬脚就踹。
副统领不敢躲,被自家大人一脚踹到了院外,他坐在地上,抬头望天,无语凝噎,‘大人啊,您这是毫无道理的迁怒!小孩子的心思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能猜到的吗?’
凤雅和凤钰是被这边的人墙吸引过来的,还没进院门就看见蹲墙角的副统领,“周大人,你怎么了?”
周副统领赶忙起身,也顾不上擦屁股上的尘土,“二位姑娘,你们赶紧进去看看。”
院内一声虎啸,众人心肝乱抖,凤钰眨眨眼,推开姐姐冲了进去,入院一瞅,紧张的舌头快打结了,吭吭哧哧的问,“这是什么情况?”
“诚如你所见,小公子在学走路。”
凤钰,“…”
为毛要拉着老虎尾巴学走路?这才是重点好不?
“主子和宫主都去哪里了?怎么让白盏大人带孩子?”
风雅姑娘,你问的好,我们也想知道,可惜没有人给出答案,要不您去问问?
周副统领面色凝重,“小公子在院中玩耍好半天了,我们想近前,可是白盏大人不让。”
白盏大人此时的情况就是痛并快乐着,一方面是终于能够和它垂涎已久的小主子玩,一方是面临秃尾的威胁…就没见过如此找虐的虎。
凤雅上前的脚步被虎眸定住了,叹气,“钰儿,你快去找大爷过来。”
“我立马就去。”凤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暗叹:宫主是越来越没个爹样了,主子也跟着胡来。
“统领大人,你让人都散了吧,别在这里围观了。”凤雅很无力,抬手一比划,呼啦一声都散了,只留下统领大人和副统领大人。
沈宁宁看着凤雅咧嘴笑,他终于看见熟人了,真高兴啊。小腿蹬呀蹬的,一个不稳,扑通坐倒在地,这下摔的可不轻,鼻子皱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
白盏围着他转圈,不停的用头拱他。
沈宁宁打下生起就没怎么哭过,只干嚎,抬起小胖手使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抹了抹自己的脸,眼泪什么的都憋回去了。
凤雅这个心疼呦,挺白净漂亮一孩子被白盏蹂躏的不成样子,衣服脏乱就不说了,惨不忍睹的还是那张脸,一脸的哈喇子加泥土,“宁少爷。”
沈宁坐在地上颠了颠,一把拽住白盏的尾巴,猛一用力重新站了起来,也不在管旁人,专心致志的学走路。
“咿呀。”小小人儿,蹒跚学步,走几步摔一跤,摔了在起来,如此反复。
“吼。”白盏低吼,转个身又舔了他一脸,虎眼中满满的无奈。它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上面的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它倒是不怎么肉疼,只是心疼自己的毛,如此几次,它终于忍无可忍。
白盏张口叼起摔倒的小主子,在三人惊恐的注视下放到了小白的身后。大白一个眼神,小白就明白了,碍于老大的威仪,主动把尾巴递了过去,“啊呜…。”颇通人性。
沈宁宁撇嘴,对小白牺牲奉献的精神完全不予理会,在地上扭了个身,又朝着白盏移去。
白盏晃了晃虎头,哪里肯依,举步就跑,笨重的身体在院中跑的虎虎生风。
沈宁很生气,挥了挥拳手,大喊了一声,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双手拄着地站起来,抬了抬小脚,一步两步…嗖的一声化成风…眼瞅着控制不住身形就要摔倒。
这下要是摔实了,非得留一脸疤不可。
凤雅惊呼一声,身形一动扑了过去。
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君儒满脸的无奈,从半空飞身而来,犹如电射,腾身抱起沈宁在空中飞了一圈方停下身形。
“你个小淘气的,不在屋里好好呆着,跑外面疯玩,是不是又被爹爹嫌弃了?”君儒抬头瞧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心中有数。
“大爷,赶紧给小公子擦擦脸吧。”凤雅心疼,觉得自家公子快赶上小野孩了。
君儒接过凤雅递过来的手绢,动作轻柔的擦着他脏污的小脸,“瞧瞧这脏的,你还躲。”食指和中指一夹掐了一把小胖肉。
沈宁宁生来就与他亲近,推着他的手,猛地抱住他的脖子,脸对脸的一顿乱蹭,直到把对方的脸也弄污了才停下。吧唧,讨好的在君儒的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就咯咯的笑。
君儒的心被他亲的软软的,揉了揉他的头,满眼的宠溺,“小坏蛋,有本事你去把你爹爹搞定,这才是你的本事。”
沈宁宁很委屈,撇撇嘴,趴在他的肩头不起身了,他的爹没搞头,天生与他不对盘。
“凤雅,孩子我就先带走了。”君儒双手托着小孩的臀,在乌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大爷,小公子醒来后…可能…还饿着肚子呢。”凤雅不敢看君儒的眼睛,斜眼望天,她是真的很无辜很心疼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们要是找孩子,你们就说孩子被大风刮跑了。”君儒一甩袍袖,抱着孩子乘风而去。
大白和小白抬头望天,微风阵阵,一朵白云从头顶飘过,两个白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君儒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李明琪的耳,她臊红着脸咬上沈彦卿的脖子,仍嫌不解恨的磨了磨牙,留下一排整齐的小牙印,“赶紧起床。”
沈彦卿搂着怀里炸毛的娘子,笑的意味深长,“你确定你要这个时候出去?”
出去做什么?被一群下属围观吗?她可没有那个厚脸皮,“都是你害的。”白日宣淫什么的,坚决抵制,下不为例。
沈彦卿压下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琪琪。”
“嗯?”
胸腔震动,入耳的是他低沉的笑声,沈彦卿手中把玩着彼此的发丝,各捡起一小缕,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变换,不多时就编成了一个同心结。指尖轻轻一划,同心结便断了开来。
沈彦卿搂着她,笑道:“这个给你,你就别闹着剪头了,好不好?”
李明琪晃了晃脑袋,颊边多了一缕碎发,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抬头看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来,“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
沈彦卿不知道她笑什么,难道是高兴的?“这么开心?”
李明琪探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香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握着他的手把同心结放到了荷包里。
“彦卿,我一直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个香囊是我亲手做的,现在里面有你我的同心结,你就随身带着吧。”青丝亦情思,如今她以情结网,希望缠绕住他的心,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好。”牢牢握住她的手,握住她手中的香囊,满满的全是感动,“琪琪。”今生绝不相负。
夫妻两人紧紧依偎着,从未有过的亲近,过了良久,沈彦卿才开口打破安静,“琪琪,你今天心情不好,怎么了?”
什么都瞒不过他。
李明琪搂着他的腰身,叹息,不答反问,“彦卿,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上京?”
沈彦卿皱眉,琪琪不是一直都盼着回去吗?顺着她的长发,轻声道:“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咱们就启程。北冥山庄那边,东西准备的很齐全,我们只要人过去就能入住,至于其他用品,你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没有?”
李明琪摇头,她对吃穿用的都不是特别的挑剔,确实没有什么非带不可的,她只是有些思乡情怯,轻声道:“彦卿,我有些怕。”很怕见到爹娘,很怕那座巍峨雄伟的皇城,很怕一些事情脱离她的掌控,怕失去很多现在拥有的…比如说自由…比如说他。
“别怕,琪琪,一切有我在。”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霸道,一如既往的强势,却从未有过的使她心安。
“嗯,我知道,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活着,你什么都听我的。”李明琪轻轻点头,摇摆的心立刻安定下来。她想起无尘子师父临去前的嘱托,她想,是时候去做了。
“琪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彦卿眯眸,琪琪出事之后,他们就没在分开过。她的心思,他自认是了如指掌,为什么此刻,会有一种要从指缝中溢出的感觉?
“你想什么呢?”李明琪抬手去遮他的眼睛,“不许这么看我。”看的她心慌意乱。
“琪琪,你心里若是没鬼,为什么会怕?”沈彦卿不依不饶。
李明琪不想深说,拄着他的肚子,狠狠下压,气道:“你自己躺着吧,我去找歆儿聊会天。”顺道去看看备受冷落的儿子。
“她忙着谈情没有时间搭理你。”沈彦卿枕着胳膊,被她压的脸上充血,也没挣扎,“琪琪,你回答我的问题。”
去,她什么都没听见。
“也不差这么两天,等我走了,随便他们怎么谈。”地上的衣服凌乱的不成样子,是没法穿了。
李明琪赤足下地,去衣柜找衣服,同时也帮他找了一件新的换洗,还不忘催促他,“你也快快起床吧。”宝蓝色的长衫直接扔了过去。
沈彦卿慵懒的起身,坐在床上,伸着胳膊,等她侍候。
李明琪瞪他,嫌他脸皮厚,飞身扑过去,拿起被子就把他罩住了,咬牙切齿,“沈彦卿,你不要得寸进尺。”
被里头传来他低沉的笑声,一股大力传来,体位立马颠倒,沈彦卿虚压着她,笑道:“琪琪,你要抹杀亲夫吗?”
“滚。”要杀也是光明正大的杀,谋杀可不是她的本色。
沈彦卿掀开被子的一角,寻到她的唇就亲了一口,在她发飙前见好就收,一本正经的起身穿衣,“娘子有命,为夫遵命,这就起床。”
李明琪披头散发的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抓了抓头发,低头看,刚穿上的衣服立马又变凌乱,她恨恨的磨牙,果然温情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沈彦卿什么的最讨厌了。
“琪琪,要为夫侍候你穿衣吗?”沈彦卿手脚麻利,穿衣迅速,他收拾完了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夫妻间的逗闹都是常有的事,还不至于让她生气。李明琪心里忍笑,嘴上不吭声,抿着唇,绷着脸,从床上起身,就是不正眼看他。
沈彦卿脸皮厚,长臂一捞,拦腰抱住不理人的娘子,“好琪琪,为夫错了,不该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李明琪用力掰他的手,死活掰不动,“你才生气了呢,快放开我。”
沈彦卿低声下气,“既然琪琪说没生气,那勉为其难的给为夫笑一个,好不好?”
李明琪瞧着他那副委曲求全的可怜样子,彻底憋不住了,趴在他的胸口扑哧扑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