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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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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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昼寂寂

他和他之间确实是有一笔账。

盼朝曾经伙同祁钦一道儿把泊熹“害死”在沙斗子;得亏了和龄那时同金宝骑着骆驼从集上回来;她眼睛尖,这才救了泊熹。

如今思来未必不是缘分。

再有;便是泊熹这回在诏狱里受的苦。他能活下来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还有那么些幸运在里头,换作旁人在酷刑之下焉有生还的道理?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泊熹愈发将削铁如泥的匕首贴紧了盼朝颈间的皮肤———这柄匕首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割下了密果儿的脑袋,如今他照样可以如法炮制要了宁王的命。

脖子上匕首冰凉的触感让盼朝微微绷紧了身体;他向后让了让;靠在了门板上;发出沉重的“砰”的一声!

“和龄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怎么不见人?”

难得的是到了这份儿上他的心里还有和龄,泊熹手上力气倒是略缓了缓,褒奖道:“作为哥哥;你做的还是不错的。”话毕,他倏地敛起笑容,抬高了眉毛,“不过可惜,今后和龄只能在清明前后才把你记起来。”

泊熹眸中掠过一抹寒光,眼看着就要进一步动作,门口却突然响起碗盆碎裂在砖地上的脆响声,和龄嘴唇白着脸看着眼前的情景,视线飞快地在哥哥和泊熹脸上切换,往前站了一步,错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淳,快走!”盼朝一见到和龄安然无恙心下就重重舒出一口气,横竖到这关头了他自己的性命已是不那么重要,妹妹是唯一的亲人,不把她照顾好了,他来日九泉下无颜见娘亲。

和龄被哥哥焦急的声音一喊脑子里陡然就活过来,她跨过洒落在地上的鱼汤残汁,腿上还是有点僵硬,又怕自己动作太大刺激到泊熹,故此只是小幅度地向前倾身,“泊熹,你冷静一点……”

和龄吞了口唾沫,紧紧盯住了那柄她曾经见识过厉害的匕首,生怕它移动一分一毫,结结巴巴道:“这里,这里毕竟是在老乡家里头,别人好心好意收留我们住下,你却…却在他家行凶杀人,说得通吗?”

泊熹深深凝睃着和龄,须臾目光向地上扫了扫,声气里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如何,“鱼汤就这么洒了?我原先还打算尝一尝的,也是可惜了。”

“你要喝鱼汤我可以为你做,要喝多少都能够的!”和龄瞟见哥哥的脖子和匕首相触的地方渗出几抹殷红的血珠子,顿时眼前一黑,慌地拉住泊熹一只手臂,“算我求你了,不要…不要再动了,都流血了……”

泊熹不悦地拧起了眉头,“和龄这样却没有道理,君子报仇,天经地义不是么?”

那边厢盼朝趁着和龄分占了权泊熹的注意力,忽的矮下。身让开了匕首,泊熹见状也不见恼,他仍是对着和龄,面上微露出浅浅的憔悴和苍白,指尖拨了拨自己的衣领子,“瞧见这个了?拜你的好哥哥所赐,还有我身上其余的伤口,我不做点什么它们也会不甘愿。”

“我帮你抹药,我今后每一日都帮你抹药———”和龄的话都没有说完的机会,盼朝就提刀向着泊熹杀了过来。

泊熹把和龄往边上一推,反手从方桌桌肚下抽出一柄长剑来,“激灵灵”的寒光在屋内频闪,耀得和龄伸手遮了遮眼睛,等她放下手时他们却早已经杀到院子里去了。

和龄心慌意乱,刀光剑影里不晓得自己要站到哪一边好,她既不想泊熹再受伤,也不希望哥哥出事。起初她心里还是更担心泊熹多一点,毕竟他身上那么重的伤她是亲眼所见,一个伤患哪儿能打得过完好无事的人?

可接下来的发展全然出乎她的意料,泊熹哪里像是一个负伤在身的人,他提剑的模样毫不凝滞,招招皆是杀招,随风招展的广袖衣袂行云流水一般,而哥哥就在他的攻势下渐渐不敌,出手招式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瞧得出来,越来越慢了,且全是在抵挡,更别提出击了———

终于,泊熹一剑挑飞了盼朝手里的绣春刀,转手换在了自己手里用作武器,眸中杀意凛然,提刀便朝盼朝左胸口刺去。

和龄心都提了起来,当下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闭着眼睛就拦在了哥哥身前。

绣春刀的刀尖堪堪在她眉骨处顿住,空气中恍有金石之声,和龄霍的睁眼,对上了泊熹冷沉的眸子。

她觉得自己连心跳都停止了,身后却有一股力道将她向外推搡,盼朝气道:“你过来做什么!?刀剑无眼,仔细权泊熹伤着你!”

“…他不会的。”

和龄定定睃了泊熹一眼,转过身面向哥哥,心有余悸地望着他,“有话都好好说不成么,哥哥为什么要过来?现在闹成这样怎么收拾,泊熹原先都要带我离开这里了———”

盼朝的注意力都在权泊熹身上,生怕他突然有所动作,嘴上却道:“你是傻的么,他对你从来不过是逢场作戏,此番更是成心带上你引我上钩,如此居心叵测之人,你期望他对你的心意作出什么回应?”

身后刀尖还指在肩膀的部位,和龄身体僵了僵,却不曾将哥哥的话放在心上。

两个人之间经历的细碎枝节第三个人永远不懂,她记得他辛苦地背着自己爬上了山顶,也记得在诏狱里泊熹怒极之下仍是不忍心杀她,还记得他昨夜里怕她着凉抱着她上。床睡觉……

点点滴滴不必一一细数,其中的酸甜亦只有自己清楚,若是逢场作戏的感情,绝不会那么真切。

和龄心知今日必定需要一个了结,否则他日他们还是会打个你死我活,泊熹那里暂时她无能为力,哥哥这儿却有个速成的法子。

她跺了跺脚,心说也就这一次了!遂厚起脸皮踮脚凑到他耳边道:“哥哥,我昨夜已经与他圆。房了。”

和龄说的煞有介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然后就那么安静乖巧地看着哥哥。

“你、说、什、么?”

盼朝启了启唇,那张同和龄有几分相似的俊脸上五官一瞬间都移位了也似,天打五雷轰也不过如此!

和龄好像害羞,低低道:“哥哥轻一些,难道要让人都听到嘛。”她想了想,把手放在了肚皮上,才要开口,盼朝一下子就炸开了,他虽是男人,对女人怀孕却不是一丁点都不了解,吃惊地道:“没见人这么快怀上的,你莫不是在唬我!”

“……”

和龄愣了愣,顾虑着身后的泊熹,她不好再和哥哥说太久的话了,便翻了翻眼睛道:“我何时说怀上宝宝了,这不是,这不是还没吃午饭肚子饿了么,哥哥竟想到哪里去了,羞不羞。”

盼朝讷讷没言语,心下却发了愁,这么的的确是不好办了,他看看妹妹,只觉得妹妹已经妥妥儿是权泊熹的囊中之物,自己倒成了搅局的。但他不也是担心她的安危么,普天之下有几个为人兄长的不把妹妹放在心尖尖上为其考虑计较的,何况她的情况又这么特殊,所谓“良人”身份却是前朝皇孙,明摆着起初是居心不良。

盼朝一刹那里想是想了许多,不过态度上分明就是妥协了,垂着手“心灰意冷”怏怏地站着,一点斗志都没了。

哥哥这头搞定了,和龄就踅过身面朝泊熹,她不确定他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了不曾,只是见那刀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面上不期然多了几分不安。

泊熹和哥哥到底不同,哥哥可以用那个法子让他为了她的终生幸福考虑今后不招惹泊熹,泊熹却不吃这套,她多半时候是瞧不懂他的,就好比她直到在见到他用匕首指着哥哥的那一刻才明白,泊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在琢磨着要取哥哥的命了。

托哥哥的“福”,他在诏狱里吃尽苦头,那昏天地暗的一个月,还有他身上历历在目的大小伤痕,一回想起来她就禁不住心疼,自觉都没脸劝说。

可是没脸也得硬着头皮上,他耐性不好,她不能再拖延下去,便拿手轻轻捏住了刀身,防止他突然向哥哥进攻。

刀身被拿捏住,泊熹面色就更不好了,先前几乎是杀红了眼的状态,停了这么会儿也没消散太多。

“放手。”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手指不敢离开他执着的刀身,泊熹眉间紧蹙,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割破和龄的手指,因心系于她,竟真的半寸也未移动过手上的绣春刀,明明只消向前一刺便可如愿。

和龄很是艰难地开口道:“泊熹,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好不好?”

他放下刀,狭长的眼风落在她白净秀丽已极的面容上,脸色突而变得极冷,“倘若我说不,你待如何。”

和龄不知所措,面对泊熹时她做不到游刃有余,正思索着,他略显低矮的声线蓦然又响起来,“我细想过了,和龄……”

他扔下刀,微低下。身轻轻捧住她的脸,眸若点漆,语调仿佛也是缠绵悱恻的,却道:“我可以不同他计较,然而…你注意到不曾?我们若是执意在一起,恐怕招致诸多麻烦。你父皇会同意么,以及文武百官———”

和龄听出泊熹的话外之音,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眸中浮起了朦胧的泪影,可怜巴巴道:“你要丢下我……”

泊熹见状微一顿,胸臆堵塞难挡,别过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光天化日之下狗皮膏药似的抱住了他的手臂,“要走一起走,哥哥那里我已经解决了,不信你问他便是,”她咬咬唇,脸不红气不喘,“昨夜都同床共枕眠了,你都是我的…不不,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想赖账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泊熹:我连你一个手指头都不敢碰啊,怕酥酥被专审发h牌子啊啊啊

单身狗13酥:…▽…傲娇你把人家叫的好嫩,我做主了,你是和龄的人了~!就酱。

……………

ps;从前天开始其他几个文下面都被专审发牌子了,弄得我像是写小h文的=…=

我好羞射,好羞耻=…=

别人肯定也不会点进去看了,蹲墙角画圈圈,亏我还一直觉得我是清水软萌文作者好吗=…=

泊熹和和龄就真的福利都没有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_;…

……

感谢感谢:

道化师扔了一颗地雷

十七姑姑扔了一颗手榴弹

小天使(#▽#)

………………

还有最后一点,你们感觉到文文将完结的气压了嘛  真的就要完结了,我觉得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

第111章 昼寂寂

泊熹被和龄的话震了震;想抽出手臂却不能;她搂得实在是紧,仿佛黏在了他身上。泊熹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开口道:“‘同床共枕’不是这么样用的,你又不曾念几日书;话不能乱说。”

他不是话多的人,低头见和龄不以为意的模样,忍不住又道:“你是姑娘家,这些难道要我来教你么;女孩儿的清白是最最要紧的头一宗儿;你这样没遮没拦,竟不怕你哥哥误会了你我的关系,还道我昨儿夜里将你如何了。”

“那你清晨起来时为什么衣襟是敞开的?”

和龄怕泊熹要撇下自己,真真恨不能昨儿夜里他们真的这样那样了,突然暗悔起自己的矜持来,以泊熹这样的性子,他若是和她有了夫妻之实,是决计不会一走了之的,不像现在他们之间毫无维系,他想走就走。

泊熹不打算再与和龄争执下去,女人胡搅蛮缠起来起来男人多半招架不住。他们就这么一个扯手臂一个抱得死紧,陷入了要尴尬不算尴尬的局面里。

对面盼朝却看不懂了,妹妹这么倒贴是为哪般?权泊熹什么意思,吃完了抹抹嘴便想赖账走人么?

他气势汹汹走过去,不想还没开口,一直猫腰躲在灶房里的老乡娘子这时候却出来了。

老乡娘子也是委实按捺不住,她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只觉得现在是两个男人在争抢另一个男人。虽说那小公子相貌阴柔,可这青天白日的这么些人怎么好在自己院子里做下这般有伤风化的事儿,还喊打喊杀的,她要不是瞧在昨儿收了那么多银钱的份儿上这会子铁定是要报官的!

“小公子,不是我妇道人家张口浑说,你瞧瞧你这———”

她瞥了眼和龄抱住泊熹的样子,仿佛都不想再看第二眼,摇头道:“世风日下啊,小公子若同自己哥哥有什么体己话不妨回房里说去,在院子里弄得这样算怎么回事。”边说边拿眼角一个劲儿地觑着站在和龄身前作势要拉人的盼朝,似在打量他的身份,眼神里充满了不理解。

老乡娘子口中的哥哥不是盼朝,而是泊熹。

和龄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的穿着,毕竟是作男子的打扮,这么的和泊熹搂搂抱抱的确实不合适。她松开手,手指动了动两手背在了身后。眼看这样僵在这里不是事儿,便要拉着泊熹和哥哥进屋里细谈一番,至少先让他们化敌为友。

她的想法还没有实施,小院外的村口土道上猛然滚起烈烈飞尘,马蹄阵阵,声响极大,一下子就引起了泊熹和盼朝的注意力。

和龄和老乡娘子慢了几拍看过去,老乡娘子发出了惊叹的声音,“这是什么日子?官服抓逃犯是怎的?!这样大的阵仗!”

一匹匹飞马在土道上激起烟雾一样的灰尘,洋洋洒洒绵延不息,打头的高健枣红色大马上坐着的男子依稀是锦袍款款的翩翩模样,面上罩着金丝网面罩,衣袂飘绝,领着一队人马快速而来———

和龄还没认出来是谁,只听盼朝叫了声糟,就把她往身后护住,急道:“不知哪里走漏了消息,太子亲自来了!”

“太子?”

和龄心里“咯噔”一声,眯眼细细望过去,兴许是因这时候姬昀一行人距离得更近的缘故,她一下子就认出了他,赶忙儿转头看向泊熹,他分明亦是认出了来人,脚步向后轻轻一退,注意到她的目光,停滞了下,少顷头也不回地跃上了屋顶。

笃清和念绣不知从何处骑着马赶来,身上染着斑驳的血渍,将一条马鞭隔空掷与了屋顶上的泊熹。

那道弧度在和龄眼前一晃,跟着就被泊熹握住,他瞧清了姬昀带了多少人马,眉头紧紧纠结起来,抬手在唇边吹了个呼哨,一匹白马便从院外“笃笃”跑出来,泊熹纵身一跃坐上去,勒紧缰绳,顷刻间即将绝尘而去。

这时,他忽然侧过身隔着篱笆看向院落一角里某个身影,太子的人马益发逼近了,他却浑然不觉似的。

笃清急得在不远处叫了几嗓子,“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泊熹深深凝了一眼那张模糊的面容,这才回过神,猝的一夹马腹,扬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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