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一愣,瞧着皇甫青似乎有昏迷过去的迹象,她立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道,“什么?你说清楚,不准睡。”
皇甫青迷糊的目光又有了一丝焦距,盯着白水心模糊的影子,喃喃的道,“心儿,你看不出我对你动心了吗?”
白水心的心底咯噔一声,这个自大又冷静的男子对她动心了?因为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
眼见皇甫青又要昏睡过去,白水心立即伸手捧住他的脑袋,让他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她靠近几分,带着几分威胁味道,红唇轻启,道,“所以呢?你若敢睡过去,休想知道我对你的心如何?”
皇甫青微微有些发憷,随即目光亮堂了许多,瞬间整个人清醒不少,“心儿,你是谁--”
皇甫青一把抓住白水心的手,这一次白水心没有闪躲,被他稳稳的抓在了手心里。
“什么人?”白水心正在思忖着要如何回答皇甫青满心期待的答案时,马车外传来叶枫的一声厉声。
紧接着,便听见马蹄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白水心如遇救星,挣脱开皇甫青的手,撩开帘子便来到马车头。
只见眼前出现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军队,应该是从什么地方返回,无意间装上了他们。
军队散开,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来人年轻英俊,坐在马背上更是英姿飒爽。他的身上穿着盔甲,显得威严无比,王者风范十足。
叶枫半眯着眼看着来人,竟拽在手里的缰绳交给了白水心,“心儿,带着皇甫青立即走!”
白水心一把抓住了跳下马车的叶枫,冷静的道,“二哥,此人我识得。”
“你识得?”叶枫惊讶的问道。
“白姑娘,好久不见。我还以为姑娘早就将我给忘了呢?”慕容君临没想到与她的再次重逢竟是这般的巧合,便温和的笑着打招呼,甚至还有这幽怨之意。
他身后的将士闻言,差点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大王也有对姑娘温柔的时候?
白水心狐疑的看着慕容君临,这身打扮以及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莫非他是北燕大王。
她一开始竟没有留意,那个看上柔弱清秀的男子,竟和眼前危险人物是同一人。
“是慕容公子神出鬼没,那是我想见便能见到的?烦请公子让开一条道让我们过去。”白水心吐出的话更是让慕容君临身后的将士倒吸了一口气,那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同大王说话。
只是……将士们看着慕容君临高高扬起的嘴角,大王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白姑娘这是生气了么?莫非是多日未见,你心里一直挂念着我?”慕容君临看了眼马车,目光触及到叶枫时冷了几分,这个男人长得如此妖孽,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水心正要反驳,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呼,“心儿……”
闻言,白水心懒得与他多说,转身上了马车,很是着急。
慕容君临看在眼里,刚见面的喜悦被莫名的怒火取代,马车里的人是谁?她竟如此紧张。
“公子请退后!”叶枫见慕容君临骑着马儿就要上前探个究竟,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那气势与架势绝对不输慕容君临。
“让开!”慕容君临怒道。
这马车里的人是谁?宗政季云?不可能。他现在正在收拾圣朝的烂摊子,哪里有时间搅和北穆这摊浑水。
那他是谁?白水心竟如此担忧?他一定要看个究竟。就算白水心要移情别念,那个人也不能是别人。
“二哥,皇甫将军晕过去了。我必须立即将他的箭头拔出来。”慕容君临还未来得及与叶枫动手,白水心便探出了一颗脑袋,一脸着急的道。
“心儿,你可有把握?”叶枫也很担忧,再怎么着人家也是为了替他心爱的妹妹挡箭受的伤。
“五成。”白水心冷静的道。
“慕容公子,你带的队伍里可有军医?”白水心看向慕容君临道。
慕容君临点头,立即招了招手。军队里分开一条道,钻出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上背着一个药箱。
皇甫将军?西凉最骁勇善战的皇甫青!慕容君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亲手将药箱递给了白水心,“心儿,他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白水心接过药箱,点了点头,心里嘀咕道,她什么时候同他这么熟了?叫得这么亲热。
不过看在他那么配合她的份上,她暂时不同他计较。
哎呀呀,这里兵荒马乱得,怎么桃花却越开越多,越开越惹人眼红呢?
你看,又冒出一朵。
叶枫在一旁瞧着,心底暗自为宗政季云捏了把汗。原来这丫头不知不觉中竟招惹了这么多桃花呀。
不知道宗政季云知道后,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会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好期待啊!
“就地扎营。”慕容君临向身后整齐的队伍命令道。
将士们很有持续的忙开了,不一会儿,原本宽敞的道路两旁堆满了帐篷包。
白水心则早已在皇甫青的几处动脉大穴上扎了银针,暂时封锁了他的血脉运行至伤口处。
“二哥,帮忙。”白水心简单的喊道。
叶枫立即收起看戏的戏谑眼神,正经的爬上了马车,伸手扶住了皇甫青的身子。
白水心动作极快,不过一秒的时间,她已经将残留在皇甫青体内的箭头拔了出来,一股鲜血从伤口处直喷出来,她立即伸手按住,待血液流动缓慢些,她才拿来准备好的药瓶往伤口上倒止血散。
随后他又灌了颗药丸进皇甫青的嘴里,“这块药丸可以护住他的心脉不受损。待完全止血,我才能拔出这些银针。”
“嗯,你且先闭目养神,待会儿我叫你。”这样的疗伤动作看似简单,实则却是非常的耗人心里。
必须认准穴位下针,拔箭时的速度及各种后续动作,都必须一气呵成且不出半丝差错。
就算是上好的医者也未必有把握救回皇甫青一条命。但她却有五成把握,而这五成把握,她做得很好,没有出丝毫差错。
接下来就要靠皇甫青自身的意志力同他的运气了。
没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叶枫唤道,“心儿丫头,他的血止住了。”
闭目养神的白水心立即睁开了眼,将另外一种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此药粉比起止血散又要好用几分,但不宜与鲜血融合在一起,不然药效便减半。
这药粉能止血防止伤口化脓。
只见白水心用心的将伤口包扎好,最后又伸手摸了摸皇甫青的额头,“他的烧还未退。二哥,你替我打些凉水来。”
叶枫点头应了,翻身下了马车。
慕容君临见状立即迎了上去,“那人的伤如何?”
“死不了!心儿丫头想要干净的清水。”这么多人不用,留着看戏吗?
“来人,去寻些干净的清水来。”慕容君临安排下去,如果不是皇甫青,受伤的可是白水心,他心底竟有些感激皇甫青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端着一盆清水递了过来。
慕容君临亲手接到了手里,叶枫见状正要伸手去接,却被慕容君临给挡开了,“我来即可。你也累了,不如到我的营帐中休息片刻?”
叶枫看了他一眼,收回了双手,径直朝他营帐中走去。想来这些日子里他都未曾睡个好觉。
这慕容君临再怎么也是个北燕大王,他的营帐比起农舍应该要舒适的多。
这人还真不客气!
慕容君临端着清水爬上了马车,白水心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木盆,“还未离开?”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慕容君临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她手上的一对碧玉镯子。
“没有。”白水心淡淡的道。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一切几乎都在他的设计之中,她不知道他接近她有何目的。
但目前看来,他对她是无害的。
只要是他愿意说的,她就听,何必浪费心里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
见对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并不惊讶,也没有责怪他隐瞒身份的意思。他竟有些失落,他还是没能入得她的眼呢。
“慕容公子若没有其他紧要的事,请下马车。他需要休息。”白水心拧着手中的锦帕盖在皇甫青的额头上,漫不经心的下逐客令。
“今日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这些照顾人的事情交给我的军医就行。你也需要休息。”慕容君临看在她苍白的面色,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此时最危险的时刻,我不能离开。一切待他退烧后再说。慕容公子还是请到外面休息吧!”白水心并没有领情,都未曾抬眼看慕容君临一眼,一颗心都放在皇甫青身上了。
“好。我就在马车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慕容君临明白只要他没能入她的心,此时说什么都是徒然。
如此想来他真希望此时躺在马车里的人是他。
皇甫青那家伙只怕因祸得福,入得她的心了。
白水心也不抬头看慕容君临一眼,换了根锦帕仔细的擦拭着皇甫青裸露在外面的身体,使他发热的身体能尽快降温下来。
如此反反复复一夜,皇甫青的高烧算是勉强退了下来。
天亮时分,白水心顶着一双熊猫眼见皇甫青嘴唇干裂,便替他喂了些水。
“二哥……”白水心撩开车帘,被外面明亮的光线照得有些眩晕。却见马车头上坐着的人是慕容君临。
“二哥人呢?”白水心问,那真晕眩更加厉害。
慕容君临还未来得及答她的话,她整个人就往他的怀里倒来,他赶紧伸手抱住,一股好闻的幽香随之窜进了他的鼻尖。
“心儿丫头!”叶枫从营帐里走出来之时,正好看见这么一幕。
他身形一闪,落在了马车旁,将白水心从慕容君临的怀中揪了出来,“多谢慕容公子昨夜的照顾。我们还需赶路,就不耽误慕容公子行事了。”
“你打算这么抱着她上路?”慕容君临伸手拦住叶枫,阻止他驾着马车离开。
“有何不可?这里离西凉大军的营地不远,没约二盏茶的功夫便能赶到。她到了那里后,我自会好好照顾她休息。”叶枫扫开慕容君临的手,打横抱着白水心上了马车。
慕容君临还想说什么阻拦,却听闻马车后面又有马车赶来。驾车之人正是白文宣。
白文宣见状立即挺稳了马车,“二弟,发生什么事?”
经过昨晚的一场混乱,白文宣已经断断续续的得知叶枫就是他死而复生的二弟。白孟浩及白文宣惊喜不已,但场面混乱,只是简单的认了亲。
而此时白文宣的身后不止有救出来的白家人,还有那三百个侍卫。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皇甫青的伤势可好?”白文宣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察觉前面的军队,顿时警惕起来。
“心儿怎么了?”又见白水心昏迷在叶枫怀中,他更加担忧起来,看向慕容君临之时,眼神冷了几分。
慕容君临不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围在一起的士兵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你好好照顾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慕容君临很是莫测的道出这么一句话,翻身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
【文】一行人分道扬镳。
【人】白家人到达西凉驻扎在益州的营地七天后,皇甫青总算醒了过来。
【书】这七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屋】北穆益州城北攻破,成为西凉的城池。
平州被北燕攻破,并且一路南上,多座城池被北燕占领。北穆的抵抗就想垂死针扎般,丝毫不能拯救国破家亡的命运。
这一日,白文宣说要亲自去圣溪迎接君兰及沈瑜,白水心顿时怔住,她还未将沈瑜遇害的消息告诉白文宣呢。
如今她该如何开口才好?
白文宣很积极的准备妥当,满面笑容的看着白水心,“心儿,你且与爹一同回西凉。待我接了瑜儿同娘亲再去寻你们。”
“大哥。”白水心站在帐篷出口处,拉住了白文宣的袖口,眉头紧锁,难以开口。
“心儿,怎么了?病了吗?”白文宣温柔体贴的伸出一只手来探她的额头。
白水心只觉鼻尖一酸,扑进白文宣怀中就抱住了他,“大哥,对不起……”
“怎么了?”白文宣温润的笑着,伸手去抚摸白水心的头发,安慰道,“…》小说下栽+。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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