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看着阿亏的背影偷偷的舒了口气,闭着眼靠过来,一脸的痛不欲生:“阿亏,你居然做假货。”
阿亏闭着眼睛小声道:“嗯,可惜匆忙之下,只是个没有生命的孩子。”
小黑伸手,在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上都敲了一敲,两个家伙立刻闭嘴,老老实实装晕。
外面的警察叫了一大歇,终于觉得不对,慢慢的靠了过来。
“头儿,犯人已经晕过去了!”
“什么?怎么回事?”
“真是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杜大海对小黑一行人连连道歉。
小黑捧着弯刀的盒子客气的笑了笑:“杜先生客气了,这次的事情谁都没想到,何况,我并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以后有机会,再与杜先生合作吧。”说着与杜大海握了握手便上了车。
小白凑过来趴在阿亏耳边偷偷道:“我猜那个杜大海是内应。”
阿亏拍开他,回头隔着车后玻璃看去,笑了笑:“什么猜,你问过那些孩子了吧?总会有谁看到的。”
小白摸了摸脑袋嘁了一声坐好,托腮道:“真没劲。”
阿亏却望着窗外轻声道:“这次……弄坏了很多孩子啊……如果……我们早点帮忙的话……”
小白顿时讪讪,拽着阿亏的衣角小声唤:“阿亏……”他转了转眼睛,又凑过来贼兮兮的模样:“阿亏我跟你说哦,昨天警察抓那几个抢劫犯走的时候,哈,那个差点打到你的抢劫犯被从天而降的一个花盆砸破脑袋了的说!”他忽然又点着头慎重的补了一句:“不是我动的手脚哦!”
阿亏点点头:“嗯,我知道,因为大家都是好孩子啊!他们……想帮我的……”
因为一些非人类的关系,即使出外了好几天,古董店里依然干净而古朴。紫砂羞涩的出来迎接了一下,就钻进壶里顶着壶盖好奇的打量着新带回来的瓦当。
小胡很虚弱,清醒的时候很少,几乎总在沉睡,所以,一路上,霍去病的脸色也不好。
小黑检查了小胡一阵,才从西服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回头看着霍去病道:“你应该庆幸我们找到了她,最多再一百年,如果她还是寄居在这块瓦当里,则……必死无疑。”
霍去病的拳头一瞬间捏得咔嚓响,紫砂惊吓的缩回壶里,只是,不一会儿又偷偷的探了两只眼睛出来。
小黑翘脚坐到一旁的楠木椅子上,紫砂立刻飞过去泡了茶,小黑对她赞许的一点头,她顿时红着脸又缩了回去。
小黑这才抿着茶抬眼道:“她应该是对你牵挂太深,所以,当初即使灵体散了也不愿意离开,反而救了她一命,让这些灵体寄居在了你霍大将军府的瓦当上,于是,等了你两千年。”他看着神色变幻的霍去病,慢慢站起来,握着他的肩面对面的道:“可是,她到底是刀灵,这瓦当绝非她的栖息之地。你……先带她回妖器阁,我和阿亏会想办法帮她弄个寄居之所的。虽然恐怕永远无法修成实体了,不过,到底算是保住了灵体。”
旁边的小白扔了个白眼仁过来,嘟囔道:“就你跟阿亏,好像我不做事一样……”
小黑斜了他一眼,没答话,霍去病却看了小黑一会儿,忽然抱住他,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背:“自家兄弟,我信你!”然后便弯下腰,抱起轻飘飘的小胡走进了墙上挂着的画卷。
画卷里,两具石狮子顿时醒过来,兴奋的扒住霍去病的裤腿嗷嗷的叫着要看霍去病怀里的美人,被霍去病一脚一个狠狠的修理了,于是,恹恹儿的蹲在一边,抱住头,连连哀嚎,惨叫声连连不绝,简直是闻者伤心。
小白受不了的捂住耳朵,将画卷一卷,扔到墙角,仿佛还不解气,又拿了好几本书压在上面,这才呵呵的奸笑起来。
小黑怔怔的站着,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拍过的肩膀,忽然弯了弯嘴角。
自家兄弟……
两千年前,那人也是这般说的。
原来,不管时间如何变,他还是把他当兄弟的,哪怕当初莫名其妙的弃他而去。
小黑转身拉起阿亏便往里走,惹来小白不满的咋呼。
走廊的尽头,是一面雪白的墙壁,小黑伸手往旁一拉,一副窗帘垂下来,形成一扇门的样子。小黑抬手掀起窗帘,那面雪白的墙壁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山谷、竹楼和鸟兽。
这是……三千年前当初阿亏成为祭剑司的地方。
炉中的火还在燃烧,不是发出噼啵的一声,仿佛不曾经历过三千年的岁月。
小黑脱下身上的西服一扔,一不小心便罩在了骂骂咧咧跟来的小白的头上,于是,小白愈发的骂的厉害了。
小黑蹲下身拉动风箱,抬头对还愣着的阿亏道:“站着做什么?替小胡重新造一个寄居之所不是你祭剑司的事吗?”
阿亏哦哦两声这才过去忙活,却偷偷的瞄了小黑两眼,终于没忍住,探了个脑袋过来:“小黑,你从来没这么积极过。”
小黑抬头看她,哼了一声对站在一边的小白道:“霍去病呢?让他出来献血做炉祭。他占了小胡原来的刀,他的血最适合定型这把新的刀。”
小白腮帮子一鼓,瞪眼:“要你指使我!”
小黑凉凉的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那让阿亏做炉祭好了,无所谓。”
小白立刻跳起来:“你敢!阿亏再也不准给别的剑做炉祭了!”转身便往外跑,大声叫着:“霍去病!霍去病!出来给你老婆做炉祭……”
跑了一路,忽然又惊叫起来:“呀!阿亏——,墙上的妖器阁不见了!”
紫砂怯怯的从茶壶嘴儿里冒出个头,拿细小的手指指着墙角的一堆书细声细气的道:“小……小白大人……是……是你把画……”
“呀!”小白惊恐的捂住嘴,吓得紫砂嗖的一下缩回头去,茶壶顿时摇晃个不停。
小白骨碌碌着眼睛往四周一看,窃笑:“呵呵,还好没人看到。”于是蹲下去将画卷又刨了出来,刚一打开就看到霍去病怒气冲冲的瞪他一眼走出来:“怎么回事?光听见你叫我,却出不来。谁把画关上的?”
小白无辜的枕着手臂四处瞧,撅嘴道:“是啊是啊,谁关的……”
紫砂欲言又止,被小白狠狠一瞪,终于屈服,缓缓的缩了回去。
欧冶子五剑01
“原来是陈老啊!”
“这样么?但是,陈老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拍卖行经营者,对古董也只是略有涉猎,并不算精通。”
“既然陈老你都这么说了,那好,下个礼拜天在下一定前去拜访,也算托陈老的福开开眼界。”
小黑刚挂上电话,小白就伸了个脑袋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碟,嘴角粘着白白的奶油:“又是那个老头子吗?干嘛理他。”低头看看碟子里的蛋糕,舀了一勺子递给小黑,黑溜溜的眼睛期期盼盼:“小黑,要不要吃?”
小黑嫌弃的看来一眼被他舀得惨不忍睹的蛋糕转身出去,等在外面的司机拉开车门,小黑站在门边回头淡漠道:“小白你这次准备连左边的牙都拔掉吗?”
小白啪的一下捂住嘴,看着小黑钻进车里扬长而去,才回头呆呆状:“阿亏,小黑刚才是在开玩笑吧?”他更加用力的捂住腮帮子,一脸牙疼的表情:“那个家伙居然会开玩笑?”
陈老家是一座小洋房,占地很大,有花园、草场、喷水池,甚至还能听到马匹的声音。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让整座白色古朴的小洋房多了一股中世纪般的味道,丝毫不觉杂乱。
其实,凡是出名的收藏家大多都家底殷实,但是,像陈老这样,居然还聘请有专业保安,或者……应该叫雇佣兵?的还是占极少数。毕竟,国内与国外差别很大,个人武力来说,很多方面都受到限制。
小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在前面领路的男人有力的步子,然后微微眯缝了眼。
陈老拄着那只盘龙拐站在门口,热情的迎了上来,跟小黑握手,小黑推了推无框平光眼镜,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如果陈老你所说的怪异真的存在,那么,我想我们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陈老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挥挥手,旁边的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便鞠了个躬退开了。
小黑微微退后半步跟在陈老身后进屋,漫不经心道:“陈老这里不仅防卫专业,连一个管家都如此的让人赞叹。”
陈老引着三人坐到沙发上,似乎真的很喜欢阿亏和小白,还将桌子上的水果盘推过去了一点,才放松坐下打量了小黑半晌笑到:“姜老板果然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两只眼睛可是厉害得很啊……”
他摩挲着木拐光滑的握柄,转头看向门外,似乎有些骄傲:“姜老板可知道,你们刚才走的这一路如果没有人领着,该死了多少回了。”
他回过头来,盯着毫无反应的小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头子早些年是干什么的也不是啥秘密,别的本事没有,这些老本行是不会丢的,这些年闲来没事就在这房子里布置了些东西,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小黑悠闲的翘起脚,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陈老的名声之大,难免有些不长眼睛的宵小之徒。”
陈老看了小黑半晌,这才哈哈笑起来,拍了拍小黑的肩膀,小黑的脸却又冷了些。
“老太爷,东西拿来了。”管家走过来,手上捧了一个盒子,拿绒布盖着,四四方方的,大概有两三尺的长宽。
陈老点点头,拿拐杖尖指指面前的大理石小茶几:“嗯,放下吧。”
管家点点头,将东西往茶几上一放便弯了弯腰站到陈老身后。
东西在茶几上放出咚的一声闷响,却显然不是那管家不懂规矩——很重!
阿亏三人对视一眼,暗暗上了心:这东西……好强的气势!只是……为什么这么重的怨气?
陈老看了三人一眼,呵呵一笑掀开面上的绒布,小黑眼睛一闪,推推眼镜道:“在下似乎还从来没听说过用大理石盒子保存收藏品的。”
陈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姜老板难道以为老头子跟你开玩笑?电话里老头子就说得很清楚了,这东西……邪门儿!不然,你以为老头子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装在这种冷冰冰的大理石盒子里?”
他抚摸着冷冰冰的盒面若有所思,小黑趁机捏了一把小白的手,低声道:“这东西邪气太盛,等下……就靠你了。”
小白立刻有些翘尾巴,面色顿时得意起来:“呀,知道本大爷没开刃的好处了吧?”
剑为凶器,所以锋利。可是,剑亦是刀兵中的君子,未开刃的剑,最是敦厚仁义。
不过……阿亏打量了得意洋洋只差没尾巴可翘的小白一眼:这个……怎么都看不出敦厚仁义来!
“这个东西,是老头子当初不懂事,自以为学了点旁门左道就手痒得很。我记得,那次,我们一共有八九个人,连着三个月,挖了十来个墓!”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最后,竟然挖到了那么久远的皇陵——吴王夫差墓!”
陈老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的盒子,指尖颤抖:“都是些常年盗墓的,见了这种好东西哪里还走得动路,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也没什么争吵便敲定来全都进墓,拿出来的东西以后再分。挖了整整一周,才挖出一条刚好够一人过的暗道,当时我爬在那暗道里就觉得不对:那个墓……太冷了,不,或许不该叫冷,是一种阴森,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时二狗子还说我胆小,说哪个墓不是这样,可是,我们八九个人一起进去,到最后,出来的……却只有我一个人,还……要死不活的躺了三个月。”
陈老转过头来,眼睛浑浊没有焦点,有些阴森森的骇人:“我的胸口……”他抬起手指比划着:“被划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若不是我拿二狗子的尸体这么一挡,我绝对会被划成两截,活生生的看着自己断成两截。”
他喘了口气才猛然将身体整个的陷进沙发里,有些疲惫的抬手指了指茶几上的大理石盒子:“那次,满室的宝物,我什么都没拿走,只是实在舍不得才拿了这个,也算是要财不要命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就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才是最后的……惩罚……”
小黑前倾了身子,转头询问的示意了一下,陈老点点头,小黑这才打开这沉重的大理石盒子。
冰凉的气从里面流泻出来,四把宝剑经历了三千年的时光静静的躺在冰冷的盒底,河流山川,鸟兽云纹,纹饰精致,如同水流般自然,带出三千年前的古老气息。
阿亏倒抽了一口气,猛然站起来:“欧冶子的四把剑!”
陈老招招手让她坐下,笑起来:“真不愧是姜老板的妹妹,对,这就是春秋战国时著名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最得意的四把剑。当然,最初的时候……是五把。”
他显出一丝激动来:“《越绝书》中记载,‘欧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这四把就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和巨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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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伸手,手指次第抚摸过这些古老的剑。同为剑器得他,指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种隽永的气息,那是三千年来都无法忘怀的温暖,也正是这种温暖才会让他们这种器灵存在着,鲜活着,如同拥有了生命。
三千年前,那个时候的人们会为了铸造一把名剑,以身投炉,割首祭剑。
小白掰着手指貌似天真的仰头:“那鱼肠呢?为什么鱼肠不见了?”
陈老叹息一声,目光中似乎有些不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就是因为老头子当年的一念之差才将那鱼肠送了人,才有了如今这么多的事儿。”
“送人?陈老从来都是个懂这些东西的人,怎么舍得将鱼肠送人?”小黑将四把剑依次摆好,长长短短,果然见旁边空了一格。
陈老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起来:“姜老板啊,你果然还是太年轻,那个时候,哪有想送不想送的?能活下命来就不错了。”他顿的一顿才极其缓慢极其清楚的说:“鱼肠剑,当年,老头子送给了一个日本军官,换来了在那日本人底下做条走狗的机会,才算是偷偷保住了这四把绝世的宝剑。”
阿亏他们三人都是一怔,实在是没想到……于是也就静默下来。
阿亏是讨厌日本人的,她与小黑小白他们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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