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尊弥勒佛,却是耗时非常了。”
老汉一脸激动道:“还是这位夫人识货呀!这尊弥勒佛,老朽可是光斟酌就斟酌了两个多月呢!就怕是会毁了这上好的一块黄花黎呀!再说这雕刻,那就更是费时间了。老朽足足是雕了半年之久哪!”
“真的需要那么久?可是我哥哥他们只是用几天便可以雕出一个小木人儿了呀!”
“姑娘,你说的是普通的小木人儿,而不是根雕!这与你所说的,可是有着天地之别呀!”静依笑道:“这根雕,特别是黄花黎的材质,可谓是根雕中的上乘了!你看看这位老人家雕的,可是与你哥哥雕的相同?”
那红衣少女看了看,点了头道:“是有些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差这么多钱呢?”
静依淡笑道:“姑娘,这根雕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的。只有生长在恶劣环境中的根材,如背阳生长或悬崖峭壁石缝中,并经雷劈、火烧、蚁蚀、石压、人踩、刀砍而顽强生存下来的树根,由于光照不足缺土少水乏养分,久长不大渐渐变形,年愈久,质愈坚,造型也愈奇崛遒劲,是根雕的理想用材。姑娘以为这样的原材料很好找吗?”
红衣少女怔了怔,“不过就是一件玩意儿,还有这许多的讲究?”
“不止是原料难寻,制作根雕更不是简单的事!分为脱脂处理、去皮清洗、脱水干燥、定型、精加工、配淬、着色上漆、命名等八个步骤。姑娘以为,你哥哥能做到?”
红衣少女的目光里这才渐渐有了惊奇和赞叹之色!而那老汉一双略有些浑浊的老眼里,竟是闪烁着几抹异彩!“这位夫人果然在行!老朽佩服呀!”
“姑娘,现在你对根雕也大概有些明白了。这尊弥勒佛,你到底买还是不买呢?”
“买!既然这东西如此的繁琐,我就买回去送给哥哥,让他好好研究一下!”红衣少女说完,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位壮汉道:“阿布答,给钱!”
一名身穿着灰色粗布的年轻人将银子给了那老汉,接过了老汉装好的东西。
“这位姐姐,你怎么懂的这般多?你也会根雕吗?”
“我不会。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与夫君请你们到前面的茶楼喝杯茶?”
那个名叫阿布答的年轻人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到红衣少女叫道:“好呀!我一直听说你们汉人最喜欢饮茶。而且还颇为讲究。走吧。”说完,她挽上了静依的手臂,“我叫艾丽,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静依,你今年多大?”
“我十四,姐姐呢?”
静依笑道:“我十五。你这句姐姐倒是叫的实至名归了。”
几人一起去了茶楼,元熙则是行至半路,被议政院的人找来说是有要务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姐姐,姐夫长的好英俊呢!”艾丽吃着茶点,有些口齿不清道。
“你慢些吃,小心噎着了。”静依为她斟了一盏茶,递到了她的手中。
“你们是哪个部族的?”
艾丽喝了一大口茶,将口中的茶点咽了下去,“我是阿瓦族的。他们两个是我的护卫。本来我们来的时候,我身边还有一个丫环叫兰奴,她留在了客栈里,没出来。”
“你将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留在客栈了?”
艾丽点了点头,“没事的。她会武的。”
“你们为什么要到封城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实不相瞒,我家的良田被人给强占了。我们人少,打不过人家,当地的官府又收了那强盗的好处,不肯帮我们。所以我才偷偷跑出来找人帮忙。”
“找人帮忙?你在封城有熟人?”
艾摇了摇头,不过神情却不见沮丧,“我虽然没有熟人,可是我听说封城的平王和平王妃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一定会愿意出手帮助我们的。”
静依此时已是明白了个大概。强盗?想来,是另一个部族了吧?
“你父母不知道你偷跑出来了吗?”
“刚开始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瞧,他们两个就是被我父亲派出来的。”艾丽指了指阿布答和另一名年轻人。
“艾丽,你什么时候到的封城?”
“有几天了吧?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平王府?我昨天才找到了平王府,可是门口的侍卫根本就不让我进去!”艾丽有些苦恼道。
“你为什么就认为平王一定会帮你呢?”
“他和平王妃都是大好人,大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说完,艾丽有些神秘道:“你没有听说吗?去年,侥僬族的族人们感染了瘟疫,就是平王和平王妃派人救的。听说现在侥僬人里有一名还曾经是平王的侍卫。你想,就连侥僬人这样地位低下的种族都可以得到平王的帮助,为什么我们就不能?”
静依摇摇头,“你们的情况和侥僬人不同。他们是瘟疫,只需要派医者过去,并且收集一些药材就是了。可是你们的情况可能是会要出人命的。”
艾丽愣了一下,双眼有些迷茫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平王极有可能会置之不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静依看到艾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算了,明日你带这个去平王府吧。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平王了。只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是不是会出手帮你。”
静依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递给了艾丽。“其实,像你们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去议政院那里的。可是你是女子,又没有诰封在身,还是到平王府去找他吧。”
艾丽接过那玉佩,有些吃惊道:“姐姐这样东西,可以帮助我们进入平王府吗?”
“你只要将这块玉佩出示给那侍卫看就成了。”
“谢谢姐姐了。姐姐可是在平王府做事?”艾丽看着眼前装扮极为素雅的静依,她身上的首饰很少,不像她以前在家乡看到那几位官太太时穿金戴银的那般地阔绰,还以为静依是在平王府做事的下人。
静依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在平王府做事。”这话也没说错,的确如此。
二人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儿,正说的热闹,便听到街道上似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她二人本就是临窗而坐,向外一看。静依有些吃惊,看他们的打扮,也是外族人,不过和艾丽她们的装扮又有些不同。
艾丽则是惊收了一声,“糟了!阿布答,现在怎么办?是他们追来了!”
“小姐,别担心。这里是封城,他们不敢乱来的。”阿布答镇定道。
静依不由得多看了这个阿布答一眼,遇到沉着冷静,倒是不错!“艾丽,你先别慌,阿布答说的对,这里是封城,不是你们的家乡,封城的府衙不会让他们在这里涂生事端的。司画,下去打听一下。”
艾丽这才冷静了下来。静依看她的脸色已是跟刚才大不一样,不由得眉心一紧,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让这艾丽如此地惧怕?
静依再看向阿布答和另一名护卫,见他二人脸上虽无慌乱之色,可是却是表情却是明显地比刚才多了几分的戒备。眉心处,也是可见担忧之色。
静依稍一思索,“这样吧,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平王府吧。我派人去你说的那个客栈,将兰奴给你接来,如此只有她一个外族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瞒过外面那些人。”
艾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完全地信任眼前的这个人。此时,她看到那些人进了茶楼对面的那家客栈,看样子,是在找她们了。
司画回来复命道:“启禀夫人,那几名外族人说是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拐走了他们的小姐和丫环,他们是奉命来追回小姐的。还说小姐的父母已是思女成疾,病的下不得床了。”
艾丽听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道:“一派胡言!”
静依紧忙对司画使了个眼色,一把拉下了艾丽,而同时,司画也已将窗子关上了。幸好,她们是要了一间包房,不然的话,岂不是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姐姐,他们太无耻了!居然可以编出这样的谎话来!”艾丽咬着牙道,她的胸口也因为气愤而急促的起伏着。
“好了,既然知道他们无耻,又何必还如此动气?”
艾丽思索再三,还是将兰奴所住的客栈名字告诉了静依。
静依命人拿了艾丽交给她的信物去客栈接那个兰奴。而艾丽则是直接去了平王府。当然了,路上自然是有司画等人的保护。静依担心他们到不了平王府,就会被人给发现了。
那几名外族的壮汉,刚出了那家客栈的门,便被几匹马给惊到了。
“你们瞎了眼了吗?要撞到人了!”一名大汉叫骂道。
那车夫一看,是几名外族人,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冲撞平王府的马车?你们不想活了?”
那名外族人一时没听清楚,只听道了那车夫说他们不想活了!顿时怒急,挥着拳头就上来了,一把将车夫给揪了下来!那车夫吓的一脸的惧色,“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封城!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另外一人道:“好了!莫要乱生事端了。正事要紧。”
“大哥,这厮好生无礼!就这么算了?”那大汉不服气道。
“老三!我说算了,没听到吗?”
那大汉气冲冲地松了手,“算你走运!要不是今天大爷还有正事要做,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便要和几人一起离开。
此时,马车内传来了一声娇喝,“站住!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礼!冲撞了平王妃的马车,竟然还不知罪,还妄想打杀了我们平王府的仆人!你们真以为我们平王妃好欺负不成?”
几名大汉这才愣住!看向了那马车。刚才那名车夫在说到冲撞平王府马车时,故意声音有些弱,说的有些快,而他们本就是外族人,自然是没有听清楚。现在这里面的女声可是说的十分的清楚明朗,这马车是平王府的!而且这马车里,还坐着平王妃!
此时,这街道周围已是涌上来了不少的百姓,对着这几名外族人指指点点的。
不多时,便见自马车里下来了一名侍卫模样的女子,正是苏醒。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冲撞了平王妃的车驾,不止如此,竟然还想着当众殴打平王府的车夫,你们是何居心?”
坐在马车里的静依,嘴角含笑,这个苏醒的嘴皮子,倒还是挺利索的!静依则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利用她平王妃的身分,还真是有些威武呢!
苏醒和车夫,还有几名护卫在这里将那几名外族人给堵了一会儿,百姓们围的越来越多,一听说是这几人冲撞了平王妃,都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有护卫们拦着,兴许此刻这几人就被百姓们给踩成肉饼了。
静依隔着帘子,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得不佩服,百姓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如此纠缠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静依估摸着人都已经到了平王府了,才吩咐道:“苏醒,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必与他们过多的纠缠了。再说了,也别因为咱们,惊扰了这些百姓们。”
“是!”苏醒低头应了,瞪了那几名外族人一眼,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大摇大摆的向平王府行去。丝毫不理会仍跪在那里的几人。
那几人见平王府的马车走了,才起身道:“老三,都跟你说了,不要惹事!这下好了。惊动了平王妃,咱们在封城就更得要小心了!”
那名惹事的大汉也不敢再出声,低着头抬了训,几人便急匆匆地走了。
静依到达平王府后,得知她们一行人已是顺利地进入了平王府,却是含笑吩咐道:“将她们安排在客院,记住,告诉他们这里是平王府,不得随意走动。王爷若是回府了,得空了,自然是会召见他们。”
“是!可是殿下,您既然费尽心思地让他们进了平王府,为何却不急着见他们呢?”司画不解道。
静依唇角含笑,“这是攻心之术。她越是着急了,那么,我们才有可能知道的更多。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让人去查看一下南边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咱们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殿下英明,至少,咱们不会被人蒙敝。”
静依回到了寝室,换了衣服,“王薇那边儿有什么动作?”
“回殿下,听说是昨晚上便到岳王妃那儿去认了错,跪的时间可不短呢。”
“如此说来,岳王妃是原谅她了?”
“回殿下,看这情形应该是。今儿早上,还是那王薇亲自服侍着岳王妃用了早膳呢。”何嬷嬷道。
“这个王薇,倒是能忍。我倒是看看,如果再冤枉她一把,她还能忍到什么程度?”
何嬷嬷不解道:“王妃的意思是?”
“听说那个王薇的手腕在上华阳寺之前给烫伤了?”
“是!奴婢也听说了。说是为了亲自给岳王妃烹茶,不小心烫到了。起初是又红又肿的。这两日,用了药,才消了肿,可是仍是红彤彤的一片!”
“何嬷嬷亲眼见过?”
“回殿下,见过。昨日上午那二小姐上药时,正巧奴婢去给她送一些熏香,所以看到了。”
“何嬷嬷,如果我告诉你,那烫伤,是假的呢?”
“假的?”何嬷嬷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奴婢亲眼所见!”
静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眼角含笑,“何嬷嬷,有时候亲眼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何嬷嬷看着自家主子的笑脸,一时有些弄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烫伤,怎么能说是假的呢?这要如何装呢?这也太奇怪了!
静依淡笑不语,“现在那王薇可是在岳王妃处?”
“回殿下,是。正是那儿陪着岳王妃说话儿呢。”
“走吧,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一进院子,便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几声轻笑,听声音应该是岳王妃的。静依心中不禁莞尔,这个王薇果真是好手段!居然是轻而易举地就将岳王妃给哄的像是没事儿人了一般!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可非是常人可比!
“岳王婶儿的心情不错呀!二小姐也在?”静依笑道。
王薇一见是她,略有些尴尬,曲膝行了礼,站在一旁。
“依依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岳王妃笑问道。
“哦。昨晚上听说二小姐伤了手腕,师父正好也回来了。所以晚膳前便向师父求了一瓶药膏,结果我这人记性不好,昨晚上竟是给忘了。今儿回府后,听到下人们说二小姐在这里陪岳王婶儿说话,所有便特地送过来了。顺便让府医再过来给岳王婶儿和二小姐都请个平安脉。”
静依的话里接连提到了昨晚,就连岳王妃也是有些不自在。而王